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獸醫Monctor》49
Case 15 缸水藏龍 (一)
曾經熱鬧不已的商店街因為車站的遷移而沒落，
晚餐時間才剛過不久燈火就一一熄滅，唯獨剩下街角的水族館招牌依然明亮。
身著大衣的一對男女在「魚門水族賣場」的招牌下佇足，接著走向了自動門。
一進大門就能看見一個個魚缸，正中央的大缸裡一條紅龍魚緩緩悠游。
「歡迎光臨！」坐在櫃台後的女人招呼著，她短髮遮不住圓滾滾的臉龐，
黑框眼鏡下有兩彎瞇瞇眼，看到男人以後笑得更開懷。「啊，是你啊！」
「好久不見了，Shelly。」男人摘下了帽子，是孟客特醫師。
「Monctor，一下子還沒認出是你，難得看你穿白袍以外的衣服，而且還帶著帽子。」
女人從櫃台後走了出來，豐滿寬大的身上披著斗篷式外套，
胸口別著名牌「店長Shelly」。「旁邊這位該不會是你的……」
「員工。」孟醫師介紹著，「她叫謝懷慈，動物醫院的櫃台，也算是我的學生。」
「哈囉，妳好啊！」謝懷慈揮著手。
「喔，只是這樣啊，真讓人失望！」
「我有打給妳，所以大該知道狀況了吧？現在店裡沒有別人了？」
孟醫師確認著，同時視線上下打量著Shelly，眼神帶著幾分困惑。
「唯一的值班店員下班了，這時間通常也沒有客人，你知道現在商店街生意很差，
水族又越來越難賣了，何況我們大量減少野生活體進口，幾乎都是自己繁殖的品種。
你也知道的，國外那些野外捕捉問題很多……」
「阿環還在吧？」孟醫師打斷她的話。
「那是當然，不然我現在怎麼站在這裡？」
Shelly下意識地輕撫著自己像是懷孕般的大肚子。
「我的右眼現在能夠看見妖氣，但現在什麼都看不出來。」
「密封好的魚缸是不會流洩半滴水的。」Shelly眨眼微笑著說，
「阿環應該沒有列在你的名單上吧？」
「沒有。」孟醫師搖搖頭，「我只有記錄有進行過『手術』的動物……」
「啊？」謝懷慈來回看著兩人，一點都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對話。
「阿承和阿響還在這裡嗎？」孟醫師接著問。
「阿承和阿響都賣到別人家了，應該不必擔心，從你的名單是查不到的。
你該慶幸他們都交給我全權處理，不過那麼久都沒關心你最老的幾個客戶，
是不是有點薄情？」
「就是因為他們身分特殊，怕被我連累所以才刻意和你們保持距離、也儘量不聯繫，
但沒想到最後還是牽連了，只因為一份名單。」孟醫師搖了搖頭，
「所以那些狽族真的還沒找到這裡來嗎？」
「這麼說我也不清楚，但聽昨晚值班的店員說有一對男女有點奇怪，
逗留很久也問了很多問題，尤其是關於我們販售的龜和蛙類……」
「應該不可能從店員那裡透露什麼吧？」
「店員什麼都不知道，更何況水族館哪有可能記錄每一隻動物被賣到哪裡，
就算他們真的是獵人，也得不到半點資訊的。」Shelly絲毫不擔心，
伸手指著店中央的龍魚缸。「而且你也看到了吧？
鎮館之寶吞吞還好好在那裡優雅地游著，並沒有人對她出手。」
「喔？原來那隻大紅龍就是其中之一？」謝懷慈一臉訝異。
「名單中在這店裡的有阿承、阿響和吞吞。他們是繼阿飛之後的三名元老客戶，
也和阿飛有一些血緣關係。」孟醫師緩緩走向魚缸，
「雖然這裡是相當安全的地方，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先將吞吞帶走。」
「我懂了，因為他們是名單順位最前面，所以覺得可能會從這下手？」
謝懷慈雖然跟著孟醫師行動，但其實對於狀況還不清楚。
「而且他們三位身份特殊，對能取得妖怪能力的狽族顯得更加珍貴。
當然只是推測，也慶幸目前聯繫上的客戶都沒出事。」
