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異界》8

作者: uxoriousness (bookstore)   2012-07-05 06:54:35
「今天做的是草莓牛奶,試試看合不合口味吧!」
晚餐過後,我倒了一杯草莓牛奶給女子。
自從給女子嘗過木瓜牛奶的那一天起,我每天一大早就去森林裡找尋各式各
樣的水果,下午的時間則是在廚房裡忙著將水果與牛奶用各種比例混和──有西
瓜牛奶、芒果牛奶、酪梨牛奶、香蕉牛奶、甚至還有哈密瓜牛奶──我盡可能將
森林裡所有取得的果實做成水果牛奶。
飲料的調配順利進行著。唯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在原本世界裡不同季節才
能看到的水果,在這片森林裡都能同時找到,有時甚至還會遇見一些從未看過的
水果。
在找尋水果的過程中,我發現森林裡住著一種奇怪的兔子。兔子相當貪吃,
每當吃到好吃的水果時,便會露出憨笑的表情;吃到難吃的水果時,則會擺出一
張臭臉,甚至跳起來用兔腿朝我猛踢。
於是每當我發現一種新的水果時,便會先餵食牠們,在牠們吃完後繼續觀察
一陣子,確定兔子們平安無事後,我便會將水果摘下帶回木屋。
這一天,我在森林裡發現一種新的水果。
水果的外表顏色鮮豔,帶著像是毒蘑菇才會有的斑點。於是我只給兔子嘗試
很少的份量,沒想到兔子吃了一小口便欲罷不能,硬是黏著我不放,不論我走到
哪裡便跟到哪裡。
為了不讓兔子一直跟著,我多分了一些果肉給兔子吃。沒想到兔子愈吃愈貪
婪,到最後幾乎是跳起來跟我用搶的。
好不容易,兔子終於吃到不能再撐,緊接著朝一旁倒了下去,圓滾滾的肚子
看起來就像一顆籃球一樣。
──有這麼好吃?
看著在地上一臉憨笑的兔子,我也忍不住跟著嘗了一口。
淡藍色半透明的凍狀果肉吃起來就像是頂級奶酪,濃郁的香氣以及綿密的口
感令人吃一口就停不下來。
──這實在是太棒了,她吃了一定會很開心!
腦海裡浮現女子還要再來一杯的表情和動作,我迫不及待地從樹上多摘了幾
顆果實下來。
「辛苦了。」
離開前,我順手摸摸倒在地上的兔子,接著將裝滿水果的竹簍背起後朝木屋
走回。
就在快回到木屋時,我感覺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
我看了一下上方,天空雖然晴朗,但並沒有過熱的感覺,身體沒有感到疲累,
更沒有胸悶或是冒冷汗的情形,水分也有定時補充。
然而,我愈走愈覺得兩腳提不起力,眼前模糊的景象開始晃動。終於,在抵
達木屋的同時,我向前倒下,身體連同衣服朝地面貼了上去,臉上傳來泥土濕冷
的黏稠感,竹簍裡裝的水果也跟著散落在我面前。
──該不會是剛才的……
失去意識前,我彷彿看見手上浮現出跟果肉一樣的藍色斑點。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意識逐漸回復。
睜開眼睛後,只見房間外頭的景色一片漆黑,時間已經來到晚上。
環顧四周陌生的擺設,我注意到我並不是處在自己的房間,同時想起在木屋
前面倒下的事情。
我將手臂舉至面前,倒下前浮現的斑點已經消失,身體也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於是準備翻身下床。
──?
就在我正要翻身時,我發現雙腳無法動彈。
腿上傳來溫熱的感覺。
我朝下方一看,女子正趴睡在我的腿上,長髮沿著大腿垂落床面。
女子的睡容顯得美麗而安詳。
我坐起上半身,伸手撫摸女子的頭髮。
女子的頭髮泛著水亮的光澤,摸起來柔順清爽。我的指尖不自覺多停留了一會。
──我這是在……?
我意識到自己做出無法理解的動作。
我提起手來觸摸自己的臉頰。倒地時臉上沾到的泥巴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
乾淨清爽的肌膚。身上的衣服也與白天出門時不同,身體甚至散發出沐浴過後的香
味。
──該不會是……
看著趴睡在腿上的女子,我感覺到臉微微發燙,連耳朵都熱了起來。
此時,沉睡中的女子逐漸清醒。
女子一面揉著眼睛,一面將身體緩緩坐直。
趁著女子尚未完全清醒,我趕緊將身體從棉被抽出,迅速從拉門離開。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頭腦不停思考著。
究竟當時為何會做出撫摸女子頭髮的動作,我無法理解、更無法分析原因。
──是因為喜歡對方……?
我試著從自己最近的行為開始分析──
首先是提出與女子共處同一個屋簷下的要求。
──是因為想跟對方在一起?
不、這是因為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不得以才做出的行為。
其次,為何每天一大清早就跑去森林裡找尋水果,並且整個下午不斷嘗試調配
出完美比例的水果牛奶給女子喝?
──是因為想取悅對方?
不、這是為了要報答女子提供住宿的恩情,裡頭應該不摻雜任何個人的感情因
素才對……
如此一來,自己應該是沒有喜歡上對方……
但……有沒有那個萬分之一的可能,自己已經喜歡上對方卻沒有自覺?
我試著從另一個角度切入,去分析喜歡上女子可能的原因。
──是因為她對我好?
若是因為這樣,那今天收留自己的不論是怎麼樣的女生,我都會喜歡上對方?
想到這裡,我搖了搖頭。
──是因為她長得漂亮……?
