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九，群龍無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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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衝浪一路向東，重雲很快找到稻妻武士們言中的海上風暴。
狂風暴雨，浪濤數丈，不光如此，海上還籠罩著異常濃厚的雷元素，越駛向風暴中心
，目光所及竟像是受到紫紗籠罩，少年方士成了風暴浪尖上的小紫人。
不少體積龐大的船隻碎片漂來，先前日本船上同樣款式的大方帆也在海面上載浮載沉
，圖案同樣是三枚勾玉圍繞的紫圓，旗幟則寫著『天領奉行』字樣。這裡應該就是船難地
點。
風雨飄搖的海面還存有一艘日本船艦沒有沉沒。這艘船比神里小姐一行人所乘的船，
在體積上還要大上許多，重雲想著這應該就是稻妻使節團的旗艦。
高高躍起，重雲施展輕功成功跳上船艦。激烈的雨水不斷流過他的眼睛，使得少年難
以辨別視線。灰暗的天色下，甲板內竟是血紅一片。
在甲板上走著，越過支離破碎的屍塊與戰死的兵士，他發現了一個烏鴉女人。
之所以稱她烏鴉女人，是因為高瘦的她穿著深黑色的武士服，在她倒臥的血泊附近竟
留有許多烏鴉鳥羽，雨水狂瀉，遠遠看上去就像個生命垂危的烏鴉。她留著紫色直短髮，
頭頂一側掛著天狗面具作為裝飾。她披著飄逸的白色羽織，若非雨水浸濕，她肯定是位英
姿颯爽的女武士吧。
「還活著嗎？」重雲正要靠近，奄奄一息的她緊蹙的眉頓時放鬆——她睜開眼睛，輕
道：「小心……」
女人沙啞的聲音警告，重雲頭也沒回，反手將結成的冰大劍射向後方。不知是何時出
現在少年身後的盔甲武士，因避不開驟然發射的冰大劍，只能勉強舉起武士刀防禦。
運足純陽之體內勁射出的冰大劍，其威力堪比城牆防守弩砲的特大箭矢，身著全套盔
甲的武士不但刀應聲折斷，腹甲還穿了個大洞，連著冰大劍，釘上船上樓房。接著，重雲
並未放鬆戒備，而是左手持冰符，右手又結了一把冰大劍握於手裡。
重雲心道：這烏鴉女人肯定就是神里小姐跟托馬言中的九條大人，眼前襲擊的不明武
士則是海上怨魂，和……魔神熟悉，卻不敢輕易斷言的物質相結合。
忽然，少年的靈魂感到一陣不適。很快的，魔神就確定了：與武士怨靈融合在一起的
，是其他魔神毀滅後的殘留物；這類物質在宇宙其實不少，絕大多數都是地球排放的，分
散在無數異世界。
排名第五十五，奧羅巴斯。原本的形象是站著的馬，在這世界，是以大蛇的形象現身
。建立了文明。被人民遺忘，毀滅了。
「呵，你有什麼不滿嗎？」望著給釘上牆的沉默武士，少年首次在這個世界邪惡一笑
。魔神想著對方肯定心有不甘，畢竟見著同儕還活蹦亂跳的。
又有數名武士頂著風雨，自海中爬上了甲板。原是烏鴉女人的同伴屍體，也化為敵人
無聲站起。
該跑了──重雲轉身朝倒地的烏鴉女人奔去。他踏足時，甲板所經之路蒙上一層冰霧
，一瞬間他就如履薄冰，步伐輕靈飛快。
武士們才剛要拔刀追趕，少年方士已將烏鴉女人攔腰抱起，蹬上甲板邊緣，跳出船外
。同樣的冰徑在海面高速生成，因浪潮而起伏。
本以為全力一搏能就此避開追兵，風雨中蘊含的雷元素能量卻在此時更加躁動。重雲
忍不住減速在海面上回頭，注意到船艦上的武士早一個個學他跳入海面！他們竟也能控制
冰元素能量，乘冰而行。
不光如此，重雲只覺後頭追來的十多位武士，應是把武士刀收入鞘中，改拿出弓。
「這是怎麼回事？也太誇張了吧。」少年心道。轉頭就逃，險些在浪上滑倒。隨後，
吸飽雷元素能量的雷矢，在風雨中化成一道道灌開雨水的半透明軌跡，落在了少年才剛踏
過的浪上。
「啊，這裡沒搞好就要直接下一輪輪迴了。到時候我肯定給人笑死。幹。」重雲在心
中自嘲。他受純陽之體影響，行事有些率性而為，如此看來，是太過愚蠢了！
雷矢掉落的位置離少年越來越近，沒法還手的重雲一顆心往下沉，射程再近接些，他
就沒把握能閃避了。
「抱住我。」忽然，少年聽見豪雨中耳畔傳來細不可聞的聲音，起初他還以為是雨聲
太大，自己聽錯了，直到脖後癢癢的觸感這才發現是他背著的烏鴉女人在跟他說話。細微
的癢麻感是她自身上飛散的鴉羽。
「有法子嗎？」重雲邊閃躲雷矢，邊問道，他背上的女人並未答話，而是使勁力氣張
開雙臂。她湊到少年面前，挽住對方脖子。下一刻少年便順利將她抱在懷中。
將臉湊近，烏鴉女人即刻將唇封上，吻了少年。感到一股強大吸力，重雲險些在浪中
失去平衡，他整個宇宙都被女人的口腔包住了。
啊……是成熟女人的香舌啊。怎麼會這麼主動呢？
竟還下著這麼大的雨。我們該不會是落難鴛鴦吧。
濕濕又帶著鹹味與熱氣。不知是自己的汗，是雨水。海水，還是她的口水。
短短時間。在少年懷中，烏鴉女人雙腿將少年的腰用力夾住，纖細的身子在他腰上飛
旋一圈，其靈動的程度彷彿技術精湛的弓騎兵從馬肚翻上馬背，把少年當成了座騎！
「用九，群龍無首。」烏鴉女人手持閃電能量結成的大弓，咻——雷箭破風而生。
雷箭矢於海上分裂成九道軌跡。威力雖受風雨所限，仍對追兵起到干擾效果。敵人節
奏一窒，重雲再全力加速，這些武士亡靈便再也追不上前頭的目標。
海面漸趨平靜，重雲與烏鴉女人終於看見神里一家擱淺在灘上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