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說說我在劇組遇到的靈異事件-28

作者: momoca66 (莫莫)   2016-01-08 15:3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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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一陣頭暈襲來,然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我看到一個個影子從靈柩中飄出,把我圍得嚴嚴實實,看他們的容貌和打扮,應該就是精
絕國歷代國王,他們個個面無表情,漂浮在半空中。
我驚懼萬分,看到大姆對著我冷笑道:“阿娜的父王和祖先都在看著你,快,你對著他們
發誓,永遠不能辜負阿娜!”
我雖然已經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尿,但殘存的一絲理智支撐著我,我閉上眼睛,搖搖頭,一
副要殺要剮請便的樣子。
大姆顯然是有些抓狂了,她只聽她轉著圈嘟噥,突然一個耳光抽在我臉上。
我一驚,睜開眼,看見那些精絕國歷代國王的鬼影一個一個地飄回了靈柩,大姆說:“好
小子,算你有種,我的女兒有哪點配不上你,你好好呆在這想想吧!”
說罷,她又用髮簪對著洞口劃了個圈,洞門應聲移開,大姆轉身又把我推到在地,自己快
步出了山洞,等我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洞口時,洞門已經關閉,我用盡力氣想扒開它,堵門
的石塊紋絲不動,根本無濟於事。
我回到塔底,望著塔頂上的光線琢磨著會不會有另外的出口,現在還是白天,洞裡還有亮
光,等到晚上全黑的時候,讓我伴著這些靈柩睡覺,真的要嚇死人了。
我對著這些靈柩雙手合十,禱告說:“各位大王,我不是存心來這裡打擾你們的,你們千
萬不要再出來嚇我啊!我回去給你燒些紙錢吧,求求你們千萬不要出來!”
我在塔底的羊毛氈墊上坐下休息,想起海叔對我說過,越是危險的時候,越不能亂,打坐
冥就想是最好的方法,努力清空腦袋,冷靜下來以後,說不定事情就會有轉機。
於是我盤起腿,在塔底打坐,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
也許恐懼煩惱過頭的時候,反而負負得正,我是真的什麼都不願意地想了,閉上眼睛,愛
咋咋地吧。
我調勻呼吸,氣沉丹田,腦海裡的事情一件件地小時,我彷佛回到嬰兒時代,心靈一片純
淨。
我感覺自己身體變得很輕很輕,慢慢地離地,漂浮在空中。
我順著光線向塔頂飛去,身體像氣流一樣地鑽出塔頂的孔,飛出塔外。
我看到精絕國在盡收我眼底,我飄到尼雅湖邊,看到精絕國少女們依然在洗頭洗澡;我飄
到耳盧大叔家,看到他的兩個兒子異丘和沙赫正扛著新摘的核桃回家。我飄到古堡附近,
看到阿娜騎著馬在焦慮地尋找什麼,我飄近她身邊,甚至能聽到她在喊:“小衛,你在哪
裡?”
我驀然睜眼,依然端坐塔底,我驚喜地發覺自己已經學會離魂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
無心插柳柳成蔭!
“海叔,爺叔,肖師父,我成功了!”我坐在塔底默默地說。
我的眼光落在自己腿邊,發現塔頂的光照射下來,羊毛氈上顯現出一些奇怪的圖案,似花
非花,我仔細觀察,隨著塔頂光線的移動,這些圖案呈現出不同的形狀,彷彿是花兒從花
骨朵到含苞待放到鮮花盛開再到凋零的全過程。
要說是花,這種花長得也太奇怪了,連花瓣都不對稱。也許沙漠裡缺水,長出的花也和別
的不一樣吧。
但這個羊毛氈上織上這花,還通過塔頂光線來展示它的綻放過程,又是什麼意思呢?
