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黃河鬼棺第二部:06-10章

作者: bluesky0226 (reneta)   2008-04-10 13:34:37
第六章 纏絲洞
直到到了石台近前,我們才看得分明。這裡的構成,確實與外面的九龍坑差不多,每一面
都有一個白玉型的龍頭,從龍頭的嘴裡,有水流出,灌注到黑黝黝的大水潭內。與九龍坑
唯一不同的是,九龍坑是九條龍嘴噴水而出,而這裡似乎只有八條。
白玉高台大概有三丈高,上面的景致,一點也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上面有沒有棺槨,埋葬
的,又是什麼帝王?
幾乎,我與少爺、丫頭都一致肯定,這裡埋葬的絕對是帝王級別的。單單只看這白玉高台
的氣勢,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夠享受的。丫頭經過剛才的數次驚嚇,已經沒有了進入廣川王
劉去墓室時的興奮感覺。不過,她一張蒼白的俏臉卻再次浮現出紅暈,看得我不禁呆了呆

「他媽的,老許,你說這高台,是不是白玉的?」少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動手去撫摸那
白玉築成的雕花欄桿。
我也無法分辨,這整座高台是不是白玉做成,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這純白色的高
台,還隱隱透著羊脂一般的半透明色澤,心中不禁一動,這感覺好生熟悉,似乎我以前在
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偏偏一時之間,我怎麼都想不起來。
「如果說這是白玉,那這得多少美玉啊?」丫頭的眼神中明顯有著一種迷戀。如今玉器市
場上的羊脂白玉,且不說是不是古玉,只要巴掌大的那麼一小塊,上好的羊脂玉就得價值
好幾百萬,而且還是拿著錢買不到貨的那種。倘若是古玉,與歷史帶上一丁半點的聯系,
價格就無法衡量了。
如果這是羊脂白玉,只要敲下一下塊,拿出去,夠我們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我們上去看看?」我征求著少爺與丫頭的意見。看著這白玉高台,心中那種熟識的感覺
愈發強烈。
「不對!」丫頭突然後退了一步,滿臉的驚懼,看著白玉高台的臉色都有點發青。
我與少爺都是一驚,以為又有什麼鬼物出現,忙著對白玉高台看了看,卻絲毫變故都沒有
。我們兩人都松了老大的一口氣,抱怨道,「丫頭,你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嚇唬人啊,
有什麼不對的?」
丫頭連連搖頭,半天才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座石台的質地,與黃河底下龍棺的質
地一模一樣?不!不光是這個,就連模樣似乎也很類似……」
被她這麼一說,我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對啊,我剛才看到這白玉石台的時候,心中
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熟識感覺,原來,這白玉石台,居然與黃河底下的龍棺的質地一樣。我
與少爺都僅僅只是在黃河底下摸了一把龍棺,並沒有見過它出水的模樣。而丫頭跟隨在教
授身邊,曾見過龍棺出水,雖然後來的一些發掘清理工作,被某些人用保密的形態封閉起
來,丫頭知道的,卻要比我們多了那麼一點點。
我沉吟了片刻,問丫頭,「你肯定這石台的質地,與黃河底下的龍棺一模一樣?」
丫頭肯定地點頭。我又舉著手電筒向上面照了照,高高的石台如同一座樓房,實在看不出
個所以然,除非是爬上去。可是,龍棺的詭異我們都曾經經歷過,而且無辜地死了很多人
,教授、單軍……還有那個老實巴交的王全勝。他們死後臉上那猙獰的笑容似乎就在我的
面前晃動。
黃河龍棺與這裡地下的高台,難道有著什麼聯系不成?同樣的類似於羊脂白玉的石料,同
樣的風格,似乎也是同一個時期的東西。
「不管那麼多,我們先上去看看再說!」少爺將濕漉漉的衣袖卷了卷,皺眉道。
我想也是,我們的時間不多,先不說詛咒的事情,就是在這地下,沒有食物和清水,手電
筒內的電池也維持不了多久。若不趕緊找到出路,我們最後不死於詛咒,也得餓死、困死
在這裡。
丫頭自然也不反對。我們三人小心翼翼地踏上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白玉石階,不過出乎我們
的意料,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一邊用手電筒照著地面上的精美圖文,一邊用手摸索著
那根長得有點詭異的鐵鏈。
這根鐵鏈纏繞著每一個跪伏在地上的青銅奴隸人傭,而後,又一直橫貫過白玉高台,也不
知道到底要綁住什麼東西。而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可以肯定,這座白玉高台,絕對與黃河
龍棺有著某種聯系。因為白玉般的石階上雕刻著的花紋,與我們發現的那幾塊青銅器上的
花紋非常類似。
我看不出這些花紋想要表達什麼東西。這石階上的花紋是完整無缺的,絲毫沒有被人破壞
過,也沒有因為時間久遠而腐蝕,由於不在水中,雖然有著一點點的灰塵,依然可見當年
的精致與華美。
我與丫頭都被石階上、以及石階旁邊欄桿上的精美花紋吸引了目光,用手電筒照著仔細的
觀看著。少爺雖然這幾年也做古董盤子生意,但對於古董的見解還是差了一點點,雖然他
也知道這是好東西,運出去價值連城,可是畢竟這白玉石台可是大件,絕對不能面世,所
以他就沒有多大的興趣。
「可惜,可惜……」丫頭看了大約有三四分鐘,連連搖頭說「可惜」。
我說,可惜什麼,難道你也想要將這白玉石台搬出去不成?丫頭苦笑著說她沒有這麼貪心
,主要是我們都不認識上古鳥篆,否則,也許就能夠破譯出這白玉高台與黃河龍棺的關系
。也許,就可以破除龍棺的詛咒。
我自然也看到了。這白玉石階與欄桿上,除了裝飾華美的花紋外,就是一些我們不認識的
鳥篆,至於寫的什麼,那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你們有完沒完?快點上去看看!也許上面有什麼寶貝。」少爺非常不耐煩地催促我們倆

我點頭贊成,反正,這玩意我們看了也看不出個名堂,不如爽快地上去看看。
我多了一個心眼,數了數,白玉台階正好是二十七階。這個數字,乍一看似乎毫無意義,
可是仔細一想,我不禁暗暗心驚,知道這白玉高台只怕不簡單。
石階盡頭,依然圍著一米來高的白玉欄桿,依然是雕刻著華美異常的花紋。隔著欄桿,我
們三人向欄桿內一看,頓時都忍不住嚇得倒退了一步。我就站在石階旁邊,這一退之下,
一腳踩空,若不是少爺拉了我一把,我差點就失足摔下去。
我這一輩子,哪怕是見到被激活了下屍的教授,都沒有這麼恐慌過。可是這一次,我差點
有再次抹脖子的沖動。那是什麼東西?在白玉欄桿裡面,是一個凹面體,看著如同是一個
巨大的八面體容器。是的,這是一個八面體,很像是八卦圖,每一面都有著一尊青銅人傭
鎮守著。那根長長的鐵鏈,從每一個青銅人傭的手上繞過,在中間連接,而在鐵鏈中間的
匯聚處,纏繞著一把古朴的長劍,看其表面,似乎也是青銅劍。
這裡沒有棺槨,也沒有古屍,似乎那根長得有點古怪的鐵鏈,想要鎖住的,就是這把青銅
古劍。
而我們看得分明,圍繞在青銅古劍四周的每一個青銅人傭的臉上,都帶著猙獰恐怖的笑容
。一如王全勝、單軍死後的笑容,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笑得如此詭異、如此猙獰
恐怖。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我嚇得要抹脖子。就在那柄被鐵鏈層層纏繞住的青
銅劍的八面,各自俯伏著一個怪物——一個我形容不上來,也說不清楚是什麼的怪物。
是人,還是蟲子,或者,鬼物?
