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不出所料，報紙上出現了季語柔和鄭琰一起吃飯的照片。
徐凱薇的目光集中在照片中鄭琰放在季語柔腰上的手……
「這樣，還可以嗎？」季語柔的聲音突然出現。
「什麼？」徐凱薇抬頭，不明白季語柔在問什麼。
「有達到妳要我跟他吃飯的目的了嗎？」季語柔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徐凱
薇問。
「如果是說帶起話題，那效果的確不錯。」徐凱薇說，但卻一點也不開心。
「可是妳不開心。」季語柔看著徐凱薇微微皺著的眉。
「我沒有。」徐凱薇否認。
「有，妳有。」季語柔盯著她，一點不讓步。
徐凱薇嘆氣，她該怎麼跟季語柔講，她不高興是因為鄭琰……
「我要做到怎麼樣才能讓妳滿意？」季語柔有些受傷的問。
「語柔，我沒有不滿意，真的。」那委屈的神情，讓徐凱薇覺得自己又欺負
了這兔子。
「但妳也沒有滿意……我照妳說的做了，可是好像沒做好……」季語柔有些
難過的說。
「語柔，妳誤會了……」徐凱薇站起來，走向季語柔。
「老師等等就來了，我先去熱身。」季語柔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轉身離開。
徐凱薇看著她的背影，洩氣的坐回椅子上，「徐凱薇，妳真的糟糕了……」
搖搖頭，她騙不了自己，她不想看到鄭琰，或者任何人，碰季語柔……
她吃醋了。
季語柔站在鏡子前抬腿拉筋，滿腦子都是徐凱薇皺眉的樣子……
「到底我要怎麼做才會讓她滿意……」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問。
徐凱薇對她的好，在她身上付出的心力，讓她無法接受自己不夠完美，她不
能讓徐凱薇失望。
為了讓她有足夠的空間練舞，徐凱薇甚至找人來把健身房裡佔空間的器材都
搬走了，只差地板沒重新裝潢成適合跳舞的材質，季語柔第一次看到空蕩蕩的房
間還嚇了一大跳。
可是為什麼……
「語柔，準備好了嗎？」舞蹈老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嗯，好了。」她點頭。
「好，那我們開始吧！」老師拿出音響。
季語柔深吸一口氣，先把那些煩人的事丟到一邊吧！現在，她只想跳舞。
音樂響起，她要做的，就是跳舞，什麼都不用管，只要跳，就對了。
聽老師的指示，把動作修得更精準，不厭其煩、一而再再而三的，除了舞蹈
之外的紛紛擾擾，她都不必管，彷彿世界，只剩下跳舞。
曾經，跳舞讓她的生命有了意義，給了她生存的能力；現在，再一次，跳舞
讓她重新活了過來，讓她再次感受到活著真好。
九十分鐘很快就過了，在收操的時候，季語柔嘆了口氣，又要回到現實了。
「怎麼嘆氣了？」在她面前做著相同動作的老師問。
「沒什麼……覺得自己的表現不夠好。」季語柔悶悶不樂的說。
「怎麼會？妳跟凱薇，應該是我的學生裡面最有天分的兩個了。」老師突然
這麼說。
「什麼？我跟徐姐……」季語柔瞪大了眼睛。
「妳一定不知道吧？凱薇也跳過舞，但只有幾個月。」
「徐姐……為什麼要跳舞？」季語柔一頭霧水。
「她啊，是被卓悅拖著一起來的。」老師說到這，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悅姐？」這下季語柔的興趣完全被勾起了。
「妳也知道，卓悅那孩子跟凱薇完全兩個樣，對什麼都有興趣，都想試，她
們就是這樣開始學的。」
「然後呢？」興致勃勃的追問，她真的無法想像徐凱薇跳舞的樣子。
「然後……我必須說，卓悅真的沒什麼天分，手腳不協調，節奏感也不好，
可是凱薇就不一樣了……雖然只學了三個月，可是最基本的幾首曲子她都滾瓜爛
熟，我隨便從哪裡開始放，她都能跟上。」老師眉飛色舞的講著徐凱薇。
「後來呢？她們怎麼不學了？」
「因為卓悅三分鐘熱度啊！哈哈哈！那個小娃兒，大概只對『研究』不是這
樣吧！」老師彷彿習慣了卓悅的個性。
「老師您跟她們都很熟？」
「我跟莫老和小卓是好朋友，也算看著她們倆長大的。」
「噢……」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我相信，妳會有好成績的。我會跟凱薇說，是該讓
妳跟舞伴練習，培養默契的時候了，還有半個月就要比賽了呢！」
「還請老師多多指教了。」
老師拍了拍季語柔的肩膀，離開了。
送走老師後，季語柔回到鏡子前，想著剛才老師說的話……徐凱薇，到底還
