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獸醫Monctor》100
Case 27 約定之地 (四)
「銷毀倒數，四分鐘……」
「砰、砰、砰……」一陣掃射下，
大腿中彈的貆目只能躲在冰櫃後方。
「沒時間了，不跟妳玩躲貓貓了。」
擎著步槍的男子走向貆目所在的冰櫃。
「呼……沒辦法了，沒有勝算也得一搏。」
她儘管連站都站不起來，但卻仍握著匕首想伺機攻擊。
「永別了……」男子一腳踢開冰櫃，舉起槍……
「砰、砰！」
槍聲卻是來自後方，男子頭盔中彈護目鏡碎裂，
趕緊壓低身體閃躲。
「總算讓老子找到你了，叛徒！」
握著手槍的赤鬼走了進來。
「你說我是叛徒？」男子脫下了頭盔，
以步槍掃射反擊。「砰、砰、砰……」
這次換赤鬼連忙躲到門外閃避。
「你才是背叛黑寶船，還帶人來反咬一口的狗吧？」
男子發現子彈已經用完了。
「要說老子是黑寶船的叛徒我不否認，
但你身為老子一路帶大的左右手，背叛我就不可饒恕，
黑寶船要怎麼對我你管不著，但對你的話……
阿隍，老子非得要清理門戶。」
赤鬼站回門口連開兩槍彈都沒擊中。
「是你教我要選對邊站的，成王敗寇，
我才是將在黑寶船得勢的大角色，
而你不過是個夾著尾巴逃跑還想反咬一口的喪家犬。」
阿隍聽見赤鬼也用光彈藥，
隨即拔出一把開山刀上前衝了過去。
「鏗！」赤鬼甩棍一揮打落對方的刀子，
接著往他頭上一砸。「給老子去死！」
「吼！」阿隍身體瞬間變化，
不但挨住棍子，並且一手化為了利爪。
「你……也吃了藥？」
赤鬼身體與藥效都已經到達極限無法再變化。
「當然！」阿隍爪子揮出，
赤鬼的胸膛被劃出三道口子，鮮血飛濺。
「棍！」赤鬼倒在地上，呼吸困難。
「該死的是你，過氣的前老大。下地獄吧！」
「啪！」虛弱的赤鬼卻抓住了他的爪子，
接著脖子上的鬼面刺青發出了紅光。
「不能用妖怪之力我可還有刺青的法力……」
「你在幹什麼？這樣沒有意義啊！」
阿隍竟然一時抽不開手。
「我們都是叛徒，一起下地獄吧！」
赤鬼高聲一呼，隨即渾身然起了烈火，也燒在阿隍身上。
「啊，不！」
兩人的身體一同被熊熊烈火吞噬。
「銷毀倒數，最後兩分鐘……」
「得趕快逃！」貆目拖著受傷的腿難以行動，
絕望地察覺這樣是不可能逃出建築的。
「得死在這裡了嗎？」
「恐怕不會。」
不知何時一個人影站在她面前伸出了手，
「貆目老大，不是說好要收手我們就就全收手，
要戰鬥就一起戰到最後一刻的嗎？」
「獴顎，你怎會在這裡？」
貆目兩眼訝異地瞪大，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跟妳學了不少，妳的機關裡一直有我放的追蹤器。」
臉上帶著數條傷疤的獴顎此時神情卻很溫柔，
「走吧，要聊出去再聊。」
「你……算你厲害。」貆目抓住他的手，
滿心感激地說：「謝謝你！」
「對家人客氣什麼。」獴顎扶著她快步走向樓梯。
※
「唧……」地下三樓一個倉庫的門被推了開來。
「赤鬼情報沒有錯的話，是這裡吧？」
玉露打開了燈，果然看見了她一心尋找的東西，
銀色雕像般的物體反耀著燈光。「安溪！」
弓著壯碩身體的安溪維持當初保護玉露的動作，
化為了堅硬的金屬雕像，因為被黑寶船做為
可以萃取妖怪基因的樣本保存在倉庫中。
「安溪……」玉露忍不住緊緊抱著安溪冰冷的軀體，
淚水潸潸落下。「會堅持要來這個實驗室，
就是為了找到你，我好想好想再見你一面……」
「我一直想著要讀取你的記憶，
即使得承擔身體到達極限的風險，
因為我好想知道你的心情，
好想知道你為什麼要保護我犧牲自己……」
玉露撫摸著安溪堅硬的臉龐與腦勺，
掌心伸出了舌頭……
「我好想知道你是否有對我心動、是否喜歡我、
是否愛過我、想過與我共度餘生……」
「嗚……」玉露收回了掌心的舌頭，泣不成聲。
