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參加心靈課程的好友交手的過程，我曾有那麼一次。
有一點點感傷，希望寫出來對你有點幫助。
我大學時一個很要好的學妹，也是出社會後去參加這種心靈成長課程。
一開始時我不知道，只曉得她突然決定要去美國留學。
說是留學也有點怪，因為學校、系所、獎學金通通都沒有，
只跟我們說她要去美國修一系列的課程，
為了夢想，說飛就飛了。
大概她去美國後二個月，我接到了越洋電話，是學妹打來的。
一開始先噓寒問暖，問我現在過得怎麼樣。
然後切入正題，說她想延長在美國的時間，但手頭現金不足，想借錢。
那時我正在籌備婚禮，經濟非常緊張，（我才出來工作一年多，存款不多）
但學妹又客氣又體諒的說：
＂學姐你不能現在決定也沒關係，真的不能借我那麼多也沒關係，
你這麼關心我，我真的很感動。我過幾天再打電話給你。＂
念於舊情，我真的有動搖，想借她錢。
但未婚夫知道這件事，馬上阻止我，說再問清楚一點，別急著借錢。
他待過美國一陣子，看過很多留學生為了籌學費端盤子，
問我學妹為什麼不打工？課業這麼重嗎？
我無法下決定，於是電話聯繫了跟學妹也熟識的朋友群，
結果發現幾乎每個人都接到了學妹的借錢電話。
我覺得不太對勁，這降低了我想借錢的衝動。
幾天後學妹再度打電話來，我很委婉的拒絕借錢給她；
她也沒有再盧我，反而又說了一堆感謝、感動的話。
那時的我覺得自己真狠，有一點罪惡感。畢竟曾經是那麼要好的學妹。
半年後學妹從美國回來了，沒有通知誰。
再過幾個月，她突然發出訊息，告訴大家她要結婚了；婚期就在4星期之後。
（在那之前，我們連她有男朋友這件事都不知道。）
我打電話給她，她很興奮又很甜蜜的叫我一定要出席她的婚禮。
但差不多同一時間，另一個跟學妹很要好的友人，私下跟我說，
學妹前幾個星期才又開口向他們借錢，要再去美國一次。
一下說要去美國，一下說要結婚，很難不讓人有壞的聯想。
後來我就開門見山問學妹：你去美國參加什麼課程？可以給我網站嗎？
這個課程是上什麼內容？去美國一次要多少錢？你爸媽知道嗎？
學妹也毫無保留，資訊都告訴我，
包括她的未婚夫，交往約一個月，也是在這個課程中認識的。
我們針對這些課程內容討論了好一陣子，
學妹談話中不改她的樂觀、積極、有夢想的感覺，
但我真真切切覺得她好像另一個世界的人了。
這次談話我也直接告訴她，借錢這個請求其實非常困擾人，
學妹的反應則是，希望大家覺得困擾能自己跟她說，
而且她也是鼓足了勇氣才提出這樣的請求。
（先前借她錢的友人，她隻字不提，據我所知她到今天也沒還錢）
其實對話看起來都很正常，學妹沒有絲毫不理智或被洗腦的感覺，
就是憑著過去多年的交情，我真的覺得她已經不是我心中的她了，
對話中不停強調自己希望被理解、被好朋友支持...造成大家困擾很抱歉等等。
中間夾雜了大量對我的讚美，但看起來都像跑馬燈一樣空虛。
當然婚禮結束後，學妹就從我們生活圈消失了。
我不確定是因為我們心態上把她當外人了，她自然就從我們身邊走開；
還是她本來就是因為現實考量，才回頭跟我們這些老朋友搭上線。
兩者的可能性，對我來說都是遺憾的。
在這過程中，我了解自己以一個學姐+多年好朋友的身份，
根本無法動搖學妹這一年來新接觸的心靈成長課程的價值。
而且當我發現，這個課程是她妹妹拉她進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其實對學妹來說，我們都是外人，
可能也僅僅是轉換成人際資源的老朋友。
我對她來說，可能不再有精神方面的價值，只剩物質價值。
雖然那些成長課程幫助她的內容，與我們交好時所給予她的建議，本質上並沒有互斥，
但為何最後學妹就是二擇一，並且除了物質回饋外，不再需要與我們有心靈上的互動，
這讓我很難、很難不討厭這類心靈成長課程。
我想建議所有碰到這種狀況的版友，在準備幫助朋友前，先作好準備。
可能付出了真心與金錢，卻賠了夫人又折兵。
態度明確時，即使委婉拒絕，對方也會很快從你身邊走開。
其實我現在回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充滿遺憾與傷感，
但在世界之中，我們的力量本來就其實渺小，
有時也只能靜靜看著一切發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