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子不語
時間：清代
作者：袁枚
來源：開放文學
第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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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 掛周倉刀上 ║║12-09 人熊 ║║12-17 雷震蟆妖 ║
║12-02 驅雲使者 ║║12-10 繩拉雲 ║║12-18 夢中破案 ║
║12-03 吾頭豈白斲者 ║║12-11 燒狼筋 ║║12-19 馬變魚園地變鵝 ║
║12-04 石言 ║║12-12 王老三 ║║12-20 聾鬼 ║
║12-05 鬼借官銜嫁女 ║║12-13 擇風水賈禍 ║║12-21 棺床 ║
║12-06 雷祖 ║║12-14 飛僵 ║║12-22 炮打蝗蟲 ║
║12-07 鎮江某仲 ║║12-15 兩僵屍野合 ║║12-23 僵屍手執元寶 ║
║12-08 銀隔世走歸原主 ║║12-16 鬼幕賓 ║║12-24 張飛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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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5 誤嚐糞 ║
║12-26 借屍延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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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 雷祖 akoumedi
從前，有一個姓陳的獵人，他養了一條有九隻耳朵的狗。
這隻狗很神奇，如果一隻耳朵在動的話，就代表今天會抓到一個獵物，兩隻耳朵在動
的話，就代表會抓到兩個獵物，如果耳朵都不動的話，就代表今天毫無收獲。
有一天，狗的九隻耳朵全在晃動，陳獵人好高興，心想今天一定大豐收，工具帶一帶
，急忙進入山裡。
但狩獵一整個上午，完全沒有收獲。
就在陳獵人失望的時候，狗狗突然跑到山谷大叫，腳不停地扒地，並晃動腦袋，好像
地底下埋有甚麼東西，要陳獵人過來挖掘。
陳獵人滿腹狐疑地過去挖掘，結果挖到一顆斗大的蛋，陳獵人將這顆蛋帶回家放在桌
上。
隔天一早，這個地區突然雨勢滂沱，雷電交加。
陳獵人懷疑這顆蛋應該有什麼古怪，所以就把蛋放到庭院。
忽然，霹靂一聲，蛋裂開了，裡面有一個漂亮的小男孩。
陳獵人很高興，將小男孩抱回屋子，當作親生兒子般地撫養。
小男孩長大後，考中了進士，當上這個州的太守，做事精明幹練，政績表現優良，但
五十七歲時，手肘下忽然長出翅膀，昇天成仙去了。
到今天，雷州人仍祭祀祂為：「雷祖」。
*雷州: 位於廣東省。
雷祖為唐代雷州首任刺史陳文玉，雷祖祠始建於唐貞觀十六年（公元642年），
文中的陳獵人，名字叫做陳鉷，妻子吳氏，和雷祖一起被供奉在雷祖祠裡。
12-06 雷祖
昔有陳姓獵戶，畜一犬，有九耳。其犬一耳動則得一獸，兩耳動則得兩獸，不動則無
所得，日以為驗。一日，犬九耳齊動，陳喜必大獲，急入山。自晨至午，不得一獸。方悵