孟醫師在龍魚缸前停下腳步，將近一公尺的巨大紅龍魚也緩緩游了過來。
「吞吞，出了一些事情，帶妳離開這裡一趟OK嗎？」
紅龍魚緩緩點了點頭，大嘴一開一闔。
「那麼大的魚要怎麼帶回醫院？我們沒有大魚缸，
而且養魚不是還要很多設備……」謝懷慈慌張地問。
「Monctor，我幫你準備這個，沒問題吧？」
Shelly提了一個不過二十幾公分的塑膠飼養箱。
「怎麼可能沒問題？」謝懷慈忍不拉高聲音，
「這條龍魚打三個折都塞不進這小小的水族箱啊！」
「好的，謝啦！」孟醫師竟然還不遲疑地接過飼養箱，再遞給謝懷慈。
「先幫我拿著。」
「可是……」
「水已經養過可以直接飼養，待會給你燈具、飼料、加溫棒和一株小榕，
不用過濾不用打氣，換水的話最好兩三天……」Shelly像是叮嚀顧客一般絮絮叨叨。
「我知道，但別忘了她可是吞吞，離開水都不會有事的。」孟醫師制止她叨唸，
同時指尖發出光芒，輕輕觸著魚缸。
魚缸一瞬間浮現了無數符文，像是早已刻寫在玻璃上的文字被孟醫師的法力給點亮，
其中幾個文字微繞著指尖觸及之處排成了一個比手掌大的圓圈。
接著孟醫師也以發光的指尖輕觸飼養箱，塑膠壁上也浮現文字構成一個較小的圈，
他只是謝懷慈讓飼養箱的小圈靠近魚缸的大圈。
「可以了，吞吞。」孟醫師語畢，紅龍魚就遊了過來，
縱身向前像是鑽進一個洞一般沒入了大圓圈，緊接著化為一道光束射入了小圈……
「噗咚」一聲，小圈裡竄出一尾紅藍相間的蓋斑鬥魚，在飼養箱中游動著。
「咦？」謝懷慈訝異地呆看著手中的飼養箱，鬥魚悠然自得地緩緩游動。
「是剛剛那隻龍魚嗎？怎麼忽然就可以變那麼小了！」
「移動加上變化形態封印，先前已經留有符文所以現在做起來簡單快速多了。」
孟醫師接著對Shelly說：「那阿承和阿響現在分別在哪裡呢？」
「等我一下，我去把資料印給你。」Shelly走回櫃台操作著電腦。
「妳有把資料存在電腦裡？」孟醫師驚訝地問，心中感到有些不安。
「別擔心，我檔案藏得很好，而且只有我的權限以及密碼才能開。
你總不能期待我都得用腦子記住吧？」
「這些狽族似乎對資訊很有一套，我的名單也是多重加密依然被破解了。」
「客人不會進到櫃檯這邊的，只有我和店員能用電腦……」
「妳說昨晚有可疑的男女光顧，那時妳不在？」
「只有那一個店員在。」Shelly打開檔案，開始列印。
「不是說兩個人問了很多問題，如果店員分神招呼他們，
有沒有可能有人能趁機操作電腦？」孟醫師抬起頭看向店內的防盜攝影機，
「能調出昨天的攝影記錄嗎？」
「這個啊，我來試試……」Shelly擦著額頭滲出的汗珠，
粗短的手指卻靈活地敲擊鍵盤。「怪了……」
「怎麼了？」
「昨晚有一個小時的記錄是空白的，完全沒有畫面。」
「肯定有鬼！」孟醫師連忙拿了列印的資料，快步往外走。
「妳先幫我電話聯繫兩位主人，隨便掰個理由讓我可以借走阿承和阿響。」
「這……什麼理由啊？」Shelly傷透腦筋，但孟醫師已經奪門而出了。
「抱歉啦，我老闆就是這樣，我也深受其害啊！」謝懷慈苦笑道別，
抱著鬥魚連忙跟上孟醫師。
※
「狽族真的已經盯上那兩隻妖怪了嗎？」在疾駛的車上，
抱著蓋斑鬥魚的謝懷慈問著。「可是這尾……嗯，叫吞吞？她就沒事啊！」
「水族館二十四小時都有人，而且龍魚又大又高價，下手不可能不被發現。
但如果是被人飼養在家的小型動物，悄悄偷走就可能幾乎不驚動到什麼人。」
「所以另外兩隻……是小型動物？」
「嗯，很不起眼的那種。」孟醫師含糊地說：
「看起來阿響比較近，我們很快就到了。」
「就這樣登門拿走別人的寵物？難道沒有好一點的辦法嗎？」
「希望Shelly有幫我們想個好理由了。」孟醫師才剛說完，手機就收到了簡訊。
「你開車，我幫你看。」謝懷慈接過手機，「這是認真的嗎？」
