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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fsu (水精靈) 看板: TigerBlue
標題: [創作]『厄夜鬼衣』：第四章，青衣戀（七）
時間: Tue Feb 17 23:47:52 2015
回到原本休息的地方，阿公再次地確認四周並無異樣之後，才稍稍緩口氣。
「此處不宜久留！東西上手，我們這就去呂雲鎮！」
郭教授與馮國輝一聽，匆忙地拎起行李，立即跟著阿公往呂雲鎮的方向出發。
一路上，兩人看到阿公神情嚴肅，話也不敢多問。
沒多久他們便穿出了樹林，寫有「呂雲鎮」的鎮名路牌就出現在眼前。
「果然沒錯...。」阿公回頭看了方才休息的樹林，「怪霧的真相就在那七根
懸頭竿子。」
郭教授見阿公終於開口說話，氣氛也不再那麼緊張，但還是仍小心翼翼地問道：「
程先生，你是說...」
「抱歉，剛才嚇到你們了。」阿公帶著歉意笑道：「這是一直以來的習慣，遇有突發
狀況，不得不謹慎。當時要是一個不小心，我們可能就出不去那片樹林了。」
「不會不會，我想程先生可能知道那個地方藏有危機，所以也會有如此嚴肅的一面，
這是人之常情。」郭教授邊說邊將行李放了下來，「回到先前的話題，你說，
『怪霧的真相就在那七根懸頭竿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過，怪霧其實是一種『不祥之氣』，而且多半是由橫死在當地的亡者怨氣
經連累月逐漸積聚而形成。依照郭教授的說法，懸頭竿子上掛著的是遭到處決之後的
盜賊頭顱，那怪霧的由來就可以說得通了。人死入土為安，但這些為了以敬傚尤的
盜賊卻在死後仍無法安葬，卒怨（死後的怨氣）無法消失，加上所在的樹林是一處
很好積聚陰氣的地方，『大樹壓頂，陰氣難洩』，長久下來，容易成為亡魂或是怨靈
徘徊的出入口。」
「亡魂？所以我們真的碰到...」郭教授訝異地說。
「要是真的碰到了，此刻我們可能就被困死在裡頭了。」阿公拿出保溫瓶，打開後，
倒滿一瓶蓋：「這是出門前請村長媳婦準備的熱薑茶，每人都喝一杯，去去寒氣。」
「原來如此，連我這不信鬼神的也覺得那裡好陰啊。」馮國輝捏了把冷汗說。
「那七根懸頭竿子有辦法處理嗎？」
「要先洩去陰氣，之後再準備三牲紙課、燒紙錢、延僧禱祀來平息怨氣。這些事情也
只能等我們回到天門村後，再請村長幫忙了。」
「想不到那樹林裡竟然有這樣的東西，到是在呂雲鎮的話...」郭教授轉而望向前方荒涼
的鎮上，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
「擔心的話，等一進到村子，就把這東西先點上吧。」
由於村長提到呂雲鎮有野獸出沒，為了預防牠們的攻擊，他們將浸有煤油的粗麻布纏
在竹棍，作成可以長時間燃燒的火炬。
一來用由於動物都是怕火，二來可以當成武器揮擊使用，
「從李村長給的地圖來看，這座觀音廟就在鎮上的中央，我們今晚在那紮營。」
由於郭教授從李力放置古鏡的木箱內發現了一份文件，裡頭提到了一件發生於呂雲鎮、
非常詭異的傳聞，加上裡頭『觀音廟』這三個字上被人用紅筆圈了又圈，讓他們不禁
懷疑朱棺與古鏡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什麼關聯性。
不管傳聞是真是假，只要調查觀音廟，就能得知更多關於古鏡的情報。
只是這趟行程，似乎比想像中艱困許多。
「一切就照昨天的計畫、分兩頭進行，我先前去探路，教授您與國輝先在這裡依照我
給你的圖上所示的地方佈下防禦陣式，並確保退路無虞。」
「程道長，你一個人去，沒問題吧？還是我們一起行動比較妥當？要是遇到野獸群...」
「這裡荒廢多時，早已杳無人煙，發生傷人的事件也過了一段時間，野獸躲在民居之中
無法覓食，估計牠們應該早就回到樹林深處了；我擔心的是...」阿公停下話，
揮了揮手說：「...總之，一下等我信號，你們再一起過來，之後我們就在廟內休息
吃飯吧。」
說定之後，他們便兵分二路開始行動。
