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放棄了。」我癱在書桌上說道。
「啥？你還有什麼能放棄嗎？」企鵝說。「我以為你老早就把給人生放棄了。」
「……我放棄交女朋友了………發了兩篇文徵友都沒半個人寄信來，根本沒有人喜
歡我……」
「現實中不行網路裡也沒人氣。」企鵝說。「用B.B.Call如何？」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阿……」我的淚淌到了桌上。
「我想是你頭一句就把慾望表現得太露骨了。」企鵝說。「要寫得自己不是找不到
對
象，而是日常環境中女生少或是條件太高沒人敢追。說自己單身二十五年而且是個又黑又
醜的小矮子簡直是犯了大忌。」
「我又沒把單身二十五年這件事寫出來。」我忿忿的說。「而且又黑又醜的小矮子
是
你講的吧！」
「唉，我有時候會為了自己不擅說謊而感到煩惱。」企鵝說。
我真想痛扁它一頓。
「其實人不談戀愛也不會怎樣吧。」我自我開解道。「戀愛中容易患得患失，陰晴
不
定，容易影響到工作效率，而且自己的時間也沒辦法好好分配。其實一個人過也是挺好的
啊。不用勉強自己去配合別人，也不會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導致心情不好，不會彼此
猜忌彼此傷害，也不用急著煩惱要出櫃的事，你說對吧？」
「………」企鵝不發一語。
「怎樣，我難得的正論讓你目瞪口呆了嗎？哈哈」
「是阿，我簡直是大吃一驚阿。」企鵝說。「你居然為了掩飾自己沒人要的事實掰
出
了這麼一串長篇大論，現在我的心情有點像是在家長會上看到自己的小孩舉手回答但答錯
了導致現場的氣氛一陣凝結時的感受。」
「……我答錯要你管阿。」我沒好氣的說。
「但其實你說的也沒錯。」企鵝說。「雖然自古以來總是愛情的故事被傳頌，雖然
這
社會在根本上歧視著沒有擁有伴侶的人，然而人生是能自己選擇的，不碰觸愛情也未嘗不
是一種選項。」
「………但我也不是那麼想要選擇沒有愛情的路啦……」我失意地跪倒在地。
「不過也是有輪不到自己選擇的時候。」企鵝說。
「就這樣直接替我關上愛情的大門嗎？」我呼喊道。
「我得說，你的是窄門。」企鵝說。
「……我會努力擠進去的。找個沒有宗教信仰的對象總可以吧！」
「搞不好是玻璃窗？」
「看得到進不去嗎？！」
「也許你需要撞得頭破血流才能進去。」企鵝說。「即便是這樣仍要進去嗎？」
「我…我也不知道。」我沮喪的說。「我知道現實的愛情需要經過許多磨合，小說
中
那樣完全契合的天生一對，也許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然而我做得到嗎？碇司令也說過，人
與人之間是無法互相瞭解的。但不要說人與人了，我連自己也不瞭解。」
「你把碇源堂那中二老頭的話奉為圭臬這點暫且撇開不談，瞭解並非愛情的必要條
件
。」企鵝說。「是說愛情是什麼自古以來就是眾說紛紜，親情、友情、迷戀、狂熱有時會
與愛情無法割離。也許有時神秘正是愛情的調味品，費盡心思解開謎團才得到的答案，比
擺放在那邊的正解還要來得有趣，甚至兩者未必相同。」
「然而有些謎團永遠解不開。」
「對，也許你設下的正是。」企鵝說。「但我挺喜歡這種個人堅持的美學，正如我
覺
得窄門很美。」
「……究竟怎樣才能過那窄門呢？」
「我無法給予你正確答案，只能提供模糊的建議。」企鵝說。「在尋求愛情這件事
上，我與你一樣無知。」
「阿阿…如果有一本教科書就好了阿……」
「…不然我這邊的B.B. Call你先拿去用吧。」企鵝說。
我把B.B. Call從窗外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