它們的頭部是正常人類的頭部,只不過面色蒼白無比。同那些青銅人傭一樣,它們的臉上
也帶著猙獰恐怖的笑容。但是它們的身體,卻是蟲子的身休,與平時我們看到的毛毛蟲差
不多,只不過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如今,被我們用手電筒一照,八只蟲人蠢蠢而動。其
中,靠得我最近的一只,居然沖著我抬起頭來。
就在它抬頭的瞬間,丫頭再也忍不住,驚呼出聲。我手腳冰涼,在這蟲人抬頭的瞬間,我
才看清楚它的另一面,居然也有著一張腦袋,一張也與人面一模一樣的腦袋。兩顆腦袋,
一前一後地擠在一起,我實在形容不上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雙面蟲人?
「它們是活的?」少爺素來大膽,可這個時候,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他手中雖然舉著弓
弩,卻還是忍不住顫抖。
我看得出來,這玩意,好像就是剛才無聲無息地爬上丫頭背後的東西。如果真的這樣,倒
也不難對付,八只雙面蟲人,少爺一箭一只倒也干淨利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張張帶著猙獰恐怖笑意的臉,我心中有不著說不出的恐慌,只想著
轉身就跑。
「找們走!」不管怎麼說,這等生活在地下的蟲人,都不是泛泛之輩。我略微一沉吟,感
覺實在投有必要招惹他們,當即果斷地說道。
丫頭臉色蒼白,點了點頭。少爺也嚇得不清,自然不說什麼。我們三人正欲轉身的瞬間,
只聽得背後「吱吱」聲不絕。
不好!我心中知道不妙,回首之間,頓時驚呆了。我們剛才走上來的白玉石階,如今竟然
全部被無數張縱橫交錯著的類似於蜘蛛網一樣的東西擋住,而在每一張蜘蛛網上,都俯伏
著一只雙面蟲人。也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時候來到我們的身後,並且無聲無息地在我們的背
結成了這麼多的蜘蛛網。
「吱吱……」雙面蟲人的口中,再次發出類似於老鼠一樣的叫聲。我聽,卻感覺像是鬼物
在半夜磨牙,吞噬著人類的血肉骨位……
「砰!」少爺將手中的一只竹箭對著最近的一只雙面蟲人射了過去。剛才在救丫頭的時候
,他已經射殺過一只,這次的距離很近,而且又不用顧忌丫頭,所以他非常地有信心,可
是竹箭射出,卻粘在了蜘蛛網上,再難前進分毫。而對面的那只雙面蟲人,卻「吱吱」地
叫了兩聲,似乎是在嘲笑我們的無奈。
「怎……怎麼辦?」少爺當場就傻了眼。
我也沒有想到,這蛛網居然如此粘黏,既然它可以擋住竹箭,自然也可以纏死我們。如今
退路被封死,我們該如何是好?
我一念未了,丫頭發出一聲驚叫,同時拼命地跺腳。我一驚,低頭向腳下一看,頓時魂飛
魄散。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的腳下也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腳蛛網一樣的東西。丫頭不
停地跺腳,可是那蜘蛛網粘得很,怎麼都無法搖脫。
「到裡面去!」我當機立斷,既然退路已經被封死,唯一的法子,自然就是裡面了。
可是我回頭的瞬間,卻發現,原本空空如也的巨大的八面容器內,也已經布滿了白色的蜘
蛛網。我可真傻,這玩意既然可以封死我們的退路,裡面想必是他們的老巢,又怎麼會容
許我們進去?
就在這麼一瞬間,我們的四周,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全部都是白色的蜘蛛網。透過蛛網,
我可以看到,無數的雙面蟲人,不停地吐出白色線狀物體,將一切空間布滿。
「許大哥,快想法子啊!」丫斗焦急地叫道。不知道為什麼,這丫頭好像很是依賴我。
可是,我也得有法子啊!這玩意如此粘黏,想要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又有什麼法子好
想的?我們要出去,就得沖破這些蜘蛛網一樣的東西。但這些雙面蟲人,似乎早就將我們
當成了美食。我不相信,我們一旦粘上了蛛網,它們會輕易地放過我們?
就在我沉吟的瞬間,我們的腳下四周,都已經被層層疊疊的蛛網擋住,甚至,連移動一下
都難。少爺在這瞬間,已經頻頻射出幾支竹箭,無奈這些蟲人狡猾得很,根本不與我們正
面交鋒,只躲在蛛網內。少爺的竹箭射出,都被密布的蛛網擋住,沒有能夠傷到一只雙面
蟲人。
趁著這個時候,我們也看清楚她了,這雙面蟲人並不是從口中吐出蛛絲,而是從尾部抽絲
。每一根的蛛絲都有粉絲粗細,粘黏得很,速度更是快得驚人。一只雙面蟲人織一張蛛網
,大概只要一秒鐘左右。這速度,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我現在已經知道,難怪這蟲人可以無聲無息地爬上丫頭的背部。有這麼快的速度,還有什
麼做不到的?
「它們想要困死我們……」少爺驚恐道。
我也明白,這些蟲人想要困死我們。它們本身躲在層層疊疊的蛛網中間,卻在我們四周的
空間內,全部布滿了蛛絲網,讓我們沒有活動的空間。時間一久,非得將我們活活困死不
成。
突然,我心中一動,「少爺,你身上有打火機沒有?」
「有啊……」少爺忙著伸手去掏打火機。就在我們說話的瞬間,身邊的蛛網已經更是密集
,甚至,透過手電筒,我已經看不到旁邊的景致。幸好,這些蟲人好像很是顧忌少爺手中
的竹箭,不敢向我們身上纏繞蛛絲,否則我們只怕就與那被蜘蛛網抓住的蒼蠅一樣,除了
撲楞著翅膀掙扎,再無別路。
「對啊,用火,用火燒……」丫頭忙叫道。
少爺手忙腳亂地摸出了打火機,可是我們剛才都泡在水中,打火機自然也已經濕透。少爺
拼命地「啪嗒、啪嗒」打了好多下,一抹綠色的火苗才在我們希望的眼神下躥了起來。少
爺忙著將打火機湊近了靠得最近的一根蛛絲。
在我們希望的目光下,那抹綠色的火苗燒了好一會子,我們的耳朵內只聽得「啪」的一聲
輕響,那根蛛絲終於斷開。可是少爺手中的打火機也「啪」 的一聲熄滅。少爺忙著又啪

啪嗒地打了好幾下,再次將打火機打著了火,問道,「老許,你身上可有引火的東西?」
「引火的東西?」我擰了一把濕漉漉的、還滴著水的衣服苦笑道,「你也看到了,我身上
沒有一處干的地方,哪裡有什麼引火的東西?」
「那怎麼辦?」丫頭急道。如今的情況就放在眼前,這蛛絲怕火,若是有強烈的明火,我
們想要破除這天羅地網出去絕對不是難事,但如今我們全身濕透,想要靠著一枚小小的打
火機,那是絕對不可能有出去的機會的。
我與少爺都是搖頭,少爺忽然問,「老許,你身上不是也有打火機嗎?」
我苦笑,我身上的打火機,不過是一次性用品,一泡水,絕對完蛋。而少爺的這個打火機
好像是外國進口的名牌,防水防風,要不,只怕也沒有用了。丫頭一雙忽閃忽閃大眼睛映
著少爺手中打火機,分外明亮,甚至帶著一點點的鬼氣。她死死地盯著八面凹體內被鐵鏈
層層纏繞住的那柄青銅古劍。
「啊……」她突然叫了起來,「許大哥,我明白了,劍,那把劍就是陣心。只要拿到那把
劍,我們可以出去了。」
劍?我轉身看向那柄被鐵鏈層層疊疊纏繞著。旁邊已經被無數的蜘蛛網纏住的青銅古劍,
想了想,一咬牙道,「我去試試,少爺,你照顧丫頭。」雖然我並不明自,為什麼丫頭說
拿到那柄古劍,我們就有出路,但橫豎困在這裡,最後都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聽丫頭的,
拼一把。
這些雙面蟲人看著雖然惡心恐怖,但到目前為止,它們除了織網,還沒有采取主動的攻勢
。少爺將背上的竹箭遞了兩只給我,低聲道:「老許,千萬小心。」
