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聊妳的壞話。」我不想說謊，只是拐彎抹角。
「以晨，妳們真的在說我的壞話嗎？」游子晴無視我的存在，直奔江以晨詢問。
「妳要問詩晴啊！」以晨轉頭向我擠眉弄眼，我無法回應什麼。
「妳們先慢聊吧，我去幫老師準備下一節上課的講義。」我離開的狼狽又匆忙，是逃
跑似的奔走。
游子晴盯著江以晨發亮的雙眼，充滿笑意，是我認識她幾個月來，感受到最真實的快
樂。我明白的，最理想的狀態就是，默默地，離開有她們歡笑聲的走廊盡頭。
讓她們單獨相處。
但我的鼻頭怎麼如此的酸澀呢？
後來似乎沒有插曲或意外，我們仍過著與往常相同的生活，只是日子一天天推進中。
「時間過好快啊……又是星期三了。」江以晨伸展筋骨。
週三午休練習開始前，女孩們都會急忙擦厚一層的防曬油在表皮上，正午時的陽光毒
辣的驚人，深怕不注意就成了黑炭，畢竟俗諺說：「一白遮三醜。」女孩是要好好保護水
嫩的肌膚的。
游子晴也曾嘴賤對我說：「如果妳再黑下去，可能就多了一醜了喔。」我努力塗抹黏
膩的防曬乳，我並不喜歡其中的化學香劑，但總比塑膠味竄入鼻腔的不舒服稍微令人滿意
。
平常很少改變造型的江以晨會在練習舉旗時將披肩的長髮綁成馬尾，當她綁起高馬尾
時，臉部的線條更加明顯，尤其是下巴的線條，連滴落的汗水都能閃耀出晶瑩的光彩。
「以晨真的好美喔！」子晴在我身旁驚呼連連。
「妳不是不希望別人看出妳和以晨曾經有過的友情嗎？但妳看她的表情好像不是這麼
一回事。」我一點都不想聽她稱讚我以外的人，但她卻從沒稱讚過我。
「我不說，她不說，妳不說，還有誰會知道啊？」游子晴充滿自信。
「妳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妳……嗎？」我想起之前和江以晨的對話，突
然對眼前的游子晴感到抱歉，我實在太想獨佔她了，基於友情，或基於其他的情愫。
「沒關係的，呆呆。」她眼神認真的說：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蛤？什麼意思？」游子晴沒來由地回答，搞得我莫名其妙。
「不懂就算了，果然很呆。」游子晴催促我趕緊練習，以免耽誤到大家寶貴的時間。
在無人的豔陽操場跑道上來回幾次的走動練習，挺直腰桿，讓我們累了。坐在司令台
的陰影處，趁教官還沒來鑑定前，我們開始隨興談天。
「詩晴，我一直覺得哪裡很奇怪，現在終於發現了！」小朱如發現新大陸般興奮，說
出關鍵：「妳和以晨的背影好像喔！」在場的女孩們也紛紛附和。
我和以晨相視而笑，這是我們上次才剛聊過的話題。
上次是為了和江以晨在洗手台前寒暄而隨口說的，而今日仔細看眼前的江以晨，與她
並肩齊頭時，從別人的口中我才發現我們倆體型的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若沒有轉身
，僅在身著制服的背影猜測下，是真的很難區分我和江以晨的。
「真的耶，不說沒有發現，說了倒真的是滿像的！」女孩們在熱情的太陽下聊開了。
但，很早之前我就發現了。
是從游子晴細微的動作中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