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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原標題是"Among the Black Eyes and Bruises",直譯成
中文很奇怪,一時又想不到比較修飾的翻法,所以選擇「用
內文重點翻譯標題」的方式。
如果大家有想到較適切的標題翻譯,請不吝賜教(90度鞠躬
***以下正文***
蓋瑞看著媽媽坐在梳妝台前一步步完成她的妝容,歷經無數
次的練習後,她儼然成為遮蓋黑青眼圈及瘀血傷痕的箇中高
手,如今,這件事對她而言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只要塗一些遮瑕膏、抹一些粉底,最後做一點修飾潤色,任
何人都能輕而易舉裝出「那些痕跡從來不存在」的樣子。
「媽……」蓋瑞怯生生地開口,「有個東西我必須讓妳和爸來
看看。」
「你爸現在心情不好,甜心。」她說。蓋瑞從鏡中倒影察覺
她撐大的雙眼盈滿恐懼,但她的聲音聽起來卻十分平穩。
「明天再說吧。」
「爸會喜歡的!」蓋瑞懇求道,「妳也會喜歡的。」
媽媽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不是個好主意。今天不……」
「唉~呦~~唉呦、唉呦!」爸爸冷不防地插話進來,「妳
正在教兒子化妝的技巧嗎,布蘭達?」
媽媽聽到他的聲音時瞬間從椅子上彈起:「不不不!我沒……」
「哈哈哈哈哈哈哈!」蓋瑞用一陣洪亮的大笑打斷媽媽,
「你太幽默了老爸!真是不錯的笑話……。」
「我剛剛是在跟媽說,我有一樣東西想給你看看。」
「你這次又、該、死、的、弄壞什麼東西?」
「沒有!」蓋瑞連忙澄清,「我只是要告訴你們我做了一
個很酷的東西。」
「喔——!妳有聽到嗎,布蘭達?」爸爸用一種幸災樂禍的
輕浮語氣說,「蓋瑞說他做了一個很酷的東西呢!生平第一
次嘛,是吧?我們得去瞧瞧這東西有多『酷』。」
媽媽試著反對:「或許改天……」
「我知道我講的話不會讓人聽不懂,布蘭達!我說,『過、
去、瞧、瞧』!」
*
蓋瑞領著父母經過他的輪胎鞦韆,從光禿大樹懸掛鞦韆的另
一側,走到位於屋後滿佈沙土的黃僕僕院子。院子中央豎立
一樣覆蓋著白色床單、高高的長方形物體。
蓋瑞朝父母靦腆地笑了笑,隨後驕傲地將床單抽開——
出現了一扇門。一扇簡陋、粗製濫造的門,上頭嵌著一個老
舊髒污的黃銅門把。周圍沒有其他構造,就這麼一道簡易的
門單獨矗立著。
「你、他、媽、的、在、開、玩、笑、嗎?!」爸爸對蓋瑞
咆哮起來,「老子這一生看過N百扇門,都比這個垃圾好上N
百倍!」
媽媽咬著下唇,靜靜地在旁邊看著,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蓋瑞開始冒出隨焦慮而生的汗珠。「我…我知道它看起來不
怎麼樣……其實它最酷的部分在於有人使用它的時候。」
「你什麼意思?!」又一次的大吼。
「你必須把它打開、走過去,然後你就知道了。」
爸爸轉了轉眼珠,把手指關節折得喀喀作響。「你他媽的最
好別浪費我的時間。」狠話烙完,他扭動門把、拉開門扇、
跨越門檻,接著轉向蓋瑞:「然後咧?」
「然後就這樣!!!你這個噁爛的雜碎!!!」蓋瑞怒吼,
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爸爸面前全力把門甩上。
猛烈的衝擊使整個結構體搖晃欲墜,而後「磅!」地一聲往
爸爸身上倒塌,地面揚起了濃煙般的沙塵。
「他不是故意的!!!」媽媽一邊驚聲尖叫一邊爬向傾頹的
門,「這是個意外,不是蓋瑞的錯!」她使勁把門拉開,想
解救壓在下頭的丈夫。
但他不在底下。
門下面除了已經平靜無波,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的一片塵土
之外,什麼也沒有。
「……蓋瑞,他去哪了?!」
「妳的瘀青和傷痕消退時會去哪,他就去哪。」
「……我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懂。」蓋瑞說,「但最重要的是,他終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