我接過竹箭,只是點了點頭。這蛛絲粘黏得很,說實話,我委實一點把握都沒有。時間不
多,我不敢稍有遲疑,抓住旁邊的那根鐵鏈,身子一晃,重重地跳了起來。我的意圖很明
顯,就是直接抓著鐵鏈,蕩向中間。
從欄桿到中間青銅古劍的位置,大約有四五米遠。原本這樣的一個距離,實在算不上什麼
,若是可以,只要幾秒鐘時間就可以走到。可如今我的前後左右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蛛絲
網。我身子蕩在鐵鏈上,還沒有來得及晃動,忽然背心一重,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拉扯
著。我回頭一看,我的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遍布蛛絲,而在旁邊,一只碩大的雙面
蟲人,兩張慘白慘白的臉,四只白色的眼睛,同時死死地盯著我。
我狠狠地回瞪回去,一手牢牢地抓住鐵鏈,另一手用竹箭反手挑向背後的蛛網。可是,這
玩意可還真不是普通的粘黏,我不挑動它還好,一挑之下,手上一重,差點連竹箭都拉扯
不住。我忙著用力一拉,也許是用力過猛,啪的一聲,身後的蛛絲竟然被我拉起來一大塊
,但我的人,也已經掉進了那個八面凹型內。
我忙著抬頭向上看,這一看之下,卻大驚失色。原來我在外面看著這八面凹型體,不過是
一個直徑不到十米左右的凹面體,可是如今掉入其中,一抬頭只見,四面八方,居然都是
一片白茫茫的蛛絲纏繞著,我在向中間看去,哪裡還有什麼青銅古劍?而整個空間,在一
瞬間,似乎是擴大了無數倍……
不好,我心中頓時就明白,我只怕是掉進了什麼上古陣法中。這等上古奇陣,若是不知道
破解之法,最後只怕非得活活困死在其中不可。
我心中大為著急,忙著四面看了看。可是觸目所及,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蛛絲網,甚
至我的頭上、腳上也都密密麻麻地沾滿著蛛絲網。可是我卻再也看不到一只雙百蟲人。
我只感覺腦子裡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迷糊得很,神志更是疲憊得幾乎就要閉上眼睛。我很
累很累,我需要休息。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心中另一個聲音卻在瘋狂大吼——不,不能睡覺,我要出去,我要出
去,丫頭和少爺還在等著我。一念至此,我的心智一清,忙用力地咬了一下舌頭。劇烈的
疼痛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人頓時也清醒過來。
鎮定!鎮定!我不停地提醒著我自己,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都不能自己亂了陣腳?
對了,陣腳?我心中一動,這個八面體,我怎麼看著都有著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八面體
……八面體……八面體,我不停地在心中念叨著。
對啊,這不就是八卦陣嗎?現代人說到八卦陣,首先想到就是三國時代的諸葛亮,可是傳
說中,八卦陣乃是伏羲所發明。一想到伏羲,我不禁再次想到剛才甬道內那青銅人傭人面
蛇身的怪物,難道說,這柄青銅古劍,真的來自傳說中?
我忙著按照八卦推算了一下剛才我進入陣中的方位。死馬當活馬醫,也只能當它是八卦陣
試試了。我略一沉吟,幸好我原本就是做古董盤子生意的,平時對這些東西非常感興趣,
對於八卦算術,也頗懂一二。
像小學生一樣扳著手指算了好久,我總算弄明白,我剛剛進入陣法的地方,應該是乾位,
乾為馬,坤為牛,震位龍……龍,我口中一邊念叨著,一邊試圖向陣心接近。
四周依然是密布的蛛絲,感覺就像是走在天羅地網中。每走一步,我都得廢很大的勁,我
原本肩頭上挨了少爺一箭,傷口在水中泡了半天,又與九尾怪蛇一陣激戰。如今一用力,
傷口崩裂,鮮血再次流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我的鮮血的緣故,原本各安陣法守住八卦陣的那幾只雙面蟲人似乎略
微地震動了一下,我乘機轉過「離」位,直通陣心。
透過層層疊疊的蛛網,借著明滅不定的光線,我隱約已經看到前面那柄鏽跡斑斕的青銅古
劍。
丫頭說,只要拿到青銅古劍,我們就脫身有望。而且,既然此處的高台建築材質與黃河底
下的龍棺是一模一樣,那麼,是不是代表著,只要拿到古劍,說不定我們就有法子破除龍
棺底部的神秘詛咒。一念至此,我更是信心百倍。顧不上纏在身上,重於千斤的蛛絲,伸
手摸向被鐵鏈層層疊疊纏繞著的青銅古劍。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眼前一花,一個慘白慘白的臉,帶著猙獰恐怖的笑,就出現在我的面
前。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我看到兩顆漆黑的獠牙,對著我狠狠地咬了過來。
「啊……」我本能地大叫出聲,閉著眼睛,舉著竹箭對著那張我討厭的掙獰笑容刺了過去

可是,就在此時,我的背後一重,似乎被什麼東西爬了上來。我心中大驚,忙著一個低頭
,同時一拳狠狠地對著自己的背後揍了過去。感覺我的拳頭好像是打在了一團面團上,軟
軟粘粘的,惡心得很。
好在我的背後一輕,總算將那雙面蟲人給趕了下去。我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腳下好像
被什麼東西帶住。我低頭一看,兩只雙面蟲人,一邊一只,四張慘白掙獰的恐怖笑臉,正
對著我沖上來。
我嚇得一聲尖叫,也顧不上什麼害怕,抬腳就惡狠狠地踩了下去。謝天謝地,我腳上穿著
厚厚的運動鞋,雖然被水泡得濕透,可是還算牢固。一腳踩下去,兩只雙面蟲人被我踩得
發出鬼吼般的慘叫,同時轉過另一張臉來,狠狠地咬向我的腳上的鞋。
我心中暗罵:「他媽的,原來你們也怕我踩?」我用力地踢出一腳,將腳上的一只雙面蟲
人踢得在地上滾了兩下,甩了出去。原來這東西也不過看著恐怖,事實上,空有其表而已
。還沒有給我來得及得意,我肩頭一重,隨即肩膀上一痛,我側身去看,頓時嚇得魂飛魄
散。
一只該死的雙面蟲人,居然趁著我不注意,采取卑鄙的偷襲手段,重重地咬住了我的肩膀
。更要命的是,那個地方,還是被少爺射了一箭的地方。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完了,我
完了,想想那張慘白慘白的臉,帶著獰笑的表情,還有兩顆漆黑的獠牙,我的一顆心就沉
到了谷底。
我的身體一片冰冷,我感覺生命好像已經漸漸離我遠去,朦朧中,我似乎正站在大荒山下
,遠方傳來猛獸的嘶吼。
天並不是藍的,地也不是黃的,只剩下一片渾濁,如同是滾滾的黃河水……
我的耳邊有著無數人,或者是鬼怪妖魔的怒吼與漫罵。那聲猛獸的瘋狂怒吼,就在我的耳
邊響起。我忍不住側過身去,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終於,我清楚地看到了
我的處境——我的脖子上,以及四肢上全都被一根黑色的、有手臂般粗的鐵鏈牢牢鎖住,
而在鐵鏈的另一頭,我看到了頭上長著獨角,類似於馬一樣的猛獸。五匹猛獸各向一個方
向,而它們身上,連著的那根黑色的鐵鏈……
這一切,讓我不禁想起了古代的一種極刑——五馬分屍。
不錯,這確實是一種極刑。而目前,我好像成了這個極刑的主人公,我成了要被五馬分屍
的對象?
