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黑水07-山雨欲來

作者: lineseven (某某人)   2018-07-09 22:51:45
原文網址:http://bit.ly/2KLjbh6
這是一個漆黑的山洞。長年被雨水、河水侵蝕,山的中心天然形成的空洞。沒人知道山的內部,黑木村的下方,有著這樣一個蜿蜒崎嶇的山洞。
這本是條不曾被人記得的小徑,但近幾年來,有一個人總是經常過來拜訪,那個人名叫做「林永樂」。
濕濡的石水,順著石壁的弧度無聲地流竄在石洞之中。在安靜無聲的環境之下,可以聽見長年居住於此的生物發出的細微叫聲。在這個幽閉的黑洞之中,各種生物為了生存,不停地演化自生,在不需要光線的環境下,這些生物原生的眼睛都已經退化成白色組織。他們不需要眼睛,正如同他們不需要彼此競爭一般。因為這邊永遠有充足的食物。
那是一個宛如被鑲嵌於石壁之中的女體人型,她有無論在任何時代都楚楚動人的美麗容顏,赤裸著上身,無毛潔白的皮膚,以及......那條碩大青藍色的魚尾。
林永樂看著石壁裡的人魚,他心疼地撫摸著她沈睡的臉。那些居住在石洞裡的生物,正趁著他不注意之時,偷偷品嚐著人魚的血肉。如同傳說一般,那些吃了人魚血肉的生物,長生不死地活在這個洞窟中,索償的代價則是它們的生育能力。也恰巧保持了這石洞裡的平衡。
人魚的血從傷口中滲開,隨著地下河水的滲透,用非常細微的量被使用山泉水的村民所飲用。由於融進飲用水中的量非常稀少,無法達到讓飲用的人可以真的達到長生不老的狀態,但也足夠延緩這些村民的老化。這也是為什麼住在黑木村裡的居民,看起來總是比實際年齡還要更為年輕。
「對不起,又要弄痛你了......」林永樂難得露出哀傷的表情,拿起小刀切了一塊人魚肉,人魚的血流進了水中,洞穴裡的生物難得激動地發出聲音,群起爭奪那新鮮的血液。有如變魔術一般,林永樂才剛把肉塊拿走,人魚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不久就恢復原本稚嫩的肌膚。即便被水中的生物啃食,或是被永樂切了一塊肉,人魚宛如石像一般,表情依舊,緊閉雙眼,身陷無盡的長夢之中。
永樂小心翼翼地將人魚肉放進透明的玻璃瓶中。離開前,他憐憫地再次撫摸著石壁中的人魚臉頰。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在深深的洞窟中迴盪,腳步沈重地離開石窟。
***
從宇涵家回來後,小徹就一個人待在樹頭公下不離開,任憑惠心怎麼勸他回家都沒用。無計可施之下,惠心只好跟著小澈一起坐在樹下。小澈背靠在樹頭公身上,身體彎曲蹲了下來,拿起一旁斷掉的樹枝在泥土地上畫畫。惠心無奈地看著小澈,也擔心著宇涵接下來去精舍會不會遇到危險。
精舍的響鐘敲得急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精舍的鐘變成了信徒集合的信號,這通常是精舍裡的人有要事要宣布,才會在非晨拜的時間敲鐘。通常非信徒的惠心是不會在意這些聲音的。但算算時間,志明應該已經跟精舍的人提起竺爺爺竺奶奶自殺的事情了,一切正如同剛剛他們三人在宇涵家中討論一樣,精舍那邊果然立刻就有動作了。
聽見鐘聲的村人開始往山頂的精舍移動,不知為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表情,彷彿心不在焉一樣,又像是幽魂一樣地行走。就連惠心都可以感覺到這些人身上的不對勁,更不用說小澈了。他害怕地全身發抖,身體緊靠著惠心,頭埋在惠心的胸口,不敢看向路上的村民。
「小澈,怎麼了?」惠心抱著發抖的小澈,這已經不是小澈第一次這樣發抖了。每當周圍的事情往壞的地方發展的時候,小澈總會像現在這樣,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以前在婆家被丈夫家暴的時候、回村子後,丈夫追過來時,小澈事前都會像這樣不停地發抖。
「媽媽......」小澈抬起頭來,臉上充滿著淚水。「我們可以離開這裡嗎?」
