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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晞沒當過天天被工作追著跑的社畜，楚豫的悲憤他無法感同身受，但這不妨礙他們的
對話。
「有更多的資訊嗎？」先前和于君信索討的通緝鬼裡沒有鬼王的資料，沈明晞覺得有些困
擾。
不清楚對方的背景資料，他不是不能去抄人家老巢，只是抄的過程可能會意外連連。雖然
超出預期的意外總是充斥在他們的生活中，能夠降低風險、促進案件處理的成功率還是好
的。
「鬼王稱得上年輕，」楚豫說。他指的年輕是相較於他們老人家，或者相較於那些山林裡
土生土長的精怪，「我渡海來台後，第一件事是先建設好台灣的地府運作，其次就是上來
陽間，將各地固守一方的鬼魂詢問一番，要不要造冊。」
所謂的造冊，依陽間的情況來說就是詢問各地佔據一方的鬼魂願不願意將姓名登錄在案，
成為合規的地方大佬。同意的話，某些事情上可以獲得地府的支援與照拂，相反的，他們
必須遵循地府的律法辦事；若是不同意也行，就是不要挑戰三界不可逾越的界線，屆時惹
出事了，三界怎麼收拾，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後？」沈明晞問。
「那鬼王可不怕我。他不但拒絕造冊，更想把我吞了。」
「唔，夠凶。」沈明晞評價。
楚豫當了那麼久的城隍，自然是不怕一隻幾百年的鬼，倒是對於對方的膽量感到新奇。
「確實是凶。」楚豫贊同地說道，「那時候台灣沒什麼人鬼，我也想看看他能不能帶給我
足夠的樂趣，注意事項提一提便離開了。」
然後就遭到報應了。
現在人家成了問題鬼物，還牽涉到姜羽暉背後的麻煩，楚豫心裡充滿問問當年自己腦袋在
想什麼的衝動。
沒事替自己找什麼樂子呢？現在樂子都成為麻煩，糊到他臉上了！
「哦，樂子。」沈明晞意味深長的覆述。
「別提了。」楚豫有些厭世，「單槍匹馬過去太顯眼，你有什麼想法？」
沈明晞抬起手機，看眼時間，「這要看你開車能飆多快了。能不能在子時前趕到天臺公園
？」
聞言楚豫警惕地看向沈明晞，「你要做什麼？」
「鬼門都要開了，不給對方來點驚喜，我們也說不過去。城隍爺，您說是吧？」他話一說
完，特意朝楚豫眨下眼睛。
「……」
都城隍有些崩潰。不會是他理解的那樣吧？不會吧？
陳承恩見那兩人打著啞謎，富有求知慾的追問：「你打算幹什麼？」
「噓。」沈明晞的食指放在唇上，「這個不能說，說出來就不能應驗了。」
「……」
去他的不能應驗，楚豫內心瘋狂吐槽。這人不過是他不開心，就要拉著一群人陪著他一起
不開心。
楚豫覺得更厭世了。他收拾好心情，轉頭面向兩個孩子：「如果我沒猜錯這傢伙要幹什麼
，天臺公園你們不能去。你們要我送你們回去，還是到桃妖師爺那裡度過今晚？」
「我們可不可以跟去現場，但不上山？」于君信討價還價。
楊真宇的魂魄還在他們手上，就這樣回去等消息，他有些不甘心。
沈明晞是無所謂，有所謂的是替他做後勤的楚豫。
他轉頭看向都城隍，連帶兩個小孩一齊殷殷切切地看向楚豫。
「……」
楚豫一時有些猶豫，畢竟姜羽暉是去砸人家場子的，不怕事情鬧大，只怕事情危險，然而
小朋友沒見過大場面則學不會害怕。
猶豫再三，楚豫終於退讓，「好吧。先說好，你們只能和我一齊待在山下，除非有我的允
許，不然你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我就叫桃妖師爺把你們送回去。」
於是，二大二小外加一具軀體通通進了楚豫的改裝車。
出發前，沈明晞抓著手機飛快地打字，楚豫見狀好奇問道：「你還聯繫誰？」
「請我師兄意思意思讓人過來收拾殘局。你現在的身分太尷尬，不好讓你通知。」
楚豫發動車子，「還真是謝謝你喔。」
沈明晞點頭，接下楚豫的感謝，「不用謝。」
「……」對方實在太不要臉，楚豫只覺得內心被哽得夠嗆。
或許是沈明晞太過雲淡風輕，兩個小孩仍沒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陳承恩開口問道：「你
師兄是誰？」
姜羽暉實在太神秘了，他不弄清楚對方的背景，心裡總像是被貓撓一樣，癢癢的。
沈明晞沒鬆口：「以後總有機會能見到他。」
他是問人是誰，不是問能不能見到對方。得不到答案，陳承恩轉頭戳了于君信幾下，想要
從朋友口中獲得更多資訊，小動作落在前座兩個老人眼裡可是相當明顯。
「別戳了。你問于君信，他也不知道。」沈明晞友善地替于君信回答，「他也是第一天聽
聞我有一個師兄。」
不單陳承恩覺得姜羽暉神秘，就連于君信也感受到對方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而他們沒有
知曉的權利。于君信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如果他能再強大一點、再厲害一點，前座那兩位
也不會總和他打啞謎。
見狀沈明晞再補上一句：「不是不讓你們知道，而是你們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知道。」
這句補充有說跟沒說一樣，兩個小朋友並未接受他的解釋，正欲多問，就見沈明晞忽然變
了臉色，嚇得小朋友們不敢繼續問下去。
後座載著兩個小朋友，楚豫不好把車開進陰間，只能上快速道路，繞過大半個T市，來到
天臺山腳下。
沈明晞臉色難看的滑著地圖，一邊給楚豫下指示：「等等上山前先繞去市區，隨便找一間
24小時連鎖藥妝店停車。」
他們距離天臺山不遠，小朋友們不明白沈明晞又鬧哪樣，陳承恩斗膽把心裡的疑惑問出來
：「我們都要到天臺山了，你去藥妝店幹麻？」
沈明晞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經期要來了。」
「……」陳承恩總覺得答案不應該這麼尋常，難道不是說些「我去買些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或「我做點其他準備。」之類比較高大上的回答嗎？
楚豫打著方向盤，安排任務給沈明晞：「報路給我，我不方便看導航。」
沈明晞做好定位，當真報上方向供楚豫開車。
最後他們在其中一間連鎖藥妝店前臨時停車。沈明晞打開車門，飛快的跳下：「我買個東
西，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