「她說什麼？」
「因為爆發兩棲與爬蟲類帶原的病毒傳染，
所以疾管局緊急回收本店出售之動物以進行篩檢，
確認沒有病毒感染將隨即還給飼主……」謝懷慈唸完以後吐了一口氣，
「真厲害，虧她想得出這種理由。所以我們現在是疾管局的人了？」
「沒時間偽造什麼證件或資料，接下來得全靠演技了。」孟醫師車子彎入巷弄。
「真的沒問題嗎？」
「試了才知道。」
車子停在一棟老舊的國民住宅前，
透著燈火的狹小窗口縝密而規律地排列在灰黑碩大的巨牆上，給人一種壓迫感。
「在十樓。」孟醫師正要下車卻被拉住。
「等等，你看。」謝懷慈緊張地以氣音小聲說著，
同時指著一個正從路的另一頭緩緩走來的身影。
「那個人……就是當時襲擊動物醫院的其中一個人，
他拿刀追砍我所以印象深刻，不會錯的！」
那肥壯的男子略有些跛腳地前進，正往國宅走去。
「那麼巧啊？他們正要對阿響出手嗎？」孟醫師思考著，
「得搶在他之前……這樣子好了，他可能不認得我，我來拖住他，
然後妳趕快去把阿響弄到手……」
「我？一個人？」謝懷慈訝異地搖頭。
「Shelly聯繫過了，妳就說是疾管局派來的，
要拿回水族館賣出的動物做檢查，沒事就會歸還，
總之只要說服主人把阿響交出來就好了。」
「可是……」
「到手後立刻上車，」孟醫師把車鑰匙交給她，「然後鳴一聲喇叭我就知道了。」
「雖然這麼說……」
「沒時間囉嗦了，我會從前方堵他，妳從後方上樓。開始行動！」
孟醫師隨即拉開車門下車離開。
手足無措的謝懷慈也只好乖乖下車，從旁邊繞到建築的後方，
搭上老舊狹小的電梯上樓。
「我真的辦得到嗎？疾管局是在幹嘛的都搞不清楚卻要偽裝，而且……」
謝懷慈看著自己在鏡子中的哭喪臉，「我連阿響是什麼動物都不知道啊！」
※
確認地址無誤以後，謝懷慈深呼吸幾次，聽著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心一橫按下了電鈴，同時擠出一個虛假無比的微笑。
「喀啦……」門打了開來。
「您好，我是疾管局派來的，敝姓謝。」
「喔，就那個水族館打來說有什麼問題的？我有聽沒有懂啊！」
應門的是一位瘦小捲髮的中年女性，「來，請進來聊。」
「謝謝。」謝懷慈進到屋子裡，注意到牆上有掛著書包，桌上也有高中生的課本。
「所以到底是怎麼了？妳說妳是哪個單位？」
「疾管局，就是做傳染病的防治。最近有個新的病毒，
是從動物傳到人身上，會致命的！」謝懷慈努力裝模作樣地開始胡謅，
「水族館有感染的案例，所以依照規定所有售出的動物都要拿回來做檢查，
確定沒有感染病毒就會還給您。」
「喔，這樣啊？動物生病也會傳給人？嚇死人了……」大嬸很配合地深吸一口氣，
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卻接著問：「妳說那到底什麼病毒來著？」
「叫……」謝懷慈前額不斷冒出冷汗，「孟客特病毒，目前致死率大約87%，
局裡還在研究解藥。」
「啊，那麼可怕啊！早知道就不要養那種東西，不會我們也被傳染了？
真夭壽啊！怎麼辦啊？」她一臉慌張地問。
「先別那麼擔心啦，傳染的機會也不高，我們只是防患未然。
先檢查動物再說，確定結果會通知，沒事就會歸還，
如果真的有感染會再通知您與家人來檢查。」謝懷慈開始佩服自己的臨場反應。
「唉呀，不用還了啦！竟然有什麼會傳染給人的病菌，不要再養這種東西了，
要是我們生病還得了？快把牠帶走吧！唉，怎麼那麼倒楣。」
「怎麼了？」裡面的房間傳來女孩的聲音，一名女高中生走了出來。
「阿姨，是誰啊？要帶走什麼？」
「是那個什麼疾管局的人，說水族館的動物有傳染病。
真是的，醜不拉嘰又吃多拉多，沒想到這回又有病菌，早說該把牠丟掉的！」
「妳怎麼又這麼說？養寵物要負起責任好嗎？」