我一驚之下,用力地將頭抬了起來。我倒要看看,為什麼我會被處以這樣的極刑,中國不
是早就廢除了這等不人道的刑罰了嗎?可是我抬起頭來,所看到的卻是一個長著四張臉面
的怪物,帶著黃金色的面具,手持我不認識的兵器,坐在一頭怪獸身上,威風凜凜。
四張臉的怪物一聲令下,五馬分屍的極刑好像是開始了,我感覺的是身體被活生生地扯開

不!這是個幻覺,我的心智還保持著一點點的清明,一驚之下,我已經清醒過來。四處一
看,哪裡有什麼怪獸?我的身邊,剛才咬住我的那只雙面蟲人已經跌落在地上,身子軟軟
地垂下,兩只臉都是一片死白。原本鼓鼓囊囊的身體,如同是破了的氣球,癟了下去,說
不出的丑陋。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凶惡的雙面蟲人咬了我,它自己反而死了?但它死總比我死好,所以
,我憤憤地踢了它軟趴趴的屍體一腳,猛然想起,這地下的雙面蟲人的牙齒,不知道有毒
無毒?一邊想著,一邊就忍不住伸手摸向我的肩膀,將外衣解開,果然,在少爺那一箭的
旁邊,居然多了兩個黑黝黝的牙印。
我倒也沒有什麼痛楚麻癢的感覺。不過心中還是後怕,忙用力地擠壓,希望能夠將毒血擠
出來。
擠了好一會子,裡面流出的都是鮮紅色的血液。看樣子,這雙面蟲人倒是虛有其表,竟然
沒有劇毒。我一邊想著,一邊順手擦了擦傷口的血污。心中好奇,難道說,這雙面蟲人的
唯一作用,就是做這個蛛網,維持九宮八卦?可是,它剛才咬了我,為什麼竟然讓我產生
了如此怪異的幻覺?
我一邊想著,一邊四處掃了一眼,剛才那些凶悍的雙面蟲人,大概是看到同伴倒地而死,
竟然非常不厚道地各自退了開去,而那柄青銅古劍,就在我面前,僅僅一步之遙。
我向前跨了一步,四周一片幽暗。我並不怎麼能夠看到清楚這柄青銅古劍的具體模樣,可
是,在近距離的觀察下,我的心卻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骨子裡似乎
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還隱隱帶著一種恐慌。我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感覺。
由於劍鞘被黑色的鐵鏈層層疊疊地纏住,我無法連著劍鞘一並取出;而且我也沒有工具,
可以砍斷鐵鏈,所以,唯一的法子,自然就是只能撥出青銅古劍。我顫抖地伸出手來,摸
向了青銅劍柄。
我的手心中,依然有著我自己粘黏的血液。我的手在顫抖,心中緊張至極——再此一舉。
我終於牢牢地握住了青銅古劍的劍柄,可就在這個時候,仿佛是來自自己的心底,一聲蒼
涼的嘆息,在我耳邊響起……
「誰……」我本能地叫了出來。
說話的同時,我游目四看。可是,我的附近,什麼都沒有……僅僅只有一片白蒙蒙的蛛絲
網,就連剛才遍布每一個角落的雙面蟲人,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不再遲疑,用力地拔劍。劍很沉,大概是年代久遠,青銅劍已經腐蝕的關系。我用了很
大的力氣,也沒有將古劍拔出劍鞘,倒是折騰得黑色鐵鏈喳喳亂響。我心中來氣,想自己
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難道還拔不出這柄破劍?
這怒氣一來,力氣倍增。我一用力,猛然之間,一抹寒光沖天而起,我只感覺冷氣「嗖嗖
」撲面而來,同時,耳畔隱約再次聽到一聲嘆息——蒼涼而無奈。
劍出鞘!
剎那間,一股蒼涼的悲壯,湧上我的心頭。我的耳邊再次傳來金戈鐵馬的戰鼓與嘶吼,我
的眼前似乎隱約看到了無數的人紛紛倒下。古戰場的蒼涼狠狠地刺進我的心頭。
我怕再次陷人幻境,忙閉上眼睛,鎮定了一下心神。可是,就在此時。我的耳畔再次清楚
地傳來一聲嘆息,隱約似乎有人說: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化蛇龍骨,天殘地缺……
余下的,我已經聽不清楚,我只感覺我手中的劍似乎跳躍了一下,如同是有了生命一樣。
我本能地死死的抓住它,然後,狠狠地砍向那些層層疊疊鎖住劍鞘的鐵鏈。
「錚」一聲響,那根長得有點古怪的鐵鏈,居然被我一劍砍斷。劍鞘沒有了依持,向地面
上墜落,我忙著伸手將它接住。
直到這時候,我才有空仔細看了看手中的這把古劍。劍身長約三尺有余,與古代出土的很
多古劍一樣,都是這個長度。可是劍身上卻是寒光閃閃,幾乎讓人無法逼視。更讓我驚訝
的是,劍身上有著無數的雷紋鳥篆纏繞,隱隱之間,似乎要沖破劍體,直奔雲霄。
發財了!
我暗自心喜,想不到居然在這等地方,找到了神器。我在古董盤子內混了好久,常常聽他
人說起過「神器」這兩個詞,可是卻從來無緣一見,想想也是,能夠稱為神器的東西,自
然不是普通東西,而且年代久遠,別說是我這樣的一個古董盤子,就是南爬子,爬上一輩
子,百分之九十的人也未必能夠見著一見,而有幸見到神器的,也必能就能夠駕馭神器,
最後把命賠上的多得是。
我算是幸運的。我心中很明白,西周年代的青銅古劍,還能夠保持著如此的鋒利,一旦出
土,價值簡直無可估計。可是,劍本身就是雙面刃,這樣的稀世之寶,如果讓人發現,我
也可以去吃免費的國家糧食,以後不用辛苦了。
第七章 天殘地缺
我持劍而立,恍惚中有種感覺,好像天地乾坤,盡在我的掌握中。有生以來第一次,一股
豪氣直沖雲霄。我微微地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古劍,原本如同天羅地網的蛛絲網應劍紛紛斷
裂。丫頭所說,果真的正確的。
育銅古劍剛剛入手的一瞬間,八卦陣自然也已經破除。我看到少爺一手持著打火機,一手
護著丫頭,正與數只雙面蟲人對峙著。
剛才在我進入陣中,直接就陷入其中。我看不到少爺與丫頭,可是他們卻能夠看到我。我
的步步驚險,他們自然也看到了。如今眼見我取得了青銅古劍,少爺忍不住就吼道,「老
許,快點……我快要支撐不住了,他媽的,這都是此什麼東兩?」
「來了來了……」我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古劍,一路砍殺著向少爺與丫頭那邊靠攏。可就在
這個時候,猛然間,地下傳來一陣「轟隆隆」如同是悶雷一樣的聲音。
我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會打雷的。可是,為什麼我感覺地面都在晃動?難道這也是錯覺?
