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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熟南斯拉夫歷史，也不妨礙看這部片。庫斯杜力卡用荒誕戲謔的手法描繪二戰到90
年代的南斯拉夫歷史，經過納粹、社會主義聯邦，至今各國紛紛獨立，「南斯拉夫」已經
不復存在。電影用三幕做歷史段落，層次分明，非常好懂。看前半段覺得三個主角怎麼都
那麼討人厭，原來角色設計有他的道理。
#權謀派馬可
以浪漫革命詩人的形象登場，與好友阿黑都是地下共產黨，在阿黑行動時，他總是在旁邊
伺機而動。納粹時期把其他黨員安置在地下室製造軍火，隨著改朝換代，地上的馬可已經
是共產黨領袖提托的心腹，捏造阿黑過世的消息，還幫他立銅像、拍電影，塑造悲劇英雄
的形象，地下黨員卻毫不知情，繼續幫他製造軍火。直到90年代南斯拉夫解體，馬可依然
大發戰爭財。
#投機份子娜塔莎
娜塔莎是戰爭中最常見的騎牆派。二戰時期她是阿黑的情人，納粹德國入侵後馬上找到德
軍男友法蘭茲，結果男友被阿黑和馬可殺死。雖然與阿黑結婚，卻和馬可暗通款曲。娜塔
莎的悲劇性在於是個演員，沒有登台演出，卻在每一天的日常上演人生大戲。在地上是馬
可的妻子，到地下是阿黑的老婆，雖然被這種痛苦折磨，卻沒有勇氣抵抗，只能靠酒精逃
避。最後阿黑放下她，革命不能帶著騎牆派，她和馬可相擁而死。
#天真理想主義者阿黑
阿黑是充滿激情行動的革命武裝派，有勇無謀，一廂情願只想殺死法西斯混蛋，卻被兄弟
所擺佈，在地下度過20年，兒子約凡從來沒見過這個世界。到地上時，約凡以月為日，指
鹿為馬，地下的真人遇到地上的電影演員，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當真相大白時，電影沒有
對阿黑的心理過程多做描寫，他肯定知道一切是馬可的詭計，卻在最後依然呼喚兄弟。
#動物什麼都知道
我很喜歡開場的動物園，在二戰轟炸前，動物們躁動不安。炸彈一落下，動物四處流竄，
在瓦礫中的斑馬、臥躺在屍體旁的老虎、窗邊的大象，還有被帶到地下室的猩猩宋妮，非
常魔幻寫實。這部電影中，每當人類面臨的情感轉折和生離死別，動物都是旁觀者。加上
滿滿的配樂，令我有費里尼的既視感。原來庫斯杜力卡真的是費里尼的粉絲，還有人說費
里尼如果拍戰爭片就會變成《地下社會》。配樂部分，我很喜歡社會主義聯邦成立時用的
新世界交響曲，作曲家德弗札克就是來自前奧匈帝國。
#從歷史上分離出去的我們的國家
馬可的弟弟、動物飼養員伊凡從地下回到地上時，無法接受南斯拉夫已經消失，被當成精
神病患。他找到馬可時，狠狠痛打他一頓。馬可哀嚎著說：「最殘忍的戰爭是兄弟相殘。
」90年代，前南斯拉夫引發一系列內戰（最有名的是科索沃），統計至少超過13萬人死亡
。庫斯杜力卡自然有對歷史的沈痛，也有未來的嚮往，他讓所有人像《8 1/2》齊聚一堂
，參加一場盛宴。在這個「國家」中，癱瘓的人會跳舞，口吃的人娓娓道來，向你介紹這
段誰也說不好的歷史，革命夥伴會和解，「我原諒你，但永不遺忘。」這段拍得非常美，
也有點感傷。熱鬧的歌舞聲中，這片土地緩緩自大陸分離，南斯拉夫這個曾經存在的國家
，從此和世界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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