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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獲 2020 奧斯卡 6 項提名的《婚姻故事》，在《寄生上流》和《小丑》的夾擊下，討論
度相較不高，但貼近生活、深入家庭的故事發展，很能與個人情感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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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iminal lawyers see bad people at their best,
mdivorce lawyers see good people at their worst.
電影開場便聽到 Charlie 與 Nicole 描述著彼此的好，那樣的美好卻被隔絕在婚姻諮商室
的門外，觀眾這才意識到兩人打算離婚，一觸即發的對話都打臉著開場的幸福模樣，是什
麼讓他們不愛了？是什麼讓他們必須走到這一步？
天真的我還以為西方女性在婚姻關係裡的主體性，應該會比東方社會來得鮮明，不過，在
Nicole 身上卻能看見女性依附男性的家庭結構，為了迎合丈夫的事業，Nicole 放棄自己
能在西岸發展的機會一起來到紐約，在丈夫的劇團裡演出，自己卻沒有太多突破的機會。
Nicole 就像《82 年生的金智英》一樣，在婚姻中愈來愈小，小到看不見自己了，而最終
走向離婚一途。
You will always be held to a different, higher standard.
原本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的兩人，最終還是走向了離婚官司。在爭奪某種勝利的比賽裡
，生活裡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成了攻防利器，一刀一刀刺在 Charlie 與 Nicole 的心上
。其實不用走到婚姻，當我們與最親的人發生爭執時，也很常放大日常的每個瑕疵，讓自
己在這場比賽裡取得優勢，或許自己並沒有想要傷害他人的意思，但是為了「贏」，我們
選擇傷害。
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律師 Nora 的女權言論，我想這一幕也是讓演員 Laura Dern 獲得最
佳女配角的關鍵。Nora 告訴 Nicole，世人永遠都會以最高標準審視婚姻裡的女性，人們
可以接受犯錯的父親，卻絕不容許母親犯錯。為什麼人們會說一位爸爸幫忙顧小孩、換尿
布就是「新好男人」，因為「幫忙」一詞就指涉照顧小孩是媽媽的工作。
在電影裡，這種「男性外出工作、女性在家顧小孩」的性別分工處處可見，這也是為什麼
Charlie 不明白自己努力工作何錯之有，而在性別框架中覺醒的女性，在傳統性別框架與
自我意識的抬頭裡不斷掙扎、飽受痛苦，試著以各種方式逃離束縛，如金智英的發作，如
Nicole 的訴訟。對於 Charlie，我同意他有自私之處，但我相信他面對 Nicole 的指控
必然也有不解之處，所以他說「你當時很快樂，只是你決定現在不快樂。」（You were
happy. You've just decided you weren't now.）時，說明了女性的覺醒，對男性而言可
能會造成認知上的斷裂。
最後，Charlie 和 Nicole 離婚了，卻建立起不同的關係，或許這樣的距離對最適合兩人
的距離，關心依舊在，只是用不同的方式維繫著。《婚姻故事》雖然從婚姻切入，說的其
實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家人、朋友、愛人，關係的建立必然伴隨著關係的崩解，崩解後的
關係又能如何牽繫著彼此，電影最末也保留了一點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