我腦中浮現出女子脫俗的容貌。
女子確實長得遠比至今所有電視上看過的明星還要漂亮許多。
但……若是因為外貌的話,我應該也會像好友秀樹一樣,一天到晚盯著同班同
學優衣才對。
我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到自己喜歡上女子的理由。
所以說……也許一開始的前提就錯了?
我真的有喜歡她嗎?
會不會只是我多心了?
我試著作出結論──去撫摸女子頭髮的動作,純粹就只是場意外,不具有任何
意義,更沒有去多想的必要。
整理好心情後,我感覺到內心相當踏實。
明早應該可以用平常的態度去面對女子。
我閉上雙眼準備入睡。
今晚的森林分外寧靜。
──又在重複奇怪的動作了……
晚飯過後不久,前往浴室的走廊上,我朝客廳瞄了一眼。
對於女子每天晚上按壓棉被的動作,我起初感到不解,但現在也已經習慣。
洗完澡回房時,我再次經過客廳。
女子躺在客廳的實木地板上,手裡抱著棉被闔上雙眼。
看著女子安詳的睡臉,我嘆了一口氣,接著把手裡的毛巾放在一旁,將女子抱
回她的房間。
由於昨天才去過女子的房間,我很快找到房間所在的位置。
我的腳才剛踏上房間裡的木質地板,我看見了昨晚因趕著離開而沒有注意到的
另一張床。
我感覺到心頭一震,動作跟著停頓了半秒。
我想起第一天來到木屋時餐桌上擺放的另一份餐具。
我將女子平放上床,為她蓋上棉被後轉身離去。
和式拉門帶上的瞬間,房間暗了下來,我的心情也跟著暗了下來。
我的背倚靠在門上,一種未曾有過的鬱悶感覺湧上心頭,整顆心彷彿糾結在一起。
這是……?
啊啊,原來是這樣……
如此一來,這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想出原因的同時,我在心底默默下了決定。
接下來的連續幾天裡,我都是一大清早出門,忙到傍晚才回來。
這一晚,我做的水果牛奶比平常多出一大碗。
看著女子兩手捧著碗專心喝著我精心調製的冷飲,我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餐後飲料結束後,我牽起女子的手,將她帶往位在走廊另一端的冷藏室。
冷藏室一如以往地寒氣逼人。
一進入冷藏室,我引導女子前往水果堆放的角落,並解釋各種水果牛奶作法上
的重點──
「……記得,木瓜和牛奶一旦混和後,一定要馬上喝,千萬不能放太久,否則
味道會變得……」
女子面無表情地兩手手掌交疊,乖乖站在我面前聽我說明。
然而,我話沒說幾句話後便停住。
考慮到要解釋的東西太多,我決定將各種水果牛奶的做法寫下來。
更重要的是──從女子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來她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最後,我示範如何使用自製的攪拌器將木瓜、牛奶和冰塊攪拌混和成木瓜牛奶。
沒想到攪拌的工具一到女子手上,不到三秒一杯現成的木瓜牛奶立即完成。
──這……
看著眼前完全看不到果肉顆粒、甚至連用果汁機高速運轉都至少需要一分鐘才
能完成的木瓜牛奶,我露出這幾天與女子相處以來最為驚訝的表情。
洗完澡後,女子照慣例在客廳按壓著蓬鬆的棉被直到睡著。
將女子抱回床上的同時,我在枕邊留下一張紙條。紙條上面詳細列著各種水果
牛奶的搭配比例,結尾則是寫上對於這段日子以來照顧的感謝。
離開床邊前,我朝女子看了一眼。
女子的睡臉恬靜安詳,彷彿與世無爭的天使。
若說自己沒有為這張臉而著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我的視線並沒有因此多作停留。
帶上房門的瞬間,我再次堅定自己的信念︰就趁著今夜離去……這樣到明天晚
上以前,能夠取得最多的時間找尋下一個落腳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就不用與她親口道別。
離開前,我將房間收拾整理,不留下任何待過的痕跡。
「該走了……」
休息了片刻後,我用近乎無聲的音量對自己說著。
離開木屋前,沒有回頭再看任何一眼。
筆者的話:
到這篇為止,算是將主線開始前的事情給交代完畢
原本希望能夠寫出一篇融合: 愛情,懸疑,打鬥的故事
然而在進入打鬥之前就先告一段落,為此我感到很抱歉
之前在其他版,接連兩、三個版都有人推薦來這裡發表創作
並提及這裡的人都很好,版風很溫馨
親自來這裡之後才發現原來比傳言更加令人感到溫暖
有給予我鼓勵的話的讀者
有在我看見奶奶死去又睜開眼睛安慰我、要我過得開心的版友
有與我分享創作心得的作家
有相當幽默的推文 (深夜穿黑衣朝公車、車直接開過去)
很高興當初聽了其他前輩的話來到這個地方
(老實說這地方也很恐怖,一不小心看了文章晚上就得開燈睡覺)
雖然是老話了,但希望版友們每天開開心心,學業事業感情都順心:)
2012年底世界末日前我會記得這個版的溫暖的!
作者: maktubyu (鳥人阿九)   2012-07-05 07:48:00
推,我都不敢半夜看文,每次看完都會很後悔....
作者: dasangna (無根草)   2012-07-05 11:45:00
推的跑到7去了..只剩箭頭orz
作者: uxoriousness (bookstore)   2012-07-05 14:14:00
^^
作者: chy0111 (Jessica)   2012-07-05 14:39:00
推推!
作者: HIHINO (Ricky)   2012-07-05 23:51:00
推推,加油!
作者: uxoriousness (bookstore)   2012-07-06 00:31:00
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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