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隨著我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他的動作沒有慢下來，反而是越來越快。每一寸肌膚的
接觸，溫柔的味道、陌生的體溫，一點一點的腐蝕我的感官。
進、退、進、退。每一次抽插的快感像是觸電一般，我不由自主地顫抖。享受這一種
難以言喻的快感，任他的手不斷在我的身上徘徊。我的舌頭溫柔地觸碰他的身體，品嘗每
一吋肌膚的味道。
他托著我的後腦勺，示意要我親吻他。但我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細細觀察。在這種距
離下，我可以在這陰暗的燈光下詳細的觀賞他的臉龐。他的身體從來沒有閒著，我配合著
他的節奏，一進一退地跳著親密的身體舞蹈。
「快了。」他在我耳邊細細著呢喃。「爽嗎？」
「爽。」我的呻吟和他的喘息聲交錯成了獨特的節奏，一篇來自於最原始欲望所撰寫
的音符，飢渴而美麗。
額頭碰著額頭，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加劇。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某一部分正在刺激我身體
的深處，我呻吟的不由自主，他緊閉雙眼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滿足。
他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結束了。我緊緊著抱著他，兩人靠在躺椅的椅背上。他在我
耳邊喘息，我的臉碰觸到他滑下來的汗滴。他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要我離開。
離開之前，我冲了澡。坐在樓下的階梯上，點起了一根菸。
我沒有在注視來來往往的任何一個人，就只是看著街道。心裡沒有任何想法，只有一
點疲勞。
天空蒙上了一層沙，一點一滴地剝落。我看著這場雨短時間也不會變小了。我靠著階
梯的扶手，也不去管手機發出來的提示聲響，輕輕嘆了一口氣。
小時候我很喜歡看雨，一開始是因為沒有事情做。
認識我的大人說我早熟，認識我的同學說我孤僻。
空無一人又狹小的客廳，只有一面小小的窗戶。看出去是社區的其他大樓，天空總只
有露一點臉。但我還是喜歡站在玄關看著。
看著每一滴雨滴，不曉得從哪裡來，也不曉得要去哪裡。
一看就是一場雨，長也好、短也罷。
有時候一場雨太長，看到喝醉酒的父親都回來了，雨還沒下完。聽見搖擺的腳步聲，
我趕緊躲到房間的被窩裡去，假裝睡著了。
有時候是在學校看著。學校的窗戶大得多，每一滴雨滴、每一片灰矇矇的雲都可以看
得很清楚。雨滴在窗戶上連成一條線，像是一張張圖畫。
我總是看著天空出神，沒有注意到全班的嘲笑的視線都在我身上。
有時候我在頂樓，頂樓非常的寬廣。社區的三棟大樓連結在一起的頂樓，足以撐做一
個運動場了。總是有社區的其他小朋友，到頂樓來，在曝曬棉被的遮蔽下玩起鬼抓人。
但比起看他們玩鬼抓人，我更喜歡看雨。
有時大、有時小。有時這裡有、遠方沒有；有時遠方有、這裡沒有。
看著遙遠的天空，一道紫色的閃電劃下天際。把天空硬生生的拉扯、活生生地切割開
來。便也流下疼痛的眼淚。
那時我很得意，因為全世界就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這壯翰的場景、只有我一個人
獨享這份美麗的風景。
雨滴在騎樓的邊緣合而為一，重重地打在地面上。我又點起了一根菸，細細聆聽這一
篇樂章。而我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看雨了。
我想到了一個人。
不想也罷。
雨勢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沒有覺得生氣。一口一口地吞吐每一點菸草帶來的
刺激，直到燒盡為止，我才起身。
我走到斜對面的便利商店，買了瓶飲料，便走到我的摩托車旁。
階梯上走下一個人影，我記得他的樣子。
瞥見我了，但我們都沒有絲毫的交流。
他轉身走掉，我也騎上摩托車。
一邊騎車，一邊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