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過了一周，每天都在轉學的考古題與多益練習題中度過，我知道現在的辛苦是為了以
後比較輕鬆，吧！？
開學後小冠在屏東我在宜蘭，我們依然每天用Line交換彼此的心情與在學校的行程，把遇
到的趣事壞事一字不漏地分享給對方，對我這個孤單的轉系生來說還留有一個人能夠這樣
讓我掏心掏肺，好像甚麼都值得了。
現在的我對小冠沒有任何動心的感覺，是我自己後來才意識到，當兄弟才可以一輩子，他
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目標，我們彼此扶持加油打氣，我說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他說這輩
子太短了。
今年10月我就要過20歲生日了，我告訴自己要在20歲這一年送自己一份大的禮物，於是我
和小冠開始討論起來，我們最後決定在明年他生日過後，要一起去帛琉補過屬於我們兩個
的20歲生日。
（那你生日怎麼辦？）這是小冠聽到行程日期確定後的第一個反應。
（哀呀，出國這件事除了說走就走再者就是要計劃好再走呀，如果我生日就去，阿你生日
還沒到，這樣很沒ｆｕ耶！而且太趕了。我生日吃個飯就好） 我回答。
我想人生就是這樣，朋友可以很多，但真心能走一輩子的，幾個就夠了，雖然小冠還不知
道我的性向，但我想如果他知道後真的無法接受，至少對於現在我的心態來說已經能夠釋
懷了，因為我清楚現在的我付出的是友情而不是愛情。
我無法改變他，相同的他也無法改變我。
還有小白的故事，我真的就只記得那"最清楚"的部分和那時候真的很痛很痛，畢竟那是我
的初體驗也是一段將近一整年的感情。只是我會忘得幾乎一乾二淨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
小冠的出現吧，導致小白瞬間領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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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來住呀，今天不可能了吧！） 我回答。聽到他說不想回家，其實心裡震驚了一下
，眼前這個人真的把我認定成他最好的朋友嗎？
（回家只能玩電腦，也不能幹嘛。） 他說。
（玩電腦OK了啦，你不是跟他們都在信長電來電去。） 我回答得不在意，只是想換更多
他的"不想回家"。
（好吧，那時間差不多了，回家再聊。） 他說完，起身拿了書包，我帶著他走出家門，
陪他走過巷子到了公車站牌一起等他回家的公車。
他沒有再說不想回家，心裡著實有點失落，但也正因為這樣，而提醒了我眼前的這個人只
能是朋友，再多，就重蹈覆轍了。
我送他上了車，他沒有回頭也沒有揮手，我知道，這就是他，我不能改變他，也沒權力改
變。
經過小白的事情，我不敢在那麼快的接受一個人對我的好，那可能是曇花一現的快樂，當
我接受並依賴的時候，他就會被收回了。
對於小冠給的好也是如此，我依然每天晚上會盯著天花板，思考現在這個能給我快樂的人
，他是不是真心的？我是否在他心中擁有一席之地？而我現在該修的是友情學分？還是愛
情學分？
只是思考總在閉上眼那一刻畫下休止符，眼前的黑色透著一絲絲的光，光裡出現的是隔天
早上起來 我快樂的來源，就這樣暖暖的，睡了。
小冠的補習開始，我少了放學一起亂晃的人，除了圖書館與回家，我想我也沒地方去了。
而小冠卻多了放學亂晃的朋友，是他喜歡的女生(莉莉)和莉莉的好姊妹(嘉嘉)還有小冠當
時的情敵(阿歡)。
我的不習慣沒有表現出來儘管當時的我是如此失落，只因為對小冠而言那是新的生活，能
和喜歡的女生同補習班，一起放學、一起坐補習班的車、一起上課、一起坐車回家，何等
幸
不羨慕莉莉，我羨慕阿歡，雖然他們是情敵關係，但異男成為哥們的方法輕而易舉，天知
道我會不會很快就被遺忘了。
離放學到補習開始的時間，有將近一個小時，時間到，補習班會派車來接他們，而這段時
間他們拿來覓食、閒晃，小冠閒逛的地方，大多是小吃店、速食店再來就是撞球間，而撞
