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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衍昊雙手插在米白色大衣口袋裡，紅色圍巾底下的金色十字架在陽光的照耀下，發
出熠熠光輝。
心知事不宜遲，覃衍昊將眼鏡摘下，眼鏡在紅色圍巾上晃盪，他從口袋拿出紙。但這
回紙並沒有幻化黑色箭頭，而是紅色細沙。
「去吧，帶我前往劉眠語現在所在之處。」
紅沙迅速飄起，覃衍昊望向飄盪在天際的一抹紅，明明是急迫之事，他卻用那悠哉散
步的姿態往前走。
只是前方指引他的紅沙在中途突然停下，覃衍昊以為目標就在紅沙停歇之處，卻沒想
到底下空無一人，紅沙立即轉換成一隻紅色小鳥。
覃衍昊頭疼地抬手揉著額際，對眼前的事態發展感到頭疼。
「還沒，不是這裡。」
呢喃般的音色從脣間溢出，紅鳥聞聲抖動震盪。覃衍昊眼簾半垂，眼睫半遮住雙瞳，
在那遮掩的瞳孔之中透出異樣光彩。
紅鳥掙扎，抽搐抵抗，抖動數下後，放棄變回了紅沙繼續往前。
不知何時，覃衍昊臉上爬滿了汗水，他長吁口氣，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繼續邁起腳
步，隨沙行走。
覃衍昊穿過無數街道，看了看周圍景緻，面色越來越凝重。
劉眠語是搭公車還是計程車？
讓劉眠語直接離開或許是錯誤的選擇。他們忘記她是盲人，縱使有三秒預知的能力，
他也不知道劉眠語是走路還是用交通工具離開。
早知道會去找她，那時應當要留下劉眠語，而不是讓她直接離去。
「真是麻煩。」
覃衍昊碎唸嘀咕，他揮了揮手，紅沙迅速從上方竄下，沒入掌心捲成紅球，隨即將紅
沙球收入口袋。同時也因為這招手的動作，一輛計程車停在覃衍昊的身旁。
他漾出一抹和煦的笑，拿出一張紙遞給了搖下車窗的司機，「請問，可以載我去這地
方嗎？」
司機瞅著寫在紙上的地址，對覃衍昊擺手，要他進入車內。
覃衍昊笑著點頭，開著後車門進入其中。
眼鏡尚未配戴，依然掛在紅色圍巾之上，他手倚在車窗上，靜靜地看著瞬閃即逝的景
物。
無數的各色色彩，以及潛伏暗中的黑色煙塵，皆讓他下意識地皺緊著眉。每次看著「
色彩」他不禁思考著，他什麼時候才能「看不到」那些讓他困擾的顏色。
「到了。」
沉思引發的抑鬱氣氛讓司機不敢與之搭話，只有抵達目的地才會開口。
覃衍昊察覺周遭色彩轉換為偏灰的藍色，他揚脣，虛空彈指，色彩分解為青色。
司機不解覃衍昊的動作，他也不想解釋，他對司機露出一抹謙和微笑道：「請問多少
錢？」
司機報價，覃衍昊付帳下車。
他瞇起眼，抬頭看著那重回的大廈，雙手插入口袋，輕鬆地來到門前，隨即拿出口袋
的紅沙球，球體分解，紅沙化作紅色箭頭，朝著門外比去。
他揚脣一笑，靜靜地在旁等候。
過了些許時間，覃衍昊看著那逐漸靠近的緩慢身影。拐杖聲扣扣地刮弄覃衍昊的耳膜
，他抬眼望向那杵著拐杖逐漸靠近的女子。
覃衍昊刻意不出聲，靜靜地看著女子來到他身旁。
「覃先生，讓你久候了。」
緊閉雙眼，單手杵著拐杖的女子微側著頭，張起毫無焦距的雙眸，卻能夠清楚地停頓
在覃衍昊的身上。
「不會，我剛到。」覃衍昊微微一笑，對女子鞠躬道：「妳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劉
眠語小姐。」
「當然。」劉眠語頷首，指著門內說道：「想問我一些事情？」
覃衍昊笑笑地點頭，與劉眠語一同踏入大廈之中。
來到劉眠語的住家，覃衍昊習慣性地查探周圍，劉眠語微仰著頭，說道：
「這裡沒有你要『看』的東西。」
「哦？」覃衍昊微勾起脣，問道：「妳一人住？」