我低頭向下一看,不由大驚。原本光滑的白玉質地的高台,如今居然裂出了一條長長的縫
隙,而原本纏住了少爺與丫頭的雙面蟲人,已經非常不安地向著兩邊的水潭內退了下去。
我心中一動,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我慌忙大吼一聲不好,舉著青銅古劍,直接殺到丫頭
身邊,一手拉過她,飛快地向水潭另一邊跑去。同時大聲對少爺道:「快跑,這地方要塌
陷了……」
少爺眼見我一手拉著丫頭,一手持著青銅古劍,跑得飛快,忙著將弓弩背在背上,緊跟著
我背後追了上來,口中還忍不住抱怨道,「老許,你真他媽的不厚道!」
高台的另一邊,也是一條白石橋,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而就在我們剛剛離開白玉高台的
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大響。我百忙中一個回頭,正好正好看到原本華貴無比的白玉高台,
居然徹底崩潰,陷入黑黝黝的水中。而我們站立的白色石橋,由於失去了支持,也在飛快
地塌陷中。
這黑黝黝的水潭大得不見邊際,也不知道這條白石橋又是通向什麼地方。沒有時間給我們
思考什麼,我拉著丫頭,飛快地向前跑去。
「許大哥,我跑不動……動了……」丫頭被我拉著,幾乎連氣都喘不上。
「跑不動也得跑!」我絲毫也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拉著丫頭依然死命地跑。身後的石橋
,已經在不停地塌陷著,背後傳來少爺的喘息聲,如同是拉著破風箱。可是為了活命,我
們必須要跑。
「老許,這……還有多長?我……我也跑不動了……」少爺在背後說道。
我惡狠狠道:「想要活下去,就他媽的給我跑!」事實上,我也氣喘如牛,可我知道我們
三人,只要一旦松懈下來,只怕今天就得把老命交代在這裡。
跑——這是我現在唯一的意識。我就這麼拉著丫頭,死命地向前跑。我敢保證,那些長跑
運動員要是現在看到我們三人的樣子,一定會羞愧而死。
我不知道我們三人是如何跑到一片空地上的。反正,當我們一步踏下那白石橋的時候,丫
頭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身後的少爺也想要坐下。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我們松弛下來
,同樣也是死路一條。所以,我一把拉起了丫頭,惡狠狠地瞪著少爺道,「再走幾步,再
走幾步……」我在說這話的時候,累得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我拉著丫頭,又走了好幾步,這才放松下來。頓時感覺,一股難言的疲憊,襲上心頭,而
我的兩條腿,也漲得難受。少爺雙手撐著膝蓋,將舌頭都伸了出來,感覺像是吊死鬼,大
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問道:「老徐,這是什麼地方?」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我怎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丫頭很沒有形象地攤在地上,苦笑,「許大哥,我發現,活著真是辛苦……」
我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除了距離不遠的水潭外,這裡一片空無。不像是狹小的墓室,倒
有點像是空無的平原。可是,我們心中卻都明白,這裡是地下,不可能有平原。
手電筒的光芒顯得更加昏暗,照不出多遠,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我看丫頭與少爺都休息了
片刻,忙著催促道,「起來,我們走!」
少爺嘆了口氣問道:「我說老許,這是往什麼地方走?」
我搖頭沒有說話,我怎麼知道往什麼地方走?丫頭休息了片刻,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再
次將她考古人員的職業道德徹底地發揮出來。她向我討要青銅古劍看個究竟。
我笑了笑,將手中的古劍遞了過去。丫頭用手撫摸著青銅古劍劍鞘上纏繞著的雷紋與鳥篆
,形態甚是迷戀。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丫頭現在的模樣,心中不由自主地再次響起拔出
這青銅古劍的時候,那聲充滿無奈的蒼涼嘆息,以及那幾句話:
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化蛇龍骨,天殘地缺……
丫頭說,這鳥篆不知道寫的是什麼,也許是劍的名稱。要是知道這是什麼劍,也許就可以
知道這是什麼年代的,與那黃河底下的龍棺有什麼聯系了。
我也贊成丫頭的觀點。少爺湊了過來,發表自己的見解,「我說老許,難道那白玉高台,
僅僅是為了埋葬這把古劍?古代人的腦子都有毛病,為了一把劍,竟然修建如此龐大、華
美的墓室?」
我的心中也存在著同樣的疑惑。丫頭僅僅是用手不停地撫摸著那柄青銅古劍,看了好一會
子。猛然,她用手去摸劍柄,用力拔劍。可是,一拔之下,竟然沒有拔動。我看了笑了笑
,這劍緊得很,我第一次拔的時候,也沒能拔動,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此劍拔出來。
當即從丫頭手中接過青銅古劍,用力將劍拔出,然後重新遞了給她。
丫頭見著我拔出青銅古劍的時候,就忍不住一聲驚呼。剛才我們都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
,誰也沒有多加關心這柄古劍。如今古劍再次出鞘,不光是丫頭、少爺與我都一樣,眸子
明顯的一亮。
「他媽的,老徐,你發財了。這,這可是神器……」少爺忍不住結結巴巴道。
我靠,我白了少爺一眼,有丫頭在,這樣的東西我能夠據為己有?果然,丫頭也白了少爺
一眼。她小心地觀看著這柄千年之久,依然寒光閃爍的青銅古劍,半晌才道,「許大哥,
你說,這劍是什麼材質鑄造的?怎麼這麼多年,居然還是如此的鋒利?」
我剛才一劍將那長得古怪的黑色鐵鏈砍斷,丫頭他們都是親眼所見。這青銅古劍的鋒利,
是毋庸置疑的。
丫頭又看了看,終於將劍歸鞘,遞給我道,「許大哥,如此神器,你准備如何處置?」
處置?我苦笑,按我的心意,這樣的奇寶,自然是不容變賣的,最好的法子,就是獻給國
家。但是,如果要獻給國家,一旦人家追問起這劍的來由,我卻如何解釋?我總不能說,
我盜墓倒來的吧?
「等離開這裡再說吧!」我心不在焉地順口回答著,如今,我們已經陷入了一個完全未知
的地下世界中,能不能出去還是未知數,何必為了一把青銅古劍而傷腦筋?少爺也從我的
手中接過這青銅古劍,觀賞一番。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劍柄上,如同是發現了新大陸一
樣欣喜地叫了出來,「老許,你快看,這是什麼?」
我一呆,走近了去看。劍柄上的花紋隱隱有著一種熟識的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我
想了一下,已經明白,這個花紋,不正是黃河龍棺上面雕刻的那個花紋?難道說,這柄青
銅古劍,就是破除黃河龍棺底下詛咒的關鍵?
丫頭剛才只顧著觀看這柄表面裝飾華美的青銅古劍,由於她一直握住劍柄,倒沒有留意這
個。聞言好奇地湊了過來,見狀欣喜地笑道:「不錯,也許我們誤打誤撞,居然真的找道
了破除詛咒的關鍵之物了。且不說那座白玉高台的建築材料與龍棺一樣,就是這古劍,肯
定也與龍棺有著什麼聯系,也許,這就是劉去將墓地選在這裡的緣故,等下只要找到他的
墓志,一看就知究竟。」
瞧著丫頭與少爺那份欣喜的模樣,我心中卻隱隱不是滋味,總感覺這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
單。
少爺將青銅古劍翻了個身,觀看另一面,這一面的劍柄握手處,並不是雕刻著的花紋,而
是四個鳥篆。
少爺送到丫頭面前,問道:「丫頭,你看看,這四個字,可有認識的?」
丫頭看了看,皺眉道:「這一個字……好像是個『天』字,你們也知道,我並不懂鳥篆,
只是以前跟著教授,學了一點點的皮毛……」
天!
丫頭說那個字是個「天」字,我只感覺耳朵內「轟隆」一響。青銅古劍出鞘的那瞬間,蒼
涼而無奈的嘆息似乎就在我的心底回蕩著。而那幾句隱晦的話語再次在我腦海中閃現——
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化蛇龍骨,天殘地缺……
天殘地缺!我脫口叫了出來,丫頭一呆,偏著頭問我道:「許大哥,你在說什麼?什麼天
殘地缺?」
沒什麼,我連連搖頭。剛才的事情實在是古怪無比,不過是陣法產生的幻覺而已,哪裡就
會這麼巧,這柄劍就真的叫天殘地缺?好好的一把青銅古劍,為什麼取這樣一個古怪的名
字?
