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完結篇了！
原文網址：http://ppt.cc/tmVQ
======================================================================
附註1：非常感謝你們這一路上的支持與關心。你們的幫助無可限量。
附註2：謝謝那位幫我上一篇貼文冠上金牌的善良陌生人，讓更多人注意到我的困境。
附註3：永遠不要忘記我曾經歷過的事。永遠。
我這生曾見過最眩目、最縹緲的光線從那手提箱中發散出來。
我不知道我還期待些什麼。
一個死人軀體，上面有大量的血，我父親的遺體。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光線比我從經歷過的都要來得亮。
我跪倒、跌坐在我屁股上，
但幸運的是，這次我能夠避免我的頭又去找水泥磚當朋友，
並維持神智清醒。
我的眼睛調適過來了。
我看看四周，
我仍在陽台上，但我母親和我的Christopher不在。
我靠自己的雙腳站起，
我的手掌因為在跌倒時撐住自己而瘀青，
我擦去血斑，它們開始在我掌根和褲子上淤積。
我看向那生物之前站的地方，而他仍在那裡。
他看起來還是像Chrstopher，他的嘴唇還是腫裂的。
他舉起手，並用手指做出「過來這裡」的手勢。
他召喚著我。
我往反方向跑，繞過轉角，穿過門回到公寓。
「Christopher！媽！你們在哪?!」我快瘋了。
這就是那生物等待的代價嗎？
他要為了錢拿走這世上我所愛的一切嗎？
我母親的大笑聲和Christopher的笑容比錢可以買到的任何東西都來得有價值；
如果他們消失了，那我也沒有理由活下去、沒有理由繼續下去了。
像隻天鵝從這陽台跳下，
跳向在超過40層樓下、那炎熱但給予安慰的人行道上，
會是我所渴求的選擇。
他媽的一個女人怎麼會需要這麼多空間。
當我沿著走廊奔跑，一邊叫喊著他們兩人時，
那是唯一在我腦中不斷迴響的念頭。
我跑進我母親的房間，從她床舖後面的樓梯走上二樓，那裡有專屬的陽台。
也許我剛剛昏倒了，而她必須跑到她覺得安全的地方。
在她剛搬進來時，我們就有演練過，
如果有人闖進想要殺她或抓她當人質要贖金，
那她房裡的二樓陽台會是離主要入口最遠的地方。
但沒有，她沒有在這。
我到處都找不到她。
在我們的臥室改建時，我和Christopher曾借住在這個公寓，
所以他對這個地方很熟悉了。
我在一間間臥房奔跑、像個瘋子般大叫，幾乎要哀求他快出現了。
但什麼都沒有。
我開始跑到喘不過氣，鼻涕和痰分別從我鼻子和嘴巴冒出。
幹我幹嘛抽那麼多菸。
「Christopher!!!!!!!!!!!!!!!!!!!」
我用我僅剩的力氣大吼著。
我怒吼。
我哀求。
但什麼都沒有，只有全然純粹的寂靜。
我拒絕投降。
我跑出主要入口，跑過門廊。
我重重敲打Thompson-Fitch太太家的門，叫著她名字。
也許在慌亂逃走時，Christopher和我媽跑到這裡來了。
什麼都沒，沒有答覆，沒有回應。
這個老賤貨是個爛人，追求珠寶和階級，
但我乞求祈禱著她會來應門。
我繼續敲門，但我永遠得不到我迫切渴求的回應。
我的思緒迅速飛往其他選項。
火警警鈴！
如果我找不到我家人，那我就要讓整棟該死的大樓都陷入恐慌！
我衝到電梯在的位置，並拉下警鈴。
一片死寂。
一個月15000美金的管理費，結果這警鈴該死的不會響！真是渾蛋。
我按了電梯按鍵，但它沒亮。
我用盡所有選項了，居然這麼快。
我決定了，
雖然在我跑過整個公寓時，我那老菸槍的肺已經拖垮過我，
但我最佳的賭注就是跑下樓梯，並要其中一名服務人員打給警察。
我曾盡我所能不讓警察參與這件事，
因為顯然地我整個家族都陷在某種未知的謎團中。
我衝向樓梯間的門，並握住把手。
碰到那握把燒傷了我的手。嚴重的燒傷。
「幹！」我大叫，看向我的手掌，
在陽台跌倒時為了撐住自己而造成的刮傷，
