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傳國王冕08

作者: wayneshih (漂流虛海的雁太保)   2025-11-09 10:41:37
巴哈姆特好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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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燙手的豬骨,往熱騰騰的肉啃下去,汁液立即四濺,綿軟柔嫩的肉塊輕輕一扯一嚼、
便和骨頭分家化於口中,甘甜橙汁與濃厚油脂交融,越咬越芳香。
再把骨上殘留的碎屑跟肥肉渣以齒刮下,以橙豐特產、風味清新的橙酒大口嚥入喉頭後,
薇爾娜滿足地咂舌,看向兀自大快朵頤的夥伴們。
「噢!女神吶……!」法琳不知是讚嘆還是懺悔,抑或以上皆是。
「滋味相當鮮美!」理查也附和。
綜合兩人所述,法勒商會果不其然掌握著鎮上大部分權力,鎮長僅剩的職責,恐怕是協調
麵包窯的使用順序。薇爾娜漠然地以麵包擦淨盤底,露出商會紋章。
商會深入鎮民的各個生活面向,除零星的小抱怨外,難以收獲什麼負評。
鎮長與芭雅對於馬車的情況並不清楚,表示今天是有幾台馬車進出商行,但那不過是日常
光景,無人在意。
「你們找錯對象了,他們和商會是互利共榮的關係,當然只會講好聽話。」
朔「呸」的一聲吐出斷成兩截的豬骨,被禁酒的怨氣全發洩在食物上。
「我潛入他們的卸貨場,有台馬車停在那兒,側面有撞擊跟掉漆的痕跡,正要爬進去調查
時,被守衛攔住了,我裝作語言不通、比手畫腳一陣藉機開溜。」
原來當時店內傳來的騷動是朔搞出來的。薇爾娜不大意外她會如此急進。
「妳還真大膽,原來商行竟然雇有守衛?我都沒注意到。」
「不是年輕學徒叼根棍子充數的那種,是貨真價實的刀斧皮甲護衛。」
「有武裝護衛又怎麼了?」
同伴一頭霧水,僅有長年奔波各地的薇爾娜及朔意識到其中含義。
薇爾娜解釋:「小鎮居民少彼此相識、行商路線安全、商行規模不大甚至沒有競爭對手,
沒必要付這個錢請專職守衛。」
「也許他們非常謹慎呀?」
「別急著下評論,我還沒說完咧!」朔將那柄莫名的長劍擺在桌上:
「商行的護衛昨天留了一批武器給鐵匠維修,期限還很短,我趁他忙得不可開交『借』來
瞧瞧。」
「妳啊……哦?」薇爾娜試拔一下但沒能出鞘。「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正是,劍身起血鏽了。」
法琳蹙眉:「什麼情況急迫到來不及清潔就入鞘?」
這幾乎是明示了,卡利歐一聽,捧去用力拔出仔細端詳,對於這或許沾染同袍鮮血的武器
,他沉吟道:
「形制和那兩柄短劍是有點類似,但難以證明此劍有涉案……」
「若是凶器,歹徒為何不跟短劍一塊拋棄在妳們房間?」
「理查大人,長劍那麼大一把,有無佩戴一目瞭然,與我們的身長尤其不相襯!隨便亂扔
沒順利嫁禍就虧了。」