我說:「大家別研究這劍了,如果能夠出去,再研究古劍不遲。現在我們還是看看,這裡
是什麼地方吧?」
少爺將青銅古劍再次遞了給我。我們都看向丫頭,「如何走?」三人中明顯丫頭是最最了
解古墓的,雖然她以前翻的都是土墳子,可也比我與少爺要強得多。可是,面對著這樣的
地方,丫頭也沒輒,最後還是照我原先的意思,三人一直向前走,隨機應變。
丫頭取出指南針,想要辨別一下方向。我說,不用瞎折騰了,別說指南針泡在水中這麼久
,早就沒有得用了,就算是新的,只怕在這地下也是一無用處。既然剛才的白玉高台上可
以有八卦陣,那麼,這地方就一定有干擾,否則,這墓室建築,也不見得有什麼稀奇了。
少爺不信,結果,取出指南針看了看,直接就哀嘆一聲放棄了。
在黑暗中,我們僅僅只能夠憑著感覺走,我留意一下,這裡的地面,與剛才的白石橋的質
地完全不同,顯然的,剛才的白石橋與那白玉高台,都是采用了別的地方的材質,搬運到
這裡的。而這裡可能只是山裡本來的石頭。
丫頭打著手電筒,我們三人大約走了有五六分鐘。猛然,我抬頭之間,在昏黃的手電筒的
照耀下,居然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恍惚就是個人影。我心中一驚,隨即又鎮定下來。畢
竟,剛才這樣的情況已經見得多了,基本都是青銅人傭而已,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許大哥,前面……」丫頭打著手電筒,自然也發現了。我忙著安慰她,將我的想法說了
一下。可是,少爺卻持反對意見,將背上的弓弩取了下來。我們三人,小心地向那黑影靠
近,就在距離黑影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幾乎可以肯定,那一定有是一個青銅人傭。猛然,
丫頭手中的手電筒突然暗了下去,然後,毫無預兆地熄滅了。
「怎麼了?」我驚問道。
丫頭忙將手電筒使勁地拍了兩下。手電筒再次亮了亮,然後又轉暗下去。萬幸,總算沒有
熄滅。
「還有手電筒嗎?」我問少爺道。在地下,沒有手電筒,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有,但我的也已經沒有多少電了,省著用吧。」少爺苦笑道,對於我們來說手電筒的重
要性,三人都知道。
我也點頭,丫頭說,她帶有備用電池,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我與少爺聞言都是大喜,
說實話,我和少爺都是第一次做這等盜墓的勾當,而南爬子的那一套,我們也都是一段段
地聽來的。畢竟,南爬子的規矩是一炷香的時間必須出墓。可是,我們進來多久了?
也許,那規矩也只適合普通的小土墳子,這樣大規模的帝王墓葬,走一遍都不止一炷香的
時間,何況還有著重重機關,還得尋找冥器。丫頭用力地再次拍了拍手電筒,手電筒被她
拍得回光返照一樣,一下子亮了起來。
丫頭本能地將手電筒向前照了照。由於趨光性,我們一起將目光投向前面。可一看之下,
我們都不禁吃了一驚。剛才我們三人明明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立在前面不遠處,可是如
今再看,四周一片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原本,我們三人以為那個人影又是青銅人傭或者是鳥尊什麼的,都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如
今變故陡起,我們的心中忍不住寒氣直冒,難道說,又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不成?
這樣的古墓中,是絕對不會有活物的——我們三人例外。所以,能夠動的,自然不是什麼
好東西。
我看了看丫頭,又看了看少爺。丫頭臉色一片蒼白,一只手舉著手電筒,一只手緊緊地抓
住我的衣角,顯然對我很是依賴。而少爺早就將弓弩取了下來,搭著竹箭准備著。是福不
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向前走了五六步,丫頭不由自主地向我靠了靠。如今我們已經看得分明,平整的地面上,
躺著一具已經化成了骷髏的骨骸,而且,還是殘缺不全的,骨骸僅僅只有頭部與胸部,余
下的,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走到近前,丫頭用手電筒仔細照了照,皺眉道,「這人是被處以極刑的。」
少爺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自然也已經看得出來。這具骨骸,僅僅只有上部分,而下部分卻已經不知所蹤,數千年
的古屍,不能保持完整那是很正常的,可是,這具屍骸卻有點特別,脊椎骨斷裂的地方,
切口平整,顯然是被利器切斷的,也不知道是死後屍骸遭遇破壞,還是生前被處以極刑。
「這麼說,是腰斬?」少爺用竹箭指了指,筆畫了一下位置道,「真是殘忍!」丫頭已經
向他解釋了原因,少爺也不是笨蛋,立刻就想到了腰斬。
我說不一定,也許是死後被人為破壞的。丫頭問我現在怎麼辦?我心中明白,丫頭心裡害
怕,剛才那個突兀的黑色影子,只怕已經嚇著了她。如果是什麼怪物,畢竟還是實物,還
有法子對付,可是,這等虛無縹緲的東西,卻不知該如何應付。
我當機立斷,繼續向前走,不用理會它。事實上,我心裡也沒有底,畢竟,剛才那個黑影
,我們三人都看到了,可是如今走進,所見到的,僅僅只是半具屍骸而已。
「你看!」丫頭突然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前方。
我順著丫頭的手指看了過去,前面不遠的地方,又是一具屍骸,但僅僅只有身軀,卻沒有
頭顱。一瞬間,我們三人心中都是寒氣直冒,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殘缺的屍骸被拋棄在這裡
,沒有棺槨也沒有安葬。偏偏,還不怎麼像是殉葬坑。
我知道,古代的奴隸,身份還沒有牛羊馬高貴,所以,殉葬也很草率,很多地方出土的奴
隸殉葬坑,都是亂七八糟的屍骸疊在一起。可是至少也得有個土坑,哪裡有這樣直接拋棄
在表面的?
我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丫頭想了想說,這裡本來就是地下,也許這些人是修建墓室的工
匠等人,為了防止他們透露墓室的位置,所以,直接被殺死在這裡。
我想丫頭說得也有理,反正我們的目的也不是研究考古,用不著研究這些。當即三人靠在
一起,小心地再次向前走。不料,越是向前,屍骸越多,而且,皆是殘缺不全的。甚至在
一處地方,我們看到數十具白骨疊在一起,不是沒有腦袋,就是缺手少腳的,也有像剛才
的第一具屍骸一樣,被少爺說成是腰斬的。
我用力地抓了抓手中的青銅古劍,手心一片冰冷。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天殘地缺」四個
字,再次在我的腦海中閃現。
天啊,殘缺的屍骸,難道說,所謂的天殘地缺,表示的,竟然是這些不完整的屍骸?我越
想越心驚膽顫。
越是往前走,地面上的屍骸就是越多,甚至有好幾次,我們不得不從密布的屍骸上跨過。
丫頭雖然見慣了古屍,可是在這等情況下,還是忍不住害怕。少爺一直舉著手中的竹箭,
緊緊地咬著嘴唇。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快看,前面那是什麼?」突然,少爺驚叫出來。
在這空曠的地下世界內,被他這麼一叫,我不由地嚇了一跳。同時,我已經顧不上責怪少
爺一驚一乍地嚇唬人,也被眼前的景致驚得呆住了。.
順著丫頭手中的手電筒,我們一起看了過去,殘缺的屍骸好像就到這裡,在前面大約五六
米遠的地方,再次出現高大的石階。石階很高,也很長,氣勢雄偉異常。
「快,過去看看!」少爺有點急躁,同時還推了我一把,又說,「這次有好東西,你可別
與我搶,嘿嘿。」
我哭笑不得,如今我們生死未卜,他居然還惦念著明器,可還真不是普通的貪財,不就是
一把青銅古劍嗎?雖然可能是神器,但這樣的東西,難道我還能夠據為己有?一旦出去,
只怕會給我招惹無窮的麻煩。
再次跨過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骸,我們一步步地向那石階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我與少爺、丫頭面面相覷,一時都說不出話來。我們都被這石階的雄偉氣勢所
震撼,秦始皇兵馬俑的出土,曾經讓整個考古界震驚,如果這裡的一切出土,只怕可以讓
埃及的金字塔黯然失色。
一時之間,我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也無法理解,為什麼古代人這麼崇尚華麗的墓葬
?難道保存屍體真的那麼重要?
