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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持有大量美債沒什麼可指責的
葉檀
1 月16 日，美國財政部公佈債券持有數量，截至2013 年11 月，中國持有美債1.3167 萬
億元，是美國最大債權國。
　　這一資料驚起一片驚歎與譴責之聲，很多人用手指指著中國外管局的鼻子，聲討為什
麼要購買一錢不值的美債？
　　其實大可不必。從去年年底至今，中國每月購入的美債資料基本在1220 到1310 之間
徘徊，呈逐月增長的態勢。考慮到2013 年中國的外匯儲備增加到創紀錄的3.82 萬億美元
，全年同比淨增長5097 億美元，外管局購買的美國國債並不算多。外匯儲備增加，購入
的國外資產與借貸給他國的資金也就同步增長，這是經濟規律，無所謂道德不道德、賣國
不賣國。
　　同期美國第二大債權國日本，從2012 年11 月到2013 年11 月，幾乎也是每個月淨增
，到2013 年11 月增持了120 億美元美國國債，當月持有美國國債1.1864 萬億美元，高
於前一個月修正後的1.1744 萬億美元。
　　何止日本，美國在一戰時也借戰爭橫財與長期形成的工業基礎成為世界最大的債權國
，幸運的是，當時金本位的體制，使美國的債權貨真價實。而現在是美元本位時代，美元
的漲跌、美國聯邦基準利率的升降，都會影響到美債投資者的收益。
　　從中國、到日本輸出國組織到新加坡，之所以成為重要美債投資經濟體，無他，是因
為現在全球處於美元本位時代，找不到更好的、更安全的、更大的投資標的物，在投資池
中，美國短期無息債券僅在 3700 、3800 億美元左右，3.6901 萬億美元以上投資於中長
期美債，以便交易不利時，最終可以保障利息與本金的安全。可見，各國購買美債是不得
不在最大、相對安全的投資池裡游泳。
　　這兩年美債市場處於低迷期，而股市屢創新高，中國外管局獲得的收益不會太多。資
產組合經理Edward Miller 找出了近兩年10 年期美債收益率與標普500 指數有高度的相
關性。從2012 年夏季以來，10 年期美債收益率處於上升趨勢，收益率從1.5% 上漲到了
3% 附近。同期，標普500 指數呈現類似的上漲趨勢，漲幅約為40% 。所以，不奇怪，美
國股票投資之神巴菲特獲得了好收益，而債券之王格羅斯業績不佳，但這兩個月發生逆轉
，債券市場稍有起色。就象中投公司在 2010 年在歐洲進行大筆投資，被罵得狗血淋頭，
但現在獲得了不菲的收益一樣。
　　不管怎麼樣，讓一個發展中國家擁有大筆美元，除了買美債，又該怎麼辦？買技術？
人家不賣； 買資源？買了不少，但當地法律風險極大； 買工廠與地皮？也買了不少。
　　有一種說法是藏匯於民，或者分匯於民，聽著很不錯，非常民生。分匯于民是不現實
的，那些外匯儲備已經變成了人民幣，除非讓這部分美元全部用於境外，分匯於民會造成
境內更嚴重的通貨膨脹。而藏匯於民應該是遠期目標，應儘快逐步推進藏匯於民，但短期
內徹底放開不大現實。
　　最大的風險是政府喪失財富的風險，人民幣升值階段短期熱錢源源不斷進入境內市場
，尋求短差，大量長期的真實的財富，正在轉移到境外，
　　中國外匯儲備品質惡化，搏取短期投資收益的熱錢進入境內，炒熱資產與人民幣匯率
，這些資金會一夜之間蒸發，通過地下管道消失，對經濟不是好事。
　　來自中國財富研究機構胡潤的報告稱，有三分之一的中國超級富豪——那些資產超過
1600 萬美元的富人——已經移民。貝恩諮詢公司的研究可以印證，超過半數資產超過
1600 萬美元的超級富豪現在已經進行海外投資。另據倫敦財富諮詢機構WealthInsight
的研究顯示，中國富人現在有大約6580 億美元的資產隱藏在海外。Boston Consulting
Group 研究得出的資料略低，為大約4500 億美元，但是該機構表示，中國富人的海外投
資在未來三年預計將翻番。
　　不管什麼原因，中國的真實財富正在轉移，以往是少部分人，現在趨勢蔓延到中產收
入以上階層。財富轉移、外儲短期化才是風險，而購入美債並非真正的風險，起碼在美國
要維持貨幣信用之時，還不至於做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人民幣國際化需要抵押品，資源、美元、美債、黃金等是安全的貨幣之錨，當然，最
好的貨幣抵押品，現在是建立貿易標準、有規可循的高效市場、以及蓬勃的創新力量，很
可惜，這些我們都還不具備。需要勵精圖志，與其指責購買美債，還不如想想怎麼進行內
部改革，讓市場效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