悵間，犬至山凹中大叫，將足爬地，顛其頭若招引狀。陳疑掘之，得一卵，大如斗，取歸
置几上。
次早，雷雨大作，電光繞室。陳疑此卵有異，置之庭中。霹靂一聲，卵豁然而開，中
有一小兒，面目如畫。陳大喜，抱歸室中，撫之為子。長登進士第，即為本州太守，才幹
明敏，有善政。至五十七歲，忽肘下生翅，騰空仙去。至今雷州祀曰：「雷祖」。
12-07 鎮江某仲 akoumedi
鎮江有個三兄弟。
*鎮江: 位於江蘇省。
古代兄弟長幼的次序: 伯是大哥，仲是第二，叔是第三，季是最小的。
大哥膝下無子，二哥有個兒子，但七歲時看元宵燈會走失了。
二哥很難過，不久就帶著資本遠去山西做生意，希望可以在外地打探到兒子的消息。
去了好幾年，二哥都沒回來，大家都在傳二哥已經死掉了。
*飛語: 流言，民間流傳的話。
二嫂不相信流言，拜託三弟到山西找人。
三弟一出門，大哥就打起二嫂的主意，看二嫂還年輕，可以賣錢，就謊稱二哥真的死
掉，遺體要運回鄉了，勸二嫂改嫁，但二嫂不願意改嫁，而且還換上喪服，改用樸素的簪
子盤成髮髻，為丈夫服喪。
大哥看二嫂心意這麼堅定，根本說服不了，所以就私下將二嫂賣給江西商人，賣了一
百多金，並告誡商人說：「要帶走這個女人必須使用強硬的手段。你晚上看到素簪盤髮的
女人，就把她架上轎子，立刻押走就可以了。」
大哥回家後，得意地將買賣經過都告訴老婆。
這天，大哥知道商人要來，所以故意出門避開，二嫂看大哥這樣，心想一定有什麼壞
事，因此天黑就在屋樑上吊，身體懸在樑上發出的聲音被大嫂聽到，大嫂急忙過來搶救，
就怕一百多金泡湯。
抱持、拉扯之間，二嫂、大嫂的髮簪都鬆脫掉落在地上。
不久，商人的轎子到了，大嫂急著要出去迎接，在地上隨便拿個簪子盤髮，不小心誤
戴了那個樸素簪子。
商人一看到素簪盤髮的女人，不由分說地就帶走大嫂。
大哥回家後，知道被帶走的是自己老婆，懊悔得不得了，但因為是自己有錯在先，他
也沒辦法將這件事告訴別人。
另一方面，二哥從山西要回鄉時，中途上廁所，看到地上有個布袱，裡面包裹著五百
金，二哥心想這一定是上一個如廁的人忘記帶走，應該等一下會回來拿，所以二哥就很好
心地在原地看管那個包裹，等待遺失者回來認領。
不久，遺失金子的人果然回來了，二哥交還布袱給對方。
對方很感謝二哥的拾金不昧，所以要分給二哥一些金子，但二哥不接受；對方就改邀
二哥一起走。
走了幾天，到達那個人的家，那個人就請二哥留下來吃飯，並叫自己的一兒一女出來
拜見客人。
二哥看到那個人的兒子，覺得好面熟；詢問之下，發現正是自己的兒子。
原來二哥的兒子走失後，被人賣掉，剛好這個遺失金子的人沒有兒子，就買回來當作
自己的兒子，沒想到歲月如梭，過了十多年，父子還有相認的一天。
二哥抱著兒子痛哭，這個遺失金子的人說：「如果你要帶你兒子離開，我女兒乾脆就
許配給你家兒子。」
說定親事後，二哥就帶著兒子拜別了準親家和準媳婦，然後繼續趕路回家。
來到碼頭要渡江時，二哥看到有個人溺水在喊救命，周圍不但沒人要救，還一堆人在
搶著溺水者的財物。
二哥對於人性的淪喪感到悲痛，二哥大喊：「誰肯救這個溺水的人，我就拿金子答謝
他！」
話一喊完，溺水者馬上被救上岸，二哥看到這個溺水者的臉孔，發現是三弟。
原來三弟受到二嫂的拜託，出來尋找二哥，因為大哥一直說二哥死掉了，慫恿二嫂改
嫁；而剛剛三弟被推擠落水，也是大哥所指使的。
二哥知道一切的事實後，就帶著弟弟和兒子回家，準備來算算總帳。
進家門，大哥一看到弟弟們，就嚇得倉皇逃走，再也沒有回家。
12-07 鎮江某仲
某仲，鎮江人，兄弟三人。伯無子，仲有子，七歲看上元燈，失去，不知所往。仲悶
甚，攜資貿易山西，並冀訪子耗。去數載未歸，飛語謂仲已死。仲妻不之信，乞叔往尋。