事實上已經灼傷了。
不再流血了，但我的手嚴重燒傷。
我脫掉襯衫，包住我另一隻手，希望這樣就有辦法轉開門把。
我再一次碰觸把手，比較不熱了，可是還是很燙。
它不肯轉動。
那生物拒絕讓我離開。
我坐在地上，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選擇，我得面對他。
一到兩分鐘後，我讓自己站起，走回我母親家。
當我進到公寓，
我意識到消失的不只是我母親和Christopher，
其他人也是。
這裡沒有傭人在，一個都沒有。
「Sylvie！Astrid！」我尖叫，但沒有人回應。
我意識到我真的是一個人了。
沒有其他人在這。
我走過迷宮般的迴廊，走到那一排的窗戶。
我走到外面，走到陽台邊緣。
我想著要跳下去，
想確認如果真的把自己扔下去，我不會掉到某戶人家的陽台上。
我拒絕活在沒有Christopher或我母親的世界上。
這讓我聽起來很像媽寶，
但失去這世界上我最愛的兩個人，實在太難以承受了。
我把手放上欄杆，傾身向前。
這棟建築物是多倫多中的高樓，
我應該要看見數千台車子、數千個行人在過他們規律的日子，
沒有注意到那些瘋狂的事情就發生在他們頭上。
但那裡什麼都沒有。
如果我的眼睛可以從我臉上凸出來，肯定就是在這時候了。
底下沒有其他人。一個都沒有。
我看向那環繞著我的建築物的玻璃外牆，裡面沒有任何人。
那裡有擺著空沙發的客廳、
床舖還沒整理但上面沒人躺著，停車場也空蕩蕩的。
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東西到底擁有怎樣無窮的力量？
我能殺得死自己嗎？
沒有任何一個關心我的人還在這世界上。
什麼都沒有，
只剩一個空虛的靈魂要面對這荒漠。
我拒絕繼續下去。
才不到兩天，我的世界已經被撕裂了。
如果你住在戰區，
你依附著你的家、你的照片、你所愛的人們、你的行為表現。
你依附著一個動機。
但我再也沒有動機了。
我靠著一個橫架跳上涵蓋了整個陽台的長度的欄杆，並坐在上面；我的腳懸在外面。
我踢掉一隻鞋子，想確定它會掉下去，
它毫不費力地掉到地面上。
我失去了理智，再也無法重建。
如果這東西可以只靠打開一個手提箱，就把我所愛的一切奪走，
那繼續奮戰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也許在你決定這麼做之前，你會想看一眼手提箱裡面裝了什麼。」
那是Christopher的聲音。
我知道那是那生物，但聽到這聲音還是讓我轉過了身。
我抱著超脫所有可能與現實的希望，
希望我轉過身後，我的男人會站在那裡。
我緩緩轉頭，他就在那裡，離我身後20呎遠。
那生物，全身覆滿黑色、滲出的血液。
我越過我肩膀瞪視著他，我的腳仍舊懸在陽台外。
「你想要什麼？」我的聲音只比悄悄話大聲一點，我已經沒有力氣大叫了。
那生物走近我，並用那美麗的嗓音說道：
「我們想要處理好你這筆帳務。
我們曾讓你起死回生，
如果你覺得這樣簡單跳下去就能平衡這筆帳，
那就暗示著你的聰明才智遠遠低於我們讓你得到的學位。」
我幾乎無聲地輕笑著。
「讓我得到的」。
他是對的。
我所賺來的一切和我所完成的一切，
甚至我所失敗的一切，
都是單純遵照這生物與他的仁慈的指示。
我：你是什麼？你怎麼能做到這些？你是惡魔嗎？
那生物悄聲輕笑，又進一步靠近我。
我再也不被恐懼充斥了，剩下的只有壓倒性的服從。
那生物說話了。
「我們是你們人類所指稱的命運。
我們是那隻看不見的手。
我們是讓一切成真的力量。
你的世界和我們的互相重疊，就像在玻璃上的水。
你們的目光直直穿過我們，
而當時間來臨，只有在正確的時間來臨時，我們走出真實。」
「我們承擔了宇宙終極的責任，必須確保平衡被維持。
沒有任何一個人，男人、女人或野獸，
會被賦予特權，能做到自己能力未達的事。
當你看見一位父親為了將孩子從燒起的車子中救出而扯下車門，
那是我們允許它發生的。
