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氣客
二
《秘警鑑識》
慘案發生之後，警方在一個小時內便把整個區域做簡單的封鎖。
所有調查行動都以不打草驚蛇為前提進行，畢竟這事件的層級已經到達了需以極機密事件來處理，德國警方也會對民眾與媒體放出煙霧彈，將事件的效應壓制到最小。
最好的情況是，不著痕跡的處理這起慘案事件。
一年前，煙城協定破壞事件後，德國是所有國家中，第一個構築出防範機制的國家，他們從天使魔鬼戰爭結束後開始，每一年都會擬定協定失效的後續對策。
雖然在煙城事件結束後，由眾強國所組成的世界聯盟也開始派出特務在各地遊走，為了七天使降臨人間，可能會引起的恐怖攻擊做出防衛機制。
但七天使的行動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低調，沒有大肆攻擊，沒有在世界各地拋頭露面，反而是躲起來了。
這一點，德國在世界聯盟會議中，提出了最簡要的看法，就是七天使降臨人間，是有目的的，至於祂們的目的為何，德國做出最大膽的推測......
「什麼推測？」萊斯開著車，在前往慘案現場的路上。
「七天使的目標終點。」尼歐翻著隨身筆記，正在整理方才現場回報過來的重點：「祂們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祂們是為了搜集那些東西才來的。」
「所以世界聯盟對祂們搜集的東西有概念嗎？」萊斯推著厚重的眼鏡，問。
「目前仍不得而知......七天使降臨，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背棄了上帝的旨意，畢竟當初戰爭結束後，天使與魔鬼都決定不再踏入人間，但現在七天使卻反其道而行，我覺得這不是好預兆......」尼歐蓋上筆記，收進大衣的口袋。
在尼歐的大衣上，有一個很特別的銀色警徽，這是德國秘警部的徽章，當在德國國境內發生了超自然現象時，就是秘警部出動的時候。
煙城事件爆發後，天使之卵飛落人間，其中一顆墜落在德國境內，當時出發調查的也是尼歐，後續幾起超自然事件，尼歐也都在調查小組的陣容之中，從過去到現在都有尼歐的身影。
他知道，這是他加入秘警部的宿命。
先前幾起的超自然事件，雖然並不全然相同性質，不過共通點是，所有超自然事件都圍繞在「天生即擁有超乎常人的特異能力者」。
幾個月前，尼歐曾經追查過一個左手擁有邪惡之力的紅眼少年，那是他認定最接近事件真相的一次調查，雖然那次調查追丟了下落，不過很快的，尼歐又接到新的案子。
而且這一次還是在德國境內，在自己國家辦案，就是比去其他國家方便得多。
最後，車停下。
萊斯將車熄火，轉頭看著尼歐：「到了，尼歐警探。」
尼歐下車，看著正在進行無聲封鎖作業的秘警鑑識人員，尼歐握緊拳頭，這一次！
絕對不能再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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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德國秘警部的資深警探，尼歐跟萊斯進到慘案現場還是不得不屏住呼吸。
案發現場是位於老舊的地下室，由於過度潮濕加上濃厚的血腥氣味，光是下到地下室就讓人感到難受，昏暗不明的光線更是強化這種不快的陰森感。
尼歐慶幸自己不用踩著那些會不斷發出嘰啊聲響的梯階往下，忍受難聞的血腥氣味，下到地下室時，那些因死者們在濕度過高的現場大量出血，血漿會變得比麥芽糖還要黏綢，光是用想的，就讓人無法接受。
「尼歐警探。」鑑識人員巴歐向尼歐點頭：「磁浮球已經就位了。」
地下室的兇案現場有數十顆，散發出藍色光茫的磁浮偵查球在兇案空間飛來飛去，這是只有秘警部才有權力使用的先進設備，磁浮球可以遠端操作，用雷射光採集指紋、掌紋，採取腳印、髮絲等纖維資料，現場探索，拍照錄影，更可以利用聲納原理，立即運算出整體空間的3D圖形。
在偵查磁浮球的協助下，慘案現場保留得很完整，秘警部的鑑識採樣說是世界級的水準也不為過，可以在幾乎不破壞現場的情況下，採取所需要的關鍵證據跟線索，這種超專業水準的能力，全賴德國成立黑秘科學部這種先進機構。