伯利仲妻年少可鬻，詭稱仲凶耗已真，旅櫬將歸，勸仲妻改適，仲妻不可，蒙麻素於
髻，為夫持服。伯知其志難奪，潛與江西賈人謀，得價百餘金，令買仲妻去，戒曰：「個
娘子要強取。黑夜命輿來，見素髻者挽之去，速飛棹行也。」歸語其妻，意甚自得。伯故
避去，仲妻見伯狀，知有變，甫黑即自經於梁，懸樑作聲，伯妻聞之奔救，恐虛所賣金也
。抱持間，仲妻素髻墜地，伯妻髻亦墜。適賈人轎至，伯妻急走出迎，摸地取髻，誤戴素
者。賈人見素髻婦，不待分辨，逕搶以行。伯歸，悔無及，噤不能聲。
仲自晉歸，途如廁，見布袱裹五百金在地，心計此必先登廁者所遺，去應不遠，盍俟
諸。未幾，遺金者果至，遂與之。其人感德，分以金，不受；乃邀仲偕行。數日，抵其家
，具雞黍，命一子一女出拜。仲視其子，宛然己子也；問之，良是。蓋仲子失去時，為人
所賣，遺金者無子，買為己子，十餘年矣。仲持之泣下，遺金者曰：「若攜子去，我女即
許汝子為媳婦。」
仲歸，將渡江，見一人落於水，呼救，無應者，群攫其資。仲惻然，亟呼曰：「孰肯
救者，我募以金！」救起視之，是季弟也。季承嫂命尋仲，伯並利其死；曩之落水，有擠
之者，伯所使也。仲知其情，攜弟與子歸。入門，伯見之，亡去。
12-08 銀隔世走歸原主 akoumedi
這件事是發生在滕縣的夏鎮。
明清時期，夏鎮位於山東和江蘇的分界，為兩省分治，鎮北屬山東滕縣地，
鎮南為江蘇沛縣轄。
有一個姓蔣的老頭，勤儉成家，生了一個兒子，不過沒有教育好，長大後整天遊樂放
蕩，使得家道漸漸中落，蔣老頭非常地擔心。
關帝廟有一位陳道士，河南固始人，和蔣老頭交情很好。
有一天，蔣老頭私下帶著五百金託付道士說：「我那個不肖子，一定無法守住家業，
早晚會餓死。現在我將這些金子託付給你，我死後，如果我兒子有悔改，你就拿去救濟他
。如果他死性不改，你就拿去整修寺廟。」
道士答應蔣老頭的請求後，他們就一起將金子藏在陶罐中，上面再用一個破磬覆蓋，
埋在寺廟的大殿後，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磬:寺觀禮佛時所敲的銅樂器。中空，形狀像缽。僧人敲擊用以表示活動開始或結束。
幾個月後，蔣老頭死掉了，他兒子更加肆無忌憚地花錢，沒多久，家產就都敗光光，
老婆也被氣得跑回娘家，最後蔣兒子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平時的酒肉朋友全都和他絕交，
蔣兒子這時候才開始後悔。
但身邊只剩下道士會來看他、接濟他，蔣兒子也漸漸地開始去工作。
道士看他有改過，就告訴他其實蔣老頭有留下一些金子，要他有改過才能給，如今是
時候可以挖出來了。
於是，道士就帶著鐵具到埋藏金子的地方開始挖掘，挖了很久，卻都沒有找到金子，
金子不見了，道士和蔣兒子都很吃驚。
蔣兒子回去就跟他的酒肉朋友說，朋友們議論紛紛地要蔣兒子去告道士。
官府收到提告，就抓道士來訊問，道士如實地全盤托出，官府判定道士要賠償。
可是，道士拿出所有的積蓄，都還不到一百金，鄉里的人都很看不起道士，後來道士
捨棄關帝廟，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雲遊了幾年，道士來到直隸的蓮池禪寺，打算在這裡投宿一陣子，這時候寺裡的僧人
正在為道台大人辦理法事，誦念《壽生經》。
*掛單: 指行腳僧到寺院投宿。單,僧堂裡的名單;行腳僧把自己的衣掛在名單之下。
*觀察: 官名。清代作為對道員(道台)的尊稱。
佛寺的大門口，道台大人的一個老僕人抱著小主人在遊戲。
這時候，小主人突然掙脫老僕人的懷抱，跑去拉住道士的衣服，緊緊地抱住道士。
