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賦傳 第 21 回 無印良品
第二次跟學長來到忠孝夜市吃綿綿冰
這一路上, 氣氛有點詭異
我跟學長彼此像是都有默契似的, 沒啥在說話
就連點冰品, 都是各自點餐
然後, 坐在位置上, 默默地把冰吃完
小豪: "冬冬, 你等一下有要幹嘛嗎?"
冬冬: "應該沒有" 我有點緊張地回著
小豪: "那 … 我們去行政大樓那, 我有事想跟你說"
冬冬: "喔, 可是我 … "
小豪: "別可是了, 到了再說吧!!"
學長拉著我的手, 往店門外走去
秋天的夜裡, 天氣微涼
剛吃完冰的我, 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學長騎著機車, 載著我到處亂晃
原本只要 5 分鐘的車程, 我們整整騎了將近 20 分鐘
坐在後座的我, 不敢再抱著學長
來到行政大樓前的階梯前, 月光微微地撒下
面對著學校的黑森林, 學長示意我們坐著聊天, 我還是呆呆地看著他
小豪: "坐著吧! 這裡沒甚麼人! 我們就隨便聊聊"
冬冬: "學長, 我 … "
小豪: "嗯? 怎麼了嗎?" 學長像是期待著聽到甚麼答案似的
冬冬: "其實, 我大概隱約感受的到學長的心意"
小豪: "嗯, 所以?"
冬冬: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會比較好"
小豪: "就 … 不用特別在意什麼, 跟著感覺走就好"
"我也不希望你有太大的壓力"
"畢竟你也才剛升上大一, 很多的事情都還在摸索"
"總是要去多想想, 這也不是甚麼壞事"
冬冬: "可是, 學長, 我 … "
小豪: "嗯?"
冬冬: "我想 … 我應該是還沒有準備好"
"班上的同學, 最近都傳得沸沸揚揚, 說我是噁心的同性戀"
"就連蟲蟲跟小賦也都被問到你跟我之間的關係"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總覺得,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小豪: "唉 … " 學長長嘆了一口氣
"讓你遇到這樣的事, 我也必須負一些責任"
"也許, 愛是需要一些勇氣"
"無奈, 我現在已經大四, 再過不到幾個月, 也即將畢業"
"對於你, 我有點抱歉"
"很希望能簡單地愛一場, 但好像給你帶來不少困擾"
冬冬: "嗯, 的確是有那麼一點"
小豪: "那 … 我們就隨緣吧! 反正, 暫時保持一點距離也好"
"其實, 學長也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一點"
"能看到你的笑容, 我就心滿意足了"
冬冬: "學長, 對不起!"
小豪: "哎 ~"
"學弟, 你並不需要為這事情道歉! 你並沒有做錯甚麼"
冬冬: "總覺得受到學長這麼多的關心, 又當面駁了你的好意"
"我的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小豪: "學弟, 你不用這個樣子, 我沒事的!"
冬冬: "喔喔"
之後, 氣氛有些尷尬
學長靜靜地坐著, 雙眼在月光下, 似乎泛著閃閃的淚光
冬冬: "那 … 我們以後 … ?"
小豪: "傻瓜, 你當然還是我的好學弟阿!"
