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安] 一號

作者: tourra (大頭大頭下雨不愁)   2018-09-21 15:19:54
桃園下午好,中秋連假快來!!
想念邊採邊吃櫻桃> <
流浪圖文 https://pse.is/APBYG
「一號,快一點!快一點!你是一號耶,怎麼慢吞吞的呢?」
雖然只有短暫的兩個禮拜,但卻是我在櫻桃農場印象最深的一句話。
太陽努力地爬向蔚藍的天空,陽光穿過枝葉,俏皮地在我身上打扮了光影。
汗從額頭沿著側臉滑落,停在下巴後,卻好像覺得累,就靜止不動了。
我不耐煩的用髒掉的衣服把汗擦掉,再順手揮趕在我周圍跳舞的蒼蠅們,
不過沒什麼用,他們就像變態一樣緊緊地纏著我,
除了不時地降落在我的身體上,甚至還會停在臉上、嘴唇跟眼睛!
除了崩潰還是崩潰!
我在澳洲的第一份工作,採櫻桃。
櫻桃樹根據品種的不同,高度也不太一樣,但不會超過一層樓,
而這個農場的是接近一層樓高,所以必須使用到小椅子,才有辦法摘到高處的櫻桃。
櫻桃是大家公認最好賺的農場工作,工作內容相當簡單,
把樹上的櫻桃,連著蒂頭一起摘下來;
要特別注意的是,如果被檢查到太多沒有蒂頭的櫻桃,會被工頭或是老闆狠狠地念一頓。
薪水是計件的,單位是以籃做計算,每一籃的價格是根據市場的情況跟老闆的心情決定,
白話一點就是採越多賺越多,通常在農場的採果工作,都是以這樣的形式在運作。
每天早上五點大家會在農場集合,聽工頭講解今天的任務,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不外乎「小心蒂頭」「採快一點」之類的,
再由工頭分配採櫻桃的區域以及發放編號紙條,然後開始一天的工作。
雖然採櫻桃本身很簡單,不過對於沒有做過農場工作,
也沒有做過勞力工作的我,是一大挑戰。
第一天上班,我小心翼翼地摘下每個櫻桃,仔細檢查樹上有沒有遺漏掉的果,
信心滿滿的移動下一棵樹,我心裡想,這樣的速度應該還行吧?
偷偷往旁邊瞄了一下,不瞄還好,這一瞄狠狠地把我的信心擊墜。
隔壁道是一個阿姨,馬來西亞人,已經採完了三棵樹;
她手經過的地方,沒有漏掉任何一顆櫻桃,沒有絲毫猶豫,
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浪費一分一秒;
不誇張,就像一陣風,把櫻桃紛紛吹落,無可挑剔。
我向阿姨請教了採櫻桃的技巧,阿姨愣了一下,緩緩地說,
「這沒什麼技巧呀,採就對了。」
「熟練之後就很快了啦!」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總是會遇到比自己更厲害的人,
能做的事情,
只有努力了。
「一號,快一點!快一點!你是一號耶,怎麼慢吞吞的呢?」
Simi過來幫我採,一邊催促著。
Simi是工頭,台灣女生,令人印象深刻的單眼皮,曬得均勻的小麥色皮膚,
不管天氣再熱,臉上總是掛著笑容,主要負責看台灣背包客的工作情況。
旁邊的人早就不知道採到多後面了,只剩下我還在中間,
不管我多努力,就是追不上其他人。
下午三點收工結算,我只採了七籃,許多人都超過了三十籃。
「欸理查德,不能這樣下去,除了賺沒多少錢,
沒道理其他人做得到,你沒辦法。」我對自己說。
之後的兩個禮拜,伴隨著Simi每天每天「一號快一點!」的吆喝聲,
跟不服輸的心態,我的速度也漸漸地提升,
雖然沒辦法像風一樣,但產季結束前我也能達到二十多籃的成績。
「一號快一點!」
則是深深地烙印在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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