在同一條脈絡中，當有個嬰兒死於癌症，那是我們帶走了那條生命。
當你走上舞台，手中拿著諾貝爾獎盃，
那是我們允許你的研究得到成果。
在同一條脈絡中，
當有一顆核彈攻擊一座城市，轉瞬之間奪走地球上數千人的性命，
那是我們的力量去觸發引爆器。」
我有好多好多問題。
我盪了回來，面對公寓坐好，
雙腳現在安全的懸在陽台地板上面。
「誰是我們？」
那生物用Chris的笑容笑著，但缺少了我渴望再感受一次的唇瓣。
「我們有很多人，然而我們以一體行動。
我們覺得沒有分開的必要，畢竟效率是我們選擇的工具。
我們偏好用令人喜愛的樣貌出現，
對你母親呈現你父親的樣子，
對你呈現你的Christopher的樣子，
對你的Christopher呈現Meagan醫生的樣子。
我們唯一的區別在於，
當離開我們的世界、進入你們的世界時，我們的意圖會變得不加掩飾。」
我快要搞懂了。
「你們的意圖會變得不加掩飾是什麼意思？你是指那個氣味嗎？」
那生物繼續說下去：
「是啊，那氣味。
你所聞到的不是腐肉的味道，
雖然如果用你們人類的科學來實驗的話，那的確顯得很相似。
我們不需要吃肉，那是腐壞的可能性的臭味。
那是你父母應該遭遇的極端貧困的臭味，
還有因吸毒而浪費掉的生命的酸味，
還有每一個你曾面對並承擔的失敗的難聞氣味。
Christopher聞到你的死亡，
你聞到你浪費掉的生命，
你母親聞到貧窮，
在飯店的女人（我猜他是指櫃檯人員）聞到她希望不曾發生的曖昧關係，
Anthony聞到那未曾被報導出來的肇事逃逸。」
在Tim Hortons的那個小孩沒有排斥那生物的氣味，
因為她還太小，不知道失敗的難聞、不知道不公不義的辛臭。
取而代之地，她注意到的是他奇怪的嘴唇。
一切都合理了起來。
「那你的嘴唇為什麼會流血？」
與那生物身體外表相關的問題，那是唯一剩下的謎。
「因為我們也得付出代價啊。
物質世界沒有東西可以不經檢查，
我們有責任矯正事物，
我們必須移除不平衡之處、收回所有帳、確認所有帳務都被繳清，
在那之前，我們也必須承擔不平等所帶來的苦果。
我們會腐壞、潰爛，直到所有的帳回歸平衡。
直到那優良、精巧、平等的計算達穩定。」
「為什麼你們寫字不能像我們一樣？」我得知道。
「我們不寫字。
我們操弄你們世界的架構，
以產生我們所送出的那些記號和訊息。
那讓我們可以在不用與你們見面的情況下，
提醒你們不平等的事與矯正的急切性。
所有人都欠有債務，不只是你。」
在這整段時間中，我忍不住緊盯著他。
他正在解釋關於自己的事，
而顯然地，我所要做的就是提出問題。
一個物理學家最可怕的噩夢，就是不在該提出問題的時候發問，
而我之前曾正面面對這種恐懼過。
「可是你、你們那種族，或不管該怎麼稱呼你們，
你們和我父親定下交易，你們和Christopher為我的生命定下交易。
當你們自己先帶來不平衡時，
你們怎麼能聲稱自己是會帶來平等的某種偉大力量呢！」
這是第一次，我帶著怒氣和這生物說話。
「永遠不要高估你的價值。即使你被命運考驗。
永遠不要在你不了解自己沒有幾兩重時與人爭論，而且不只是你。所有人。」
那生物迅速講著，彷彿他之前已經被問過很多次這個問題了。
「所以，我要如何達到這個平衡？我該怎麼讓總帳均等？」
我問，不再被恐懼籠罩，而是全心全意想要迎向這個事件的終點。
「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必須是我們的。你所有擁有的一切都必須歸還。」
那生物說，用Christopher沉著、催眠的嗓音。
「我會死嗎？」我用一種幾乎孩子氣的語氣問道。
「你想要讓計算平衡嗎？」那生物問。
「你常常在發問嗎？」我回嘴。
「你想要償還你的債務嗎？你想要讓計算平衡嗎？」
那生物又問了一次，
這次的語調聽起來幾乎可說單調乏味。
他能感覺到它的任務已近尾聲，這次事件的平衡已可修復。
「是的。」
我沒有選擇，這是我能給的唯一答案。
如果他可以打開一個手提箱就清空整個城市，那我還剩什麼？
「跟我來。」那生物命令道。