球間卻是我最排斥的地方。
我去找過朋友一次，煙味濃郁，在裡頭吸一口氣，似乎就能感受肺已經黑了一大半，而裡
面的人不外乎是自己學校和其他學校的小小流氓，他們不壞，但八成放棄未來。
我從莉莉她們那裡得知消息，小冠最近常去撞球間徘徊，她們希望我是否能勸勸他不要太
常往撞球間跑，我答應了，但我又該拿甚麼理由去勸他的自由，我不清楚，但我決定嘗試
看看。
（你懂我意思嗎？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了，我只是希望我最好的朋友不要變成全身
煙味的小混混，我很排斥你是清楚的。） 隨著我停止說話，電話的兩端又是一陣沉默。
（所以...你真的...不想我去那邊喔？） 小冠打破沉默提問。我想這是第三遍了。
（沒錯！我知道...我沒資格管你，但只是為了你好。） 我有點哽咽，我好希望當時我是
他最在乎的另一伴，只要我開口，就能勸退的了他。朋友的勸說有限，我只能說"希望"、
"為了你好"，卻沒辦法說：如果你再去我就跟你分手。
（希望你聽得進去，時間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我找了不在預期內的時間點將電話掛斷
，結束通話的那瞬間眼淚還是掉下來了，５２分鐘，其實他說話的時間應該不到兩分鐘。
當時的眼淚是怕這個人會永遠離開我的生活圈，是怕他會找到比我更好的朋友然後離開我
，是怕與我相處的日子裡他得不到更新鮮的快樂更有樂趣的生活。
所有負面的情緒，都將責任歸於自己沒辦法給他更多快樂。這是身為一個朋友該擔心的事
嗎？我問自己。還是我已經用另一種心態去看待他了？
我拍拍自己的臉隨後摸著自己的心，我想聽，看看是否能聽出一些端倪，但我清楚確實一
點頭緒都沒有。
我不知道隔天要怎麼面對他，我們沒有吵架，但心裡卻多了一層疙瘩，是自己創造出來的
。
（欸你聞） 小冠將手伸向我，這已經是今天第N次了。
（好啦，我知道很香很香都沒有臭味） 我回答。
二年級下學期即將進入尾聲，6月的放學午後，比平常更煩躁難耐許多，我們在小冠不用
補習的這天，約好了到總站後的河邊走走。
那是下午五點半的陽光，夏天緩慢的腳步捨不得讓太陽太早休息，酷熱卻令人生氣蓬勃，
小冠脫下制服，穿了一件背心，手臂上的青筋顯得格外帥氣，我們選好了一個舒適的小地
盤，席地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湖面波光粼粼，微微薰風，這又是屬於我們兩個的小天
地。
自從那件事情過後，小冠跟我坦白了他以前有抽菸的習慣，而在這一陣子他又開始抽了。
其實他之前就有試探過我對菸味的感覺，我的回答是：極度厭惡！
我是聞到菸味就容易反胃的人，很難容許自己生活的範圍裡有一絲菸味出現，更不用說是
我的好朋友了，國中的我是對菸味反感最極端的時期，只要是會抽菸的人，我一蓋不接觸
不交談。
其他習慣還算可以通融，唯獨菸味，至少那時的我完全不能忍受。
小冠的試探很容易識破，但我也只是將心中真實的想法，較嚴肅一點表達出來，果真過沒
幾天，他就攤牌了。
（所以如果我抽菸你會怎樣。） 小冠問。
（那你不要跟我講話，會臭。） 我回答。其實有點驚訝自己會這樣回答，可是當時我是
真的有點嫌棄他。明知道我厭惡還一直問，根本臭異男。
（那你知道我的手為什麼沒味道嗎？） 他問。
（你洗手一百次喔？） 對於這個話題我真的沒甚麼興趣了解，但看他興致勃勃想要炫耀
甚麼似的，還是不忍心回答冷漠的"誰知道"。
（因為我又戒掉啦，而且你很討厭不是嗎，還有會陽痿.......） 他說一堆自己成功戒菸
的理由，但我只有聽到"而且你很討厭不是嗎"，雖然我知道那只是順便說出口的，但至少
我小小確認到了我有在他考慮的範圍中占了那麼一個輕輕的位子。
（你再聞一下我的手。）小冠說。
（就你的味道阿。） 我聞到的只有專屬他的味道。
（沒有其他味道喔？） 他又伸手叫我再聞一次。
（就真的沒有咩。） 我回答。
（嘿嘿那就好！） 他說完把手伸回去。真的臭異男無誤。
坐在河邊的我們，是那通52分鐘的談話過後第一次放學再一起閒晃，我慶幸我們沒有鬧僵
也感激他把我放在萬分考慮的其中之一，那是我沒有奢望過也不敢要求的部分。