僕人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小主人一直緊緊地抱住道士，沒辦法，只好請道士抱小
主人回去道台府。
*家人: 舊時對僕人的稱呼。
回到家後，道台大人給了很多賞賜讓道士帶走，但小主人居然邊哭邊追在道士的後頭
，好像不要道士離開的樣子。
不得已，道台大人只好留道士在後園小屋裡住下，並提供道士吃喝。
有一天，道士打算為道台大人的兒子祈福，需要木魚和鐘磬，僕人拿出一個破磬交給
道士，道士一看，驚訝地說：「這是我的磬。」
僕人將這件事告訴了道台大人。
道台大人就叫來道士，問他說怎麼證明是他的，道士說：「當初這個磬裡面覆蓋著一
個陶罐，裡面有五百金。」
道台大人問：「這些金子是哪裡來的？」道士一一地說出當初蔣老頭託付金子的事。
道台大人忽然理解到，自己的兒子正是那個蔣老頭轉世來的，而這些金子就是蔣老頭
所埋藏的，如今金子巧妙地回歸到原有主人身邊。
道台大人說兒子出生三天後，家裡的人要把胎盤埋到地上，所以挖到了這些金子。
因為不缺錢，所以就將這些金子放到布店中生利息，如今已經拿了五年的利息了。
道台大人可憐道士當初那麼無辜要賠償損失，而且和自己兒子也有些因緣，所以就拿
金子的本金送給道士，並派人送道士回去夏鎮，道台大人還親筆寫了一封信給滕縣的縣令
，要他為這件事刻一個石碑來紀念。
12-08 銀隔世走歸原主
夏鎮屬滕縣。有蔣翁者，勤儉成家，生一子，失教，長而遊蕩，家漸落，蔣翁以為憂
。有關帝廟陳道士，河南固始人，素與蔣翁善，乃私攜五百金囑道士云：「吾子不肖，諒
不能守業，後日必為餓殍。今以此金付汝，我死後，俟其改悔，以此濟之。倘終不悛，汝
即以此金修廟。」道士應允，藏金瓦罐，上覆破磬，埋殿後，無有知者。
後數月，翁死，子益無忌，家業盡廢，妻歸外家，至無棲身之地，交遊絕跡，始萌悔
念。道士時周恤之，蔣亦漸習操作。道士見其改過，乃告以其父遺金，將掘出畀之。乃攜
鐝至藏金處，遍覓，已失所在，相與大駭。蔣歸告其匪類，因共嘩然，嗾控於官。官訊之
，道士不諱，官斷賠償。道士罄其蓄，猶不滿十分之二，里人多不直道士，道士遂捨廟去
。
雲遊數年，過直隸蓮池禪寺，掛單將行，值寺僧為某觀察公誦《壽生經》作佛事。有
老僕抱公子戲於山門，公子遽牽道士衣，投懷不捨。家人不能解，因命道士抱送公子歸。
觀察厚贈道士遣去，而公子啼哭追之。不得已，留道士於後園小庵，飲食之。一日，道士
欲誦經為觀察公子祈福，需木魚鐘磬，家人以破磬付之，道士驚云：「此我之磬也。」家
人白其主。詰之，道士云：「磬覆瓦罐，內貯五百金。」問：「安所得金？」乃具述蔣翁
遺金之事。觀察恍然，知其子為蔣翁轉世，此金即翁所藏而走歸原主者也。告以生此子三
日，掘地埋胞衣，因得此金。以無所用，付之布肆中，取息已五年矣。憐道士之無辜受賠
，且與其兒有宿緣，因以此金子母贈道士，並遣使送歸夏鎮，致書於滕邑令，將此事鎸石
以紀之。
12-09 人熊 akoumedi
某個浙江商人，是在做海洋貿易的。
有一次，他和二十多個同伴被風吹到一座海島，然後他們就結伴到島上散步。
走了一里多，遇到一隻人熊，高一丈多，伸開牠雙手將他們都圍住，愈圍愈逼近。
*人熊: 學名稱作“羆”，姿態五官似人，性猛力強，可以掠取牛馬而食。
直到一顆大樹下，人熊拿長藤將人耳一個一個的穿通，然後綁在樹上，高興地跳走。
大家等到人熊離開，紛紛拿出身上配戴的小刀割斷長藤，趕快跑回船上。
不久，商人們看到有四隻熊抬著一個大石板出現，石板上坐著一隻熊，體型比之前穿
通人耳的熊還大。
之前那隻熊跳躍著過來，好像非常開心的樣子。跳到剛剛那顆大樹旁，看到地上只剩