「可是我好愚蠢，真的見到了你但又能如何？
你的頭顱是無孔不入的堅硬金屬殼，
腦子也早化為金屬，就算不是如此，
我又怎麼忍心在你頭上開洞？
我根本不可能讀取你的記憶與想法，
但卻依然來到了這裡。」
「銷毀倒數，最後兩分鐘……」
「好吧，那我就在這裡陪你，
一起到生命的盡頭，再另外一個世界，
請記得帶我去看你說的地方，我們兩個人一起……」
玉露抱著安溪，哭花疲憊的雙眼漸漸闔上。
「玉露！」這時孟醫師總算找到了她，
看到倉庫裡抱著安溪的身影。
他才正打算要衝過去，
卻驚覺忽然有個人影站在玉露的身旁。
「咦？」
「玉露，快起來，妳不能在這裡倒下，
還有重要的使命。」男人的聲音說著。
「啊，是你，祁門？」玉露吃驚地抬起頭。
「我帶妳離開這裡。」男人扶起了玉露，
一躍跳上倉庫上方的通風管而消失。
「銷毀倒數，最後一分鐘……」
「玉露……應該沒問題吧？那個人是來救她的。」
孟醫師趕緊轉身快跑，一路跑向地下一樓。
「十、九、八……」
「呼呼……」身上的傷讓孟醫師跑得很辛苦，
氣喘吁吁地到達了卸貨區，貆目和獴顎已經在貨車上了。
「快，上車！」貆目喊著。
「赤鬼呢？」孟醫師問著。
「他犧牲了。」
「玉露好像被別人救走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六、五、四……」
「不用說我也知道。」
獴顎趕緊踩下油門，車子在停車場奔馳。
「三、二……」貨車撞斷停車場的擋桿，一路衝到室外。
「一，銷毀開始！」
「轟！」整棟實驗室傳來巨響，
一陣陣爆破以後陷入了火海。
「呼，得救了。」孟醫師鬆了一口氣。
「但他們已經帶把藥帶走了，
唯一可能知道東西被運到何處的赤鬼又死了。」
「那也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啊！」孟醫師忽然聽見的外面有一陣女性的慘叫。
「等等，停一下。」
獴顎將貨車停在路邊，孟醫師跳下車豎直耳朵。
「好像玉露的聲音，那邊傳來的。」
孟醫師往靠近海邊的方向跑了過去。
「孟醫師，等等啊！」
※
「轟！」實驗室的爆炸聲讓意識恍惚的玉露驚醒，
她坐在海邊的涼亭裡，旁邊是一頭亂髮的高瘦男子。
「祁門……你已經康復了嗎？」
「我才想問妳同樣的問題，妳可以了嗎？」
祁門指著躺在涼亭椅子上的焦黑身軀。
「赤鬼剛剛才斷氣，腦子應該完好。」
「我……孟醫師說我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我不確定能不能再讀取記憶。」玉露猶豫著。
「當然妳自己決定，我也懶得管太多，
只是提醒妳當初是怎麼應允山神的可要放在心上。」
「嗯。」
「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好吧，我知道了。」
玉露走到燒焦的赤鬼身旁，掌心貼著他的前額。
「他一直是我們所期待最重要的目標，
我會試這最後一次，為了山神大業。」
「辛苦了。」
玉露將野狗子之舌探入赤鬼的頭顱，
觸碰腦子讀取所有的資訊……
「嗚……啊！」玉露忽然抱著頭哀嚎。
「怎麼了？」
「不！」玉露的腦海中浮現了赤鬼一次次殘酷殺人、
凌虐人的畫面，以及他自己曾經受過許多苦頭，
所有的記憶與感受宛如滾燙的熱水一湧而入。
「啊！」
玉露高聲喊叫以後，失去力氣昏了過去。
「不行了嗎？」祁門沒帶什麼情緒地看著她。
「玉露！」遠方孟醫師循聲快步跑向涼亭。
「你是誰？對她做了什麼？」
「既然你那麼關心她，那就交還給你照顧吧！」
祁門還沒等孟醫師靠近，轉身就離開。
「等……」孟醫師看著遠離的背影，
一直覺得這個人很面熟，「在哪裡見過嗎？」
他沒再花心思多想，趕緊到了玉露的身邊查看。
「真是的，就說已經到極限了，