沒多久，教授與馮國輝便照著阿公圖上的指示，在一些地方貼上符咒或是擺上法器。
「呼～總算弄好了。」馮國輝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喝口水吧。」郭教授將水壺遞了上去。
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大口水後，馮國輝不好意思地說：「剛才情況危急，都忘了還沒
尿尿；現在可好了，一放鬆，尿意就來了。」
馮國輝說完將水壺還給郭教授：「我就在那片棚架旁方便一下...。」
「快去吧！」
留在原地的郭教授看著擱在腳旁的提袋，好奇地伸手拿出裡頭的羅盤，仔細地研究起來。
他想起阿公說過的話：「這羅盤跟一般用來定出方向的羅盤不太一樣，它可以幫你找出
出現異常靈動的位置。要是你到了現場覺得不安心，就拿出來擺著。」
郭教授心中想了想，既然現在沒事，那就來試看看吧！
畢竟他從沒親眼見過這些靈異現象，加上方才樹林裡的事件，更讓他按捺不住好奇心。
他發現不遠處有個倒塌的土牆，目測起高度差不多，於是就走了過去，將羅盤擺上。
擺好後，羅盤內的指針只是緩緩地晃動，如同一般的指南針一樣，並沒有出現奇怪的
現象。
「是壞了嗎？」
不放棄的他又在原地等了幾十秒，但指針仍是如同先前的那樣。
「教授，你在看什麼？」
「我在試試這個羅盤...。」郭教授轉頭朝著馮國輝說。
「羅盤？哦～你指的是程道長提過的那個啊...」
「嗯。」郭教授抓了抓頭，「不知道是不是壞了，看來看去也沒有出現任何的靈動。」
「會不會現在是大白天的關係？那種事多半是在半夜發生的吧...。」
「這我知道。因為想到剛才樹林發生的事...所以想說在這裡試一下。」
「是這樣啊...。」馮國輝笑著說，「沒事是最好的啦！不然，就先擺著嘛，等一下要
離開前再看一次。」
「好吧。」郭教授略為失望地微微嘆了口氣，「東西你看一下，我也去上個廁所好了。」
「沒問題！」
看著郭教授離去的背影，馮國輝再次瞄了羅盤一眼，聳了聳肩後便走回休息的地方。
只是人才一走，羅盤上的指針竟然像是受到牽引般、緩緩指向遠處的一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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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四點，洛黃村。
「今天就先在這裡休息吧。明天一早徒步到天門村後，大約再走半天的路程就到
呂雲鎮了。」我看了下地圖向大家說道。
一旁的玉兒點了點頭，附和這樣的行程是正確的。
「沒想到搭個車也這麼累啊...」胖子伸了伸懶腰說。
「累？明天等著練腳力吧！」我挖苦道。
「阿任，今晚吃什麼？我肚子好餓～」小雅一臉哀怨地看著我。
「妳一路上吃光所有的零食，現在還喊餓啊？」胖子用著誇張的表情說道，「吃個跟
竹輪似的...」
小雅瞪了胖子一眼，咧嘴露出白森森的蛇牙，警告胖子別再多嘴。
「先別管這個，我們今晚睡哪？」胖子問。
玉兒補充道：「村子內有一戶人家是自己的族人，今晚就先暫時住在那裡。只是，
房間不大，大家可能要擠一擠。」
「擠一擠啊...」胖子若有所思地呢喃著。
「先說好，我可不跟他睡一間房。」小雅指著胖子說。
「我也不要，搞不好半夜就被妳給吞了。」
話才說完，連人帶手就被小雅拉了過去，連聲音都來不及喊出，瞬間便烙下小雅一排
整齊的齒印。
「救人啊！我被蛇咬啦！」胖子按著傷口哭喊著。
「閉嘴！再吵了就當場吞了你！本座肚子餓的時候，脾氣會很差！」小雅一手扠著腰，
一手指著胖子吼道。
胖子一愣，馬上摀住嘴，安靜下來。
看著她們演完這場鬧劇，小泉苦笑道：「大家果然沒什麼變...。」
「是啊，世界之大，還是會有人沒變的。」
「嗯？」小泉看著我發出疑惑的悶聲。
「咳咳，話說回來，我們還快走吧，別讓玉兒的族人等太久。」
在玉兒的帶路下，我們一行人來到一間略為破舊的屋子，敞開的大門外，站著一名身著
樸素、卻打扮整齊中年婦人。
當她一見到我們時，便揮著手喊道：「狐玉小姐，在這裡！」
