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妤一時被嚇得暫時無法反應，難道跟她剛剛看到的片段記憶
有關？她連忙按下了呼叫鈴，護士立刻緊急趕到，看到她便怔了一
下。
「紀小姐，妳怎麼會在這裡？他是妳的親人嗎？」護士大概三
十多歲，挺著個大肚子，看起來和晴妤十分熟稔。
「不是的，我……」她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解釋清楚。
「他為什麼會忽然大吼大叫起來？他不是昏迷了嗎？」晴妤連
忙轉移護士的注意力。
「喔！醫生說他可能在昏迷前受到太大的驚嚇，所以會做出類
似夢囈的舉動，只是他的反應比一般人激烈，一會兒就沒事了。」
護士把陳伯四肢放平，被子拉好，他此時也停止了吼叫，安靜地躺
在那兒，像一般昏迷的病人一樣。
「對了，魏小姐，他不是昨天發現水塔腐屍的證人嗎？怎麼沒
有警察在看守呢？」晴妤回想到自己剛剛進病房時，門口一個人都
沒有。
「本來是有的，可是他們說早上又有案子，人手不足，就把那
位警察叫走了，我本來在這裡看著的，只是剛才隔壁房的病人忽然
氣喘發作，我才離開一下。咦？妳跟這位陳先生有什麼關係？啊！
他也姓陳，是陳老先生的親戚對吧！」魏護士自作聰明地聯想猜測
，晴妤暗暗鬆了一口氣，便順著她的話繼續接下去。
「遠親而已，對了，妳剛剛不是說他會夢囈？他都說了些什麼
啊？」
「可多了，昨晚我值大夜班，他每隔十幾分鐘就要大叫一次，
說什麼張小姐放過我，我不是有心偷拍妳，還有些什麼有鬼有鬼的
亂叫一通，吵得我都快瘋了，到快天亮時才停下來。」魏護士話匣
子一打開就合不起來，像是終於找到人訴苦一樣，對晴妤連連抱怨
，正合了晴妤想探聽消息的來意。
「這樣啊！妳真的好辛苦，他給妳帶來這麼多麻煩真不好意思
，還有什麼奇怪的事嗎？」晴妤用滿懷歉意的眼光看著魏護士，心
裡暗暗希望她再多說一點。
「還有件事也很怪，就是他身上老是發出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像什麼味道？」
「大概像是死老鼠的味道吧！可是他進醫院時，我們都幫他擦洗
過，也換了乾淨的衣服，過不了多久，他身上又發出這種腐臭的味道
了。」魏護士皺起鼻頭，好像對這種氣味相當反感。
晴妤想起，剛才她進病房時，好像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只是自
己急於知道真相，沒有太過在意，現在一提，覺得好像又聞到那股味
道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跟她的推測幾乎就要相合了。
「魏護士，真是謝謝妳告訴我這些，我下次再來看他，如果再有
些什麼不尋常的事，可以麻煩妳打手機告訴我嗎？」晴妤心裡大致已
經有了個底，她得趕快把新線索告訴巧心。
「好的，沒問題，妳下次來看陳老先生時，也可以順便過來這兒
，我們也好久沒聊天了呢！」護士對她微微一笑，她也報以微笑，跟
著拿著包包退出了病房。
剛走出了病房，就撞上了一個人。
「美女，走路要看路啊！妳來這裡是為了找我約會嗎？」
孟軒看到是她，忍不住調侃她起來，晴妤淡淡一笑：「孟警官，
我叫紀晴妤，下回叫我晴妤就好，別太抬舉我了。」
孟軒剛問完了楊芝雯證詞，正準備去酒店找張詩慧的男友來問
話，誰知剛好經過陳伯病房門口就撞見了晴妤。
「孟警官，我這裡可能有一些對你有幫助的情報，有沒有興趣
交換？」晴妤眨了一下清澈的大眼睛，模樣俏美可人，孟軒十分有
興趣地看著她。
「那，不如我開車載妳一程，慢慢談如何？」
「ＯＫ！」
晴妤就這樣坐上了孟軒的車，把她所知道的以及推測的，全都
告訴了孟軒。
「從陳伯說的話，我可以肯定水塔裡的腐屍一定是張詩慧，陳
伯說他有偷拍她，所以現在第一要務就是要去搜陳伯的家和管理室
，他可能帶子藏在那，不知道會不會拍到凶手是誰，但是徐瓊又去
了那兒呢？她會不會是凶手？」晴妤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串，孟軒
沒說話，只是饒富興味地看著她。
「幹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極了，我只是驚訝，像妳這樣的美女，能推理出這些
東西卻不當警察，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妳來當警察，一定會變成像
電視上演的那些霹靂警花啊！辣手女神探之類的喔！」
孟軒嘻皮笑臉地說著，晴妤笑了笑道：「當警察有太多限制，
我還是當記者追新聞比較自由，可以死皮賴臉去跟案子，反正社會
大眾都習慣了。」她自嘲，孟軒聽罷失笑，這個記者也未免太想得
開了。
「妳剛剛提到，這個案子有不尋常的事發生，我倒想聽聽看妳
的說法。」孟軒趁著等紅燈的時間，看著她問出心中的疑問。
「警官，你相信世上有鬼魂嗎？」
「我信。」孟軒斬釘截鐵地回答，讓晴妤愣了一下，她以為除
了巧心，應該不會有其他警察相信她這些離奇的話。
「真難得，我以為警察全都是只看證據，不信怪力亂神的呢！」
她輕笑道：「我的外公是法師，所以我從小就懂這些，也感覺得到
靈體的存在，這次的腐屍命案，我覺得不只是單純的凶殺案這麼簡
單，那個張小姐被人殺死，丟到水塔裡任她腐爛，她的怨氣化在水
裡，慢慢擴散開來，只要跟這個案子扯上關係的人，都有可能會中
了她這個腐毒瘴。」
「腐毒瘴？」
「就是藉由腐屍的氣味或是屍水做為媒介，來使人產生一些
恐怖的幻覺，就像……」晴妤忽然停下不說，她想說的其實是關
於小廖，但她不知該怎麼開口。
孟軒此時也想起同一件事，小廖那天搬屍時，被蓋屍的白布
蓋到臉上，難道他這時就中了晴妤說的那種東西？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