我從欄杆上下來，跟在那生物後面走了5呎。
我們轉過轉角，而在那裡，
那手提箱仍舊閃耀著如千顆太陽般的光芒。
他指著它，點了點頭。
當我走近手提箱，我意識到那光芒其實是可以忍受的。
我的眼睛不再疼痛，那光芒吞沒了我，
而不只是讓我瞎掉那麼簡單。
我看進裡頭深處。
那就像在看電視一樣，是某種演出展示。
我可以看見其他無數的債務，有已收回的也有仍未付清的。
Joseph P. Kennedy（JFK的父親）*一夜致富，
女兒在27歲時死於一場飛機失事慘劇。
一個很像Thompson-Fitch太太的婦人，雖然不貞，
卻打贏了離婚官司而擁有無盡的財富，在65歲罹癌。末期。
一個妄自菲薄的愚蠢男人，看起來像年輕版的我父親，
看著一張讓他更接近無法想像的財富的股票。
Anthony，在義大利度假時撞倒一個9歲的孩子，而在車裡痛哭。
還有數百萬件其他的債務。
*Joseph P. Kennedy：
老約瑟夫‧甘迺迪，美國前總統約翰‧甘迺迪的爸爸，
一戰後投資股票賺了大錢，25歲時就擔任波士頓一家銀行的總裁。
他迎娶了波士頓市長的女兒，從此開始進入當地政治的核心圈。
「這是什麼？」我問，感到全然的驚艷與羞愧。
「那讓我們可以平衡計算。
你進入手提箱，把自己交給我們，然後我們清除掉帳務。」
「我必須進入這裡面？」
再也沒有感到驚訝或發狂的餘力了。
如果為了清除這債務、為了讓世界達到平衡，
也為了讓我的Christopher在沒有我的情況下繼續過他的人生，
我必須交出我的生命、交出我所愛的一切和我所珍惜的一切，
那這就是我必須做的。
我的人生將不再享有平靜。
如果我不答應，我將不再擁有我的人生。
我將一隻腳伸進去，完全跌入其中。
香菸和古老紙張。那是我能聞到的唯一事物。
我的視線很模糊但漸漸清晰。
我看了看四周，而一切看似……嗯，一切看似正常。
我從椅子上彈起，往後退至牆壁。
我感覺得到我的臉、我的手臂、我的腿、我的老二，全部。
我摸遍了我身體全部能摸到的地方。
就這樣？
我所要做的就只是踏進一個手提箱，
然後這個債務就被平衡掉了？
還是我已經死掉了，而這是另一個世界感覺起來的樣子？
我跑出我的辦公室，跑向這棟建築物的出口。
我衝到外面，我能感覺到七月炎熱的陽光在我臉上跳動。
我看向我的手錶，看見它顯示早上11:30，2014年7月31日。
我盡可能跑得越快越好，喘不過氣但仍勉強自己跑下去。
我得見我的家人，我得見我媽，
我得見到我的Christopher。
我衝向我的車，按下自動開關鈕。
自動開關解鎖時的「嗶嗶」聲讓我停下了動作。
那生物。前幾天。
這不可能是一場夢。
這一切都瘋了。
我的人生發生了什麼鬼事。
我進到車子裡，深呼吸一口氣。
沒有氣味、沒有臭味。
也許吸毒的那幾年歲月事實上終究是找上我了，而這是延遲的幻覺。
接收口語指令的有著德國口音的Siri語音系統啟動。
「您好，Blochbauer博士，今天的溫度是28度，
預計30分鐘後可抵達您的目的地。」
「打給Christopher！！！」我朝她大叫。
「正在打給媽媽（Mother）。」她覆述。
典型的錯誤，我想。
至少在這互動上的不精準讓我相信我真的在現實世界。
如果我在作夢，這該死的玩意應該會運作得更完美。
電話撥通，而Slyvie撫慰人心的聲音回應了。
「您好，Blochbauer博士，您母親正在陽台上讀書，你想要跟她說話嗎？」
這麼早「讀書」？嗯好吧，誰在乎，她在那裡！她還活著！她還……
我的思緒打住。一切都凍結了。
我猛地踩下剎車。
幸運的是我後面沒有人，否則我已經引發嚴重車禍了。
「Sylvie，你叫我什麼？」我問。
「Blochbauer博士……我很抱歉，
您比較喜歡我說Peter嗎？」她無辜地回應。
我的結婚戒指不見了。
「Sylvie，Christopher在哪？」
我開始喘不過氣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為什麼叫我婚前的姓？
我的戒指呢?!
