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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想我能夠懂你的心情,兩年前的4/30那天,我男友久違的開車帶我出去玩,一切是那麼的輕鬆自然舒適的假期,砂石車就這麼的撞了過來。
昏迷醒來後的我失去了他,
在那片綠油油的草地上。
醒來後的我第一件事情是爬過去看他,他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我哭著輕輕搖著他的手,我還記得不能搖晃他的頭部,司機說已經叫救護車了,那些太多的言語我聽不清楚,我只記得我摸了他的手機,先打給了他媽媽,我故作鎮定卻又無法冷靜的哭泣著。
救護車來了兩台,我不願意跟他分開,醫護人員強拉著我要我冷靜點,上車後我哭著問醫護人員他的狀況,他們只是撇開了他們的頭,說他們會盡力。
那瞬間我已不抱希望。
這種感覺很怪,其實在草地上那瞬間碰到他的時候,我甚至就知道他已經離開了,但我還是不放棄的喊著他的名字,咬著牙等待醫院的搶救,最後護士只是冷靜的告訴我對不起。
而我只剩下止不住的哭泣。
後來他媽媽跟他弟弟來了,他弟弟一看到我就抱緊我要我別哭了,他媽媽抱抱我沒多說什麼,我媽媽跟我二姐也來了,我媽媽哭得很傷心。
而我一直喃喃自語的是對著他媽媽說對不起
那時候在醫院做了一連串的檢查,就像他留下的什麼一樣,我對於車禍的記憶什麼都不記得,身上除了一堆擋風玻璃的玻璃碎片之外,沒有明顯外傷,牙齒只有一顆斷了1/2,耳朵裡有碎玻璃,也順利取出。
我只記得我一直在哭,
就連去到警局做筆錄的時候也一直在哭。
警察給我看了砂石車的行車記錄器,告知我駕駛沒有喝酒,但他在聊天,聊天當中為了想超前面那台車,所以逆向,卻沒注意到對巷我們這台車,所以一個煞車不及的,碰的一聲。
那晚回家,我第一次看見我母親的脆弱,她只是抱著我,說了一句
「妳不能做傻事,要是妳有事,我也會有事。」
我沒回話,我只是回到房間,脫了衣服去洗了澡,然後出來後我坐在床邊,看著他的手機跟我們的合照,而我母親進來幫我吹頭髮,我又一次的面臨崩潰。
我選擇先打給了他幾個好朋友,哭著說也得說,他幾個好友都嚇壞了,甚至有人馬上來看我。
後來我休息了一個禮拜,然後就像沒事一樣的我回去了工作崗位上班。
那種痛是一種很深層,你無法言喻的痛。你工作再忙,思緒還是會竄入腦海,妳再累,都還是會夢見他跟妳說笑,妳再身心俱疲,也還是要跟砂石車打官司、談和解、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再想起一次。
後來我盡情的哭,哭到去看眼科,我一個失神就花了十幾萬再買東西或喝酒唱歌上,我貼滿了他的照片,像是提醒著時間不要讓他從我身邊離去,我穿著他的衣服,像是懷念著他的香味,然而那些時間真的會過去。
許多人都陪著我,他媽媽跟他弟弟都會打電話關心我,我也會關心他們,我的朋友陪我喝醉,他的朋友陪我看電影,他們陪我聊天,聊他也好,聊追我的對象也好,我不排斥,但偶爾聊一聊就會哭泣。
我不太記得,當初支撐自己的是什麼,或許是母親的那句話,或許是朋友們的走走停停不離不棄,或許是那百日來臨前,他每晚都會在我哭著睡去又哭著醒來之前的夢裡哄著我,但我知道我咬著牙也得撐過來。
不為什麼,單純為了人生負責。
現在我有了一位非常疼愛我的男友,當時他無所畏懼,只帶著滿腔的熱情,跟一百分的愛情走向了我,牽起我的手,我問他說
「你不怕我心裡永遠都會有另一個人的位置嗎?我會想他,為他哭泣,甚至或許你永遠都贏不過他。」
他說
「妳愛的人,我也會同樣的愛他,妳想念的人,我也會同樣的想念著他,他在天上會好好的保佑妳保護妳,我就會在地上呵護著妳,愛著你,我不怕我永遠都比不上他,因為他做得到的事情我未必做得到,但我做得到的事情他也未必做得到,我只需要專注於愛妳,就好了」
妳現在會很難過,那是一定的,因為那是你們真心愛著他的證明,但留在這世界上,一定是還有妳尚未完成的事情,不論是幫他繼續看這世界,或是持續的往前走,累了就休息,不要怕,沒人會催你,盡情的哭,釋放自己的情緒,盡情的想他,只要想到他的時候,帶著一抹微笑就好了
我相信他也希望妳是帶著微笑在想念他的。
死亡永遠都是人無法習以為常的一道課題,而我們只能接受,面對,處理,然後釋懷。
前兩天是他的忌日,本來照例是要請假去陪陪他的,但因為工作太忙,加上某晚夢見他慣性的嬉皮笑臉叫我不要浪費心力去找他,二月生日不是陪過他了嗎?這樣的說著。而我只好在臉書上跟他說說話。
到現在我還是很相信夢境這一回事,
或許也算一種寄託吧。
※ 引述《catfishdo (抹茶花生醬)》之銘言:
: 去年寒流來襲的時候
: 因為溫差太大
: 男友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後
: 腦血管爆裂
: 整個失去意識在醫院躺了25天之後就過世了
: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 我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
: 原來這就是生命的無常
: 悄悄地 什麼跡象都沒有
: 他就走了
: 說好的未來人生路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 自從他不在之後
: 每天我都活得擔心害怕 行屍走肉
: 擔心身邊的人將會離我而去
: 這真的好像偶像劇的灑狗血劇情
: 怎麼就發生在我的身上
: 雖然過了半年了
: 我依舊無法釋懷
: 大家都跟我說
: 時間會沖淡一切
: 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