丫頭用手電筒照了照,由於燈光明滅不定,昏暗得很,我們三人極目遠眺,也看不到石階
的盡頭。剛才水潭那邊的白玉石台,已經讓我們三人嘆為觀止。可是水潭上的白玉石台,
與這裡的石階建築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簡直就是草棚比皇宮。
不知道丫頭與少爺是怎麼想的,但至少我是這麼一個感覺。
少爺抬頭看了看不見頂的石階,發揮了一下他豐富的想象力說,「老許,你說這裡會不會
才是正主子的墓葬,而剛才我們看到的,僅僅只是兵器冢?」
丫頭點頭說有可能,古代人——尤其是那些久經戰場的大將們,貼身兵器有時候看得比命
都重要。如果是馬上奪得天下的帝王,非常有可能死後將自己的貼身兵器一起陪葬。
我明白丫頭說得有理,將自己的貼身兵器陪葬,那麼也應該與墓主葬在一起,為什麼要單
獨弄一個白玉高台?而且,白玉高台距離墓主如此遠,似乎很是不合理。不知道為什麼,
我總感覺,這柄被我抓在手中的青銅古劍,有著說不出的古怪。而且既然修建水潭上的石
台與黃河龍棺的質地一樣,那麼,有沒有可能,黃河龍棺內主人,才是這柄劍的真正主人

那麼,如今這個石階頂部,會不會有墓葬?如果有,埋葬的又是什麼人?
剛才在水潭上的時候,我清楚地感覺到,那條黑色的長長的鐵鏈,明顯地就是想要鎮住這
柄青桐古劍。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青銅古劍伴隨墓主陪葬就很本不成立。我將我的想法
說了出來,自然遭到少爺的嗤笑,丫頭建議,不用在這裡打啞謎,我們直接上去看看,不
就得了?
石階給人的感覺很是厚重,而且,與剛才我們所都見到的白玉高台上的石階完全不同,這
裡的石階上沒有絲毫的華麗裝飾,就是普通的青石石階。可饒是如此,那股古朴的雄偉還
是撲面而來,震撼著我們這群現代人的心靈。
我數著石階,一步步地向上走。丫頭說,不用數,這樣的石階,絕對是九九八十一階,就
是不知道上面到底怎麼樣。
九為數之極,九九歸一,暗喻天下歸一。丫頭說,歷代的帝王墓葬,這個更是講究。我心
中不信,還是一步步地數了上去,及至最後一石階,果然,正好是九九八十一石階。可是
,就在我踏上最後一階石階的時候,我差點就大叫一聲,腳下不穩,摔下石階。
這是一個高台,相當的寬大。不!是非常的大,大得我有點懷疑,修造這座墓葬的時候,
是不是把整座山的內壁都已經掏空?
石階呈半圓形,倚著山壁修建,而在山壁上,卻是一棵類似於樹形的石雕,也不知道是天
然形成,還是後天雕琢而成。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些,還不足以驚嚇到我。在這棵龐大
的石樹上,無數的枝葉蔓延開來,我們的頂部向上五六米左右,全都是石樹的樹枝。可是
這棵石樹根本沒有葉子,充當葉子的,竟是一口口懸掛在石樹枝上的黑色棺木。
丫頭用手電筒向上照著,我們所能夠看到的,就是層層疊疊、雜亂無章的樹干。樹干上,
無數具的黑色棺木,懸掛其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黑色棺木。
我的天啊!少爺驚叫出聲,說實話,我們都已經被這驚人的一幕給驚呆了,還是第一次發
現這樣的墓葬制度。
而在石樹底下,高台之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四個跪伏在地上的青銅人傭,抬著一具巨
大的棺槨。讓我們驚訝的卻是,在棺槨上,有著不知道什麼布料撐起的橢圓型類似於帳篷
一樣的東西,歷時千年之久,這不知道什麼的布料,居然沒有腐朽,化成灰燼。
丫頭舉著手電筒看著我,少爺也看著我,我心中同樣沒有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了想
,我還是決定先看看這樹下的棺槨內,到底是屬於何人的墓葬,與廣川王劉去又有什麼關
系。
畢競,如今我們的任務是盡快地想法子回到廣川王劉去的墓室內,找出他的墓志研究出破
除黃河龍棺的詛咒要緊。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緊張。偏偏丫頭手中的手電筒在亮了一下後,
居然再次暗了下去。丫頭使勁地拍了幾下,可是,手電筒還是僅僅散發出螢火蟲一樣的微
光。丫頭無奈,從背包裡摸出備用的電池。剛才我們都泡在水中,所有東西自然全部濕透
,不過,幸虧丫頭的電池是在超市買的,她將電池放在塑料袋裡一並裝進了背包內。
我第一次感激這種造成白色污染的塑料方便袋。
丫頭小心地將裡面的電池取了出來,少爺用自己的手電筒照著她換電池。我一手抓著青銅
古劍,一邊看著他們。猛然抬頭之間,卻發現青石高台的地上,在昏黃的手電筒燈光的照
耀下,將四個人影拖得老長老長。
四個人影?
我頓時就一個激靈,我、少爺、丫頭可只有三個人,那第四個是什麼地方來的?我忙著四
處看了看,可是,四周除了我們三個人,再也沒有別的,也沒有什麼可以造成人影的東西

我用力地,死死盯著地上多出來的一個人影。漸漸的,那個人影就這麼在我的注視下,慢
慢淡了下去,最後,終於不見。
鬼!
我的心怦怦亂跳,手心再次被冷汗濕透,而少爺與丫頭忙著換手電筒內的電池,兩人都沒
有注意到這詭異的一幕。丫頭將手電筒內的電池換好,重新擰亮,由於是新的電池,手電
筒的光一下子明亮起來。少爺發現我臉色蒼白,問道,「老許,你怎麼了?」
我心想大概是我眼花了,畢竟,久處靜寂的黑暗中,產生幻覺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搖頭說
沒事,少爺也沒有放在心上。丫頭問我,現在怎麼辦?
我說還能夠怎麼辦?先看看這樹下的棺槨內葬的是什麼人,找到他的墓志,看看有沒有一
點有用的線索,我們當務之急是如何出去。
丫頭沉吟不語,少爺已經開始向樹下的那個看著有點詭異的棺槨走了過去。丫頭突然叫道
:「等等!」
少爺不解地回過頭來,問她怎麼回事?丫頭說,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心想,這
地方什麼都不對勁,這裡是古墓,又不是旅游勝地。我知道,丫頭大概心中恐慌,當即扶
著她安慰了片刻,這才一步步地向那帶著帳篷的棺槨走了過去。
少爺越看那個帶著帳篷的棺槨越是感覺好笑,忍不住就打趣道,「我說,老許,你說這個
人腦袋是不是有毛病?死了還在棺槨上弄個帳篷,莫非還怕下雨不成?」
丫頭也發揮了她的幽默感,說:「也許他不是怕下雨,而是思想潮流領先了數千年,話說
,現代人不都流行買個帳篷去野外過夜,叫什麼親近大自然?聽說帳篷現在還賣得很火爆
。」
我翻了翻白眼,心中也是感覺奇怪無比。這個棺槨棺材,什麼樣的形狀都不算稀奇,可是
弄個帳篷,卻有著說不出的古怪。我想了想說,別鬧了,我們去看看裡面到底葬的是什麼
人。
少爺與丫頭雖然嘴上說得輕松無比,可心中實際上也很緊張,走向那尊帶著帳篷的棺槨的
腳步顯得格外沉重。
這半圓形的石台夠大,可是畢竟也有限度,我們走得非常慢,可還是在一步步地逼近。距
離那尊帶著帳篷的棺槨僅僅五步之遙,那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帳篷內,在我的手電筒
的照耀下,隱隱呈現半透明色澤。
我們隱隱已經可以看到裡面的東西,突然,丫頭輕輕地「咦」了一聲。我轉首看著她,卻
見著她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了?」我不解地問道。
「好像……好像……帳篷內有活物……」丫頭的聲音明顯帶著顫抖。
「活物!」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氣,直沖腦門。這等古墓之中的帳篷內,居然有活物,那代
表著什麼?