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想起上次徐凱薇帶著拳擊手套跟她對打的情形……
「怎麼一個人在這？」徐凱薇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
「徐姐，妳到底還會多少東西？」她看著徐凱薇問。
「什麼意思？」徐凱薇一下子不知道季語柔在問什麼。
「老師跟我說了，妳學過跳舞，還有上次，妳也會拳擊……」
徐凱薇笑了出來，「妳很驚訝？」
季語柔用力點頭。
「也只是剛好會這兩樣而已，拳擊是自己喜歡，國標舞……」苦笑著搖搖頭
，這真是她不願回想的事啊！
「是小悅姐拖著妳一起的，老師跟我說了。」季語柔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起
地上的手機。
「對，那傢伙，習慣就好。」徐凱薇無奈的笑了笑。
「跟我跳舞，好不好？」季語柔滿懷期待的看著她問。
「啊？別鬧了，我十多年沒跳了。」徐凱薇退了幾步。
「沒關係，我帶妳跳，就最簡單的，拜託嘛……」季語柔拉著徐凱薇的手。
「這……」徐凱薇不想跳，可是卻也不忍心拒絕，好兩難。
「求妳啦……我跳男生的部分，沒問題。」季語柔說完，三兩下找好了音樂
，然後不給徐凱薇說不的機會，直接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腰上。
「語柔……」徐凱薇有些彆扭，但，只能硬上了。
「要開始了，三、二、一……」音樂響起，季語柔帶著徐凱薇隨著音樂起舞。
徐凱薇訝異自己居然過了這麼久還記得該怎麼跳，同時也訝異矮她半個頭的
季語柔居然毫不費力的跳著男生的舞步，甚至那些需要撐住她的動作，也是毫不
猶豫的乾淨俐落。
季語柔同樣驚訝徐凱薇一點也沒有十幾年沒跳舞的生疏，原以為自己會被踩
到幾下，但徐凱薇卻都跟得上她，甚至，連該有的神韻、眼神也揣摩得十分到位
，這樣的徐凱薇，好性感……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吻……有那麼一秒，她想就這樣繼續吻下去……
逐漸急促的樂音讓她們都無暇多想，再多分神一秒都有可能跳錯，或絆倒、
踩到對方，只得專注在舞蹈，和對方的動作上。
音樂停止，兩人四目相交，喘著氣，卻誰也沒有先放手。
徐凱薇看著季語柔，季語柔的眼中有些她讀不懂的訊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
單純小白兔……
季語柔看著徐凱薇，第一次，這麼仔細看著總是高高在上，保護、照顧著她
的徐凱薇，以往都以堅強、剛毅個性示人的女強人，原來也有這麼嬌媚的一面，
好迷人……
閉上眼，她貼上徐凱薇的唇。
徐凱薇沒料到季語柔會吻她，愣在當場，季語柔的吻輕輕柔柔，靈巧的舌頭
溜進她口中，像先前某個晚上那樣挑戰著她的自制力……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失控。
「語、語柔，停下來……」用力找回理智，天曉得她有多麼希望可以這樣繼
續下去……
季語柔被徐凱薇的動作拉回現實，她竟然主動吻了徐凱薇！
「對、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她慌張的放開徐凱薇。
「沒事，先去洗澡，整理一下，等等跟我出門。」徐凱薇畢竟見過大風大浪
，這種尷尬的小場面，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看著落荒而逃的季語柔，徐凱薇笑了。
季語柔站在蓮蓬頭下，用涼水沖著自己，她沒想到自己會情不自禁的吻了徐
凱薇……這真的，太太太太害羞了……
而且這次的感受不像之前戒斷症狀出現時，那種不明所以的慾望，結束後也
沒有任何記憶點，這種感覺完全不同。
「可是……」她想著徐凱薇嘴唇的溫度，太久沒有在清醒的情況下這樣主動
親吻一個人，那種真實的感覺，竟是如此讓人眷戀……身體一熱，她有些不知所
措……
「啊！好討厭喔！」她大聲抱怨，搖搖頭，試圖趕跑那些想入非非的害羞畫
面……
如果她跟徐凱薇真的發生了什麼……之後，她們的關係，會變成怎樣？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再次甩甩頭，決定專注快速的洗好澡，徐凱
薇還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