當羊毛氈上織的花顯示枯萎以後,塔頂的光線瞬間熄滅,看來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山洞裡一片漆黑,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就算面對面有人站著,我也完全不知情。
這個才到了真正考驗我的時候,我躺在羊毛氈上,心裡想,以前在劇組客棧的時候,鄭秋
娥的異靈不停鬧騰,也曾經把我嚇得也不輕,但和現在比起來,那些場面算得了什麼?想
起鄭秋娥異靈那張紅通通的臉,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恐怖了。記得爺叔跟我說過,看得見
的恐怖不叫恐怖,看不見的恐怖,才是最要命的。
我現在就是處於完全看不見的恐懼之中,我只能把心一橫,全當自己已經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塔頂又開始有微弱的光線投下來,應該是月亮出來了。
月光照在我的臉上,讓我有些許的安心,我開始思念小熙,想到小熙,我突然就意識到我
現在一定還是做了個夢,就像前幾次夢到阿依努爾和巴克大叔一樣,我也終會結束這場惡
夢,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但現實時,我如何才能喚醒我自己呢?
我掐自己,會感到痛,我還會害怕,也會餓,這樣的清晰離譜的夢境,幾乎和現實一模一
樣,讓我不敢肯定這真的就是夢。
我眼巴巴地盯著塔頂,希望天盡快亮,或許,明天大姆就會來找我,到時候不管用什麼方
法,我一定要出洞再說。
正當我思緒萬千的時候,塔頂光線開始變色,一點一點又變紅了。我想起昨晚的情形,又
開始恐慌起來,那些幽靈進屋的時候,不也正是月色變紅的時候嗎?
我的心越揪越緊,死死盯著塔頂,因為我知道這個山洞四面封閉,只有塔頂和外界相通。
正在這時,一個黑影飛撲到我懷裡,把我驚得跳起來,仔細一摸,卻是小咪!我想不通它
是從哪裡跑進來的,但是看到它我真的好高興。
小咪靜靜地趴在我懷裡,不一會兒,它躁動起來,用爪子撓著我。我緊緊抱住它,屏住呼
吸盯著塔頂,但是塔頂沒有任何異常,我想,也許這裡有精絕國歷代國王的靈柩在,幽靈
們不敢過來,也有可能。
但我還是想錯了,一陣熟悉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我從塔頂收回目光,發現我的周圍已
經圍滿了幽靈,它們正到處嗅著,我被圍困在中央。幽靈的圈子越縮越小,我嚇得閉上眼
睛不敢再看。
忽然聽得一聲巨響,我看到那些幽靈已被震開,而靈柩裡的黑影也一起升騰出來,逼近幽
靈,幽靈瞬間不見踪影。
再看靈柩裡的那些黑影,又都回到了棺材裡面。
山洞馬上恢復平靜,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一陣睡意襲來,我抱著小咪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塔頂投下的光線很刺眼。
我一看小咪已經離開,真不知道它是從哪裡進來,又是從哪裡出去的。
我感覺很餓,想著大姆快點來吧,我如果在洞裡再呆下去,我就要瘋了。
隨著塔頂光線的移動,羊毛氈毯上的花朵已經盛開枯萎了好幾回了。
“小衛,小衛!”我分明聽到有人在叫我,我走到洞口傾聽,根本沒有人。我當是自己出
現了幻聽。
“小衛,小衛!”聲音再次出現,這次我聽得分明,是阿娜在呼喚我。
我抬頭一看,塔頂的洞口中,露出阿娜的臉。
我趕緊向她揮手:“阿娜,我在這裡!”
阿娜喊:“小衛,你別怕,我救你出來!”
說著,阿娜把繩梯放下來,我死死抓住繩子,爬了上去。
爬出洞口,果然是石塔頂端,阿娜和我一前一後下了石塔。
終於得見天日,我高興得抱著阿娜又叫又跳,阿娜比我更高興,她說:“幸虧小咪指引,
否則我真找不到你了!你怎麼會掉到地宮裡面去的?”
我怎麼會掉到地宮裡面的?還不是你的好母親幹的好事?