學長輕輕地摸了我的頭, 並且伸手擦了擦眼淚
小豪: "好啦! 這也沒甚麼大不了的事"
"有空, 還是歡迎來信齋, 我會在那等你的"
冬冬: "嗯嗯, 謝謝學長這幾週的照顧"
我站起身來, 大大地跟學長鞠躬道謝
這時, 我看到一個大男孩, 掩不住內心的情緒, 彎下頭, 哭了起來
我手足無措, 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能呆呆地看著學長, 等他情緒平復
那一夜, 我們聊到晚上 11 點多
學長叮嚀了一些新生該注意的事項, 還有一些過去的蠢事
聊開了以後, 學長好像也就沒有那麼沮喪了
只是, 從那晚以後, 他就沒有再來過禮齋
而小賦跟蟲蟲像是知道甚麼似的
之後也沒有看他們再提起這個話題, 這事情也就這樣漸漸地淡去
10 月上旬, 系上的學長姊辦了迎新宿營
活動的地點是台中都會公園跟飛牛牧場
而 "小小飛牛跑跳碰" 則是這次的活動主題
在大地活動分組中, 我跟小賦再度被編入同一組
平常總是跟他一起吃飯聊天, 我漸漸地也就習以為常
不過, 在這次的活動中, 卻讓我跟小賦的關係, 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分組中, 我們組內多了一個小楓
他是一個身材跟小賦差不多的男孩, 靦腆的笑容滿受到學長姊的喜愛
尤其當他跟小賦站在一起時, 兩人很像當時的 "無印良品"
學長姊在活動中, 很愛 cue 他們
小嵐學姊: "學弟, 你們要不要合唱一首掌心來聽看看"
小賦: "好啊! 看小楓方不方便"
羞澀的小楓躲在一旁, 總是不敢大方地站出來
在眾人的慫恿之下, 小賦和小楓在舞台前, 合唱了無印良品的掌心
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時的我, 心裡卻突然感覺到一陣酸酸的
整個下午的大地活動, 我像是失了魂一樣, 完全不知道是怎麼過的
晚會中, 學長姊在草皮上開始說起鬼故事
是關於學校傳說的殉情故事, 還有一些系上的靈異事件
現場的氣氛, 漸漸地恐怖起來
為了增加神秘及刺激感, 學長姊要我們頭上都套上一件衣服
雙眼的視線只剩下衣服的布料跟一小塊地板
緊接著, 進入晚會的重頭戲 - 夜遊
我們一人牽著一人, 排成一列準備去走森林步道
在我前面的小賦, 出發前突然感到身體不適
僅僅牽了30秒的手, 他便離開隊伍, 回去帳篷休息了
那是我第一次牽起小賦的手 …
冬冬: "小賦, 你怎麼了嗎?" 擔心小賦的身體狀況, 我脫離隊伍, 回到帳篷
小賦: "沒甚麼事, 我只是不喜歡夜遊這種活動"
冬冬: "喔, 那要不要留下來陪你?"
小賦: "是不用啦! 有學長在,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趕快去"
小賦拉開帳棚, 示意要我趕緊跟上隊伍
走上草皮後, 我回頭看, 小賦跟學長還聊得挺愉快的, 我也就不擔心了
隔天早餐, 小楓刻意坐到小賦旁邊, 打斷了我跟小賦的話題
小楓: "上次你說的, 那個檸檬桉的樹葉, 我後來發現學校也有耶"
小賦: "是喔? 在哪裡看到的?"
小楓: "就在學校舊大門門口附近 … "
小賦: "咦, 那聽起來離小禮堂不遠啊"
"要不, 等我們回去學校之後, 再去撿"
小楓: "好啊!"
"喔, 對了! 還有那個毬果 … "
自從這次的迎新宿營之後, 小楓便常常來找小賦
漸漸地, 從上下課, 還有午晚餐, 小楓也就幾乎黏在小賦身邊
對於我而言, 反正早就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也就沒有再多想些什麼
反倒是, 小藍教我使用 BBS, 申請系上的使用者帳號
我便開始當起宅男來, 每天坐在電腦前, 看看文章, 發發呆
這天下午, 剛發完文章之後, 我走到男宿地下室的雜貨店買飲料
回程的路上, 看到小豪學長正載著一個陌生男孩, 往門口騎去
而那男孩, 雙手緊緊地抱著學長的腰, 開心地聊天著
一時之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一整個人呆住
心中的小劇場又不斷地上演著, 像是失戀一般, 非常難受
我不斷地安慰自己: 剛剛應該是看錯, 那不是小豪學長
心情混亂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視線也漸漸地模糊起來
我緩緩地走回宿舍, 滿腦子都是之前小豪學長對我的點點滴滴
多麼希望剛剛看到得一切都是假的
那騎車的人, 只是一個很像小豪學長的人罷了
可是又像是有些許的不死心, 總希望能確定這猜想
我靜下心來, 拿起鑰匙, 決定到信齋去探個虛實
走到 5104, 我害羞地敲了敲門
是小祈學長來開門的: "學弟, 怎麼了嗎? 來找小豪?"
