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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浩瀚無垠,它是我們對某個主題確信的認識,這些認識讓我們得以為了某種特定目的
,擁有能力及特權去使用之。在了解事態情況後,這樣的狀態與事實,就成為我們所了解
的知識。人終其一生,多少因為未知而困惑,回顧古今中外,在哲學思想中,談論到一種
有關「自我存在意義」的思考面向,聽似抽象難懂,看似自我中心,但在整個無邊無際的
時間與空間下,把我們眼前侷限的視野,無限拓展放大,日常生活周遭的種種,或你我一
生當中所看中、所在乎的,都將顯得微不足道且極為渺小,原因在於我們易於將自己的存
在加以簡化,好忘卻深不可測的一切。
但克服並超越困惑之際,人的心智全知全能終將無所抵擋,瞬間徹底啟動,雖不再感受到
應有的畏懼和害怕,但愛與快樂的感受也會漸漸消失殆盡,權力與金錢也不再是唯一訴求
,唯一迫切渴望的,僅於人的感官漫無延伸,以及最重要知識的傳授流通,在這段漫漫過
程裡,「求知」是最初始的原動力,「知識」是演化的珍貴產物;自此,跟著露西肆無忌
憚地穿越時空,為生命的知識喝采,就成了《露西》的精神意旨;畢竟,人類存在的目的
,就是為了能夠生存、繁衍及傳承,在有限的時間逝去前,盡可能延續我們所擁有的。
《露西》是由盧貝松自編自導,集合了史嘉蕾喬韓森、摩根費里曼、崔岷植以及不少台灣
演員等卡司,並於2013年10月間來台北取景拍攝。故事描述道,露西(Lucy)─(史嘉蕾
喬韓森 飾)一名25歲住在台灣的美國女子,莫名遭到陷害,被迫運送一只神秘的手提箱
,到晶華酒店拿給韓國黑幫老大─張先生(崔岷植 飾),卻慘遭開腸剖肚,肚子裡硬是
被塞了新開發出的實驗藥物(CPH4),而成為黑幫跨國的人肉運毒工具。
沒想到之後陰錯陽差,肚裡的毒品不幸破裂,露西無意間吸收了這些危險的合成藥物,致
使她意外地強化了她的大腦演化速度,沒有疼痛及欲望感,除了擁有超乎常人的感知力,
還獲得強大與眾不同的超能力:心電感應、隔空取物、心理時間旅行等,種種能力是她始
料未及的。
另一方面,致力於腦力研究的諾曼教授(摩根費里曼 飾),也因緣際會跟露西有了接觸
;在腦力逐漸往100%邁進的同時,露西也漸失去人性中的喜怒哀樂,身體細胞更開始瀕臨
瓦解,合成藥物甚至還成了她繫命的唯一寄託;此時,她需要諾曼教授以及一位巴黎警察
(阿瑪威克 飾)的協助,躲避張老大與幫派追殺,並竭盡心力阻止失控的爭端。在一連
串的藥物爭奪戰後,露西大腦發展進度也跟著來到極限,心智來來回回地穿梭於生命的時
光裡,生命永存與繁衍的大哉問,最終究竟會讓她昇華到什麼樣的境界呢?
《露西》全片以法國與台灣作為主場景,以台北101為主視覺的台北市日夜景、晶華酒店
、台北機廠、迪化街永樂市場,以及路上滿街的機車、公車與捷運等台北城市樣貌等,皆
使台北能見度大大提昇,觀賞時也增添了十足的新鮮感。打著一般人只會運用到腦力的
10%,若是發揮到100%會如何的噱頭,《露西》表面上看似是一般的科幻動作片,實則不
然;片頭直接點明了:「生命自十億年前開始在地球上繁衍,演化至今的結果是什麼?(
Life was given to us a billion years ago. What have we done with it?)」生命的
起源皆來自於細胞的分裂與再分裂,一些近似於國家地理頻道及Discovery般的自然及人
文影片不時穿插其中,可想而知《露西》其實是以一套完整假設作為故事背景,兼具視覺
效果與腦力激盪的哲學論述影片。
一些現實及隱喻的片段交叉上演,像是一開始黑道從飯店櫃檯架走露西一幕,卻另外以蒙
太奇剪接方式,拼貼一段獵豹追捕羚羊的畫面,再再象徵了現今弱肉強食的世界,這也同
樣呼應到劇中出現的演化意涵:「如果環境棲地惡劣,生物會選擇永存;如果環境棲地良
好,生物會選擇繁衍。」
劇中不斷提示的腦力增進數字,從一般人類智能開發約10%開始,慢慢提升到50%、70%甚
至100%登頂的同時,一位與歷史上第一頭發現的人猿Lucy同名的女主角,所做出來的行為
舉止,正一步一步地顛覆了你我的想像;當人類的存在本質在於掠奪謀生,第一個幾近人
類祖先的人猿,與第一個大腦進化到百分之百的「超」人類產生共鳴時,無疑使故事脈絡
走入一種深具期待性的懸念:演化巔峰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換言之,藉由高潮起伏的劇情
走向,《露西》展演了出色的概念性問題,以及超脫世俗範疇的有趣解答。
因此,隨著露西的腦力發展到極致,無止盡的知識接踵而來,心靈擁有知識寶庫,肉體卻
面臨塵埃湮滅,該如何處理抉擇?對於這樣的無解疑惑,《露西》又再度回歸到演化一說
:從細胞分裂領悟出細胞的死亡與再生,從宇宙萬物體會到生命的奧妙;原來,將宇宙中
人類無法理解的知識紀錄下來,並留給後代子孫,生命的永恆價值於是誕生。
這也是為什麼,劇末安排了一幕近乎「創世紀」般的場景,以米開朗基羅名畫─創世紀的
手勢動作,讓露西與人猿Lucy手指碰觸,追本溯源般作出知識傳承的符號意義。平心而論
,《露西》或許不是一部容易咀嚼吸收的高熱量爆米花電影,從起先預告呈現的盡是滿滿
的爽快動作,加上在台北拍攝等民族誘因,當然得買票進場一飽眼福,但看完卻是霧煞煞
或極有感的兩極評價,有明顯的反差也就不意外了。
結尾寶貴的知識遺產,竟流俗於USB隨身碟一物,以及巴黎警察的手機裡,“我無所不在
(I’m everywhere)”無謂多餘的簡訊內容等,都稍嫌弔詭離奇,為本片理應頭尾一致
的質感,匪夷所思地打了點折扣;然而,即使愛恨兩極化的風格無可避免,私心仍認為《
露西》是一部很棒的作品,視其個人心頭愛也不為過,因為它將原先教科書中較為沉悶乏
味的哲思說理,生動地在影像裡頭一一活躍體現、綻放開來;因此,禮讚生命的知識:「
生命自十億年前開始在地球上繁衍,現在你知道該做什麼?(Life was given to us a
billion years ago. Now you know what to do with it.)」就是《露西》最為人稱道
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