但我不想說,因為阿娜如果知道我是為了拒絕和娶她,而被她母親關在地宮裡,她肯定會
傷心的。
本書已經改名為《劇組異實錄》,已經上架。QQ群167543281,你懂的
阿娜是個好姑娘,我不想傷害她,如果不是小熙已經佔領了我的心,我就是留在這個沙漠
王國中陪她也未嘗不可!
於是我就真真假假地騙她說:“幸好你來了,否則我就要被嚇死啦!昨天傍晚,我到城堡
來找你,可門口的侍衛不讓我進啊,我就繞到城堡後面,看看有沒有通道可進,我在那裡
轉啊轉啊,突然那些荊棘就移動了,露出一個洞口,我以為這是進城堡的秘密通道呢,就
高高興興地跑了進去,可哪知我剛一進去,洞口就關了。
我急得大喊救命,可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到,到了晚上,月色變紅後,那些紙片幽靈都擁了
進來,它們圍著我轉啊轉,緊緊包圍著我,眼看我就要被擠扁了,你猜怎麼著?”
阿娜瞪大眼睛:“怎麼著?你快說啊!”
我說:“突然,從一堆木箱子裡,飄出五個黑影,和那群幽靈打起來了,再後來嘛,幽靈
就被趕跑了。等到天亮後,你就來救我了!阿娜,我還以為要困死在山洞裡了,再也見不
到你了呢!”
阿娜聽到我最後煽情的話,抿嘴笑道:“你還說呢,今天天剛亮,我就碰到耳盧大叔一家
都在找你,說你昨天晚上沒回家,我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剛找到城堡後面,看見小咪過
來,咬住我的衣服往地宮拖!沒想到你還真在那裡!不過也太奇怪了,這個地宮,只有我
母親可以打開,它怎麼會把你關進去呢?”
我裝糊塗:“我也不知道呢!為什麼只有大姆可以開啟?國王也不行嗎?”
阿娜驕傲地說:“這個地宮就是我母親建造的,供奉的是我父王和之前四代國王的靈柩,
機關設計只有她知道,哥哥和我平時也不會擅入!”
大姆的法術我昨天已經見識過了,我問道:“大姆來精絕國之前,一定不是平常之人吧!”
阿娜說:“我母親叫東方櫻,她是大漢朝漢武帝重臣、奇人東方溯的後代,當然不是平常
之人!”
原來大姆真的和東方溯有關係,這就不奇怪了,誰不知道奇人東方溯,具有驚天智慧,擅
長奇門異巧,相傳幻術就是為他所創。如此想來,昨天靈柩裡飄出來的五代國王,是大姆
使的幻術也未可知!
我問:“東方溯是漢武帝重臣,也是大漢的功臣,他的後人,為什麼會淪落下獄呢?”
阿娜回憶道:“東方溯死後,漢室起初對他的後人還是以禮相待,等換了幾個皇帝以後,
東方家族就慢慢被遺忘了,到我外祖的時候,他只是山東莒縣一個小小的縣臣。後來獻帝
登基,曹家把控朝廷,他莒縣的爪牙在縣里橫行霸道胡作非為,被我外祖抓住重罰,曹家
為了報復,就誣陷外祖巫蠱害人,把他抓了下獄。當時我母親年僅十歲,被罰做官奴,在
平夫人宮裡做個粗使宮女。”
“你外祖被曹家誣陷巫蠱害人,可有什麼證據?”
“我外祖一生清廉,曹家抓不到把柄,想到他的祖先東方溯擅長奇門異術,猜測我外祖一
定得以繼承,就順理成章地歪曲為巫蠱,冤他下獄。”
“你外祖也太大意了,祖傳之術,怎麼能輕易外露,反倒叫人抓住了把柄!”
阿娜搖頭:“沒有!東方家奇門異術向來秘而不宣,怎會輕易示人?我外祖即使被抓下獄
,面臨死罪,也從未承認過!那曹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由!幸得我母親自幼資質超群,頗
有先祖東方溯遺風,所以雖年僅十歲,卻早已得到真傳,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自己也
有新的創建。後面的故事你已經知道了,我母親為了救我外祖出獄,自願被賜婚到精絕國
,成了我父王的心頭之愛,精絕國的沙漠之花。”
我突然想起,我來到精絕國這麼久,怎麼沒見過阿娜的兄長,這裡的國王?
