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廢青同盟》:失速青春的反叛

作者: dilovewia (哲哲)   2015-09-19 19:4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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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麼樣的教育體系與社會環境,讓《廢青同盟》的每一幕都那麼令人憤
慨,觀影結束後,激動之情久久無法平復,好多場戲擊中人心,那些毫不掩飾
地嘶吼、張狂、對立與衝突等等,濃烈的情緒裡包含愛戀的忌妒、階級的歧視
、連結的漠視、友情的背叛,猛勁十足。導演似乎企圖告訴世界,沒有人是全
然的加害者或受害者,因為社會結構面對此一問題的態度早已根深蒂固。
《廢青同盟》先從空間著手,以走廊作為特教班與正常班的分野。走廊原先該
是青少年課後打鬧與玩樂的場域,電影將其意義轉化,形成階級的區分要件。
公共領域本該是不分畛域的供人使用,透過走廊,電影隱喻著社會上公共空間
時常對待身心障礙者與普羅大眾有所失衡,同樣是活動之人,身心障礙者必須
承受異樣與打量的眼光,他們沒有罪,但莫須有的罪名時常加諸於他們身上,
使得他們無法脫身。
特教班裡的人都被歸為同類之人,但為何蓮娜成為眾矢之的呢?除了蓮娜企圖
以領頭羊的姿態,拯救自己的同儕之外,以及遭到秘許的忌妒之外,有一個很
強大的重點,蓮娜的身體疾病是「外顯」的。相較於其他人,蓮娜行動不便,
坐輪椅,一眼就能認出她是身心障礙者。蓮娜無法行走這件事,被判定是一個
麻煩,因為學校必須加裝身障者使用的障礙軌道,因為輪椅的壓印造成的汙點
破壞了體制下的平衡。
電影開頭,蓮娜與母親於上學途中,行經鐵道意外現場,隨著劇情推演,觀者
才得知那名死掉的男子是開學時班上便缺席的同學,待眾人得知該名同學於鐵
軌意外身亡之際,這群人竟以嘻笑怒罵的方式哀悼這名亡者,像是隨口對他人
的生命下了事無關己的論斷與譏諷。尤以秘許用戲謔的口吻,嘲笑著那名男同
學因橫躺導致斷頭,臥軌行動該是直躺才對的輕蔑口吻,令人不寒而慄。這名
同學究竟是自殺或是早已有尋死的打算?他會不會也是因為無法融入這群原本
該是「同盟」的小群體,而選擇了結生命?我們不得而知,亦無人過問。最沉
痛的哀傷莫過於若無其事,校長僅出面表示感到遺憾,卻未追究男孩的死因,
也許是這世界早已缺乏實質的關心了。
電影取名廢青同盟,在師長、家長、特教生以外的學生眼中,他們代表著廢青
,代表著不正常,所以必須與正常有所區隔。是體制使他們放棄自我,使他們
不斷地選擇叛逃與冒險,利用臥軌使自己瀕臨生命生與死的邊緣,如此才能感
受自己正存在著;用課堂的吵鬧來吸引關注,也許是因為長久以來的寂寞。
然而,被以為的「物以類聚」,就真的能形成同盟之人嗎?電影顯然給觀者一
個震撼的解答。蓮娜初來乍到,與這群特教班的朋友相處愉快,前半段採買東
西慶祝開學那場戲,夾帶的濃濃的美好青春,就在你以為他要變成青春片了,
時不時又冒出控訴之語。
「解盟」有出自於愛情的妒羨、好奇的玩心、誘惑的驅使。我們本以為只有師
長與家長帶有有色眼光,沒想到同儕之間也會出現變調的青春,一切源於缺乏
包容與尊重,如果我們懂得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其實會更幸福的。但這也
讓我們察覺,體制的失能狀態導致歧視與漠視的衍生並不是單向性的,電影裡
每一方都向下壓榨,他們都是體制下共犯結構,無一能倖免,強者欺負弱者,
弱者再欺負比自己更弱的人,這究竟是出自於階級的優越,或是出自於人本性
的悲哀。
安東通過了評鑑,擺脫了特教班的枷鎖,加入了所謂正常人的行列,與蓮娜隔
出一道距離,與秘許若無其事地相擁和好。蓮娜一聲聲的叫喚安東,不只是試
圖喚回她的愛情,更是叫喚著階級扭轉帶來的變調。安東與蓮娜將來會身處不
同的走廊,任何有形與無形的鴻溝,都將他們兩個貼上各自不同的標籤。評鑑
成為一躍而上的唯一機會,但判定的標準不禁令人思索,是否有其公正性。
雖然《廢青同盟》某些小地方略有鑿斧痕跡,刻意塑造涇渭分明的階級,某些
控訴似乎有向觀眾說教的意味,但仍瑕不掩瑜。結尾蓮娜母親一連串的血淚控
訴,更是使劇情有個漂亮的結尾,那句「屬於我和蓮娜的走廊在哪裡」令人心
疼卻又無可奈何。而蓮娜以節奏穩健的步伐行走,究竟是母親幻境裡的期許呢
?或是蓮娜其實根本沒有此一疾病,只是心理因素所致(醫生判斷只說他應該
有,並沒有肯定)?蓮娜的步伐是邁向重生,或是與開頭那名男孩一樣邁向死
亡呢?
而我們又能為體制裡困頓的人們付出些什麼呢,或是我們也是加害者呢,還在
青春路上未知的解答。
作者: Dereg (朱革便)   2015-09-19 21:12:00
推~台北電影節時一直想看
作者: kevinfort (kevinfort)   2015-09-19 21:52:00
這部只在台北上映一週就下片,沒看到超嘔的QQ
作者: ANCEE (安西)   2015-09-20 13:00:00
寫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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