「都要把病傳給人了還談什麼責任？要是我們被傳染了怎麼辦？可是會死人的啊！」
大嬸激動地說：「要不是妳表哥丟著不管，我才不要照顧這傢伙，
如果因為這樣被傳染我一定死不瞑目！」
「請冷靜一下……」謝懷慈見狀況失控，趕緊試圖打圓場。
「只是以防萬一，我們檢查一下就好，沒事的話你們可以再決定要不要領回……」
「可是……」長髮女高中生轉過頭看向謝懷慈，「嗯？妳不是……」
「啊！」謝懷慈震驚地下巴都快掉下來，「妳是……」
「雪糕和Hena那間動物醫院的小姐嗎？」喬詩翎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認錯。
※
孟客特戴上帽子，快步走近正走向住宅的肥壯背影。
「先生，不好意思。」孟醫師拍著貒趾的肩膀，「請問你知道北七路要往哪裡走嗎？」
「什麼？」貒趾不悅地搖頭，「不知道，我不住這裡……」
「不是住戶嗎？是來作客的？」
「嗯。」貒趾敷衍一聲，加快腳步想擺脫孟醫師，但沒想到他又跟了上來。
「啊，想到該提醒你一下。剛剛我好像聽到廣播說有好幾戶跳電，
你要不要趕快跟你朋友聯繫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招待你？」
「好，謝謝。但我自己會處理，你可以走了。」
「你快打電話啊，我聽說因為跳電有人發生意外，好像跌下樓梯什麼的。」
「你不必操心，快走吧！」貒趾十分不耐煩，「我沒帶手機，直接按門鈴較快。」
「你不知道因為跳電門鈴系統全壞了嗎？」孟醫師死纏爛打地跟著，
「不然你告訴我要拜訪哪一戶，我幫你通知……」
「不用了，你少管閒事！不是要去什麼北七路嗎？現在就給我走！」
貒趾氣到前額浮現了青筋。
「我是好心幫你耶，免得你白跑一趟在門口乾等。」
「不用管我，我時間多得是……」
「真的嗎？你時間很多嗎？真是太好了！」孟醫師忽然從大衣內裡拿出了紙跟筆，
「那可以幫我做一份問卷嗎？簡單的市場調查，資料全部保密。」
「你……」貒趾因憤怒而顫抖的雙手架上了孟醫師的肩膀，把他往後一推。
「我說很多次了，現在立刻馬上就給我滾！」
「唉啊！」孟醫師順勢就倒在地上，「好痛，我骨頭摔斷了，救命啊！
你這個人竟然動粗，不拿出醫藥費決不會輕易放你走！」
「你給我安靜點！」貒趾上前一手摀住孟醫師的嘴，另一手拔出刀子架在他脖子上。
「再吵可不是骨頭，我讓你脖子斷。給我閉上嘴巴，
然後滾得遠遠的……聽到了沒有？」
「嗯嗯。」孟醫師故作緊張地點了點頭。
貒趾才正鬆開手起身，孟醫師忽然伸出腳使出一記掃堂腿。
「哇！」本來就一條腿受傷，另一條腿又遭到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貒趾失去重心，狼狽地撲倒在地。
「哈哈，狗吃屎了？」
「你……不要命了！」好不容易爬起身的貒趾漲紅了臉，咬牙切齒地舉起刀。
「有種來追我啊！」孟醫師拔腿就跑，故意引對方遠離國宅。
經過馬路旁的行道樹，孟醫師忽然察覺到樹梢似乎有動靜。
「果然不是單槍匹馬，你們總是群體行動。」
孟醫師警覺地拔出手術刀，卻沒料到一個網子落下，正好罩住了他。
「這下你囂張不了了吧？」追上來的貒趾提著柴刀笑著說。
※
「疾管局？可是妳不是在動物醫院……」喬詩翎困惑地問。
「啊，這……」謝懷慈心裡想著自己死定了，
怎麼那麼不巧剛好遇到認識的人，這下身分被揭穿就功虧一簣了。
「換工作了？但上週還在醫院看到妳。」
「不……這……其實……」謝懷慈衣襟早已被冷汗沾濕了。
「難道是兼差？」
「喔，對！算是業餘偷偷兼差啦，因為疾病爆發疾管局很需要臨時人手，
這不大方便明講，所以還請保密了。」她尷尬地笑著說，
