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獸醫Monctor》21
Case 7 猿腸寸斷(下)
夜晚降臨在荒廢的公園，不祥的氣息隨著黑暗瀰漫開來。
戴著醜陋面具、揹著釣竿的鮟鱇魚從石碑後踏著輕快的步伐現身。
「咩哈哈哈……」
「為什麼把利利吊起來？你呀……你根本是在耍我嗎？」
呂實激動地問著。
「嗚呼！」被被高高吊在枝頭的巨猿利利怒吼著，
「你是獵人嗎？竟然用這樣卑鄙的手段抓我？」
「在下只是一介漁人，偶爾釣釣妖怪打發時間，
而今天我可是指頭都還沒動一下，你們就把釣魚戲演完了。」
鮟鱇魚走到了呂實身旁，
「而你真是個盡忠職守、生猛活跳的優良魚餌啊！」
「這個騙子，不該信任你的呀，快把利利放下來！」
呂實朝向鮟鱇魚揮出軟弱的拳頭，卻被輕巧地側身閃開。
「看來你不喜歡魚餌這角色……」鮟鱇魚攤攤手，
掌心中有另一個金屬環，隨即扣在呂實剛剛揮出的拳頭上。
「那我好心讓你換角，來當另一條魚吧！咩哈哈哈……」
「唉呀！」呂實感到一股拉力，金屬環把他從手拉到半空中懸吊著。
「一線雙鉤釣兩魚，一同掛樹頭！」鮟鱇魚開心地跳著舞步，
「今晚是大豐收啊！」
「你這可恨的怪人，想把我們怎麼樣呀！」呂實怎麼掙扎也沒有用，
他抬起頭發現自己和利利是被吊在一條線的兩端，
線中央掛在粗壯樹枝上的滑輪機關。
「別緊張，放輕鬆……好玩的要開始囉！」
鮟鱇魚拿出一個遙控器和一張紙片。
「接下來的節目是：百萬退學堂，人妖大對抗……嗯？
聽起來怪怪的。」鮟鱇魚隔著面具捎了捎頭，
「今晚沒什麼觀眾，感覺氣氛有點冷，等我一下下……」
鮟鱇魚從懷中拿出了打火機，輕輕扔向呂實和利利下方的土地，
竟然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焰！
「咿呀，怎麼會燒起來？你想幹嘛？」
呂實感受到熱氣蒸騰，驚恐地喊著。
「嗚嗚呼！你這渾蛋獵人想燒死我們不成？」利利徒勞地掙扎著。
「地上我已經事先塗好了一種特殊的膏油，這樣比較有節目效果。」
鮟鱇魚接著故意以綜藝節目主持人的語氣繼續說：
「先來介紹本日參加挑戰的參賽者：妖怪界代表─暴走大金剛；
再來是人類界代表─愛哭矮冬瓜！」
「快放了我們呀！誰要跟你玩什麼遊戲？」呂實怒吼著。
「再來介紹猜謎搶答的關卡規則：
首先呢，兩位現在都在半空中，距離地面六公尺、
距離樹梢滑輪也是六公尺，待會主持人我會唸題目讓兩位搶答，
誰先答對一題，就可以向上升一公尺，不過因為你們共用一條繩子，
所以另一位選手就會同時下降一公尺。」鮟鱇魚揮舞著手上的紙片，
「題目的答案都是數字，如果答錯了，
會按照和正確答案的差距決定下降的公尺數。
比如答案是一你卻回答三，就會一口氣下降兩公尺。明白嗎？」
「有種就直接殺了我們呀，才不要玩什麼爛遊戲，
為什麼要花那麼多力氣做那麼沒意義的事情？」呂實難以理解。
「因為很好玩啊！拜託選手投入一點吧，不然待會可能會輸的。」
鮟鱇魚搖著手指，接著又以主持人的語氣開口：
「最先上升五公尺的人，應該可以搆得到機關下方，
那邊藏了一把可以割斷這特殊釣魚線的鐮刀，只要把線切斷，
再攀著樹枝就可以爬樹逃走了。不過腦袋清楚的人應該會察覺，
如果一位選手上升五公尺而得救，表示另外一位下降了五公尺，
那位置正好是可以烤得八分熟的恰好火候喔！」
「就是我們一定有一個得要活活被燒死嗎？」利利怒目瞪著鮟鱇魚。