我問:“國王去哪裡了?我怎麼從沒看見過他?”
阿娜臉色顯示出擔憂的神情:“他帶兵出征了,這些年,精絕國稱臣於樓蘭國,可樓蘭國
王並不滿足,看中了我們的綠洲,一直想找機會吞併精絕國,我兄長帶兵駐守在樓蘭的防
線上,一刻也不敢怠慢。”
原來如此,看似安寧的精絕國,卻也有鄰國虎視眈眈,真是有人類的地方就有戰爭。
我謝過阿娜,想回耳盧大叔家打個招呼,免得他們擔心。想起耳盧大叔一家,我心裡倍感
溫暖,我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迷路人,他 們卻把我當做親人一樣對待,昨天找不到我,今
天早上就出來焦急地尋找,我突然感到不是那麼孤獨了,在這陌生的國度,我也有了親人

我剛跑進耳盧大叔的院子,異丘和沙赫就過來一把抱住我,又叫又跳,看著我說著我根本
聽不懂的話,但是我從他們的眼神裡,真切地看到了驚喜和關切。阿娜說得沒錯,佉盧文
是靠心靈交流的文字,我必須盡快學會它,然後向耳盧大叔一家說聲謝謝。
吃過午飯後,我直奔城堡,找到阿娜。
阿娜看到我很高興:“你怎麼又來了?”
我一本正經地說:“師父,我昨天已經拜師,請師父今天就給我授課吧!”
阿娜面露一絲羞澀,繼而爽朗地說:“好,去湖邊吧!”
說罷,我們一前一後奔向尼雅湖,在蘆葦蕩裡找了處隱蔽處,坐了下來。
阿娜極為認真地給我授課,看不出這個大大咧咧的小丫頭,居然這麼耐心,對於我的懵懂
,絲毫沒有厭煩。
就這樣,我每天下午都在蘆葦蕩裡等她,阿娜恪盡師職,認真教導。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我發現阿娜說得沒錯,佉盧文真是需要用心靈來交流的,而眼睛是
心靈的窗戶,所以,用佉盧文交談時,必須看著對方。
我和阿娜就這樣天天眼對眼交流,終於有一天,我突然開竅。那天,阿娜看了我好久,對
著我說了一句陌生的佉盧語:“阿婆啦!,”
我和她眼光相觸的瞬間,突然就懂了。
阿娜說的,分明就是“我喜歡你!”
我聽懂了,我真的能聽懂佉盧語了,可是,我卻不能對她這句話回應。
阿娜問我:“你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了嗎?”
我忍著愧疚的心,違心地搖搖頭:“這句,你好像沒教過我。”
阿娜有些失望,但看我的表情,聰明的她明白了我的掩飾,她從失望繼而轉為失落。
善良的阿娜沒有戳破我,淡淡一笑,說:“對,這句話還沒教過你,你現在也不用學,等
以後我再教你!或許不用我教,等你自己琢磨透了,也就懂了。”
那天我送阿娜回城堡,她一反常態,一路上都沒說話。
走到城堡門口,阿娜跟我告別:“我到了,你回去吧!”
我頓了頓,問她:“明天,你還教我嗎?”
阿娜又恢復了那股機靈勁,調皮地笑了:“教,當然教,你要是不好好學,我還打你屁股
!”
看阿娜情緒好轉,我就放心地回耳盧大叔家了。
我到家時,大嬸已經擺好晚餐。看到我進來,耳盧大叔招呼我趕緊坐下用餐。
我看著耳盧大叔和大嬸,情不自禁地說:“歐利哦!(佉盧語:你好)”
耳盧大叔和大嬸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驚喜的連聲說:“”
異丘和沙赫聽到後,對我又摟又抱:“歐利哦!歐利哦!”