「對不起，Blochbauer博士，我不知道誰是Christopher。」
……我愣愣的瞪著擋風玻璃，發生了什麼事？我付出了什麼代價？
「Blochbauer博士……Blochbauer博士……Peter？您還在嗎？」
Sylvie重覆著問句，但我仍無法回應。
我按了方向盤上的按鍵掛掉電話，並踩下油門。
當我在高速公路狂飆，往我們共享的屋子前進時，
儀表上面的數字顯示時速204公里。
到Yonge街時我終於慢了下來，並離開高速公路。
在斜坡末端的號誌是紅的，而我再次按開語音系統。
「打給Christopher！」我朝她尖叫。
「打給媽媽。」她用那平淡的德國腔回應。我掛掉電話。
我長按我iphone上的首頁鍵，
而那熟悉的Siri的滴滴聲響起，
「打給Christopher！」我說。
「我無法在您的通訊錄找到Christopher，
是否需要搜尋此區域內所有此姓名的人？」
那是她唯一的回答。
號誌轉綠。
我衝過多倫多的街道，去他的法規，然後轉進我家的街道。
我必須迅速改變方向，
以免撞上一個騎著腳踏車的12歲金髮女孩。
我的屋子越來越近了，我可以看見車庫的門開著。
Christopher肯定在家！！！
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困難地右轉轉進車道，然後靜止了。
那個手提箱就在我的車庫正中央。
破爛、磨損，但沒有臭味。
我沒有聞到那生物。什麼都沒有。
我跑進屋子裡。不一樣了。
裝潢還是一樣，
但牆上的照片記錄了我和我朋友做過、但我完全沒印象的事。
我和Sonya一起在一場時裝秀上。
我和Bing一起跑波士頓馬拉松、我和Sumentha一起在巴黎吃午餐。
但就這樣了，沒有我和Christopher的照片。什麼都沒。
我開始喘氣。
開始透不過氣。
我失去了思緒。
不、不、不、不、不，
不要再一次，
拜託不要再來一次，
我不想再一次經歷這些，
我以為已經結束了。
我跑進車庫，那手提箱不見了。
我跑回屋子，
難以置信地希望可以看見那生物，
好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但什麼都沒有。
我跑進我們共享的臥房，但衣櫥裡只有我的衣服。Christopher的一件都沒有。
Christopher不在這裡。
Christopher不曾在這裡。
從不。
我們兩個學位證書一起掛的地方只剩我的證書，
原本掛在牆壁上方但現在在中間。
沒有掛他的證書的空間。
我跑進客廳，
並拉出櫃子裡應該是我們的婚禮相簿的東西。
取代了奶油色調皮質封面的是紅色塑膠皮。
賽席爾、在威尼斯的旅程、愛，該死的愛！
我做了什麼?!
我翻開相簿。
再一次，只有我和朋友的照片，我和我不認得的人們。
偶爾出現我親吻男人的照片，還有更多我朋友們的照片。
沒有半張Christopher。
我翻到最後一頁，只有一個字。
我丟下相簿並崩潰，跪倒到地面哭泣著。
巾長已糸吉清
（ KoLLEcted ）
======================================================================
重看這一篇三次真是太折磨人了……
每次看到Chris消失那段我都快哭出來T___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