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星期好忙啊!!
星期天還要去上班(嘆
不過還是以一篇文章祝大家週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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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紅光(八)
那晚之後，顧思默的話便在我心中生了根，並圍繞著心間長出了藤蔓。
開始時，藤蔓上的小刺，時不時地往我心頭扎兩下，以示存在，
接下來，日益茁壯的藤蔓則纏繞著我，
每每興起一個小念頭，想做一個小動作，就能感受到那番話帶來的束縛，
不斷提醒著我，自己的自私。
喬晹今天回家的早，我們一起吃了晚餐，
但晚餐後她卻拿出了電腦繼續白天未完的公事，
我才意識到她是刻意提早回家陪我吃飯的，
突然想起好像從沒聽喬晹提過男朋友，
她現在應該，是單身吧？
喬晹把頭髮用大大的鯊魚夾夾在頭頂，
卸了妝，穿著寬鬆的家居服，
腳上還踩著可愛的玩偶拖鞋，整個人半臥在沙發裡，
和在公司的凌厲不同，這時候的喬晹雖然仍是辦公，
但卻放下了所有戒備，顯得很好親近。
於是我站在一個很安全的位置，丟出了理所當然的問題：
「姐，我是沒有姐夫的吧？」
她目光沒有離開電腦，只是瞟了我一眼，搖搖頭：
「妳看我現在這樣像有空交男朋友嗎？」
我暗暗竊喜，悄悄地湊到她身旁看著她的筆電螢幕，
她正在看公司這個月的財務報表，由於我自己本來的工作就是小公司的會計，
看到財務報表竟也莫名地犯了職業病，認真地和她一同看起來了報表。
看到一半，我開始發現賬目有些奇怪，
越看越覺得有些東西是對不上的，
但喬晹不知道是視若無睹還是沒有發現，
本來我打算不做聲，但最後還是忍不住發了聲：
「這個，怪怪的吧？」
喬晹轉過頭，看我的眼神裡帶著一絲驚異，不解地道：
「妳會看財務報表？」
我眨眼，心裡正忖度著該怎麼回答，喬晹便自己接了話：
「不過妳會看也不奇怪，妳這麼聰明，可能早就自己學過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了，
雖然失去記憶，但是大腦大概有本能吧」
我暗自慶幸著喬玨的聰慧，順著喬晹的話道：
「大概吧，剛才就看著看著，突然就覺得這些，賬目好像，不完全？」
喬晹點了點頭，語調十分輕描淡寫地道：
「嗯，大伯他們做了假賬，這是我派我的人做的，真正的賬目，
這些對不上的都是有問題的。好啦，這個沒什麼好講的，公司的事妳就不用操心了。」
喬晹講的輕快，但從她的眼神裡我看出了凝重，
我想到自己好歹也做了好幾年會計，
而喬玨也是金融系的學生，再加上她的聰明，
想幫姐姐分憂解勞應該不是太奇怪的事，於是便道：
「姐，我可不可以到公司去幫妳啊？我現在休學在家，平時也很無聊」
喬晹這下倒是放下了手中的電腦，緊緊盯著我瞧，
我一開始還直直與她對視，想讀懂她眼神中的話語，
但看了半天，我卻只看出她的欲言又止，良久她才道：
「妳想來就來吧，正好我辦公室的一個秘書前兩天開始休產假，
妳就先來幫我當助理吧？」
那次去送餅乾後，喬晹便叮囑我沒事別往公司跑，
所以我本來以為她不會太快答應，卻沒想到她答應的十分乾脆。
我知道車禍前，喬晹和喬玨之間一定有不小的矛盾，
所以在喬玨“失憶”之後，喬晹才會多有隱瞞。
喬晹和喬玨兩姐妹的過去，在我腦海裡就像一幅巨型拼圖，
而我手中只握有混亂而拼湊不起來的碎片，
原本我一點也沒打算弄清楚，只想自欺欺人，
帶著喜歡妳的私心，扮演好喬玨的角色，
但是自從那晚遇見顧思默之後，
我好像再也沒辦法心安理得地去裝聾作啞，
即使再不願承認，我也明白了自己不可能永遠待下去。
「耶！那小助理提前開工，幫妳按一按肩膀吧」
我笑著繞到妳身後，手輕輕按上了妳僵硬的肩頸，
妳側過頭看我，臉上笑的滿足，
然後便輕輕閉上眼睛享受，
我佯裝專注地替妳按摩，其實一直貪戀地偷看著妳因我而有的笑顏，
快樂著妳的滿足，心中也有了和以前不同的想法。
因為早上喬晹要離開公司去談事情，所以讓我隔天的下午兩點到公司報到，
而我卻在喬晹前腳踏出家門後，
便趁吳媽和其他傭人沒注意，快速地悄悄離開家。
喬晹從沒有說過不讓我出門，
但卻一定要司機或是她接送，一定要讓我的行蹤在她的掌控之下。
我知道喬晹不想要我從別人口中接觸過去的喬玨，
但若是想弄清楚她們的矛盾，
我就得真的走進喬玨的角色，去看見那個不是喬晹期待中的喬玨的模樣。
景華大學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名校，喬玨是這裡的大一學生，
而我雖然沒機會念大學，不過對這裡並不陌生，
因為我的妹妹劉尋硯就是景華的學生。
尋硯很會讀書，大學四年，我雖提供她生活費，
但每年她都是靠自己拿獎學金來交學費，
她總說，等到她畢業，就換她賺錢養我，讓我不要這麼辛苦，
而她也一直是那個支撐著我的支點。
尋硯常常在喬氏大廈樓下，等我結束晚上的清潔工作，
她會拿著飲料或是宵夜，笑盈盈地遞給我，
然後我們會一起去趕回家的末班車，
回到我們那間擁擠卻也溫馨的小房子，結束忙碌的一天。
