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蘭這部小說，自1996年出版以來，就不斷重刷，已經過25年。當初柯一正導演翻拍成
電視劇，那也有20年了。雖然是說女同志的家庭成長經歷，但卻在講悲劇的遺傳，如同張
曼娟在前言所講，這本書是一個尋找「愛」和「家」的故事，充滿艱辛與創痛。
記得那年電視劇上映，沒有勇氣把全部集數看完，雖然只有八集，省去了長壽劇的拖棚，
現在網路都還可以找到全部，看了留言說電視台刪除不少片段，但這劇情在當時造成不少
轟動，女主角六月的確演得入木三分，後來得獎，編劇忠於原著相當厲害。
後來我跟幾個朋友私底下聊過這本小說，大家對電視劇很有印象，故事描述丁天使如何在
眷村家庭長大，在重男輕女的環境中面對成長，從小就跟別人不太一樣。作者在書中將環
境、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特別是母女關係，使之成為故事主軸。如果看電視劇就會被丁母
的嘮叨、愛錢、缺乏安全感、抱怨、潑辣給嚇住，這是時代的悲劇，嫁給老兵，娘家沒有
給什麼嫁妝，雖然有三個小孩，但比較疼愛長子，其餘兩個看不順眼，卻是愛的表現。
身為家中唯一的女兒，丁天使心疼父親被老媽欺負壓榨，總是替父親說話，而哥哥跟老媽
同一國，作者用執政黨與在野黨來對比，輸的永遠是父親這邊。丁天使也不是一開始就是
逆女的形象，是被環境所磨，母親也不是不疼她，但他們表達親情的模式，就是爭執，誰
輸誰贏，怒罵與冷漠，讓比較會讀書的丁天使不喜歡這個家。沒有溫暖，學校反而也有喜
歡的朋友，像是她的閨密與初戀對象，可惜事與願違，被學校發現戀情導致對方自殺，造
成丁天使一輩子也抹不去的痛苦，到生命終了，依然掛念著她。
電視劇的版本，較多描述丁天使的弟弟，由西瓜哥哥所飾演，青澀的童稚，是書裡面沒有
的感覺，他瞭解母親透過責罵、嘮叨來吸引小孩的注意，獲得安慰，然而丁天使不吃這套
於是僵局漸深，母女都渴望被愛，找尋溫暖，卻用錯了方式。當丁天使問弟弟，恨母親嗎
，弟弟回答不恨，並且說希望你明白，那終究是你的老媽。電視劇跟小說的結尾稍有不同
編劇把丁母的形象，從撥辣變得像是慈母的樣子，在丁天使的病情診斷書放平安符，表達
她仍然掛念女兒的身體，後來丁天使拿走自己的鉛筆盒，在海邊，將初戀女友的遺言字條
丟出窗外，身旁是她的女友美琦，給她擁抱，始終包容天使，沒有離開過她。
看完小說跟電視劇，覺得後坐力很強，儘管這是描寫女同志的故事，但很多橋段、場景看
了讓人有共鳴。因為缺乏母愛，所以在情感寄託方面，喜歡找年紀大的，明知沒有真情，
卻依然陷入玩樂的地步，讓愛你的人難過，自己也愧疚不已。丁天使喜歡一句話，真愛，
是愛到痛為止的，然而我想，沒有愛，就沒有恨了。就是因為想愛，才會讓人心痛。
我喜歡故事中丁天使在大學時，有兩個男生喜歡著她，一個主動、一個被動，從小很少
被疼愛的她，面對這種感情攻勢難以招架，劇中沈世朋跟柯宇綸還是年輕小伙子，描寫
大學時期的情竇初開，其實很浪漫，這大概是全劇最有開心效果的一幕。
重看這部作品，覺得比現在一些描述情慾的戲，來得深刻，有了文字的厚度，以及演
員透過劇情讓影像更寫實，在不同年紀，不同環境，讀過產生新的體會，從別人的故
事，看見一直在改變的自己是否還保有那份最初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