「小澈,告訴媽媽,你看見什麼了,對吧?」惠心露出慈愛的表情,看著自己不停哭泣的孩子。
「媽媽......你相信我嗎?小澈真的沒有說謊。」小澈哽咽地說。
惠心緊緊抱著小澈,將他摟在懷中:「媽媽相信你,小澈。抱歉媽媽以前對你不夠有信心,但是現在媽媽真的相信你。」看著小澈哭泣的樣子,惠心也不由自主地哭了。
「大家的身上,都流出黑色的水,就跟......外公去世時,我看見的一樣。」小澈努力維持鎮定,將自己看到的畫面告訴惠心。
聽完小澈的話,惠心抬頭看向四周的信眾,人人臉上都是恍惚的神情。用異常緩慢的腳步前進,卻都巧妙地繞過樹頭公。不知何時,本來還晴朗的天空,在精舍的方向又開始籠罩著厚重的烏雲。
***
志明依照計畫跟精舍的幹部說了有關竺爺爺竺奶奶的自殺訊息,以及惠心看見人魚的消息。應門的信徒如同預料一般,聽到兩老死訊時,反應異常激烈,但在聽到人魚的事情後,卻顯得困惑。
在跟精舍的人說完話後,志明獨自走下山。還沒走到一半,就已經聽見精舍傳來的響鐘聲。一切如同剛剛他們在宇涵家討論的一樣,精舍那邊果然有動作。志明回頭看了一眼雄偉的精舍,本來還有陽光的山間,不知不覺烏雲密佈,似乎又要像昨天一樣下起豪雨了。志明加緊腳步急忙下山。
不知道是否是昨天的大雨所致,山上的土石比平常更為鬆軟,吸滿水的泥土像黏土一樣,輕輕一踩就印上足跡。也因為這個原因,一條原本不該被志明注意到的小徑,無意之間暴露了出來。
彷彿被什麼所吸引住,志明偏離了原本下山的道路,往小徑走去。志明看著路上的足跡,鞋印還很明顯,顯然是剛剛才走過的。在這個只有信徒會上下山的路上,志明擔心會不會又是有人要自殺了。他不斷前進,越走越深入,本以為一下子就會看到走在前面的人,但卻走了好長一段路,還是沒看到任何人。
滴答......滴答......
又開始下起雨了,空氣中充滿著悶熱的濕氣,身上的警察制服又是汗又是水地黏在志明身上,讓他感覺渾身不對勁。蚊蟲嗡嗡的聲音在他耳邊迴繞,志明下意識地往耳邊揮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打到。
突然志明發現,在這個樹林包圍的小路盡頭,竟然是一個被藤蔓樹枝等植物,隱密遮蔽的山洞。住在黑木村這麼久了,志明從來不知道這裡竟然有這樣一個山洞,也可能是因為這些植物遮蔽的效果太好了,因此從來沒有人發現過。但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故意吸引志明過來一樣,一個奇妙的歌聲從山洞中傳出。
那不是人類的聲音,這是志明可以肯定的,或著說,那樣的美麗聲音是人類的身體結構不可能發出來的。那歌聲異常的哀傷,彷彿充滿著思戀,僅僅只是聽到從洞穴中傳來細微歌聲,,他驚訝地摸著臉頰,以為是雨水,卻發現是自己的眼淚。
一個身為警察的第六感告訴著志明,眼前的洞穴非常的危險。但那神秘的歌聲卻將志明的好奇心放大到最大,壓過自己的理智。志明不受控制地撥開遮蔽洞口的植物,如同影子一般進入了洞穴之中。神秘的歌聲持續詠唱著,不久從裡頭傳來了咀嚼的聲音。
而志明再也沒有從山洞中走出來。
作者: k71197299 (......)   2018-07-09 23:06:00
作者: peine (peine)   2018-07-09 23:16:00
推!!
作者: cynthia1234   2018-07-10 00:16:00
作者: nessie97 (Eissen)   2018-07-10 01:09:00
志明就這樣領便當了?QQ
作者: ssll17 (暮鴉)   2018-07-10 12:18:00
好意外的便當
作者: amigoogima (明天)   2018-07-10 20:35:00
好期待續集,替志明QQ
作者: ifangho (小羽媽媽)   2018-07-11 07: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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