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倔強、頑固的小惡魔、大壞蛋,你還好嗎?你不好我知道… …
我知道你倔強,即使心情低落難過、幹的要死,在人前還是打著圓場地笑著。我知道
你的恐懼,害怕被當作異類,害怕冷嘲熱諷的酸刺,害怕一個眼神或動作的輕蔑。我知道
你的無法求救的痛苦,被無理地限制和要求,嫌你閒涼沒事的不合理。我知道你的逞強偽
裝,在寢室有人回來時的秒掛電話;在那我認得出來的變調字尾,是強忍著哭和崩潰的邊
緣,壓抑著。
「阿祐幹嘛」
「講話」
「聊天」
「頭痛」
「很想你…」
「很難過」
「想離開這裡」
「沒有用…」
「什麼都沒有」
「不喜歡」
「一直哭哭…」
「是不是沒救了」
「幫幫我…」
「阿祐幫幫我…」
失語的你,失去了生氣的你,身陷泥沼動彈不得的你,毫無色彩連抱怨的氣力也沒有
的你,我試著你一句我十句地讓你感受到我的在乎,我照三餐、吃飯、大便、上課發呆的
向你報備和分享,我描繪著未來的生活和目標來點燃你的一點點活力,我重複述說、倒數
著,何時是下次的見面、真實的擁抱,即便我情緒被拖下水,也要拚命撐起你,想盡辦法
用訊息、用電話、用照片,換你呆滯的臉一點回彎的嘴角。
我恨起了刻板印象、我恨起了某些人性中的醜陋、我恨起了那些不信任和不友善、我
恨起了那些假著權力或老鳥的渣、我恨起了… …我的無能為力… …。
抱抱親愛的小壞頭,但不是壞蛋的壞,是壞掉的壞。每當一同背負、承擔著你的憂鬱
,而且是隔著生硬的網路訊息,我總感到無比的無力感。但仍盡可能地在你每個難過的當
下──那在片刻休息時間裡傳來的求救──及時地給你回應。或多或少會是在孤寂汪洋裡
的救命浮木吧──那種就算有了,也沒把糟透的現況改善多少,但沒了,就要面臨溺水般
徹底的崩壞的浮木。
我好想飛到你的身邊,但沒辦法,你我都不會超能力。只能不厭其煩地一再述說,讓
你知道一次、兩次、三次、無數次──只要可以,我會狂奔到你身邊,一如往常地抱抱你
、摸摸頭、拍拍背。心疼你的無助,心疼在夜裡、被窩中透過著訊息、想念著我的你,心
疼那雙靈動的大眼,無法克制地難過流淚。聰明高材生如你,在我面前怎麼笨了起來,不
在我身邊的時候壞掉,誰來拭去你的眼淚呢?誰來擁你入懷,讓你有一件上衣的額度來難
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