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家堅持，陪著拖稿的我這麼久XD
看到回應數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遺忘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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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
「不好。」
「……」
「你覺得，我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忘了我？」
「可能……」聳聳肩：「可能就只是害怕面對自己吧？」
「面對自己？」
「承認自己錯誤，很難吧！尤其這個錯誤讓自己失去了家人。」
「她不是故意的。」
「這整件事情，有誰是故意的？」
「……」
「沒有人會願意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的親人吧。回憶是好的，它可以讓人更堅強。」
「如果這樣，何必忘記？」
「悲傷太巨大，連自己都無法承受。」
「所以？」
「所以你只能靠別種方式來面對，或是逃避。」
紀翩很小就知道，自己的媽媽跟別人不太一樣。
別人的媽媽會煮飯，會洗衣服，會做家事。而他的媽媽，會變成一張紙。
起初，爸爸很常用針扎他的手，然後媽媽就會出現，罵了爸爸之後兩個人抱在一起哭。
越長大就越知道自己的媽媽其實早就不該存在在這裡。
自私嗎？其實媽媽應該往她應該到的地方去的。他跟爸爸都知道，他們其實是把媽媽的靈魂硬留下來的。
而他們搬家到哪裡，媽媽就跟著到哪裡。
公平嗎？有時候他也在想，還是忘了就好。忘了，媽媽就會活在那天，像蝴蝶飛的那天。
可是他捨不得忘。
有好幾次他發現爸爸也是半夜點燈，坐在書房前痛哭。哭的是什麼他不知道，可能是舖子，也可能是母親。
再更長大一點，無意間他知道，召喚媽媽出來，是犧牲掉很多事情的。
比如說，爺爺。
舖子，不會因為你是自己人，就給你特別的待遇。這點，紀翩小時候就知道了。
***
「每個人有各自的結，我只能答應你我不會答應你女兒的請求。」紀默然迎進夜晚來的不速之客：「喝茶嗎？」
「我待不久，不用麻煩了。」馮爸進了門：「為什麼又回來？」
「這塊土地有未完的執念，所以我來。」紀默然端出來一杯水：「如果不處理，執念成魔，那可麻煩。」
「我聽不懂你那些裝神弄鬼的話，」矛盾的是，當年也是因為這些裝神弄鬼，來解決馮家麻煩：「你說，我該怎麼辦？」
「舖子收了，就不會吐出來。馮祈的事情，菈菈永遠不會記得。」紀默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鄭先生，那個折命讓自己失去記憶換取對未婚妻信任的年輕人。
想掩埋的是過去，可是被掩埋的是事實。
紀默然擔心，繼續這樣下去，馮菈菈想要找真相的執念會成魔，甚至馮祈……
不過，馮祈距離成魔也不遠了。
「忘掉馮祈，對馮菈菈是最好的選擇嗎？」
「無論是不是最好的選擇，我都已經作出選擇。」
兩個父親對視，各有心事。
其實他何嘗不知道，忘掉兒子這件事情是多煎熬。
那也是生來養來，相處十幾年的骨肉，怎麼可能說放就放，說忘就忘？
但是，如果讓女兒記得，她永遠會認為是自己害死哥哥。背著這份愧疚活下去，對女兒來說是好的嗎？
已經失去一個，他怎麼都要守住另外一個。所以他下了這個決定。
「祈，不要怨爸爸。」
「他做不到。」紀默然似乎讀懂了他的心思，但馮爸錯愕著看了紀默然：「我說，馮祈做不到不怨你。」
「他不知道我也是費盡……」
「你要知道，建國，事情不一定會照著我們想像的去發展。」紀默然讀懂馮爸爸的心聲：「你的犧牲，不能要求他懂。他接受到的訊息，只是你們不要他、放棄他了。」
「我們沒有放棄他……」
「對他而言，你是放棄他了。」
***
被禁足的馮菈菈，最近每天照常上學，而放學時爸爸或媽媽會直接來接她。
她哪裡都不能去。
紀翩還是請假，已經快到會考了，不知道紀翩趕不趕得上進度。
學校生活沒有紀翩，好像少了點什麼。
「菈菈，老師這邊有幾張考卷……」並沒有很仔細的在聽老師吩咐，馮菈菈心思還是惦在他處，「菈菈，菈菈？」
「噢，老師，什麼事？」
老師重新交代了等一下要發下去的考卷，馮菈菈等老師說完，提出了她的問題：「老師，有沒有需要帶去給紀翩的東西？」
「紀翩？噢！紀翩呀！紀翩的東西，上次他爸爸來的時候，我就一起交給他爸爸了。」老師好奇的問：「怎麼了？」
可惡，本來以為可以用的藉口，現在又不能用了。馮菈菈覺得有點沮喪。
為什麼不准她去找紀家的人？曾經她想問媽媽，但是口風跟爸爸一樣緊的媽媽也是一聲不吭。
越隱瞞她就越好奇，難道跟她想要知道的爸爸的秘密有關嗎？
她越好奇，就越想問到底隱藏的事情真相，是什麼。
幾個天後，開始下起了雨。
馮菈菈跟著媽媽一起回家，走著再平常不過的路途。
經過某路口的時候突然心一緊，該不會……
轉角那頭，她似乎看到熟悉的球鞋：「紀翩？」拋下媽媽，開始追逐著那個影子。
這見影子跑，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彎。氣喘吁吁的馮菈菈追不上，只能在後面跟著。
一個轉頭來到死巷，此時此刻，馮菈菈才發現她想念紀翩，很想很想。
「喂，」聽見熟悉的聲音，馮菈菈轉頭，看到
紀翩站在後面：「你怎麼就不記得我？」
她似乎，看進紀翩眼裡的悲傷。這個悲傷太濃太沉，憂鬱到化不開。
掛在紀翩臉上，一點都不適合。
「才幾天沒上學，誰記憶力這麼不好，就忘了你？」馮菈菈笑著。
「你怎麼，就不記得我？」紀翩似乎沒聽到馮菈菈的話，重複的是剛剛的問題：「你，怎麼就不記得我？」
馮菈菈有點錯愕，現在這個，是怎麼一回事？
「你怎麼就不記得，我？」
「你是誰？」
這不是紀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