冬冬: "嗯"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
小祈: "他跟朋友出去了"
冬冬: "那 … "
小祈: "嗯? 要幫你留言?"
冬冬: "應該不用, 我只是 … " 欲言又止, 卻不知道該怎麼問
小祈: "學弟, 你跟小豪的事情, 他大概有跟我們說了一下"
"我想, 就讓他放手去尋找幸福"
"對他來說, 應該會比較好"
冬冬: "我 … " 沒聽我開口, 小祈學長繼續說著
小祈: "就我所知, 他一直有一個比較要好的男性朋友"
"前陣子因為你, 小豪心情低落, 就常去找他"
"最近, 他們常一起出去, 其他的事, 我就比較不清楚了"
冬冬: "喔喔, 謝謝學長" 沒等學長說下去, 我趕緊道謝後, 便轉頭離去
一路上, 我邊跑邊哭
內心就像是被刺刀, 狠狠地割了又割
看來, 剛剛坐在後座的人
應該就是小祈學長口中, 小豪學長另一個較好的男性朋友
我匆匆地來到浴室, 也不管有沒有熱水, 我拿起蓮蓬頭, 不斷地往頭上灌水
想試圖忘掉過去的一切, 好讓我回歸到一般的大學生活
無奈, 再冷的水柱, 也澆不熄我對小豪學長的總總思緒
隔天, 我發了高燒, 整整燒到 39.8 度, 幾乎無法下床
看著天花板上的電燈, 不斷地在旋轉, 我非常地難受
小賦感覺我有些許的不對勁, 趕緊跟小李, 帶我去仁愛醫院看醫生
打了針, 開了一些退燒藥
接下來的連續幾天, 我幾乎就都在床上度過
小賦: "冬冬, 你別偷懶唷, 該吃藥了" 晚餐後, 小賦端了碗溫水過來
冬冬: "某愛, 那藥好難吃唷"
小賦: "廢話, 你有聽過有哪種藥是好吃的嗎?"
冬冬: "麥啦!"
"我現在好很多了, 你給我一杯水就好"
小賦: "你少囉嗦! 趕快把藥給吃了"
"再不吃的話, 我等下就用嘴巴餵你"
冬冬: "好啊! 好啊! 快來~ " 我俏皮地嘟嘴耍白癡
小賦隨手從桌上拿了本書, K 了過來
之後, 小賦拿起感冒糖漿
看著瓶蓋上的刻度, 倒了半瓶蓋, 拿到我面前來餵我
冬冬: "不好意思, 還麻煩你了"
小賦: "這又沒啥! 你趕快把病養給好"
"我可不想被你給傳染啊!"
雖然, 小賦的嘴巴是這樣說
但其實在那時候, 我已經隱隱約約, 可以感受到小賦的關愛之心
幾天後, 我的感冒終於好了
這天下午, 小賦約我去跑步
小賦: "喂, 懶惰蟲, 你也該離開那黏了快一週的床了吧"
冬冬: "哪有那麼誇張, 好說歹說, 我也有下床去上廁所, 洗澡好嗎?"
小賦: "你屁, 要不是強迫你吃藥, 我看你現在還躺在床上哀號吧"
冬冬: "哎唷!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 我也沒啥好報答你的"
"那就只好以身相許吧!" 我開心地說著
小賦: "去你的! 你少在那邊"
"趕快去把衣服給我換一換, 我要去跑步了"
這是自從迎新宿營, 無印良品事件之後, 小賦又再次對我比較關心
我想, 某程度來說, 這次的感冒, 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只是感冒之後, 我的體力剛恢復
在操場上, 我邊走邊看著小賦跑步, 並且沉浸在夕陽下的幸福幻想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 之後居然會跟小賦整整走了快 7 年
回到宿舍, 小賦脫去上衣, 拿了件乾淨的內褲, 準備往浴室走去
小賦: "走吧! 一起洗澡"
冬冬: "蛤?"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 這是小賦第一次邀我一起跟他洗澡
而我也就這樣, 呆呆地跟他走去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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