「我這個人比較喜歡正面積極地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
你們有一個人有機會逃走。咩哈哈哈……」
「你這殘酷的變態！」呂實厲聲斥責。
「謝謝誇獎。」鮟鱇魚誇張地鞠躬道謝，接著看著手中的紙片：
「兩位準備好了沒？搶答要開始囉！第一題生活題：
你們兩位選手上次見面到現在分開了幾年？請搶答！」
一陣靜默，呂實與利利都沒有回答問題。
「咦？這你們一定都知道啊！怎麼沒人搶答？
啊，不會因為你們都不想把對方送入火焰中嗎？」
鮟鱇魚搖搖頭，接著靠近了利利。
「暴走大金剛選手，你心中不是燃燒著復仇的憤怒，
不久前還想把愛哭矮冬瓜壓成肉餅嗎？
該不會那個人類講幾句話你就心軟了？
你以為他真的那麼在乎你嗎？同樣身為人類，我告訴你，
矮冬瓜會哭喪著臉道歉說多在乎你，是因為你正打算把他做成肉醬，
不這樣說你憤怒的拳頭怎麼可能會稍微軟一點？」
「你別胡說呀，不要挑撥我們！」呂實尖聲怒吼，
「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你不信任人類那那麼久？現在就相信這個人？
他剛剛還設局把項圈戴在你脖子上呢！
要不是太過信任他，你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鮟鱇魚繼續說著：
「啊，你現在對我更加憤怒對吧？那你更要贏了，
因為你掙脫了才有機會殺我，要是你死了讓那愛哭矮冬瓜活下來，
他能對我怎麼樣？得了吧！大金剛選手，
你心裡很清楚該怎麼做，順從心中那強大的欲望，
活下來才能好好發洩出來啊！」
「別聽他的呀！」
「二十！」利利張口大喊：「整整二十年！」
「咩哈哈哈……正確答案！」鮟鱇魚按下遙控器，
利利上升了一公尺，呂實則下降一公尺。
「唉呀呀！」呂實更明顯感覺到熱氣，煙霧燻得他雙眼難以睜開。
「接下來是歷史題：以目前發現最早的文字來看，
人類文明的歷史距今至少只千年？請搶答！」
依然是一陣靜謐，沒有人回答。
「你們真是有夠不投入耶！這題妖怪不清楚就算了，
矮冬瓜你好歹學過你們人類引以為傲的歷史吧？
該不會你還想著不願害那個殺人怪物被燒死？」
鮟鱇魚搖搖頭，緩緩靠近呂實說：
「別忘了，那傢伙捏碎你媽的腦袋，
把你爸連人帶車推下了橋，還想殺了你呢！」
「住口呀！」呂實喊著。
「該不會還以為牠是你童年記憶中那天真可愛的小猩猩吧？
牠現在是發狂的大金剛，腦袋裡充滿著殺人的欲望，
就算今天你死了，讓那怪物活下來牠還會無法抑制地繼續殺人，
一個接一個……嘖、嘖！好可怕，
我可以想像那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畫面，
怎麼能放任這種災難發生呢？
而且你看看牠現在只是不知道這題答案，
對於把你送入火中可沒遲疑喔！」
「叫你住口了！」呂實閉上眼睛咬牙地說：
「最早的文字到現在至少五千年呀，答案是五……」
「賓果，正確答案！」鮟鱇魚一面按著遙控器高呼：
「很好很好，看來兩位選手終於都進入狀況了！」
「可惡呀！」
「現在兩位又回到原來的高度，重新開始吧！
再來是數學題：平均抓一隻小紅毛猩猩要射殺十隻紅毛猩猩，
運送五隻紅毛猩猩只有一隻存活，
這樣在C市看到一隻被飼養的紅毛猩猩，
背後最少死了多少隻？」
「五十。」利利咬牙切齒地回答：「就像是我真正的父母與家人……」
「非常好，不愧是真正身歷其境的選手啊！」
鮟鱇魚卻輕輕搖頭：「不過這題是考數學，
