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日色很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木心
◎
藍色T恤，白色短褲或也倒反過來。乾乾淨淨你讓我想起台11線。
第一眼先看到你手上的保溫瓶，才回頭多瞧一眼，好熟悉的保溫瓶呢，兩秒以後經過你，
一瞬間我終於認得了你的背影。
我沒有停下來，揚長而去了。不可置否，在途中，超過花商之前我都希望能有個紅燈停下
來，然後你會像我認出你一樣的認出我。
但沒有，從郵局那裡到花商之間的兩個紅綠燈都沒有，都沒有一個紅燈。
好感慨。
這是你心心念念想離開的花蓮，我卻想盡辦法一直待住，我被花蓮黏住了，你沒有。
我知道你只是比較愛高雄而已。那沒有什麼錯。
但是桶桶啊，如果再來一次，再一次，我會駁斥你所有對花蓮的評價。
你根本不認識也不關心花蓮，你別和我談花蓮。如果當時我能夠更早到花蓮，我可能就會
這樣告訴你。
但我沒能更早來到花蓮，彼時我還是個高中生，每日在升學壓力和老師的冷嘲熱諷中浮來
袞去。
而當我終於搭上回花蓮的火車，我們的人生已經往相反方向飛奔。
唉。
我騎在南下的台九線上陽光滾燙。
忽然想起她很久以前說，「桶桶說，她覺得她會和你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桶桶啊你總是那麼純真，你都大了我多少歲？15歲？還是17歲？
一輩子那麼長。
我也希望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桶桶，18歲的我才適合很稚氣的說這種話。
但是一輩子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