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茉莉的最後一天

作者: wak (默艾)   2018-07-25 04:02:32
三部裡面目前比較喜歡的是這部。
一開場就帶出媽媽失敗的原因,而且從頭失敗到尾。
本來一開始的畫面讓我以為畫面中這個北一女的女生也是個愛美
的自拍狂,對著很明顯是「鏡頭」的畫面站得準準的,沒有偏位。
從後來的劇情倒是可以理解,茉莉在家裡的一切動作,大部份都
是作給媽媽看的,媽媽說監視器一開始是孩子小時候為了安全而裝
的,後來也懶得拆了,但從一開頭就看到媽媽在房裡偷看女兒們的
早晨作息,就知道其實是控制上癮了,而且女兒們也習慣了。
整個家庭的問題,爸爸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大女兒剛死不久,媽
媽就想著把面子壓力轉移到二女兒身上,喪親之痛幾乎是非常淡的
,好像只是失去一員大將,而不是一個親生女兒。
對於家教老師,媽媽後來直接把可莉當成茉莉來期待,甚至要求
更沉重的課業,讓可莉當場反對使得場面很難堪,這不是一個輔助
教育者想看到的現場,畫面也往往是很重要的線索指標,家教應該
是心理有數,有跡可循。
這件事,從矽谷男在飯局上,舉例的時候都用可莉當話題的例子
而不是茉莉,這很可能和媽媽的保護與差別待遇有關,在茉莉的記
憶裡有一幕是幼兒時媽媽帶去應該是什麼教育分享座談,大談什麼
場面話,而茉莉一邊回想著媽媽私下教育的嚴酷,兩相對照突顯著
茉莉的痛苦,這一段有暗示平常媽媽都用茉莉當成面子工具在對外
展示。以及,可莉有一次晚上看到茉莉看書看到哭而鑽到茉莉的床
上時,說姐姐妳的床真的比較軟,而可莉自己睡的卻是上舖,上舖
那種床通常是比較硬比較難睡的,也許下舖就是可莉的書桌之類的
簡便型的設施,因為相對於茉莉的床是標準單人床,書桌也比較傳
統正式,不論格局或品質都有相當的差異。
只是對於茉莉的同學與心理醫生,過去是單方面的聽茉莉的訴苦
,茉莉死後,若是平常家庭的悲劇,也許就當作可惜的故事。但偏
偏媽媽是偏執的人,硬要找一個戰犯來釋放她的不甘願,過去只存
在於茉莉口中的媽媽如今躍於眼前,醫生跟同志友人對媽媽的自以
為是都給了不同程度的白眼。
更是一直在她的不甘願之下,連女兒死了,也要侵入遺體大腦來
挖掘私密的記憶。人活著就這麼不尊重了,人死了繼續監控得一點
都不剩,爸爸在教育現場的相對疏離,某種程度也是一個旁觀者清
,媽媽都不給女兒空間,死了還不放過她。茉莉在得獎感言直言,
作品可以跟任何人分享,就是不想給家人,最不想給媽媽知道。從
媽媽一直在挖掘女兒隱私的這件事,就是媽媽繼續失敗的行動表現
。或許全部的人都知道,就媽媽一個人不知道自己是最大的兇手,
卻又是最愛的兇手,所以得獎作品不想給媽媽知道,因為揭穿這個
教育真相的罪惡感,會比偷東西給媽媽被發現的衝擊要大得太多。
如果沒有生下妳,媽媽我還有教授可以當。但在看著茉莉的最後
回憶,她死前想的一幕是想像媽媽生下自己時的初生掙扎,媽媽看
著哭了,茉莉又是帶著什麼心情在想這一幕?醫生說請用茉莉的角
度來想,那茉莉是像媽媽現在看回憶的這個可惜感傷,還是覺得自
己不該出生,於是成為跨不出去而跨出去的跳樓?茉莉是愛媽媽的
,覺得因為愛所以被生下來,媽媽對女兒是帶著怨的,因為有孩子
所以工作沒有了。茉莉跳樓後,媽媽侵入記憶,最後一天的記憶讓
兩個人所想的反過來了,女兒不想被出生,媽媽卻想要回女兒。
 真正引發茉莉跳樓的,我認為是作品發表完成了。
 寫完了,得獎了,最痛苦的事與最完美的事同時達成了。強烈的
矛盾讓她覺得自己不是有才能的人,只是被選上的人,她的記憶真
正停留的地方是發表前的作家座談會,那個只剩她自己的孤寂,無
法跟志同道合的作家與同好們進一步深聊,但也無法跟家人談心。
 某些程度,有點類似林奕含,寫完《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此生
的意義與任務就結束了,沒有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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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認為這一系列的戲能讓那些需要改變的人能改變什麼。因為
那些人從來就不會想看這些東西,他們只會去看他們想看的,強化
他們對控制欲的合理性。
 世界的改變都是以自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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