竟然還是試圖提取赤鬼的記憶，這下可麻煩了。」
孟醫師看著陷入昏迷的玉露，趕緊帶她回到動物醫院。
※
一切結束以後，我想帶妳去一個地方……
「嘩啦……」波浪拍打著沙灘，
翻騰激盪的海洋看起來躁動不安。
「是這裡嗎？」玉露憂心地看著坐在身旁的安溪。
「不是這裡吧？」
「我好恨！」飛頭蠻阿露從海水裡緩緩升起。
「我好餓……我要吃人……」溫迪戈沿著堤防走了過來。
「我罪孽深重啊！」粘玉傳從海中爬上了岸邊。
「棍，看老子打死你！」赤鬼拿著手槍狠狠地指著。
「嗚……」
「啊……」
一個個人如鬼魅般爬上岸邊，
充滿怨恨與痛苦地環繞著，一一逼近。
「不，不要過來！」玉露慌張地喊著：
「救命啊！安溪……」
「不用怕，有我在。」安溪溫柔地笑著說。
……那裡雖然是海邊，但看起來卻是個壯觀的沙漠……
一瞬間，大半海洋化為了滾滾黃沙。
「啊，原來……你是這麼說的。」
「嗚……」
「嘎……」但鬼影依舊絡繹不絕地浮現與聚集。
「來！」安溪牽住了玉露的手，
「我會保護妳，永永遠遠都會保護著妳。」
「隆……」忽然大地震動了起來，
他們周圍的沙地竟然浮現出閃閃發亮的金屬城牆，
並且越長越高，將無數鬼影阻擋在外。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對我是單純對於後輩的照顧還是……」
玉露急切地問著。
「怎麼可能……」安溪靦腆地笑著說：
「當然因為我喜歡妳啊，妳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以為在那裡失去了一切，
直到妳的出現，成為我的一切……
「我也喜歡你，好喜歡你！」玉露激動地擁著他。
「玉露……」安溪粗壯的身軀卻以無比溫柔的懷抱擁著她。
「嘩啦……」
「走吧，我們約定好的。」
安溪牽著玉露，踏著金屬階梯登上城牆，「妳看！」
「哇！」玉露讚嘆著眼前的風光，
坐在城牆上可以眺望一片廣闊無際的沙漠，
以及與之銜接的海洋，
先前那些鬼影早已被埋沒無蹤了。
「好想永遠在這裡與你在一起。」她甜蜜地笑著。
「妳還是得回去。」
安溪回頭看著城牆上連接的金屬燈塔。
「但我不會離開，會一直在這裡守護著妳。」
「安溪……」玉露依依不捨地說：「我不想離開你。」
「我不會離開，一直都在。
一直陪著妳、一直保護妳，不要害怕，
勇敢地回到現實世界，回到妳應該擁有的幸福生活。」
「嗯。」玉露點了點頭，擦乾臉頰上的淚水，
邁開步伐走向燈塔，
一路到了燈火前方她停下腳步看著安溪。
兩人充滿愛意地微笑對望，安溪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你，安溪。」
玉露踏出了最後一步，讓明亮溫暖的火光將自己包覆。
當她在明亮光線中睜開雙眼，自己正置身動物醫院的病床。
「太好了，妳醒了啊！」
坐在旁邊的孟醫師開心地說，
「一直擔心妳再也醒不來了。」
「嗯，安溪救了我，又一次。」玉露帶點遺憾地微笑著。
「安溪？」
「真的是奇蹟，她的夢境裡發生巨大的變化，
那些折磨靈魂的痛苦都被如金屬般的壁壘隔絕開了，
所以現在安全了。」夢夢解釋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樣就太好了。」
「孟醫師，你說的沒錯，要讀取一個人的心，
不是非得要將野狗子之舌深入腦子舔拭探求。
我即使隔著冰冷堅硬的金屬，也讀到了安溪的心。
他的心意真真確確地傳達了給我，
甚至因此拯救了我。」玉露覺得心頭暖暖的，
「只要他在我心裡我就不再害怕。」
「那很好，但我還是老調再提，
別再使用能力、別再替山神冒險了，
妳應該過著自己的生活。」
「嗯，安溪也希望如此。我已經下定決心，
將最後所知的情報向山神回報以後，就會離開了。