「有道理,莫非兇手事先知情房客名單?不、應該不至於?」
薇爾娜心頭一震,理查所言不無可能,當前恰好有一位黃金蜂蜜亭女侍下落不明……
講著講著,酒館逐漸湧入客人,鎮民們見到幾個生面孔稍微愣了一下,朔索性戴上兜帽,
目前尚未出現任何商行的職員。
「反過來想,若兇手懂得使劍,那來頭可不是普通盜匪,更像是傭兵或護衛!」
薇爾娜不動聲色地將話倒著講,希望能引導大家繼續往商會追查。
瑞兒也提供助言:
「論及形制接近,我們在行裡見到一條與凱蒂所戴項鍊相似的商品,可惜沒能入手。」
「我還以為妳們顧著買東西。」朔又吐了好幾根豬骨。
「的確瑞兒的美麗差點使我犯了錯,但我可沒有遺漏行員的一言一行喔!」
薇爾娜再度被瑞兒手刀敲了一記。
「他們對答如流得太熟練了,很慣於接待財大氣粗的傲客,當我提出仲介人力時,行員連
半點猶豫錯愕都沒有馬上拒絕。」
「很正常啊,這又能代表什麼?」
薇爾娜大放厥詞:「如果去蔬菜攤開口買珠寶,小販怎也會傻眼唄?我的經驗啦,這世間
越是自然完美毫無破綻的事物,越是假貨!當然,瑞兒是例外。」
「妳夠了啦!」瑞兒攏了攏銀絲,指尖若無其事地纏繞髮梢。「另外有一點很怪,我們求
見行長的時候,行員沒說行長不在,是總管到來後才講的。」
「我聽懂了,妳們倆是專挑人語病的搭檔。」
「我想表達的是,即使這些都是糢糊的證據,但層層堆疊,商會終究嫌疑很大。」
「唉!反正我們也沒其他方向,妳的意見是?」
「法琳,身為耆老的芭雅應該認得商行主人,她怎麼講?」
「芭雅說,上一代的法勒先生是個好人,至於現任行長莫約是十年前從普隆斯特總行調來
,鮮少在鎮上露臉,並沒有什麼交情。」
法琳語帶保留,對於以和為貴的生意人而言,「我跟他不熟」基本等同「我不喜歡他」。
「我們得想法子證明商行和這案件有關,不管是人證物證,才不過一日工夫,眼下多半還
在商行裡。」
薇爾娜壓低嗓子,神情陰森:
「先在酒館休息,晚上我們闖它一闖,把它刨挖出來!」
「在僅憑個人懷疑的前提下?」卡利歐仍是一號表情。「我必須聲明這手法並不正當。」
「是又怎樣,這是閣下默許的。」薇爾娜斜眼瞥向卡利歐聳聳肩:
「你放心──倘若商會是無辜的,他們頂多被折騰一夜,不用虛耗四晚。」
此言一出,之前被關押的人全都贊成薇爾娜的提議。
「矮子!壞蛋!壞蛋!」
「難怪叔叔講述冒險事蹟時,總有些語焉不詳之處,希望我的所作所為不會令家族蒙羞。

理查撫了撫臉,面有難色地摘下璽戒收妥。
一行人在酒館樓上租了個房間補眠、整理裝備、輪流監視商行動靜,直至傍晚時分,行員
開始陸續離開會館並鎖上大門。
夜帷籠罩整座山谷成為一片漆黑後,冒險者們悄悄繞過廣場來到商行背後的卸貨柵門前,
眼前的建築物靜悄悄地,透著幾絲寂寥燈火,其中一盞光亮位於二樓,令人頗為在意。
屋內至少有兩名以上的武裝守衛,過去潛入過許多豪華宅邸的薇爾娜,揚起一股重操舊業
的興奮。
瑞兒撥弦彈奏無音旋律:「整幢會館的範圍內沒有魔法反應。」
「非常好,那就換我來施展『讓門自己開啟的魔法』。」
薇爾娜往鉸鍊及地面澆了些油避免摩擦聲響,再從工具包揣了兩根細鐵棍,插進鎖孔裡掏