「王...王大媽？！」
「妳們終於來啦！」
「真的是王大媽！」玉兒很快地跑向前與這名婦人抱在一起。
「從族長那得知妳要過來，當下非常開心！上次見妳還是個可愛的小ㄚ頭哩！現在
長大了，變得更漂亮了！」
在燃燒般的火紅天空之下，映照著玉兒琥珀色的瞳孔。
質地輕薄的白色長身洋裝，溫柔裹著她纖弱的身材。
「是啊，只不過嬌小了點。要是更豐滿的話...」站在我身旁的胖子惋惜道。
「關你屁事啊！」我瞪了胖子一眼，「過去打個招呼啦！」
「好幾年不見了...好想妳呢！」王大媽再一次地緊抱著玉兒。
「我也是！」
「齁齁～感人的重逢啊～」胖子再次在我耳旁低語道。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吧。」我狠狠地肘擊了胖子。
這樣一個舉動，卻引來王大媽的注意。
「哦？想必這一位就是妳的未婚夫了！？」王大媽滿臉笑容地看著我。
「未婚夫？！」小泉皺了一下眉，壓低聲音、語氣不滿地說：「我怎麼不知道？等一下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不然你就死‧定‧了。」
「不...那是...父...父親擅自決定的。」玉兒害羞地低下頭，「而且我年紀還小，
還不到結婚的時候...。」
「是這樣啊，可是，妳們給我的感覺卻是很親密呢！」
「何以見得？」胖子插話道。
「您是...？」
「我是這位新郎倌的同班同學，叫我胖子就好了。」
「這個啊...因為程少爺身上全是玉兒的味道。」
「唿唿～」此時小雅突然站向前，「也有我的味道嗎？」
「您是...小雅小姐...。」王大媽稍稍地想了一下後回答，「抱歉，因為從未見過您，
只能從族長那得來的訊息拼湊出您的樣貌。」
「沒關係～☆」
「關於您的問題...」王大媽仍是笑著回答道：「程少爺身上也有您的味道。」
小雅一聽，樂得嘴角彎成一抹弧度，眼睛瞇成了月牙形。
在我身後的小泉再次低聲說：「看來，在我不在人世的這段時間裡，你果然受不了妲己
與梅杜莎的色誘...竟然...。」
「聽我解釋啊...」
「不止如此，阿任還跟一個來自日本的巫女勾搭上了。」胖子傾著身，悄聲地介入
我們的談話。
「日本的巫女？」小泉瞪著大眼看向我。
「長得比妳眼前這兩隻獸娘還正，身材更不用說！不過，性格有點陰暗就是了。」
「陰暗？千尋她只不過...」
「千尋？還叫得那麼親密啊～不錯嘛，人帥真好。」
「這個...我...我...」
「不用解釋了！」小泉狠狠地踩了我一腳，並撇過頭去，雙手交叉擱在胸前。
或許玉兒發現氣氛有點不太對勁，趕緊對著王大媽説道：「這位是小泉姐姐，一直以來
也都受到她的照顧。」
突如其來提到自己名字，小泉先是愣了一下，趕緊裝起笑容回應。
「呃...啊...沒什麼啦...」
「讓我再次謝謝大家對玉兒小姐的關心...」王大媽臉上仍是堆滿笑容，「我倒自顧著
說話，都忘了招呼。大家快進來吧，我特意準備了很多飯菜，幫大家洗洗塵。」
大家依序進到屋子後，行李就直接放在牆邊，圍著餐桌坐了下來。
王大媽則是從廚房裡端出一道道的菜餚，擺在桌上。
「請盡量享用。」
「一起來吃吧。」玉兒起身拉著王大媽的手說。
「好好好...。」
看著桌上堆滿的食物，大家開心地吃喝起來。
一路走來，能在這窮鄉僻壤的村子吃到如此美味的料理，這幾天的勞累也值得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響。
「又來了...這傢伙。」王大媽皺著眉，起身走向大門。
她拿起靠在大門旁的掃把，正準備開門處理。
「...四山之神，使我來縛。收汝精氣，攝汝神魂...」
門外突然有人高聲唸著，我一聽，這詞句似乎有些熟悉。
「你這個叫化子的，快走快走！」打開大門，王大媽揮舞著掃把喊道。
我一看，一位穿著破爛、身上髒兮兮的男子正在大門口又叫又跳，像是喝醉酒般。
「最近一到這個時候就會過來挨家挨戶地搗亂，也不見人處理！」王大媽收起掃把說，
「上次還在大門旁邊作勢脫褲子，似乎當這裡是廁所...」
「瘋子嗎？還是乞丐啊？」胖子手裡拿著飯碗、裡頭裝著一根油亮亮的雞腿邊吃邊說著。