他們倆又試著說了些其他的話跟我交流,我居然也有點能理解了,看來這麼多天,還真不
是白學的呢!
接下來幾天,阿娜教的進度比較快了,加上耳盧大叔一家不停地跟我交流,我佉盧語的進
步很快,基本的交談已經不成問題了,佉盧文音節簡單,發音其實不難掌握,只是交談的
時候,需要用心靈感應。
城裡的族人已經適應了我這個外來者,早已經對我的存在見怪不怪,遇見精絕國少女,我
也能用生澀的佉盧語跟她們打招呼了,她們先是驚奇,後來就很歡樂和我說笑起來。
我仍舊穿著我那身睡衣,外面套一條那天阿娜侍女給的披風,雖然打扮得有些不倫不類,
但是這套格子紋的睡衣能夠時刻提醒我,我不屬於這裡,我有時候真的害怕,時間長了會
迷失在這裡。
那身睡衣終於引起了女人們的興趣,她們中有手巧的,居然仿照這種樣式,織出了格子布
,做成了幾乎亂真的現代睡衣。她們的男人穿上這樣的衣服,幹活利索,於是格子睡衣很
快就在精絕國流行起來了。
語言上能溝通了,我就試著幫耳盧大叔幹些農活,不過到底也幫不上什麼大忙,這裡盛產
的是核桃和蘋果葡萄,糧食品種不多,主要有稻穀和黍米。
精絕國的少女越來越喜歡和我聊天,聽我給她們講沙漠以外的故事。
她們最喜歡聽的就是外太空的故事,每當我講起浩瀚的宇宙,她們是那麼嚮往,她們對著
蒼穹翩翩起舞,象穿了魔鞋一樣不能停息,直到筋疲力盡仰 面躺倒在草地上,對著天空發
呆。
時間長了,我漸漸打探出一些精絕國的情況,比如那些紙片幽靈,在三百年前,還是精絕
國真正的主人,三百年前的某一天,一支神秘的外族佔領了精絕國,一夜之間,這個王國
所有的人都被滅絕了。
而現在的精絕國人,原是精絕國周邊沙漠上的游牧民族,就在那個時候,由阿娜的祖先帶
領,來到精絕國定居下來。
但不管我和她們有多熟絡,只要我問到那些神秘外 族的情況,他們從何而來,又去向何處
,姑娘們絕對不會露出一個字。
那些紙片幽靈,依然每天準時在月色變紅時分出現,他們像一隊隊巡邏兵一樣逛遍全城每
一個角落,不知道究竟在搜尋什麼。
大姆自從那天后,再沒來找過我,我想她早已經發現我逃出地宮了,為了阿娜的尊嚴,她
對這件事也選擇了保密。所以阿娜始終不知道那天我和大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閒得無聊的時候,我會用碳棒在石塊上作畫,阿娜知道後,讓我替她畫像,她特意找來白
色錦帛,說要永遠保存起來。這是我第二次認真替女孩子畫像,跳著舞,定格在回眸一笑
的動作裡,讓我替她畫下。我把阿娜最美的一刻定格在畫布上,可惜沒有色彩可上。
畫完後,我習慣地在右下角籤上我的名字:WXW。
阿娜高興地接過畫像,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她說在整個精絕國,只有她哥哥有張畫像,
還是過路的商隊裡的畫師送他的,她一直很羨慕,現在,她也終於夢想成真了。
一晃時間似乎又過去好久,我發現自己最近頭疼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劇烈,我也
越來越疑惑現在的日子究竟是不是夢境,為什麼總也醒不過來。
和阿娜公主相處的時間多了,城堡的侍衛都已經對我熟視無睹,我出入城堡就像進出自己
家一樣方便。
城中的空屋對我來說始終是個謎,好奇心驅使下,我幾次想進去打探一番,無奈外圈的居
民看守得很嚴,白天我根本就找不到機會,如果一定要進去,那就非得晚上不可,我思來
想去,還是沒這個膽。
不過機會還是來了,這天早上我剛出家門,就看到城中一片怪異景象,家家戶戶門前擺著
瓦盆,燒著火堆。每家每戶所有人都從家裡出了聚集在火堆旁,靜坐在一起,嘴裡唱著歌
,聲音忽高忽低起伏有序。
耳盧大叔大嬸,異丘和沙赫也都在門口,看到我招呼我也坐下來給火盆添柴。
我用越來越得心應手的佉盧語問:“你們在幹什麼?在過節嗎?祭祀嗎?還是驅魔?”
