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出遊的畫面，背景有山有水和建築物，唯一不變的是兩人像情侶般親暱，最後我
的目光停留在那張，她們於五角冰鋪互餵冰品的照片，眼裡只有彼此，原來小五說的是真
的，她們真的是「那個」。
前所未有的痛覺往我的胸口襲來。
不過，這感覺是複雜的，我從未明白自己是可以愛女生的，記得我國小時還欣賞過班
上某個男孩，雖然他的五官早已模糊一片，名字也在茫茫人海中煙消雲散，但現在的我，
卻為了游子晴，一個與我相同性別，生理期間還會腹痛的女孩，只因為她跟眼前的女孩交
往而感到如此的痛苦。
我應該是要愛男生的……吧？
真的嗎？
我第一次陷入無法形容的困惑與悲痛之中。
不確定是否是失戀帶給我的酸澀感，喉頭一陣噁心傳來，我乾嘔一聲。
況且朱宜昕她不是喜歡男孩子的嗎？我還見過她的男朋友，雖然現在是分手了，但是
她怎麼又愛上游子晴了呢？
難道我們可以同時喜歡上不同性別嗎？
還是朱宜昕全部都是胡謅的，我現在只是在夢中？
我還在思考，能向誰求助，哪個誰可以回答我的問題。
「林詩晴，妳現在相信了嗎？如果不信，我的衣櫃裡還有游子晴上次來我家時，忘記
帶走的衣物，包括……貼，身，衣，物。」朱宜昕轉身往衣櫃前進，房間大到需要走幾步
路才會抵達盡頭。
「嗯，我相信了。」我的反應出乎朱宜昕意料之冷靜，阻斷她開衣櫃的動作。其實我
沒有相信，但也沒興趣看到游子晴的貼身衣物，我不想讓自己陷入如此難堪的地步。
「妳不難過嗎？」如果這是真的，我不難過嗎？我問了自己。
但是我有什麼資格可以難過的呢？我是游子晴的誰嗎？
不是。所以我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難過。
「其他人知道嗎？」
「不知道。」這個答案讓我稍稍鬆了一口氣，既然沒有人知道，代表真實性不高。
「妳們在一起很久了嗎？」
「這不重要吧。」
「這很重要。」
「差不多在二年級的聖誕節之後吧。」
「妳那時候……所以才跟妳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分手嗎？」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後，朱宜昕突然發瘋似的對我狂吼：「我真的很喜歡游子晴！
」脹紅整張臉，拿起桌上的英文字典作勢要攻擊我，繼續說：「林詩晴，妳知道游子晴已
經受不了妳很久了嗎？她討厭妳一直對她那麼好，所以換我來對她好，陪她，她是屬於我
的！妳為什麼要來搶走她！」
「我從來就沒有搶走過她啊……」我委屈的說，我根本沒有勇氣搶走游子晴，如果有
，我會連自己愛與不愛都如此糾結嗎？
「那妳幹嘛說我和她走得太近？」
「或許是游子晴她有點受不了妳……而且……」游子晴的想法，不是我的一兩句話就
能改變的。
「幹！」我第一次聽到朱宜昕爆粗口，嚇得我話無法說完。「林詩晴，妳她媽的就是
這個爛性格，為什麼妳不跟我搶？我恨妳！幹，妳走，滾！」說著她便隨手拿起床頭櫃上
的娃娃猛力向我扔過來，不偏不倚砸中我的臉。
很痛，這真的不是夢。
朱宜昕將我轟出家門，離開前，我還聽到她歇斯底里的吼聲，明明沒做錯事情的我卻
落荒而逃，夜晚吹來風凍得肌膚刺痛，忘了自己是怎麼跑回到Ｋ書中心的，拿出口袋的手
機時，只看見黑白螢幕上顯示火星十幾通的未接來電，和一封游子晴的簡訊：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