掏勾勾,不知道是否太久未使用工具還是龍鱗影響,總覺得手指不夠靈活,鼓搗半晌仍紋
風不動。
「小不點,別浪費時間!」朔瞪了薇爾娜一眼,朝鎖頭淋上強酸再輕輕一推,柵門無聲無
息地滑開,藉由月光可以看見「那一輛馬車」停在卸貨場上。
望穿秋水的眾人蜂擁上前打算進入馬車,理查法琳衝得太急差點相撞,好在薇爾娜撲得及
時、化身緩衝肉墊阻止盔甲磕碰。
「嗚!」
「抱、抱歉!」
薇爾娜可以感到他們內心的焦躁,幾名騎士對於夜襲肯定牴觸,要是今晚不幸一無所獲,
勢必無法維持團隊士氣。
馬車裡沒有尋獲什麼特別痕跡,不過是再度確認了朔的發現:車側的木板歪斜斷裂,綠漆
也脫落一片,坐實這輛就是昨日早晨擦撞農家柵欄的馬車。
「損害民居不聞不問,這法勒商會也是蠻橫。」理查不悅地表示。
瑞兒耳尖微顫,指指前方某扇門:「有人朝這過來了。」
就在大夥手忙腳亂地各自分散躲在木箱裡、桌底下以後,門緩緩地打開,一名光頭大漢手
持油燈及釘頭鎚,往卸貨場走了進來。
「是、是我聽錯了嗎?」
他東張西望了一陣,朝馬車過去,這會兒朔因傷在身跑慢了,還留在車上。
「喵嗚──」情急中躲在箱裡的薇爾娜模仿起貓叫。
「原來是貓啊!」
光頭撓撓腦袋,收起武器轉身就要離去,法琳一個閃身自桌下竄出,一鎚砸至他背上,再
一個迴旋又一鎚敲在臉上,光頭連喊都沒喊便昏死過去。
「等一下,還有一個人!」
此時又一個大鬍子走進卸貨場,將法琳拖行光頭的場面給撞個正著:
「你去摸魚是不是──喂!你們是──」
瑞兒迅速撩撥琴弦,大鬍子瞬間暈頭轉向,斧頭都給落在地上。
理查趁機繞至他身後,一雙鐵臂緊緊箍住脖子,不消片刻大鬍子也白眼一翻。
瑞兒豎起耳朵搖了搖頭:「呼,沒其他腳步聲了。」
「要拷問他們嗎?」
朔跳下馬車,把玩著一串三角形尖銳鐵片。
「沒用的。」薇爾娜擺手:「這下換我跟你說別浪費時間了,那些小兵不會知道什麼,綁
起來便是,我們繼續潛入。」
「我同意。」卡利歐探了探兩名守衛的鼻息點點頭。「不要做無謂殺戮。」
理查讓小幽飛進門裡探了探:
「是道長廊,左右各一扇門,沒有人的氣息。」
左邊的門沒有上鎖,推開之後來到薇爾娜和瑞兒早先造訪的商品陳列區。
雖然不太可能,姑且稍微搜索一下,果然沒有任何王冕相關的線索。
薇爾娜在同伴們前往長廊右邊的門時,悄悄地割破玻璃櫃、掏走那串「鎮店之寶」,只有
卡利歐注意到。
薇爾娜臉不紅氣不喘地收入囊袋:「這是重要的證物,我得研究研究。」
卡利歐輕輕嘆息,只叫薇爾娜趕快跟上隊伍。
右門上了鎖,見朔又要倒強酸、薇爾娜連忙制止:
「門後有什麼我們不知道!」
「嘖,那妳快點!」
「是是是!」
這次薇爾娜僅是弄個兩番,門鎖便傳來清脆的喀嚓聲。
也太順利了?薇爾娜狐疑地試拉門把,覺得張力不太對。
「瑞兒,妳從鎖孔幫我往裡面看看?」
瑞兒彎下腰瞇起眼睛,驚呼:「門後連著條絲線!」
「好險,竟然設置了陷阱!這商行太不正派了!」薇爾娜捏了把冷汗,以小鑷子遞進孔裡
掐住絲線,並慢慢地把門開至足夠通過的寬度後,將絲線另綁他處。
「搞定,小心別碰著。」
理查念咒讓線散發微光示警,門後是兩道分別通往二樓及地下室的階梯,細線延伸至地下