黑秘科學部這個如同幽靈般的秘密機構一直到現在，除了比較資深的特級警探，如尼歐才會知道有這部門的存在，也是德國為了以防各種不同風險所成立的超級機構，投資的資金更是無上限，可以看得出德國在這方面的積極與努力。
因此，秘警部的鑑識人員發派的人數可以很少，只有四個人，簡單的封鎖與探查，四人小組便可以全部搞定，而且還不會驚動太多人，等到秘警部採樣完畢後，再讓警方來做煙霧彈模糊大眾焦點即可。
「聲納空間圖呢？」尼歐站在巴歐身旁。
「下載中。」巴歐用iPad進行磁浮球的遠端運算，然後將約莫一見方大的模組平面圖攤開，利用立體影像投射的技術，將地下室兇案現場的藍光3D浮影投射出來：「這就是整個兇案現場的狀況。」
尼歐與萊斯站在立體浮影的兩側，觀察整個現場的狀況。
「兇器是這把柴刀。」巴歐用紅光雷射筆圈出掉落在地上的兇器，被雷射筆圈起的地方，立即從藍光轉變成紅光，標註出兇刀的位置。
另一鑑識人員從磁浮球在現場傳回的訊息數據，判斷兇器的長度、大小，然後用龐大的運算資料庫查出此款柴刀可以在慕尼黑哪些店家購得，列出較近距離的清單。
「死者一共有四名，身份比對的結果為史密斯夫婦與他們的兩名兒子傑森與傑夫，史密斯太太與傑森、傑夫全慘死在亂刀之下，每一刀下手毫不留情，刀刀致命，手段十分兇殘。」巴歐用紅光筆點出三名死者，運算圖便顯示出三名死者的身份資料。
史密斯太太是職業主婦，傑森與傑夫分別是大學三年級生與高二生，運算人員正在查閱三人的通聯紀錄、臉書帳號歸整出交友圈與人際關係。
「那麼......史密斯先生呢？」萊斯用手指著倒在地下室中央的史密斯先生屍體。
「他是自殺死的，致命傷在頸部。」巴歐用紅光筆局部放大史密斯先生的立體圖像。
「自殺？」
尼歐與萊斯交換眼神，這代表的意思是......
巴歐點頭：「沒錯，我們推斷這起兇案的兇手，就是史密斯先生，雷射指紋在兇刀上採樣，也只有史密斯的指紋，所以......」
所以從現場的狀況判斷，合理的解答就是史密斯。
「地下室中央這裡，擺著一個椅子，掉落在旁邊的......是繩子之類的東西嗎？」尼歐盯著圖影瞧，提問。
「是的，看起來像是用來綁住某種『東西』。」巴歐講得很保守：「另外史密斯一家還有另外兩個小女兒......凱麗與克莉絲汀，目前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萊斯愣了愣。
「嗯，失蹤了，秘警部已經派出搜查員在追蹤這兩個小女孩，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巴歐這麼說，然後調出兩個小女孩的圖像資料。
尼歐聽完現場的簡報之後，露出有些複雜的表情。
「尼歐，你怎麼看？」萊斯看著尼歐。
「首先先查出史密斯一家人的相處狀況，判斷史密斯的精神有沒有問題，還是有任何可以建立強烈殺機的可能，接著再來判斷這案子是否有秘警部介入的必要。」尼歐交代，畢竟他沒有這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現場所有人點頭。
「磁浮球有拍下兇案現場的照片嗎？」尼歐看向另一個鑑識人員。
「有的，我立即調傳到投影上。」鑑識人員開始傳送。
很快的，一張又一張的兇案照片傳輸到立體投影上，供尼歐與萊斯審視。
尼歐戴上觸控指套，直接用手挪移照片，從照片判讀整個現場的狀況，一張張兇案照片翻動，沒有什麼特別的線索值得留意。
看樣子，這次很可能撲空了。
就在尼歐與萊斯等人準備放棄，讓警方來放煙霧彈時......
一張令人在意的照片閃過尼歐眼前，尼歐趕緊將照片挪回投影中央，然後用手掌放大照片，他瞪大雙眼，看著鐵椅底下，那被血漿蓋去四分之三的白色圖形......
那看起來......
「巴歐，這覆蓋在血漿底下的......是什麼圖騰？」尼歐專注在那地面圖騰上。
巴歐被這麼一問，才發現這個線索，因為他把注意力放在聲納圖像上，因此忽略了這個線索，他立即從這個缺角分析可能的圖形。
那白色圖騰露出兩個尖角，在圖形周圍還有細小的符文，看起來很像是......
「梵文，那是驅魔咒。」尼歐看出來了。
巴歐也在同一時間將可能的圖騰列表出來，大約有五十多筆相符的圖形，將相似的圖形去蕪存菁後，只剩下十三筆資料。
然後，尼歐指著一個十分醒目的圖形。
就是這個......
「五芒星驅魔陣。」
尼歐振奮握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