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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廁所，就是在往廁所的路上，這是我們百貨業界的信條，也是我進入業界前輩教我
的第一件事情。
我是一名櫃哥，帶我的前輩叫艾爾文，是一名稱職的薪水小偷，可能是潛移默化的關係，
我也得到了他的真傳，大概是因為我們賣進口鞋子，所以進公司的時候，店長都要我們取
一個洋派的員工名稱，順帶一提，我的名牌上寫著大衛。
進公司以來，最佳的創舉大概就是上個禮拜和艾爾文一起收到樓管的警告，因為我們兩個
同時離開櫃上，抓了隔壁櫃的工讀妹妹來頂店，原因是我們兩個同時肚子痛，而這個禮拜
已經被樓管抓到的第三次。
其實也不能怪這裡的櫃哥櫃姐為什麼這麼喜歡廁所，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廁所真的蠻舒
服的，除了有恆溫的免治馬桶，廁所的採光也好，很多客人都喜歡在我們百貨的廁所裡打
卡自拍，如果真要說一個缺點，大概就是男廁靠角落洗手台的水龍頭常常故障，不知道是
不是水電師父打混摸魚的關係，這個水龍頭從我到櫃上報到整整一年的時間，都還沒修好
。
「就說感應式的很蠢吧？」艾爾文常常在洗手台洗便當盒的時候，會抱怨兩句，所以如果
來廁所清洗便當盒的，都很有默契地使用角落的那個洗手台，可能因為感應器壞掉的關係
，水龍頭的水從來沒停過。
那天上班又逮到機會，我立刻飄到了廁所，霸佔了一個馬桶把門關著就打起了傳說對決，
才上線不到幾分鐘，就看見艾爾文的燈號也是亮的，我試著咳嗽了一聲，才發現原來他在
我隔壁間。
我們說好只玩一場，還特別叮囑幫忙把風的工讀生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刻打給我們
。
遊戲開始在選角色的時候，艾爾文八卦了幾句，但因為還在工作的場域，我們又在隔間，
聊起來也綁手綁腳，最後只能說些無關痛癢的雜事，而也因為這樣，話題不知怎麼地，帶
到了那個壞掉的水龍頭。
艾爾文告訴我，他聽說這間百貨公司附近，曾經發生過一樁命案，說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
生要來這裡面試，因為出門的時間晚了，他騎著機車，一連闖了幾個黃燈，哪知道在離公
司兩條街的路口，被一台貨車給撞了，碎玻璃扎進了他的脖子，鮮血濺了一地，當場便氣
絕身亡。
「聽說啊！那個人面試的地點，就在八樓，而角落那個洗手台之所以感應器會壞掉，是因
為他正在清洗脖子上一直流出來的血水。」
我聽完罵了一句髒話，想要緩解緩解氣氛，一場很快就結束了，但從他講這個故事開始，
我心裡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大對勁，但就是說不上來，直到我打開了廁所門，才發現是哪裡
出了問題。
那就是角落的洗手台水龍頭，水竟然停了。
應該說，從他講故事的時候開始，水就停了，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那麼祂沒有在清洗自
己的血水，會在哪裡，又在做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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