丫頭接著又說,她剛剛明明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帳篷內晃動了一下,好像是人的影子

我聞言,頓時心「疙瘩」一聲,人的影子?剛才在丫頭與少爺忙著換取手電筒內的電池的
時候,我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地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恍惚就是一個人影。
少爺搖頭安慰丫頭:「也許是你看花了眼,哪裡有什麼影子?」
不錯,丫頭用手電簡照著棺槨上的帳篷內,哪裡有什麼影子了。帳篷內如同我們夏天掛著
的蚊帳一樣,半透明色澤,朦朦朧朧的,卻比什麼都看不清楚,更顯得神秘莫測。
就在我們三人說話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影子,猛然出現在帳篷上。丫頭情不自禁「啊」的
一聲叫了出來,而這一次,少爺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果真是一個人影,一個好像披著
黑色斗篷的人影。
我與少爺面面相覷,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少爺舉著弓弩,搭著竹箭就要射出,我心中一動
,忙壓低聲音道,「別魯莽!」可我說話的同時,卻口是心非地輕輕將剛才取得的青銅古
劍拔了出來。
我可不管這青銅古劍是什麼神器,是否價值連城。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它就是一柄利器,
一柄兵器而已,而劍的本來作用,就是用作兵器的。
如同上一次一樣,這個黑色的影子並沒有維持多久,漸漸地黯淡下去。最後,消失不見,
如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但是,這一次,我們三人卻全都親眼目睹了它的出現與消失

少爺回過頭來,壓低聲音說,老許,你拿個主意吧!
我心中也好像是掛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哪裡敢拿什麼主意?可再這麼僵
持下去,也不是法子,天知道這個高台上又會有什麼東西?因此,我故意裝著豪氣沖天的
樣子冷笑,「怕什麼,不過就是影子而已,怪物都不怕,還怕這個?」
少爺與丫頭被我一打氣,明顯膽氣一壯,三人大著膽子,繼續向前走去。可是,僅僅走得
一步,我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股陰沉沉的寒風,讓我原本濕透的衣服更是寒徹心肺。
出於人類的本能,我忍不住就回頭看了一下,僅僅是這麼一個回頭,我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我們的背後,原本空曠的石台上,居然出現了無數的黑色影子。對的
,我只能用影子形容他們,因為影影綽綽的,我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面貌,僅僅只能看到
,它們似乎都穿著斗篷一樣的東西,整個身體都被黑色的斗篷遮擋著,看不分明。
第八章 護棺妖狐
少爺似乎想要對我說什麼,側身過來,目光自然而然地接觸到背後的恐怖異物,頓時也與
我一樣,嚇得魂飛魄散,本能地「砰」的一聲,將手中的竹箭射了過去。
距離我們最近的黑色影子,僅僅只有四五步之遙,所以,少爺的竹箭毫無阻礙地直接射了
出去。可是,竹箭卻穿透了那黑色影子,落在石台上。我與少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丫頭
也也已經轉過身來,臉色蒼白地看著眼前出現的黑色鬼影,一只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衣角,
滿臉的驚恐。她手中的手電筒大概是由於手指顫抖的緣故,造成光線也明滅不定地晃動著
,更是顯得鬼影重重。
「老許……」少爺勉強咽了口口水,艱澀地問道,「怎麼辦?」
我靠,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他為什麼不動動他的豬腦子想想怎麼辦?我看著那些
鬼影仍舊站在原地,當即一咬牙,「不用管它們,我們繼續向前走,開棺發財要緊!」
說著,我也不知道我從什麼地方來的膽氣,居然一個轉身,看也不看那些黑色的鬼影一眼
,徑自向著石樹下的棺槨走了過去。在這種情況下,少爺和丫頭都以我馬首是瞻,也隨著
我向棺槨邊走去。
我剛剛跨出一步,背後寒氣陡盛。我一回首,只見一個黑衣鬼影,居然站在我的背後不及
一步,同時已經伸出一雙黑黝黝的,如同是鳥類的爪子,抓向我的脖子。我原本不想招惹
這些鬼影,一來是心中懼怕,二來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是鬼?或者是亡靈?或
者是機關術下制造出來的幻覺?
我不想招惹它,它卻絲毫也沒有想要放過我的意思。眼看著那雙丑陋的鬼爪已經快要抓到
我的脖子,旁邊傳來丫頭惶恐的驚叫聲。我不由怒氣上升,膽氣一壯之下,揮劍對著鬼影
攔腰就砍了下去。
「啊……」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像是在心底回響著,黑色鬼影居然被我一劍斬成了兩半,
倒在地上。它倒在地上的兩截黑色身體,居然還在瘋狂地挪動著。
「老許,快過來幫忙……」就在這麼一瞬間,旁邊傳來少爺驚恐的呼救聲。我轉身一看,
只見少爺與丫頭已經被層層疊疊的鬼影圍住,少爺拼命地揮舞著竹箭,擋在丫頭身前,卻
擋不住鬼影前進的步伐。
但我的身邊,也已經被鬼影密密麻麻地圍住。無數只鳥爪一樣的鬼手,正向我伸了過來。
我揮舞著青銅古劍,才將它們前進的步伐稍稍通住。
「啊……」旁邊丫頭驚恐的叫聲傳來,同時我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丫頭手中的手電
筒居然掉在了地上。剎那間四周陷人一片黑暗中。
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一手瘋狂地揮舞著青銅古劍,一手已經摸向挎包內的手電筒。可卻
摸了一個空,我這才想起,我的手電筒好像是給了少爺。
「少爺,手電筒!」我大叫著。這要命的黑暗足夠讓我們窒息,何況還有那些不知道什麼
東西的鬼影。
「許大哥,救我……」丫頭驚恐的聲音似乎就在我的附近。我顧不上那麼多,借著青銅古
劍的鋒利,向丫頭那邊殺了過去。
猛然,我劍上一重,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地抓住,一股大力從劍尖上傳了過來。我一個
趔趄,差點就抓不住青銅古劍,可是心中卻非常明白,如今我手中唯一的武器就是這把青
銅古劍,要是古劍丟了,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很難活下去。
四周依然是一片黑暗,少爺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聲音。我再次大叫少爺,可是這一次,四周
卻是死一般的寂靜。不但少爺沒有回復我什麼,就連丫頭的呼救聲,也消沉下去。
我心中惶恐,手腳發軟,幾乎抓不住青銅古劍,而從劍尖出來的那股大力,更是死命地想
要趁機奪取我手中的青銅古劍。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明顯感覺到背後一股寒氣貼了上來
,就好像是冬天被一大塊冰貼上一樣,冷得我打了一個寒顫。
「丫頭……」我惶恐地叫了出來。
我的眼前剩下的,只有一片漆黑與死靜,丫頭也同樣沒有回答我。而背後,那冰冷的感覺
卻是越來越是強烈,好像那股冰冷要滲透我的骨髓一樣。同時,我的脖子上一緊,似乎有
什麼東西摸向我的脖子。
不,好像就是人的手指。不過,冰冷冰冷,如同是寒冬的冰!
緊接著,我感覺我的呼吸開始困難,那雙冰冷冰冷的鬼爪,死死地掐住了的我脖子。我全
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極端的恐懼襲擊我已經瀕臨崩潰的心靈。我的手在發軟,我的舌頭
好像都已經伸了出來。
我要死了嗎?我最終還是要死了!我在心中思忖著,無數的畫面跳進我的腦海。可最清楚
的,卻是王全勝與教授死後那張猙獰恐怖的笑臉。
不!我在心中瘋狂地大喊出聲,就算是死,也不該死得這麼恐怖。我寧願魂消魄散,也不
能像教授那樣死得淒慘無比。一念至此,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大力,猛然用力地奪過
青銅古劍。似乎原本糾纏在劍尖上的那股大力被我惡狠狠地甩了出去。
而後,我一個翻身,舉劍對著我的背後刺了過去。他媽的,我管你是人還是鬼,先吃老子
一劍再說。
身後似乎傳來一聲撕裂的聲音。隨即那股陰寒似乎也離開了我的身體。我重重地喘了口氣
作者: rogergon ( Aquila)   2008-04-10 17:59:00
雖然忍了很久,現在才開始看,可是看完後又要等了。
作者: Laglas (Laglas)   2008-04-11 09:02:00
推!
作者: huhu126 (canopener)   2008-04-14 01:01:00
推~等到忘記前面的內容後,就可以再看到了XD,不過總覺得這
作者: huhu126 (canopener)   2008-04-14 01:03:00
一部的情節有些地方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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