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毛茸茸的日常-開學日
「阿誠，你準備好長大了嗎?」出門前，我幫阿誠整理衣服。
「我一年級已經很大了，不是小孩。」阿誠嘴嘟嘟的在那邊裝大人。
「是吼，等等你就不要哭。」總是要偷嗆一下這個小屁孩。
趁著車陣還沒出現，我們提早出門，有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想遇
到太多無聊八卦人妻。一個年輕男人帶著這個歲數的孩子，非常挑逗
這些人妻們的神經。
慶祝開學第一天，我破例讓臭小鬼在早餐店點炸物，為了等雞塊炸好
，雖小遇到同個幼稚園的老同學，還有他的媽媽。
「這是不是阿誠的哥哥嗎? 你們這麼早出門阿?」人妻問。
「喔哈哈，對阿早一點怕第一天環境不熟會迷路。」我打哈哈。
「哦，那阿誠把拔呢?他應該也可以送阿誠來吧。」人妻果然不是省
油的，直接問她想知道的事情。
「他工作作息都比較晚，這個時間還在睡覺。」我簡潔回答。
「那這樣等等有些文件要簽名，你怎麼辦?還是要阿誠把拔來簽吧?」
人妻白目地說著我刺痛的事情。
「我有帶他的印章啦，沒關係。如果要委託書也是沒關係。」我邊說
邊把剛送來的雞塊抓來吃幾片，想快點離開這鬼地方。
「我們吃完了，先走一步。」阿誠的雞塊有一半被我嗑掉，他臉有點
臭臭的。
走出店外面，阿誠說話了。
「葛格，我不喜歡阿傑的媽媽。」
「哦?為什麼?」我問。
「幼稚園放學我坐盪鞦韆等葛格來，阿傑媽媽都跟阿傑說媽媽跟葛格
跟把拔一定有問題，才會都沒來接我。」阿誠說。
「阿誠，大野狼會誠實說自己是大野狼嗎?」我蹲下來對阿誠說。
「不會。」阿誠說。
「嘴巴壞的人他也不會說自己嘴巴壞。更何況他並不知道我們家的事
情，就跟小紅帽只看到門縫底下的腳腳一樣。」我說。
我不知道阿誠能理解多少，但到校門前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成人跟孩童的步伐是不一樣的，我們的一步是他們的好幾步，相同的
距離在大人跟小孩的認知裡面，是不一樣的。這樣距離的沉默，對阿
誠來說想必是很深沉的，但沒辦法，這是孩子需要面對的。
到了學校，循著路標走到了教室，桌子前面有阿誠的名牌，他很開心
的衝過去當班上第一個到的小朋友。
看著阿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突然覺得有點熱淚盈眶。
在遇見阿誠之前，這孩子有許多時間被關在幼稚園，而回到家面對的
是爸媽的冷戰、低氣壓，而阿誠的聰明一定是感覺得到這樣的氣氛，
他們有點成熟卻又幼稚無比的心靈也是常常把爸媽的吵架，轉移到自
己身而責備自己。
轉回阿誠當時發燒在醫院的場景，這個小朋友在我剛認識他的時候表
現有點退縮，又是病懨懨的樣子，花了好一陣子調養、教導，帶他爬
上跳下才變成現在這樣可愛。跟他爸爸在一起之後，爸爸能陪孩子的
時間還是比較少的，而我不管是上白天班、夜班，都還是有時間帶孩
子，牽著這小手硬爬象山，去看看夏天的樹、還有聽聽看蟬的叫聲；
或是陪他去公園玩沙子體驗那一粒粒細細的顆粒感；騎著車子帶他上
洪爐地看個夜景(雖然最後給我睡著，臭傢伙)；還是在地震的夜晚，
勇敢的搭我的的車，體驗飛車快感。
「阿誠，葛格愛你。」我走過去揉揉阿誠的頭髮。
「葛格我愛你。」阿誠也反抱我。
「但是我要回家了，中午來接你。」我還是壞壞的說。
「葛格，嗚嗚。」阿誠的手手沒有放開，愛哭鬼真的哭了。
「阿誠，一年級已經是長大的小朋友，等等會有新同學、新老師來。
你現在可以哭、但是等等要擦乾眼淚跟大班說掰掰，好嗎?」我又再
揉揉他的頭。
「摁。」阿誠終於鬆手。
很快的到了放學時間，阿誠已經恢復原本的屁孩模樣，已經跟同學玩
在一起。而我則留下來參加奇怪的親師座談會，我記得以前我爸媽根
本連一次都沒有參加過，我現在居然會參加這樣的鬼會議。
「我是這兩年帶一年0班的阿楠老師。」原來班導是男生。
男老師感覺年紀大概30初，應該不是新手，聽他說了一些接下來的規
劃、班級經營的想法等等，讓我挺是安心的，家長們也很踴躍的提問
，不過我是沒什麼問題，我只怕阿誠在班上因為我跟他爸的關係而被
排擠。
忍不住，會後我還是找了老師談。
「呃…我是阿誠的家長，想找老師聊一下。」我有點尷尬的開口。
「是阿誠爸爸?您請說!」老師很熱切。
「也不算，我嚴格來說算他葛格。」我騷了一下頭。
「抱歉打個叉，你說你是阿誠的葛格，又是這個學區，你不會是小嚴
吧!?喔天阿!!!」阿楠老師驚訝了一下。
「喔哈哈，沒想到老師也是同學，那我就直說了，我其實很擔心阿誠
因為我們的關係，被同學欺負。」瞬間有曝光赤裸的感覺。
「這部分我會多注意的，我會找機會教小朋友正確的觀念。」阿楠老
師說。
「那就拜託了。」我說。
「那可以私心請阿誠爸爸露個面嗎?我對網路文章的內容很感興趣。
」阿楠老師拐了彎。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之後座談會我沒空他會來吧。那老師我先帶
小朋友回家了。」我說。
不過老師如果你有看到這篇，我要老實跟你說，毛先生應該是不會去
親師座談的啦XD。
回到家，阿誠一直跳針重複一個早上發生的事情，還有認真的幫書本
裝書套。直到毛先生下班回家，阿誠又衝上前跟毛怪說今天的事情。
「所以阿誠的老師也是夾友?」阿維呵笑了一聲。
「對阿，我們的閨房私密都已經被老師知道了唷~」我偷偷舔了阿維
的下巴。
「阿誠，你作業寫好了沒，時間到要早點洗澡睡覺喔。」阿維衝過去
把臭小鬼抱起來衝去廁所洗澡。
「靠邀，這麼主動伺候小朋友洗澡睡覺。」不妙，這代表晚一點有人
又要發禽了。
「沒想到你把我們的阿誠養到幼稚園畢業，現在還上了小學。」肉柱
剛頂進來，阿維小聲地在我耳邊咬。
「你知道上個月我在辦新生入學多麻煩嗎?」我抱怨一下。
「不知道，但我知道現在要好好安慰你。」今天的毛先生頂的緩又輕
柔。
「我明天要上班啦。」臨死前掙扎。
「兩次而已，你體力ok的，真的謝謝你照顧我們家，我真的很愛你，
嚴嚴。」舌頭就這樣纏繞上來了，只剩下陰囊衝撞屁屁的聲音，還有
舌頭纏繞彈跳中帶出的水聲。
「臭阿維、臭阿誠，你們要不要醒來，要遲到了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到底是誰要上班上課!?」看著鬧鐘，我趕緊叫阿維醒來。
「吼，請休就好了」他說。
過了個暑假，這父子的行為模式還是沒有什麼改變，臭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