下長藤，心情似乎變得愁苦。
石板上的熊看起來很生氣，大吼一聲，那四隻抬石板的熊就去圍毆那隻穿通人耳的熊
，直到打死才罷手，然後一群熊才離開。
商人們在船裡面看到熊群離開，都非常地高興，至少人身安全已經不受威脅了。
山陰地區的吳某，是沈萍如先生的親戚，他耳朵上有一個耳洞，如果去問吳某，吳某
就會說出這個被人熊穿通耳朵的經過。
12-09 人熊
浙商某，販洋為生，同伴二十餘人，被風吹至一海島，因結伴上島閒步。走里許，遇
一人熊，長丈餘，以兩手圍其伴，愈圍愈逼。至一大樹下，熊取長藤將人耳逐個穿通，縛
樹上，乃跳去。諸人俟其去遠，各解所佩小刀割斷其藤，趨奔回船。俄見四熊抬一大石板
，板上又坐一熊，比前熊更大。前熊仍跳躍而來，狀若甚樂者。至樹側，見空藤委地，悵
然如有所失。石板上熊大怒，叱四熊群起毆之，立斃而去。眾在舟中望之，各驚喜，以為
再生。山陰吳某耳孔有一洞，沈君萍如戚也，問其故，歷歷言之如此。
12-10 繩拉雲 akoumedi
山東濟寧州有個差役，叫做王廷貞，會求雨術。
有一次，王廷貞喝醉酒居然坐到他的長官刺史大人的案桌上，還自稱是天師。
惹得刺史非常生氣，罰他二十大板。
不久，濟寧州發生大旱，而且怎麼祈禱都沒有下雨。
整個州的紳士都說一定要拜託王廷貞才行，刺史不得已，只好叫來王廷貞，然後跟他
道歉，拜託他想辦法讓濟寧州下下雨。
刺史拜託了很久，王廷貞才答應。
王廷貞要求關閉南邊的城門，打開北邊的城門，然後要八個屬龍的孩子幫忙，另外還
要這些小孩搓出五十二丈的繩索備用。
王廷貞和這八個小孩齋戒三日後，就開壇念咒。
從早上七點念到下午一點，雲漸漸地從東邊過來，慢慢地聚集在一起，愈疊愈多。
此時，王廷貞將繩索擲向空中，空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拉持住，讓繩索沒有墜落地面。
等到繩子都丟完了，王廷貞就叫那八個小孩：「快點拉！快點拉！」
八個小孩使出吃奶的力氣，拚了命的拉，繩索的另一端似乎有千斤般的重，讓孩子們
拉得非常吃力。
雲在西邊，就把雲往東邊拉，雲在南邊，就把雲往北邊拉，讓繩子就像風一樣地控制
雲的位置。
不久，下起了滂沱大雨，下到了一尺深，王廷貞就牽著繩子往下走。
每當雷電要劈擊王廷貞的頭，王廷貞就用羽扇遮攔住，漸漸地，雷電也就遠去了。
此後，附近的縣受到乾旱的侵襲，大家都來請王廷貞幫忙。
而且王廷貞幫忙都不收錢，只要有酒喝就可以了，王廷貞說：「我只要收取了一個錢
幣，我的法術就會不靈驗。」
每求雨一次，王廷貞家中的親人就會發生一些意外，所以王廷貞也很不喜歡求雨。
那個濟寧州的刺史就是藍芷林的親家。
這件事是藍芷林告訴我的。
12-10 繩拉雲
山東濟寧州有役王廷貞，術能求雨。嘗醉酒高坐本官案桌上，自稱天師。刺史怒之，
笞二十板。未幾，州大旱，禱雨不下。合州紳士都言其神，刺史不得已召而謝之。良久許
諾，令閉城南門，開城北門，選屬龍者童子八名待差，使搓繩索五十二丈待用。己乃與童
子齋戒三日，登壇持咒。自辰至午，雲果從東起，重疊如鋪綿。王以繩擲空中，似上有持
之者，竟不墜落。待繩擲盡，呼八童子曰：「速拉！速拉！」八童子竭力拉之，若有千鈞
之重。雲在西則拉之來東，雲在南則拉之來北，使繩如使風然。已而大雨滂沱，水深一尺
，乃牽繩而下。每雷擊其首，輒以羽扇摭攔，雷亦遠去。
嗣後鄰縣苦旱，必來相延。王但索飲，不受幣，且曰：「一絲之受，法便不靈。」每
求雨一次，則家中親丁必有損傷，故亦不樂為也。刺史即藍芷林親家。芷林為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