[好雷]《綠洲》-縱使世界荒蕪,你我即成綠洲

作者: laoinwin (風簷展書讀)   2020-12-09 18: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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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宗道和恭洙來說,周遭外界是一台龐雜而不可理解的巨型機器,社會裡沒有任何一項
既成系統,可以成為他們用以脫離囹圄現狀的工具。
法律?武斷成見,沒能辨清爭端事實。
社福?官僚盲目,輕易地被私益敷衍。
家庭?只要一句遠落樹果的嘆息或生活苦衷的無奈,都能心安理得地導向割肉捨血天經地
義。
電影中的多數時刻,人類世界在兩人相遇的陋屋外頭,安然快活、感覺良好地歡騰旋轉,
但那個動態平衡的支點乃是基於兩人的缺席,他們是不被社會需要的剩餘料件,以己身的
「不在」來成全系統協調和諧運轉。
很公平,反正他們也不需要世界。
殿下與將軍的綠洲是自我完整的。自然風光還是夢的碎片,都是他們取之不盡、樂於交換
,也願意悉心餵養彼此魂靈的精神養料。那一首首無窮無盡只有彼此共聞的樂音,可以來
自收音機裡虛幻存在的世界遠方,或記憶豐壤下我心踏實的塊壘深處。樂音與痙攣的舞步
就是它們的創造,喜樂,和愛意湧現的泉眼。
即使沒有時間的監禁、沒有攣縮的肢體、沒有累累前科、沒有詞不達意、沒有貧窮困乏和
品性不端、沒有成為誰和誰的累贅,沒有被那些應當愛自己的人轉身捨棄—沒有那些更有
幸的我們所沒有的,他們也不會再比現在模樣更「正常」,更懂得「相愛」,就好像《霓
裳魅影》裡控制與依賴的偏執狂愛,只有戀人心中冷暖自知。
而這甚至不是一種「對抗」!導演並沒有把電影塑造成弱勢的哀歌,召引同情煽情溫情的
淚水,或是無聲者必須相愛團結以對抗全世界的悲壯小史詩。不必,所有的對抗是建立在
對「必須對抗的事物」的正眼認知之上,而他們兩人早已走地遠得多,那是從生存的本質
上,即已忽視那些罣礙而超脫其外的。
在他兩人眼裡,外在社會的文明世界只是戀愛郊遊的背景圖版,白日光線散射裡的蜃樓幻
影,是意義全無的雜音,而兩人所切身傳遞的毫無窒礙的溫度,才是唯一重要的「現實」
。這一個觀點的躍升,不僅超過觀者如我對本片著眼層面的預期,也讓結尾調性戲劇性地
徹底翻轉。
宗道對愛的醒覺也令人印象深刻。開竅前的宗道是活在自己的單一觀點世界裡的。在那裡
他沒有義務去覺察他者的感受與愛憎,更或許他從未意識到世界裡有所謂他者,隨心所欲
便是最具正當性的行止。外界於這時的他來說,只是個管理不周又不怎麼待見他的超商貨
架,偶爾小偷小摸根本是名正言順的正當反抗,反正一無所有的他也一無可失。
但恭洙的「美」,隨後的反抗與昏厥,意外震醒了他長年混沌的、對世界和他者理解的模
糊界線。這也許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認知到己身之外尚有著值得珍惜對待、和自己一樣
有著受傷可能的,他人心靈的存在,才得以從互相認知與肯認裡學習「愛」,再從愛之中
理解「溫柔」。這醒覺和心靈飛躍的過程,讓人想起《大路》裡庸俗苛薄、絕緣於愛的大
力士贊帕諾,雖然有著不同的混沌,但透徹後的痛惡與揪心同樣深刻真實。
而恭洙殿下這邊,可是走得比將軍又遠且早地多。在她無羈的想像力下,光影殘片皆能有
生,而她也隨時能踩起穩健的步履,與愛人翩然成舞,聊賴衷情。還有那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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