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帝爺的女兒(十二):半身的男人

作者: jean4330 (珡榛)   2015-11-25 00:20:02
也許,這是與生俱來的「天分」吧,我總是這樣告訴自己。
許多時候,我真的在「第一眼」看到一張照片、一個人、一個景象的那霎那,我便能
知道未來大概會怎樣發展。
然而,我總是「鐵齒」,絕不相信這樣的事情。
記得當年去面試時,當我踏上了中X大學的土地上,我便知道——將來我會念這所學
校;當時其實自己壓根兒也不相信這樣的念頭,但我到了另一所銘X大學面試了類似的科
系時,一踏出車外便開始胃痛不已,就知道——這學校我即便上了也不會來唸。
其實,不是歧視學校或怎樣,就單純是內心的第一直覺。
最終,這些都應驗了——我是當年那個系所的榜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總分是99
分,高得有點扯,但最後終究選擇了中X。
考上大學後,由於不願意中斷從小到大一直以來所學的鋼琴,於是,在我就讀的中X
大學網頁上,找尋著「鋼琴社」。
其實,現在想想,我真的很懷念大學玩社團的時光——其實我現在大多數的行政能力
、活動籌畫的條理,都是玩社團時學來的。
只不過,現有的職位並沒辦法讓我發揮這些。
但,這一切也不是那麼重要了,畢竟,現階段的我,也將要離職到一個更好的地方,
一個更能讓我發揮所長、我也喜愛的工作。
那晚,當我逛著校園社團的網頁,心中不免驚嘆——看來,大學生活真的可以好好地
玩上四年。
我唯二的兩個社團,便是「鋼琴社」與「合唱團」,其他沒了。
什麼「學生團契」、「聖經研究社」還是「禪學社」那種宗教色彩濃厚的社團,說真
的,我還真待不住。
正當我逛著「鋼琴社」的無名網誌,望著時任社長狂妄的言語和照片,突然,一個念
頭浮現——「我會和他在一起,但不會有結果。」
最終,事實證明,我確實與他交往了四年,但終究走上了分手這條路——不為什麼,
單純就是緣分盡了。
大學四年裡,我有兩年住在學校宿舍,到了大三才搬出去。
但倘若當初仍舊留在那棟舊的宿舍,那麼我一定不會住第二年,拚死拚活都要逃離那
可怕的房間。
*  *  *
2008那年,我大一,猶如脫韁的野馬般,隨著校方的安排,住進了學校的舊宿舍。
我們學校是中字輩的大學,有著不濃也不淡的宗教色彩。
校園裡的樓名,總是以《聖經》中相關的字詞或是創辦者的名字命名,近幾年來漸漸
地會用慷慨解囊捐款的校友為名。
我住的那棟宿舍,就聳立在新宿舍的隔壁,據說,每一年都有幾個系所的新生能夠輪
到住進新宿舍的機會,但很不幸地——我們那屆就是被安排到了舊宿舍。
那宿舍的外表、一切看起來都還好,外頭有著玻璃自動門,也有門禁裝置(必須刷學
生證進出),父母看了實在安心。
我還記得當我們第一次踏進那間房間時,其實沒有任何異樣,只是覺得有點陰森。
其實說真的,當時只是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心理作用,等室友們都搬進來後,就會
好上許多的。」
記得搬進去的那天,我的位子在最靠窗的那處,床位在房間背對著門站的左前方,頭
頂上便是冷氣。
起初,其實沒有太在意,只是偶爾會聽到樓上會有吵鬧聲,要不就是室友們紛紛回去
台北與苗栗時,我獨自一人做作業會聽到像是彈珠一樣的「喀啦、喀啦」聲。
我其實也是個不太常吹冷氣的人,因此,倘若室友們不在,通常也不太開冷氣,頂多
電風扇切下去就好了——因為,即便如此,我那位子到了夏天依舊是很冷的,所以其實真
的不需要吹冷氣。
大一那年,我並沒有如同當時在考試面試時那般地承諾:「致力於華語文教學,天天
努力上進、用功讀書,邁向成為華語老師之路。」
我真的把University當作「由你玩四年」在揮霍,成天不是聯誼,就是找人騎車載我
出去玩。
夜衝陽明山、文化大學、慈湖陵寢、永安漁港、竹圍漁港……許多、許多,我都做過
,甚至玩過三天三夜不睡覺,都在外頭鬼混;最終回到宿舍,睡上個三天三夜。
當時的我,沒有任何信仰——即使一堆人想拉我進基督教,我依然無法——我只能說
,他們大多都是好人,我心裡也明白,但我就是沒有辦法融入任何的宗教團體。
我的大一生活,在我的大肆揮霍中度過。
但我也不知怎麼地,就是每天覺得好累,累到無法去上課,但半夜裡又會感覺到床鋪
在震動而驚醒。
有好幾次,我都因為床鋪震動,以為是大地震而從床上跳起來,卻又發現外頭沒有任
何騷動而繼續睡著。
其實,「地震」只是我用來安慰自己的說詞,我很明白那是什麼——絕對不是我的床
鋪不穩,因為我的床鋪底下就是兩座訂得死死、實實的衣櫥,壓根兒就不可能晃動。
有時候,床鋪不會震動,但總有個「形體」壓到了我的身上,在我耳邊講著我聽不懂
的語言,整晚無法入眠,卻又無法行動。