我們將脫去的制服摺成方形，時而當枕讓頭可以倚靠躺下，時而拿起披在肩上。看著河水
緩緩流向遠方，那是無從預測的未來，也是彼此夢想實現的地方。在我心中不敢去想像未
來的龐大，只希望能與身旁的這個人，繼續譜出更美的曲，共同經歷更精采的故事。
我的外型很不怎麼樣，除了歌聲方面小小自我感覺良好，其他外在都比不上小冠，但與他
同行卻不會令我感到自卑，反而開心能交到這麼一位朋友，且他也認定我在他心中還有那
輕輕的位子。
（你還喜歡她嗎？）小冠問。
（恩恩，我這陣子想跟她表白）我回答。
（嘿嘿你春天要來了，你的齁摟樓）他說。
國二下學期開始沒多久時，突然欣賞起某位國二才比較有聯絡的女生，她是一年級在演說
比賽中將軍我的人，阻擋了我從小學四年級就一直第一名的超級紀錄，沒多久兩個人都順
利加入了學校的典禮司儀，她個性活潑外向，人脈很廣，成績全校前１０，是人見人愛的
女生，但這些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當時只知道她很吸引我，不太確定那到底是不是喜
歡的感覺，但這感覺確實有那麼一段時間讓我覺得我終於不愛男生了。是賀爾蒙萌芽作祟
的節奏，想牽著她的手走遍大街小巷，好像我們從前世就是該在一起的戀人，渴望向世界
炫耀她是屬於我的感覺。殊不知這感覺到了國三我才悟出其中含意。
而"齁摟樓"是我們各自對喜歡女生的無聊自創稱呼。
（可是我覺得有點難，七班那個男生好像要追成功了。）我說。
（告白看看再說，而且你怎麼看都比那個人好呀。）他說。
（好吧！看怎樣再跟你報告。欸你不覺得今天的ＸＸ河很漂亮嗎？）我說。
（不就長這樣？看膩了，而且你不是說這邊很多那個。）他說。
（是不少阿，可是有人陪就沒差，不要晚上來就好了，我記得以前這裡有夜市、撈魚、打
彈珠、套圈圈，可是被改建過後就變得很現代，不是很喜歡。）我快速回憶小時候在這玩
樂的點滴，時過境遷實在有些感慨。
（也沒辦法，說不定以後那橋就拆掉了。）小冠朝斜前方指著。
（不！那這裡還有甚麼特色！？我不要！）我大叫。
其實那座橋是以前往返小白家唯一的道路，雖然後來看到這座橋時心裡會有點酸酸，但還
是能隱約挖出當時每經過這橋心裡最深的那層幸福。
（哈哈，誰知道以後會怎樣，而且你有我們就夠了。）他說。
我不清楚他說得我們是指誰，但國二結束前的我依然相信老姐說的話，國中的朋友不一定
是一輩子的朋友，就那時為止我還無法認定那麼多朋友當中誰能陪我走一輩子，就連當時
最要好的小冠也是，我深信最後我們終將各自奔走，再彼此陌生的國度生活，而我只是他
國中時期的一個朋友，有印象但不再聯絡，只是我願意珍惜現在與他相處的所有時刻。
（走吧要天黑了，該等公車回家了，你可不想聽我說這邊好擠之類的話吧！）時間六點將
近七點，路燈一盞盞亮起，昏黃的光在石磚路上照出兩道青澀稚嫩的影子，沒有交疊在一
起，卻藏不住濃厚滲出的感情，我們走向公車站候車，又開始了無止境的"你先上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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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謝謝ｆ大，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寫作途中的痛苦與快樂，直到最近又看了一遍
過去ｆ大幾篇前言的心情分享，才發現就是像你說的那樣，而我就對著手機螢幕一直不停
的：沒錯、嘿丟、真的！！好謝謝你，也好謝謝你們大家。我接觸甲板後才知道小小的台
灣有那麼一群人跟我一樣正在奮鬥著，而我們都不孤單。
這兩個星期為了將故事真實性完整的表達給大家也給自己，我一遍又一遍翻攪挖掘著那些
想的起來卻寫不出來的過去，再次去體會當初的美好與難過。很幸運的，將回憶換化成文
字的過程不容易但始終被一字一句的呈現出來。這故事比當初我料想的還要來的長，原以
為兩集就可以結束，但照這情勢看來或許還能再出個幾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