你漏掉了和你一起在運送過程中死去的同類了，正確答案應該是五十四。
抱歉，你得一次下降四公尺囉！」
「不！」利利忽然下降，直到火舌的正上方才停止，
感受到濃嗆的煙霧和灼熱的空氣，
一些毛髮已經燃燒了起來冒出臭味。
「哇哇，這下可精彩，一瞬間就來到可能決勝的關鍵題了！」
鮟鱇魚跳起舞來表達出他的興奮，「來，我們用國文題來決勝負。」
「嗚吼！」利利背後被火焰的熱氣燒得疼痛不已，身體不斷扭曲掙扎。
「在干寶《搜神記》卷二十〈猿腸寸斷〉的故事中……」
鮟鱇魚停頓了一會兒，接著繼續高聲念出題目：
「人類總共害死了幾隻猿？」
「這……」呂實抬起頭往上看，隱約可見從機關露出的刀柄，
「那個故事我知道呀，小猿猴被人擄走殺死，
母猴子痛苦地自盡，腸子斷成一段段……」
「喔？知道答案嗎？看來勝負已分囉！」鮟鱇魚拍著手，
「但是還是要照規矩來，請說吧矮冬瓜選手，答案是多少呢？」
「怎麼可能用少少的數字蒙混過關？」呂實閉上眼睛搖搖頭，
「C市這三十年來至少有進口將近一百隻猩猩……」
「咦？你該不會還在想上一題吧？那已經結束了，
現在的問題是你能不能活命的關鍵呢！
快點，說出那個你知道的答案吧！」
「答案是……」呂實睜開眼睛，
高聲對鮟鱇魚說出了讓人意外的數字：「五千！」
「什麼？」鮟鱇魚愣住了……
「你……」利利也困惑地看向呂實，他的神情如此堅毅果決，
一點都不像是答錯題目的人。
「利利，對不起，希望我是你最後一個復仇對象了。」
呂實露出笑容，「永別了！」
「咩哈哈哈……」鮟鱇魚會意過來後大笑，
「真是太出人意表了，竟然故意答這誇張的答案來犧牲自己？
矮冬瓜選手真是愚蠢啊！無論如何規則就是規則……
對不起囉，讓我們宣布勝利者：暴走大金剛！」
鮟鱇魚同時按下遙控器，利利被向上往機關直拉，
呂實則快速地朝向火海中墬落！
「啊呀！」滾燙灼熱疼痛包圍住呂實，他感覺到自己停了下來，
好像落在一個毛茸茸的物體上，有種似曾相識的懷念觸感，
而自己竟然沒完全陷入火焰中。「咦？」
「嗚吼！」在呂實正下方的竟然是置身火焰的利利，
牠高舉著雙手接住了他，隨即以強大的力量往外拋！
「怎麼可能？」呂實落在沒有火焰的冰涼草地上，
看著被猛烈火焰吞噬的猩猩身影，才恍然大悟：
利利以長臂在升到最高點前就拿到刀子割斷了線，
並以驚人的神速搶先跳入呂實下方的火焰中接住他。
「不，利利！」
「哇哇，這也太驚人了，竟然又反過來變成大金剛救矮冬瓜了！」
鮟鱇魚吃驚地呼喊。「精彩大逆轉，最後真正獲勝者還是矮冬瓜！」
「利利！」呂實撿了地上一片潮濕的椰子樹葉子，
努力拍熄利利身上的火焰。「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你……又為何要這樣做？」火焰終於熄滅，但為時已晚，
利利已經全身被燒得焦黑，虛弱地以最後一口氣說著。
「復仇……已經結束了。」
「利利……」呂實看著牠闔上了雙眼。
「我也覺得這幕很感人，但還是打個插。」
鮟鱇魚忽然在旁邊出現，拿一個針筒從利利的手臂上抽了血。
「你在幹嘛？你這變態下三濫！」呂實咬牙憤恨地怒瞪鮟鱇魚，
掄起拳頭就揮過去。「都是你，你殺了牠呀！」
「是牠自己投火送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鮟鱇魚靈活地閃過，拔出了針筒。
「還敢說？我要宰了你呀！」撲向前的呂實再次拳頭揮空，
自己失去重心狼狽地趴倒在地。
