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比企鵝可愛的動物
目前這個狀況的形容詞，能不能用“造化弄人”？
無聊望向車窗外流逝的景色，我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
「又能跟學姐再次南下玩樂，真的造化弄人呢。」
「……講得很不屑似的。」
哼了一聲的學姐還是低頭在滑手機，附帶一提很湊巧的，剛剛好也是上次在玩的手遊
，我還是看不懂她在玩啥。
不過生氣的學姐側臉還是可愛，明明外表都如此“成熟”了，這些小孩子的舉動只是
增加她的魅力，我可沒有心動喔！
學姐一邊滑著手機，想起什麼順口說道：「是去找貓對吧？最近常常在城市看到呢，
那些長得很奇怪的貓，好像是《天空城的白貓》裡面的角色？」
「嗯，記得支持我青梅竹馬，幫忙買一本。」我就順便推銷了。
但學姐的表情有些複雜，補充似說道：「當然，我也有跟浮世合作過──還在那水管
主團體的時候。」
「他是個機掰人，雖然是不討厭的機掰人。」
這圈子真小？不得不這樣認為。
然後不愧是學姐，評價非常中肯。
語氣一轉，她調皮戳了戳我的臉頰，同時說道。
「不過你女朋友還真敢，還出資幫助她的情敵，難道她不怕我們在晚上創造既定事實
呀。」
既定事實是什麼，我真期待呀。
這話學姐說得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害羞。
A子大方異常，來回自強號的車票都買好了、住宿的部分也是，光交通和住宿就省下
很多了。
當然，我原本是想出自己那部分的，不過照這語氣來推敲，學姐應該是想把全部費用
都推給A子負責吧，任性的傢伙。
但這還不是最奇特的。
我瞇起眼睛猛盯著對方瞧，注意到我那奇怪的目光，學姐說了聲幹嘛呀？深深皺起眉
頭。
「學姐妳什麼時候投降了呀，竟然跟A子變成好麻吉？記得妳還提過跟她八字不合耶
，太沒用了吧。」
我斟酌著字詞，以努力激怒學姐為前題問道。
如果這是漫畫，我大概會看到學姐太陽穴上已經冒出憤怒的符號。
「誰跟她和平共處？我當然也不想接受她的施捨，而且讓拿爸媽錢的她出交通住宿費
，這要我這做大人的情何以堪？」
妳在意的是這點呀。
但隨後又小聲補上一句：「不過我還是要讓她出，哼。」
她壓抑著怒氣回答，但我也只會更加困惑。
不過──在平復情緒後，學姐只是冷淡解釋。
「有條件的。」
「條件？嗯，果然是精打細算的徐祐希……」
學姐撥了撥秀髮，將手機放在白嫩的大腿上，手指比了一強調。
「第一，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欠了她恩情，所以必須回報。」
我故意張大嘴，假裝驚訝眨了眨眼。
「有第一點才有第二點，她要我幫助學弟你，就這樣！」
「這是哪樣！妳什麼都沒解釋吧！」我更加一頭霧水了！
聽起來不只那時候破壞夢境而已，在我不知情的這幾個月，學姐又受到A子的幫助，
當然以學姐正直的個性，我想她不會忘恩負義。
至少我自己有體會到。
但第二點就更奇怪了，應該說，我不知道學姐能為我做什麼。
所以我想通了。
「我懂了，學姐能幫助的事情──就是跟學弟我開心約會嘛！」
但對於我的調侃，她也回以俏皮的微笑。
「就當如此囉。」
那甜甜的笑容，逗得我心頭小鹿亂撞。
這次，總算不是懷抱著什麼複雜的心思南下，至少能開心玩個幾天吧。
但當火車到了半途，仍注視著窗外景色的我突然意識到，只能說本性多疑──
照常理講，學姐那事件的最後，也就是雪國的終末，據說A子幾乎破壞完她的夢境了
。
那。
學姐剛剛提到的，她說她有看到那些浮世分裂出的貓──又是怎麼回事？
＊
我跟學姐的關係已不像之前粗淺了，我想只要認真詢問她，很快就能得到預想中的答
案。
不過得到答案的時間點──也比我預想要早很多。
關於這部分，我得從頭說起。
這次旅行我們到比高雄更南端的地方，就是大家以前學校畢旅可能去過的國境之南：
墾丁。
不過墾丁的住宿只是順便的，主要我們需要去國立海洋生物館找浮世放在那的貓──
被稱作獵人貓，是一隻有著銀灰毛色和碧綠眼瞳的俄羅斯藍貓。
海與空在創作中總常被一起連結，浮世描繪的空島世界中，也有著各種在雲層間生活
的空中生物，絕大多數就是參考自現實的海洋生物。
獵人貓就駕駛著牠的螺旋槳飛機在雲層間穿梭，牠的夢想是與空海中最偉大也最巨大
的獨角鯨交手，並帶回牠頭上的角──這致敬哪部作品就不用多說了吧？
當然當時聽到這，我這讀者對某個慣例也好奇了，忍不住問了已是國二生的浮世。
這傢伙在模擬考考卷的空白地方畫上驍勇善戰的獵人貓，當然也被老師叫去唸了一頓