異丘情緒似乎不太好,他朝我搖搖頭說:“都不是,你別問那麼多,只管添柴,別讓火滅
了。”
我乖乖坐下,聽城中的人們一直吟唱,歌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直到中午時分,還不見停
息。
我問沙赫:“大家都不進屋,那午飯怎麼辦?”
誰知耳盧大嬸早就準備,默默地從隨身麻布口袋裡掏出幾張饢餅來,擱火堆上面稍微烤了
烤,遞給我們。
我咬著乾巴巴的饢餅,環顧四周,有些坐不住了,趁著他們低頭吃饢餅不注意的時候,我
起身溜了出去。
我在城中閒逛著,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好不興奮。我走過一個熟識少女阿甦的家門口,
看到她和父母一起也在圍著火堆唱歌,我喊了她一聲,她回過頭看著我,我突然驚異地發
現,她的眼睛裡竟然含著淚水。
“你怎麼啦?”我看著她的眼睛問。
淚水從她美麗的眼睛裡滴落下來,她沒回答我的話,轉回頭去繼續吟唱。
我在城中逛了大半圈,仔細觀察每個人的表情,幾乎都蘊含著悲傷。
開始我猜測今天應該是他們祭奠親人的日子,類似我們的清明節,但後來又感覺不對,我
們清明節給祖先親人上墳的時候,會宣洩自己的感情,然後又馬上會恢復正常,在春光裡
踏青一番。而看他們的表情,這種痛苦卻是隱忍在心的。
我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內城,因為每家每戶的人都在門口燒火唱歌,沒有人注意
到我,我一看這情形,此時不進空屋,還更待何時?
於是我就悄悄溜了進去。走進第一間空屋,看到屋子雖空,裡面家具陳設依然在,只見空
中結滿了蜘蛛網,顯然好久都沒有人進來過了。
我用手撥開蜘蛛網,仔細打量這間屋子,屋子大小和耳盧大叔家差不多,但佈置得卻不一
樣,屋頂是八角形的,家具也是八角形的,擺放位置就像一張八卦圖,但最讓我驚異的是
,屋頂釘著一些星星點點的東西,而從牆體剝落的空洞裡望去,似乎埋著一些線,我摳開
牆壁,拉出來一看,居然和我們現在的電線差不多,裡面是金屬絲,外面是絕緣材料。
這可是二千多年前的沙漠裡啊,怎麼可能會有電線出現呢?我覺得我的頭又痛起來了。
待我感覺舒服一點了,我走出這間屋子,往中間最大的屋子走去。
大屋被一圈小屋包圍著,形狀也是八角形,裡面分成好幾個內室,中間是大廳,八個方位
是房間,大廳的屋頂也同樣釘著一些星星點點的東西,由於太高,我無法就近端詳。
我走進其中一間房間,一個巨大的木頭櫃子引起了我的注意,砸開一看,裡面有一堆畫卷
,都是畫在帛錦上的,搬出來一數,足足有幾十副。
我把畫卷攤在地上一一打開,畫像上的人物看起來都有點眼熟,仔細瀏覽後我驚得幾乎跌
倒在地,這堆畫像中,居然有張小熙的畫像!我挑出這張畫像,再仔細看,小熙這一張畫
像,容貌雖非常相像,但我記得小熙眉角有顆黑痣,而畫中沒有,再看衣著打扮,顯然也
是古人的,但和阿娜她們這些精絕國姑娘的打扮又不一樣。
我把“小熙”的畫像掛在牆上,自已席地而坐,痴痴地凝望著,良久,又是一陣頭痛襲來
,我頓時心亂如麻,想起在表哥家,臨睡前也是頭痛難忍,後來起來上洗手間,鬼使神差
地進了電梯,從電梯裡出來後,就來到這個地方,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不是夢境,我怎麼會突然來到這麼遙遠的地方,而且還是二千多年前,可如果是夢境
,為什麼總也醒不來?這些天的經歷,雖然離奇,可並不荒唐,精絕國里每個人都那麼真
實,善良的耳盧大叔,慈祥的耳盧大嬸,淳樸的異丘和沙赫兄弟,威嚴神秘的大姆,聰慧
高貴的阿娜公主,可愛的精絕國少女……,這些有血有肉有感情有個性的人,絕對不可能
是虛幻的。
我對著“小熙”的畫像發呆,我在心裡問她:“小熙,你在哪裡,你是誰?你能告訴,這
一切是怎麼回事嗎?這裡雖然安逸,沒有現代社會的壓力,人和人之間也不用設防,可我
畢竟不是屬於這裡的人啊,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一切,回到現實中去呢?”