「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妳，原來妳也算家裡有養寵物啊！」
「本來是表哥的寵物，但是他在外地念書。不好意思我的家人做了飼主的錯誤示範。」
「別在意啦！」謝懷慈看已經花費太多時間，盡快把話拉回到主題上。
「總之既然你們同意，就麻煩把動物讓我帶回醫院……我是說疾管局裡……」
「喔，好，等我一下。」大嬸走到神桌旁打開旁邊的桌燈，
放著供物的茶几旁邊有一個飼養箱，裡面有隻黃色的動物。
「那是……」謝懷慈忍不住皺起眉頭，「青蛙？」
半身趴在淺水裡，圓圓短短的黃金角蛙瞪著紅色的大眼睛看向她，
喉際鬆弛的鼓膜隨著呼吸起伏，感覺好像隨時會脹大。
「請自己過來拿吧，我現在連碰都不敢碰了。」
「嗯……」她面有難色地猶豫三秒鐘，才舉起手拿起飼養箱。
「我這就帶走，一有結果會盡快聯繫的。」
「麻煩了。」
謝懷慈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無論如何成功拿到了阿響，
現在只要盡快回到車上就大功告成了。
「時間很晚了，你們早點休息吧！」謝懷慈趕緊打發兩人，抱著角蛙走出門。
「掰掰！」
「呼……真是千鈞一髮啊！」她搭電梯下樓，從國宅的後門離開，
一路上不斷左右張望，確定無人以後趕緊上車。「太好了，任務圓滿成功！」
從緊繃瞬間放鬆，謝懷慈癱坐在車椅上覺得自己好像死而復生一般，
愣了一會兒才想到孟醫師所交代，按下了車子喇叭。
「叭！」響亮的聲音在夜裡迴盪，不久後駕駛座的車門就被打了開來。
※
「叭！」
「懷慈成功了嗎？」網子中的孟客特聽見了遠方響起了喇叭聲，
接著看向來勢洶洶的貒趾。「那我得趕快回去了。」
在巨大的柴刀落下之前，孟客特連忙用手術刀劃開網子，側身一躍閃過刀鋒。
「你……原來就是那個獸醫啊！」貒趾恍然大悟，「被你耍得團團轉。」
「不好意思啦！」孟醫師不斷後退閃躲一次次襲來的刀鋒。
「我還以為你很有一手，沒想到只會逃和閃，不好好與哥較量一下嗎？」
「恭敬不如從命！」孟醫師忽然射出手術刀。
「哈哈哈，只有這樣程度太讓我失望了。」貒趾刀面一撥，
手術刀被彈開而插入了一旁的樹幹，他再次提刀上前猛然一劈。
「那可真是抱歉啊……」孟醫師壓低身體，側面飛身一閃，同時手中好像拉著什麼。
「還是只會閃躲啊？真是……咦？」貒趾忽然注意到了雙足之前隱約有細長的反光，
像是條細線，然而動作收不住就踢上了上去，再次失去重心往前撲倒在地。「嗚！」
「讓你再次狗吃屎了。」孟醫師手中握著細線的一頭，
另一頭則綁在剛剛射出的手術刀上，一開始就是打算製造絆腳線阻礙貒趾的動作。
「先走一步了。」
孟醫師快步離開，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剛剛在樹上發射網子的人始終沒有現身，
而且在與貒趾戰鬥時也沒任何動靜，感覺好像已經離開了。
「應該不會吧……」孟醫師回到國宅前，看見謝懷慈跪在車門邊旁。「怎麼了？」
「不好了，阿響被抓走了！」謝懷慈哭喪著臉喊著。
「什麼？」
「是狽族那矇著眼睛的女人，她快你一步上了車，我來不及反應她就拿走了飼養箱。」
「難怪……」孟醫師回頭看向剛剛的行道樹，貒趾也不見蹤影了。「她怎麼離開的？」
「有個人騎著機車接應她，然後就沿著路往西邊跑了。」謝懷慈沮喪地說。
「趁還沒走遠，得趕緊追上去……」孟醫師正打算要上車，
卻注意到有一把刀子深深刺在車輪上。「可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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