網路上曾教過的方法:唸《心經》、《六字大明咒》、罵髒話、唸佛號、向耶穌禱告
之類的,還有什麼在心中比手勢的這些方式,我通通試過——也許,這些真的在心理壓力
極大的時候,出這些招數是有效的;但在真的遇上了俗稱「鬼壓床」的情況時,哭爹喊娘
、呼天搶地也是枉然,只能靜靜地等待黎明的到來。
時常,隔壁寢室的室友們總會一臉驚恐地衝進我們宿舍,問:「妳們剛剛怎麼了?」
而我們四人只是一臉茫然地轉過去看她。
她總是愣愣地說:「剛才,我們全寢聽見了妳們寢室內的吵鬧聲,還有拍打著牆壁的
聲音……」
而我們依舊茫然——因為,大家都在玩電腦。
這些情形,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一個半學期。
*  *  *
那是在第二個學期時發生的事了,我的功課其實開始讀得一蹋糊塗——其實,並非我
不會,而是我就是背不起來。
唸文組的人,說穿了就是要背誦許多東西,尤其是華語文學系,除了會教以外,也要
會詩詞。
說真的,從小到大我沒有一次背誦課文、詩詞有成功完全背誦出來的,有也只有鄧麗
君唱的那幾首而已——因為我只會用唱的。
我記得那陣子,我甚至不正常到老師課堂考試臨時要默寫《楚辭》中的〈山鬼〉,我
直接在考試卷上寫著:「老師,妳說了不考背誦課文,而要改為報告的。說話不算話的大
騙子!」
如果沒有記錯,應該就是在那天清晨發生的事情。
那天,有兩位室友出門去夜唱,留著我和另一位室友兩人在宿舍裡。
我們很早就就寢了。
直到清晨,我也不知怎地,到了早上六點,睡著睡著便看見了兩位室友走進宿舍拿盥
洗用品的模樣。
之所以那麼清楚記得「早上六點」,其實也是因為我們當時的門禁是從晚上十一點開
始,一直到早上六點解禁。
我像是被抽離了那般地看著她們動作,接著,有個陌生人走了進來,我眼前的畫面成
了「祂」所看到的畫面。
祂像是在搜尋那般地,望向那兩張空床,喃喃唸著:「不在、不在……」
接著,望向我對面那睡得捻熟的室友:「不是她……」
最終,轉向我,我看到了我自己:「我終於找到妳了……」
接著,我清醒了,卻發現——我不能動,唯獨左半身不能動。
我想盡辦法想掙扎,左半身卻怎也掙脫不了。
「既然,只壓左半身,那麼就代表右眼能睜開吧?」我心想。
於是,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亦或說是「白目」吧,我睜開了右眼。
映入眼簾的,竟是恐怖的畫面——那是個從頭部開始被切為一半的身體,是個男人,
祂只有左半身,直直地望著我。
那霎那,我呆了,頓時間連掙脫、尖叫都沒辦法做,只是睜著一隻眼睛與祂對望著。
漸漸地,祂消失了,我也能動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望了望手機,那是早上6:45,外頭的陽光正燦爛地照進房
間。
之後,我告訴了我的室友,她悠悠地告訴我:「其實,當我第一天搬進宿舍時,我妹
妹就有告訴我,在妳的位子後頭有個人,很憤怒地看著我們。但當時我覺得很害怕,也怕
妳會害怕,所以一直沒有說……」
之後,三位室友又分別回家去了。
適逢週末,那冷清的宿舍,使得我感到十分崩潰。
我拜託了隔壁寢室的同學,讓我一同住在那兒,實在不敢再回到那間宿舍裡睡覺了。
接著,朋友帶著我晃到了台北行天宮去,求恩主公收我做「契孫」,拿了護身符又收
了驚,才止住了「祂」對我的騷擾。
縱使,我夜裡依舊會聽見祂喃喃的聲音,但終究是沒再壓上來。
*  *  *
那年,我被當掉了我主修的國文。
當然,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當年太愛玩,另一方面,應該是「祂」對我的影響罷。
但我卻因此踏入了道教信仰的世界……
本文亦刊載於作者部落格「紅榛琴夢」,如欲轉載,敬請來信告知,謝謝您!
紅榛琴夢:https://jean4330.wordpress.com/
作者: heidiking (黑糖)   2015-11-25 00:44:00
同為華教人 推一個
作者: ridle (飛天義大利麵神)   2015-11-25 02:21:00
推~~好像要進入主線了^^
作者: DavidJam (平安又有錢才是福)   2015-11-25 19:37:00
對啊!等好久,終於要進入主線了!
作者: ddtwei ( )   2015-11-25 19:58:00
雙連坡大學嗎,宿舍不是用數字區分嗎@@
作者: lionsoul (科科)   2015-11-25 2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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