我想到腦子發脹,感覺昏昏欲睡,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我醒來時,四周已經一片漆黑,
我心想不好,怎麼就睡過頭了,沒在天黑前趕回耳盧大叔家呢?
我豎起耳朵聽聽周圍動靜,那種紙片幽靈特有的“悉悉索索”聲響成一片,我想這下完了
,今天就我一個人,它們等下再圍過來怎麼辦?
我壯著膽子睜開眼睛,只見身邊早就積滿了紙片幽靈,奇怪的是,它們根本無視我的存在
,正急急忙忙地向屋外飄去。
我屏著氣坐起身來,向窗外看去,只見屋外的空地上,整整齊齊地飄滿了紙片幽靈,遠遠
望去,像極了整裝待發的戰士。
這樣的情景真是震撼到我了,難道這里居然是那些幽靈的大本營?難道這些空屋,原來都
是他們生前的家?我一時以為找到了空屋的答案,但仔細想想,又總覺得有哪裡不對,我
盯著窗外,當月色轉紅的那一剎那,這些幽靈迅速分成一隊一隊,往城中四面八方飄去,
空屋裡反倒安全了。
這些幽靈這樣夜復一夜地在城中搜尋,它們到底要尋找什麼呢?看到它們從來沒有傷及現
在精絕國的子民,我也相信了精絕國少女和大姆的話,三百年前害死這些人的絕對不是現
在的精絕國人,所以那些幽靈要尋找的,也絕不是他們。
於是這個國度就有了這種奇異的景象,白天,是現在的精絕國人的世界,而晚上,是曾經
的精絕國人、那些紙片幽靈的世界,他們互不干擾,安然相處。
以我這些天和幽靈相處的經驗,估摸著它們天亮前又會回到空屋來,所以我站在屋外,看
著天色,等天上的星星稍微有些暗淡下去的時候,就急急忙忙向外圍奔去,趕到耳盧大叔
家時,天正好亮了。
耳盧大叔看到我安然無恙回來了,明顯鬆了口氣。異丘和沙赫對我經常亂跑有些生氣,瞪
著眼睛嚷著嚇唬我,意思是“不要再亂跑了!當心讓幽靈吃了!”
他們的樣子讓我忍俊不住笑了起來,我討饒說:“以後再也不會亂跑了,保證天亮前回家
!”
兩兄弟這才高興起來,在我胸口捶了幾下,拉著我去採葡萄釀酒。
我雖然很睏,但此刻也覺得不好意思推卻,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葡萄園。
這裡的葡萄雖然果粒不大,味道卻特別甘甜,咬一顆滿嘴香甜,我摘了幾顆當早飯先填飽
了肚子。
我們用的工具是磨鋒利的瓦片,用來收割葡萄,他們哥倆邊幹邊哼歌,昨天的陰霾心情不
見了,臉上又換上了燦爛的笑容。
我也邊幹活邊跟他們聊天,聊著聊著就問起他們哥倆的名字——異丘和沙赫是什麼意思?