「對，我家的人住在隔壁，你要去隔壁看？」劉眠語回答，卻也猶豫了。
聽聞劉眠語這席話，覃衍昊譏諷回道：「居然讓盲人女兒自己住，好一個『家』呀！
」
「他們也是要保護我。」劉眠語尷尬勾脣，猶豫該不該說明，「我家有點狀況。」
覃衍昊挑眉，想著那亟欲希望孩子遭逢不幸的婦人。
虎毒不食子，但最毒婦人心吶。
「因為妳的奶奶？」
覃衍昊抬起手，撥了撥劉眠語前額髮絲，直勾勾地盯視著那雙無法視物的雙眼。
這一對視，劉眠語眼神游移，她動搖了。
「早該知道我會這麼問，何必呢？」覃衍昊悠哉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有三秒預知
的妳，心裡也該有底了。」
覃衍昊言下之意，劉眠語演太大了，沒演技的人無須刻意演出。
劉眠語聞言，微微嘆道：「我算是委託人，你們也對我有所隱瞞不是嗎？」
被覃衍昊和柏硯錞「請」出租屋處，劉眠語刻意離去後又返回，聽著那隔音頗差的內
中討論聲。
當然她也沒有停留很久，而是見好就收。快速離開租屋處便搭上公車，以免被覃衍昊
等人察覺。
聽聞劉眠語這席話，覃衍昊將勾在紅色圍巾上的眼鏡拿起，將之戴上。
「對於有所保留的委託人，我有權力解除委託。」覃衍昊說到這裡，聳肩又道：「雖
然我很想這麼說，但實際上也沒辦法。既然妳有妳的難處，我有我的立場，我們各退一步
？」
劉眠語緊抓拐杖，覃衍昊戴上眼鏡，似乎有意擺爛，這對她而言並非好事。時間再推
託下去，只怕她……
思緒霎時崩斷，劉眠語用力甩開腦海迴盪的餘下可能，她不能再被那些「眼」中的可
能影像迷惑。
「委託人小姐可否告訴我，您的奶奶身在何方？」
不再是用姓名稱呼，而是極度生疏的詞調，這讓劉眠語不知如何是好。
話音哽在喉頭，覃衍昊輕推眼鏡，搖頭道：「不願說明也可，時間一到我們依然可以
查出，不饒您費心。」
雖知此事必須速戰速決，覃衍昊的心中還是揚起了一抹戲耍人的心思。
「我、我知道了。」不知為何，當劉眠語看到覃衍昊戴上眼鏡之後，她就無法看透眼
前之人的行動。
三秒後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不論她如何地看，覃衍昊打定主意用那看似和暖的微笑看著她。
——只是那笑容讓她頭皮發麻。
怎樣的人如此地笑以待人至此？要說笑裡藏刀，此人絕對是最佳典範。
她只能打破沉默直接認輸。
果然，帶著落敗的氣音一出，覃衍昊也斂起了讓人膽寒的笑意。
劉眠語發出咕嚕的吞嚥聲，略微緊張道：「我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而已……我奶奶她
前些日子……過世了。」
此話一出，覃衍昊摸了摸胸前的金色十字架，翻來翻去皺眉沉思。約過些許時間，探
問道：「妳的失控該不會是從那之後開始？」
話音宛如雷似地重擊劉眠語的心頭。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真要往回追朔，似乎真的是從那一天，奶奶往生的那一天開始，一切都失了控。
覃衍昊微微嘆息，擺擺手說：「算了，先到我那兒休息，我再聽妳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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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是錯字大王，看到錯字煩請抓錯XD
然後11-14遞假單（伸）
回家會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