「不過我懂，你現在很恨我，想殺我報仇對吧？
但你看看自己這貧弱的拙樣……」
鮟鱇魚走到呂實身旁把針筒遞給他，
「你運氣很好遇到我這宇宙無敵好人，
不但守信不會殺你，還贈送你這個好東西喔！」
「什麼？」呂實爬起身，接過了針筒。
「你把『朱厭之血』往自己身上注射的話，
就可以變成像是那暴走大金剛一般強大的生物了。
也只有這樣才有機會殺了我報仇成功喔！」
鮟鱇魚伸出了一根指頭，「你唯一的機會。」
「利利的血？」呂實先是瞪著鮟鱇魚，
接著低頭看著手中緊握的針筒，
顫抖地靠近自己的手臂。「能夠復仇的力量……」
「你不必懷疑我，我一向只玩好玩的遊戲，
要跟矮冬瓜打不如更大金剛過招。快點打針吧，
不然我一離開你可能未來永遠都找不到我了喔！」
「不。」呂實放下握著針筒，
「我拒絕。無論我再怎麼恨你，想把你剁成千百塊，
但我不能因此讓自己迷失在憤怒與力量之中。
這是利利教會我的事呀！」
「唉，真是可惜啊！」鮟鱇魚瞄了旁邊的樹叢一眼，
聳了聳肩，撿起掉落在利利旁的鐮刀。
「看來節目該結束進廣告了，針筒你就自己留著吧！」
「沙沙……」樹叢中竄出一個少女的身影，
同時一隻白貓樹上躍下落在地面。
「這裡是什麼狀況？」Hena來回看著呂實和鮟鱇魚。
「兩位遲到了，錯過好戲囉！」
鮟鱇魚拿起身後的釣竿往上一揮，特殊魚鉤的三爪夾住了樹枝，
隨即把他拉了上去，接著在樹間快速擺盪離去。「啵掰！」
「那是鮟鱇魚？」雪糕打算追上去，「別跑！」
「等等，不要追了，救人要緊。」Hena制止他。
「唉，好吧！」雪糕看見地上有一個掉落的遙控器，輕輕地碰了一下。
「喀！」呂實手上的金屬環應聲打開掉落在地。
「你沒事吧？」Hena上前攙扶著快要站不穩的呂實，「朱厭呢？」
「被燒死了。」站在利利屍體旁的雪糕搶先說：「鮟鱇魚幹的？」
「這裡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Hena追問。
「利利牠犧牲了生命……救了我……」呂實淚水盈眶，「兩次。」
※
「所以朱厭為了救呂實而犧牲自己？」在動物醫院二樓，
孟客特醫師感慨地確認這個事實。
「對，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慢了一步，那時鮟鱇魚還在，
但我們讓他跑了。」Hena解釋著。
「不追是對的，那傢伙很危險，貿然追擊可能反而會中陷阱。」
「喵，抱歉啦，是我找Hena時耽擱了，
本來可以更快到那裡阻止事情發生的。」雪糕心裡感到愧疚，
但並沒有明白講出和Hena發生的爭執。
「沒關係，本來就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孟醫師搖搖頭，
「而且我自己也疏忽了，本來抓到朱厭卻又讓牠逃走。」
「所以你們見到鮟鱇魚了？他真的是很可怕的人嗎？」
夢夢擔心地問。
「聽呂實的描述像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弄一堆機關和猜謎什麼的，把獵物胡亂玩弄著，
感覺就十分討人厭。」Hena一臉厭惡地說。
「喵，對於那變態我們能怎麼做呢？」
「現在也只能多小心，盡可能不用法力，注意別被盯上吧！
另外你們撿到的東西我會好好研究。」孟醫師桌上放著兩個金屬環、
一條細線、遙控和機關，以及裝著紅色液體的針筒。
「尤其這個很可能幫助我找出動物變化成朱厭狀態的原因。」
「喵，這事情是落幕了啦，但是話說九鳳到底做了什麼我們還是不知道。」