異丘解釋說:“異丘是第二的意思,沙赫是第三的意思。”
我順口就說:“那異丘就是老二了,沙赫應該是老三,這麼說你們還有個哥哥!那你們老
大哪裡去了?”
沙赫說:“他不在了。”
我剛想問這個“不在了”是什麼意思,異丘變了臉色,呵斥沙赫,阻止他再往下說。
我見狀也不敢再多問,氣氛又變得有些沉悶,三人都不再言語,都管自己賣力地干活。
直到中午時分,我們抬著兩筐葡萄回到家中,吃過午飯看看沒什麼事,我就去找阿娜了。
在整個精絕國中,我和阿娜公主是走得最近的,也是話說得最多的,她又是我的師父,我
就算說錯話,一般她也不會和我計較,我此番去找她,就是還想問問她,昨天城中居民家
家點火唱歌,到底在幹什麼?
走入城堡,我就看到阿娜在梳理她的小白馬,我問:“阿娜,你要出去嗎?”
阿娜看到我顯得很高興,拉著我走到她的小白馬跟前,說:“小魏你看,這匹小馬是我的
大白馬生的,現在快長大了,你不太會騎馬,這頭小白馬就借給你騎,你好好照顧它!”
我仔細打量,這確實是一匹漂亮的小馬,馬身低矮,正適合我這樣的菜鳥來騎,我就不客
氣地抱拳致謝:“謝公主賞賜!”
阿娜飛身跨上自己的大白馬,對我說:“那你騎上它,我們一起去溜溜馬!”
我應聲跨上小白馬,阿娜在前面帶路,小白馬歡歡喜喜地跟著大白馬跑,雖然小白馬還跑
得不快,但我還是感到隨時會掉下來似的。
我們一前一後一直跑出綠洲,來到沙漠裡,下馬後阿娜問我:“感覺怎麼樣?”
雖然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膽,生怕掉下馬,但是還是死撐面子,裝作驚嘆的樣子:“好馬駒
!真是一匹小駿馬!”
阿娜說:“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我第一次單獨騎馬的時候,可嚇得不輕呢。對了,好幾
天不見你踪影,今天你來找我有事嗎?還想讓我繼續教你?”
我沒皮沒臉地嬉笑到:“是啊,師父,幾天不聽您老人家教導,心裡想念得緊呢!”
阿娜舉起馬鞭凌空一抽:“去你的,你還用我教嗎?我看你佉盧語已經熟練得很,都已經
和我們精絕國的女孩們打成一片了,據說姑娘們正在謀劃著要招你為婿呢!”
原來我在精絕國的一舉一動,阿娜都是知道的,我有點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我訕訕地說:“我和她們聊天,也是為了練習佉盧文。”
阿娜盯著我說:“你又不是我們這裡的人,你練好佉盧文有什麼用?難不成真不打算走了
,一輩子留在這裡?”
我想起大姆的話,一時語塞,有點不敢面對阿娜的眼睛。
我岔開這個尷尬的話題,對阿娜說:“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
阿娜眨著眼睛:“嗯?什麼事?”
我說:“昨天城中家家戶戶都在家門口點火唱歌,他們眼含熱淚,鬧了整整一天,究竟所
為何事?”
阿娜扭頭說:“我記得以前跟你說過,在我們精絕國,不該你問的事情,你就別問!”
我誠懇地說:“阿娜公主,我雖然是外鄉人,但我在這裡多時,也學會了佉盧語,我已經
把這里當成我的第二故鄉了,我的家鄉在沙漠之外,遠隔千里,我也不知道此生是否還能
活著回去。你們就別再把我當外人了,行嗎?”
阿娜被我說得有點動情,但仍然她堅定地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但這一切關係到我們
族人的命運,假如有一天,你真的成了我們中的一員,到時候我們的秘密,也就是你的秘
密了。”
作者: lionsoul (科科)   2016-01-09 07: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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