室樓梯盡頭。
理查差遣小幽得知,線繫著弩箭的板機,樓上有好幾間房門,樓下則是火光及人聲,似乎
有兩個守衛,偷襲的難度很大。
薇爾娜瞅著身披金屬鎧甲的理查、法琳及卡利歐,說道:
「我、朔跟瑞兒下去擺平守衛,你們在這等。」
三人避開細線躡手躡腳下樓,階梯木板材質扎實,不致嘎吱作響,隨著步入地下,空氣變
得凝滯難聞,霉味撲鼻而至。
三人躲在樓梯暗處偷偷觀察,整間地下室由石磚堆砌,室內堆著許多大小不一的蒙塵木箱
,牆角有幾盞燃亮的油燈。
「靠!你手氣這麼好,老子明天的酒錢沒咧!」
「什麼時候要換班啊,這裡悶死人了。」
兩名武裝男子坐在桌前擲骰子,一人滿臉橫肉,另一人戴著眼罩是個獨眼龍。
瑞兒奏起安詳的音色:
「你們睡一會吧!」
「怎、怎麼突然……」「好睏……」
他們很快地趴在桌上沉沉睡去,薇爾娜與朔牢牢綑住兩人,並卸下武器扔至一旁。
地下室深處另有一扇木門,隔出用途不明的房間。
瑞兒有些遲疑地開口:
「裡面有一個人也中了我的魔法……」
「還有人?既然睡著了那就──」
薇爾娜做了個「請便」的手勢,朔哼了聲揮刀劈斷門鎖。
一位棕髮女性倒臥於乾草堆,髮絲打結、皮膚灰白,自破爛不堪的衣襟可窺見數條尚未乾
涸的血痕。
「是凱蒂……!」
薇爾娜鬆了口氣,扶起凱蒂餵她飲下藥水。
凱蒂喉頭嚥了兩下,悠悠醒轉過來,看到三人頓時紅了眼眶:
「……薇爾娜小姐?」嗓音粗糙得如同砥石。
「沒事沒事,妳安全了,我們是來救妳的,能站得起來嗎?」
「可以……」
「扶著我,慢慢走沒關係。」
「薇爾娜小姐,我……」
「別急著說話,先離開這兒。」
不料,當凱蒂踏出木門見著兩名沉睡守衛,竟瞪大雙眼,陡然深吸了一大口氣,瞳孔快速
地放大縮小。
「凱蒂,妳──」
凱蒂發狂似地推開薇爾娜,衝上前拾起匕首!
「瑞兒!靜音!」薇爾娜直覺不妙。
詩人急撥魯特琴,地下室內所有聲音頃刻間全被瑞兒奪走。
凱蒂撲向獨眼龍,匕首整支沒入胸口!
「■■■■■■!」
獨眼龍口吐血沫,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便了了帳。
喂!等等!薇爾娜正欲前去阻止卻被朔一把擋住。
遊俠眼神冷峻,彷彿在說:誰阻攔她復仇,就是與我為敵!
今晚真是不平靜,薇爾娜高舉雙手,瑞兒撇過頭去。
凱蒂拔出匕首,接著刺向另一個守衛,但皮厚肉粗,僅一刺竟沒能致命。
「■■!!■■!■■■■!■■■■■■──」壯漢臉上橫肉劇烈抖動。
凱蒂聲嘶力竭地哭喊:
「■■■■■■■,■■■■■■■■──!」
凱蒂紅著眼,反覆抽刀刺下,一刺又一刺,一刀又一刀,直到男子龐大的身軀不再掙扎,
永遠無法傷害她為止。
她踉蹌地打著寒戰,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喘息極度粗重,像是快要窒息。
朔一言不發地扳開她的手掌,沒收匕首。
凱蒂啜泣著,掩面緩緩跪倒在地。
油燈微晃,凱蒂的身影扭曲地映在牆上,同一些陳年發霉的痕跡重合,一切安靜得可怕。
這間密室見證過多少慘劇?