「確實不清楚，這次事件似乎和她沒直接相關，
甚至是否真的有逃出鳥園也無法確定。」孟醫師回答。
「是啊，只有我看到一陣妖氣，好像很難證明什麼。」雪糕有點挫敗。
「嗯，但確實對九鳳不能鬆懈，找機會我會再去找她。」
但此時的孟醫師比較急著研究手中的朱厭血，
以及桌上和朱厭或狂暴化妖怪相關的書籍。
「尚有一處令人在意……」阿飛開口：
「自古以來朱厭被視為兵燹征兆。」
「你擔心朱厭現身意味著可能會發生戰爭？」
孟醫師覺得有點難以置信，「這沒什麼道理，
應該只是因為一些巧合，然後後人穿鑿附會吧！」
「吾願如此。」阿飛點點頭，但顯然並未安心。
「最後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該打給王警官……」孟醫師拿起電話，
「通知毛髮化驗結果以及通報發現紅毛猩猩屍體。」
正躺在動物醫院手術室的利利不再是朱厭巨猿，
已經恢復為紅毛猩猩的形體。
※
前一天的深夜，地下室的狹小空間瀰漫濃濃腐臭味的無盡黑暗，
直到有些微的月光從牆壁最上方有著鐵欄杆的氣窗灑了下來。
利利虛弱地抬起下垂的頭，
因為生病而白濛濛的視線中隱約看見了氣窗外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瞧你這樣子，也太悲慘了吧！」陌生的女性聲音傳進了狹小的空間。
「嗚？」
「不該如此的，你不必受這些苦。你忘了自己是誰了嗎？」
女性的聲音持續地說著：
「你難道都忘了嗎？你是誰？有什麼力量？就甘心在這裡腐朽至死？」
利利困惑地看著氣窗外的影子，好像有一對發亮的雙眼直盯著自己，
像是在閃爍又像是在旋轉的光彩從那對眼目中投射而來。
「醒醒吧！想起過去遭遇的一切事情，
那些深深烙在腦海你卻刻意遺忘的事情。
好好想想自己是誰，有什麼力量、能做些什麼？
醒來吧，變成全新的自己，迎接全新的命運……」
「嗚……」利利感覺到自己胸口中有著什麼在澎湃，
腦袋裡的記憶也如泉水般湧現，
他感受到了自己不是普通的動物，
強大的力量隨著心中的怨恨在身體裡膨脹著。
「而那些刻骨的苦難，和著血淚吞下的舊帳……
就用你這雙手……血債血還！」女性的聲音高呼著，
彷彿解開了利利身上殘繞多年，甚至數代的枷鎖。
「嗚呼吼！」利利大聲吼著，身體產生異變，開始膨脹。
「哈哈哈……甦醒吧，朱厭，征戰之兆！
在一片和平靜默的假象下，安睡的人們無從察覺之際，
戰爭的烽火已經悄悄點燃，無數鮮血與魂魄靜待解放，
請以燃燒的憤怒為即來的戰事敲響第一聲鑼鼓，
以爆發的力量作為刀馬兵戎的前哨先鋒，
以復仇的鮮血作為獻給戰神與死神的獻祭吧！」
「吼！」化為朱厭的利利扯開了身上的鐵鍊，
燃燒般的憤怒與力量衝向那緊鎖的鐵門。
「戰爭……開始吧！」
黑暗的夜空忽然閃耀著血色的紅電光，不祥地輝耀整個城市，
也在漆黑的地下室地面映出了雉雞的身影，
包含開屏如扇的尾羽，以及八顆有著尖喙的鳥首。
「砰！」鐵門被撞飛之際，窗外的鳥影也展翅高飛離去。
@獵人目標筆記：
妖怪種類 朱厭
文獻記載 《山海經》
特徵 長臂巨猿，身皮白長毛，四肢紅毛
特殊能力 疾速移動、力量大、善攀爬
危害 暴力嗜血
危險等級 高
(Case 7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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