但在半年前，她為了想給我買生日禮物而到處打工，
當時鄰近市的百貨公司周年慶，
招了許多臨時售貨員，她便天天來往兩地打工，結果卻遇上了商場大火。
於是，還剩三個月就要畢業的她，葬身於那場火災中。
走進景華，我不禁有些觸景傷感，
但我並沒有忘了自己的目的，很快地找到商學院的大樓。
一走進去後我便在大樓內到處亂晃，
以我本來的想法，像喬玨如此亮眼的人，應該很快就會被認出來才是，
可事實卻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下課時間裡人來人往，但我前後東張西望，都沒有人前來和我相認。
最後，終於有個男同學朝我這裡走來。
「同學，你來找人嗎？」那男孩笑的很陽光，我卻疑惑了起來，難道喬玨平時很低調？
「嗯，你是什麼系的學生啊？」我對那男孩笑了笑，那男孩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我，我是金融的，大一」
那男孩低著頭道，我卻更不解了，還是同年級同一個系，
喬玨再怎麼低調，應該不至於沒看過喬玨這張臉才對。
「你們金融系大一有一個叫做喬玨的女生嗎？」
難道是我記錯？不可能啊，喬晹分明說喬玨是景華金融的，
可為什麼沒有人認得喬玨？
「喬玨...應該沒有耶，我是學生會的，常常負責一些活動，
金融大一人也不多，同學基本上都認得，沒有聽過你說的喬玨。」
那男孩微微思索了一陣，一臉肯定的回答我。
「阿萬，我知道喬玨是誰噢」
從一邊的教室內，突然探出了一顆頭，笑笑地看著那個陽光男孩。
「你怎麼知道？是我們金融大一的嗎？」
被稱作阿萬的男孩一臉訝異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女孩。
那女孩神秘地笑了笑，然後說：
「喬玨就是當初全商院入學成績最高的那個人啊，是我們景華這一屆的狀元。
可是那個喬玨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根本沒有來辦入學手續，
校方還為此頭疼了一陣子，
我只知道那個喬玨家裡好像很有背景，其他，就不清楚了」
那女孩偏著頭，說著她所知道的一切，
男孩還在那裡問她怎麼知道那麼多八卦，
我思緒卻更是混亂，即使早知道喬晹有所隱瞞，
但看來她隱瞞的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而又是為什麼，喬玨當時沒有來辦入學？
我突然想起在“我”的病房那一夜，喬晹曾對著“喬玨”大罵：
「那傢伙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讓你不顧自己的生命？不顧別人的生命？」
我想癥結點，或許就出在“那傢伙”身上。
離開景華，我習慣性地去搭公車前往喬氏大廈，
到公司前還去以前常去的小麵包店買了些我最喜歡的甜點，
想帶給喬晹，也可以分給她辦公室的那些秘書，
不知道喬晹那麼忙，有沒有按時吃午餐。
而當我從電梯門一走出來，陳秘書看到我卻滿臉驚慌地道：
「喬玨妳去哪裡了？怎麼都沒接喬總的電話，
她聽家裡來電說妳自己跑出門，不知道跑哪去了，又不接電話，
剛剛才急匆匆地開車出去找妳」
聽了秘書的話，我拿出包包裡的手機，大概因為剛在走路，都沒注意手機，
一看才發現手機裡有十幾通喬晹的未接來電，我還愣在原地，
陳秘書已經反應迅速地撥了電話給喬晹，
和她說我在公司裡了，讓喬晹不要擔心，
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進辦公室等喬晹。
「陳秘書，我以前就常讓我姐擔心嗎？」
我想到這個陳秘書好像是喬晹的秘書裡最資深的，
或許對喬晹和喬玨的事多少有些了解，忍不住開口
陳秘書聽到我的問題後，臉上露出了有點微妙的表情，
感覺有些欲言又止，琢磨了一會才道：「沒有啦，妳別想多了，妳和喬總感情特別好」
我雖然覺得事實並非如此簡單，但是也不好再問，只得點點頭走進喬晹辦公室，
但才放下包包我就想到有甜點要分給外面的兩個秘書，
於是拿了蛋糕就又往門外走，
門還沒推開我便聽到另一個比較年輕的小秘書的聲音:
「陳姐，妳說小公主會不會是去找那個方逸之了啊？」
「別在那裡八卦了，快把這個送到樓下企劃部」
陳秘書的聲音聽著有些不悅，
但我一聽到剛才從小秘書口中說出的那個名字，方逸之，
就讓我感覺自己心口有點悶，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
這個名字就好像一個指示牌，讓我摸索到了我一直在找的那扇門，
門後面可能會是我在尋找的秘密，但此刻我仍是只能站在門外乾瞪眼。
「喬總，您…」
我還在想著“方逸之”這個名字，就聽到陳秘書叫了喬晹一聲，
幾乎是下一秒，喬晹已經推開門站在我面前了。
明明是大冬天，她的額頭上卻滲著汗珠，看起來非常焦急，
一看見我就直直地瞪著我，把我全身從上到下都掃了一遍，
我從未見過冷靜理智的喬晹這般驚慌失措，
確認了我一切正常後，她先是鬆了口氣，
然後表情在瞬間暗了下去：
「妳為什麼不接電話？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