。
「我得問你一個問題，你除了白貓這主角以外，我記得其他貓都有其他異常之處吧？
怎麼這隻就這麼像現實的俄羅斯藍貓？」
「當然有喔，我沒畫出來嗎？」
他指了指獵人貓的耳朵，這麼說來──好像看來特別有菱角？
浮世得意洋洋解釋：「獵人貓的耳朵不只堅硬，甚至比武士刀還要鋒利！牠平常用敏
捷的動作劃破獵物的肌膚，而且總能剛剛好跳回自動飛行的飛機裡！」
你不是獵人貓而是雜耍貓吧？
「獵人貓就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耳朵最強，才去挑戰獨角鯨的角呀！」
我搶走他的寫生本，敲了敲他的頭。
媽的，這也太違反物理規則了吧！我完全想像不出這激烈的空戰畫面如何表現！
總之這也是後話了，為了找這天才創造出的貓，我們浪費了很長的時間搭火車又轉車
，總算在下午趕到海生館。
「雖然很遺憾，如果我們想確保晚上可以去逛墾丁大街──我想還是要分開找貓喔，
學弟。」
自然的，在我們用完嫌晚的午餐後，學姐提出這合理的建議。
……沒想到現在是劉松霖的我，也有被浮世雷的一天，可惡！
像上次跟A子也分頭行動，我跟學姊約了一個時間在入口的鯨魚廣場集合，就此分道
揚鑣。
中間當然是有想過要認真找獵人貓，但“自稱偶然”冒出的小I嚷嚷著想先去看企鵝
，我們只好先繞去世界水域館。
「……真沒想到會遇到妳。」
但在北極動物區的玻璃窗前，我遇到預料之外的客人，完全料想不到。
是一位小女孩。
當然，暑假這樣的旺季一定有很多家長帶小朋友來海生館完，有很多企鵝的極地水域
區可是熱門區塊。
可只有這位小女孩，她一個人孤零零站在玻璃窗前，無神的雙眼注視著在水中悠游的
企鵝。
小女孩的穿著也顯得非常引人注目，外面可是台灣的炎熱夏季呀，但卻穿著很厚的灰
毛衣、頭塞著大大的粉紅耳罩。
簡直是在企鵝居住的極地地帶，會看到的那種人類打扮。
不過以上，全部都不是重點。
「……小學姐？」
對方沒有回應。
那是我第二次進入夢境時，學姐層變化出的童年樣貌，完全一模一樣。
「嗯～是祐希姐姐的夢境怪物，現在還是這個姿態呀。」
冒出來的小I飄到小學姐後面，從後抱住了她摸頭，當然被她抱住的小學姐還是保持
著無表情。
乍看之下，會以為這種沉默跟A子很像，實則有很大的差距。
A子還是裝著讓自己像娃娃面無表情，但眼前的小學姐是真的像是娃娃，只是一直盯
著前面的企鵝。
「說得妳好像跟學姐很熟，“現在還是這個姿態”是什麼意思？」
聽聞的小I抱住小學姐一起轉過身，開心笑著。
「這不是我自誇呀爹地！我可是完成度很高的怪物！怪物中也有高低之分的！」
「在我看來妳們都很像人類。」
嘖嘖嘖，小I發出不屑的聲音。
「當然不是爹地想得這樣，我啊──“可是累積起來的成果”。」
提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表情似乎藏著某種說不出的哀傷。
「小小水池蓄積起來也能成為汪洋，這也多虧了爹地呀～」
小I說得好像有什麼內幕，但還是一樣無法參透的廢話，最後她也只是捏了捏小學姐
的肩膀。
「這位妹妹呢，她才被創造出沒多久，現在僅為“怪物的雛形”，雖然所謂的怪物不
一定要長得如此，只是人類的精神──終究會受限自己的想像空間呢。」
所以學姐才造不出更漂亮的極光呀……
看到我因為內容太多而臉頰抽搐的表情，小I吐了吐舌頭不道歉，還是收斂了。
「總之，現在她只是空殼，雖然有注入一點點靈魂，但也不構成完整的意識。」
說著說著，小I好像想起什麼。
「喔對了，這孩子可不叫“小學姐”，妳要叫她正確的名字呀。」
對於小I的提示，我思考一下便恍然大悟，難道……
「……貝米？」
我喚了曾經留在記憶的，那隻駐守著樂園門口的北極熊名字。
果然，小學姐對這名字有所反應，掙脫了小I跑過來，最後──將我抱在懷裡。
比企鵝可愛的動物呀。
瞧著學姐童年那稚嫩的娃娃臉，感覺心都要融化了。
但轉念一想後反而皺起眉頭，意識到在可愛的抱抱之外，其背後所蘊含的涵義。
「該不會，妳是想撲倒吃了我吧？」
我突然發現，搞不好貝米在看那些企鵝不是覺得可愛。
而是想吃掉。
※本作品純屬虛構,與實際存在的人物,團體,事件等等一律無關.
＊
作者的話：
好像幾回前說過因為沒有什麼新女角，不會更新問卷的題目。
不過這好像不包括性別是“怪物”的幾位（汗
https://forms.gle/1Bu8PXFpdDBgxZa46
目前舉辦角色人氣調查問卷，學姐或A子黨的快站出來！
另外有想法或想悄悄問作者的，也可以透過這個問卷打出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