雖然之後怎麼辦、未來會怎麼樣一點頭緒也沒有。」
「那也不要緊，我相信妳能找到最好的人生道路。」
「謝謝你，孟醫師！」玉露感動地微笑。
「孟客特醫師外找！」樓下傳來簡海韻大聲的呼喊，
「緊急狀況！」
「哪來那麼多緊急狀況？」孟醫師不悅地下樓。
「我也下去看看。」玉露跟著來到大廳。
「嘿，我來喝茶了。」
獵人楊霄一身狼狽卻不減其傲氣地笑著說。
「是你啊，還有Hena的主人？」
孟醫師也注意到跟在楊霄後頭的簡海韻。
「哈囉，今天不是因為Hena，
單純只是和楊大哥來打聲招呼。」
簡海韻則是看到走下樓的玉露，
露出十分的驚喜的表情。「啊，是妳？」
「啊，那個時候的……」玉露也認了出來。
「你們認識？」孟醫師也感到意外。
「哈哈哈……說來話長，
是在山上天燈嘉年華那時見過一次……」
簡海韻思考著，「妳好像叫做……姓『潘』？」
「現在大家都叫我玉露……不過本名是『潘雅茗』。」
「天燈……」孟醫師陷入了沉思，
忽然想到了稍早見到的祁門，
回想起是在何時見過一面。「啊！」
兩似乎不重要的小小事件，
卻連結出一個逼近真相的推論。
「該不會……」孟醫師臉色刷白，
心情十分複雜。「我好像知道……
那位『山神』的真實身分了。」
※
在消防車的水柱下，海邊的實驗室的火漸漸熄滅，
不過已經僅存焦黑廢墟了。
「阿榮和阿祝，你們兩個去東側的門看看。」
消防隊的隊長指揮著。
「是。」一男一女兩個消防員走到了東側的小門，
變形的門板已經倒了下來，
漆黑的長廊隱約傳來了腳步聲。
「咦，不會還有倖存者吧？」阿榮訝異地說。
「嘿，有人在那邊嗎？」
阿祝高喊著，打開手電筒往裡面一照。
「喀啦……」一個漆黑嬌小的身軀緩緩走了出來。
「啊！」阿祝嚇得花容失色，手電筒掉落在地。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渾身被烤得焦爛的孩童軀體一跛一跛地走出門口。
她斷一隻手臂、一條腿僅存燻黑的骨骼、
頭僅存剩三分之二顱骨外露、
僅存一顆懸垂在外的乾癟眼珠、
龜裂的軀體還不斷片片剝離。
「鬼啊！」阿榮也嚇得跌坐在地。
「安靜一點。」干雩殘破的手掌心中飛射出骨鞭，
刺入了阿榮的喉嚨，拔出來的同時她把嘴挨了上去，
如飲水機一般品嚐著頸動脈噴射而出的鮮血。
「除了新鮮以外乏善可陳，庸俗愚蠢的老男人血液。」
「這……」阿祝已經嚇到失神，呆然站在原地不動。
「阿祝……快跑……」
阿榮斷氣前的呼喊讓阿祝回過神，正轉身要逃，
卻驚見身後站著一個身穿黑色禮服卻沒有五官的詭異人偶。
「啊……」阿祝來不及反應，就被傀俑給抓住。
「別害怕，我不會對妳那麼粗暴的。」
干雩緩緩走近，焦黑的指間撫摸著阿祝刷白的臉龐，
令人戰慄地笑著說：
「我可是會好好珍惜妳這個鍛鍊精壯的消防員身體的。
呵呵……」
@獵人目標筆記：
妖怪種類 丹蝦
文獻記載 《洞冥記》
特徵 巨蝦有翼、長鼻如鋸
特殊能力 堅硬外殼、銳利鋸子
危害 誤入棲地可能遭受攻擊
危險等級 低
(Case27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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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關係圖 https://imgur.com/CUwC4LR (~case26)
陣營概圖 https://imgur.com/4qAN2DN (~case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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