薇爾娜示意瑞兒解除魔法,然後撬開木箱翻箱倒櫃,拎了罐橙酒與一套衣服扔給凱蒂。
「凱蒂,我改變主意了,妳現在、就在這裡將事發經過跟我說清楚!」
「薇爾娜,她的精神狀態不適合問話……」
「瑞兒,我很希望妳能一直保有這份善良。」薇爾娜躍上桌面俯視著凱蒂:
「但若之後再問,事態可能會失去轉寰餘地,朔你有何意見?」
「妳剛才由我一次,現在我當然依妳處理。」遊俠平靜地退後一步無意插手。
「對嘛!做人的道理就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凱蒂妳也一樣,我不僅救了妳,甚至慷慨地
任妳手刃仇人,我所要的回報不過是請妳講述真實,這並不過份。」
凱蒂的視線不停地在朔、瑞兒、薇爾娜之間來回游移,最後定在薇爾娜身上。
她擦去臉上血跡,抿了抿唇,忐忑不安地道:
「我在掃地的時候,看見幾個穿斗蓬的黑衣人走進旅館,以為他們也是住客,就沒有管太
多。但後來發現他們從樓梯跑下來,手裡拿著滴血的劍,我正想大叫的時候就被打暈了。

「朔妳覺得咧?喔、我明白了。」
朔狠狠瞪著凱蒂。
「瑞兒妳呢?」
半精靈詩人沉默不語,也同遊俠那般退後一步。
這番說詞太完整,顯然是經考慮後編排而成,再次驗證薇爾娜的經驗談。
「噗噗!不合格!妳騙不了我們三個,想必也無法說服那些騎士,小丫頭,妳可知當天他
們在四樓殺死兩名騎士?這是很重的罪,可惜前途無量的可愛姑娘,卻要凋零在刑場囉。

凱蒂大驚失色,整個人腿軟匍匐過來抱住薇爾娜,嘴巴一開一闔涕泗縱橫,卻吐不出支言
片語。
「薇、薇薇薇薇爾娜小姐、我、我我我……」
薇爾娜托起她的下顎,撫觸其唇:
「噓……莫驚慌,我想要從妳口中聽到的,唯有『真實』而已,喝點酒潤潤喉?」
凱蒂顫抖地舉起酒壺,潑灑了大半罐終於勉強喝下。
「……我是一時鬼迷心竅,被傑克騙了……」
──幾週前,某位自稱「傑克」的男人出現在她的生活。
先是甜言蜜語,再來是許多禮物,然後是一條名貴項鍊,漸漸地那條界線被踩得含混模糊

無論是精彩萬分的冒險生涯,還是遊歷各地名山大川,光是聽他天南地北談論,就讓酒館
女侍欣羨不已。
最初也許是不甘示弱,回過神來,無論是住房名單、旅館人員排班、甚至四樓客人的動向
,她全都一五一十直言不諱、據實以告。
祭典該日下午,她一人顧櫃台,傑克向她索討住房鑰匙,她被掌管重責的虛榮與能幫助傑
克的喜悅沖昏了頭,任由傑克領兩名黑衣人上樓。
沒多久他們離開時竟扛著瓦特梅,她意識到美夢其實是場惡夢,於是氣憤地趨前質問,此
時一黑衣人笑了,嘴角卑劣歪斜。
「我依稀記得那傢伙陰陽怪氣的語調,他說:『傑克,你真是造孽,這傻丫頭迷你迷成這
樣,好在本大爺法術還有剩餘,你可得感謝我!』接下來我感受到的一切都非常朦朧,清
醒時我就已經在這兒了!」
凱蒂低垂著頸項,淚水不住淌下。
「我發誓!我真的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短暫的靜默間,四周只有凱蒂濁重的哽咽聲及淚珠落地的滴答滴答。
瑞兒抱緊琴身,臉色蒼白。
朔依舊無語,冷冷看著凱蒂,眼神卻也不再兇狠。
「這回總該是真話。」薇爾娜拍拍她的肩:
「所以做人要老實啊,就像我一樣謙遜踏實的活下去,妳等下什麼都甭說,我會收拾。」
「薇爾娜小姐?」凱蒂不解地抬起頭。
「她的意思是妳儘管放心交給她,來、我幫妳換衣服。」瑞兒攙著凱蒂到角落。
「小不點,妳又在盤算什麼壞主意?」
「此言差矣!我是在行『善』呀!」薇爾娜搖搖手指:
「接下來若再遇到衝突,無須手下留情。」
「全部殺光?」朔挑了挑眉。
「看他們的天命了,運氣好的會活下,運氣更好的則順利死去。」
薇爾娜踱步上樓,身形沒入樓梯黑暗處。
「我已經決定好這名幸運兒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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