此時，這位男子一見王大媽出來趕人，身形一晃，又瘋瘋癲癲地跑到下一戶的門口，
嘴裡重覆地唸著那句話，接著就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是誰？」
「差不多在半年前，他就突然出現在這村子裡。據說，有人在其他村子見過他，當時
他還好好的。後來他被邪魔附了身...」王大媽解釋道。
「被邪魔附了身？」
「他本來是一位道士，好像在一次的驅鬼失敗才變成這樣。」
「在我看來，他不是被邪魔附身，而是三魂七魄不完全，丟失了。」我一手托著下巴
說道。
「找得回來嗎？」
「要看他是怎麼發生的。不然，沒得解。」
王大媽搖搖頭，看來她也不知道。
「太可憐了...」小泉。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胖子嘴裡邊唸著邊捧著飯碗回到餐桌旁。
其他人看了看，自覺也無計可施，就各自回到座位。
就在大家吃得差不多時，王大媽起身說：「我這就去幫大家燒好洗澡水。由於這裡不像
大城市那樣有方便的自來水，所以請盡量省著點，用擦澡的方式吧...。」
「擦澡？不能泡澡的話，我就不想洗了。」小雅露出失望了表情說。
「我用擦澡就可以了。」玉兒說。
「小泉妳呢？」
「不洗澡的話，我可能睡不著。」
「我也是。」胖子舉手喊著，「大家可以聞聞，我身上超臭的。」
「那就小泉與玉兒先洗，再來換我，胖子最後吧。」我分配道。
「對了！床已經整理好了...」王大媽指著門簾外說，「小姐跟少爺的房間在那裡，
其他人在...」
「Stop！我要跟阿任睡一起！」小雅插話道。
「咦！！！！！！！！！！！」
「不行！」小泉出聲制止，「妳們怎麼可以睡在一起？」
「是啊是啊！好歹男士一間，女士一間吧！」胖子也抗議道。
我非常尷尬地看著王大媽，卻見她轉頭看向玉兒，似乎等著她的意見。
玉兒也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唔...看房間大小，我跟小雅姐姐、小泉姐姐剛好...」
王大媽再次確認玉兒的意思之後，「既然如此，那我這去幫你們準備棉被。」
眼看自己的提議被反駁，小雅對著小泉說：「怎啦？羨慕？嫉妒？不然我們一起跟阿任
睡嘛～」
「妳妳妳...我...我...」小泉支支唔唔地漲紅著臉。
「不滿意？真是一位任性地大小姐。」
被激怒的小泉轉頭狠狠地瞪著我，視線掃過之處，強烈的殺意連玉兒尾巴上的毛像是
觸電般豎了起來。
「哇～修羅場耶！」一旁的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保重啊！這個我實在幫
不了你。」
.......。
多日的疲憊讓我們睡到中午才起床，反倒是玉兒仍是維持她早起的習慣。
簡單地用過午飯後，我們就各自打包行李，準備出發。
「這裡頭有一些小點心，你們帶著吃。」王大媽將一袋裝有食物的提袋交給我。
「謝謝，您太客氣了。」
「一切小心。」王大媽趨前緊擁著玉兒，「對了，下次見面就是在妳的婚禮上囉。」
「嗯...」玉兒羞紅著臉回答道。
在告別王大媽後，我們便往天門村的方向走去。
或是是因為身心都充份地獲得休息的關係，大家的腳步異常輕鬆。
一路上有說有笑，絲毫不感到疲憊。
很快地我們就抵達天門村，比預訂的時間還早了半小時。
「我們還是在這裡休息一下，然後再去呂雲鎮。」
「嘿～玉兒，那一袋零食拿給我...」
正當胖子才從玉兒手中接過這袋由王大媽給的零食，突然一個黑影閃了過去，搶走了
他手中的食物。
胖子愣了一下，接著大喊一聲，便追了上去。
只是才一下子工夫，人就不見了，倒是在天門村的村口發現一位老人正跌坐在地上，
身旁有個空袋子與灑了滿地的食物。
下回，
『厄夜鬼衣』：第四章，青衣戀（九）
阿任：前方發現有落單的可愛小蘿莉！
胖子：已抱緊處理！
玉兒：（驚！！）
作者：又過了一年，回頭發現，從原本的即興創作到現在已經N年了...。
在此感謝大家的支持。工作持續忙碌著...人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