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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政緊縮：為了1% 緊縮99%
保羅‧克魯格曼
普林斯頓大學經濟系教授，自由經濟學派代表，2008年Nobel經濟學獎得主
經濟學爭論很少有一方完勝另一方的。但是最近凱恩斯主義者和緊縮政策主義者的辯論卻
出現差不多一邊倒的現象。緊縮主義者的地位已經崩盤：不僅因為對世界經濟真實情況預
測失敗，而且R&R論文風波直接導致緊縮主義者的理論基石動搖。
然而這裡仍存有兩個問題。第一，緊縮主義觀點是怎麼變得如此有影響力的？第二，既然
主張財政緊縮人士宣稱的關鍵觀點已經變稱八點檔電視節目的笑料，那麼政策會不會出現
變化？
對於第一個問題，主張財政緊縮人士在（決定政策的）重要圈子中占主導地位，會動搖那
些認為政策應以實際情況為依據的人。
財政緊縮政策的兩大理論基礎研究——Alberto Alesina和Silvia Ardagna的“擴張性的
財政緊縮”，以及Carmen Reinhart和Kenneth Rogoff關於債務占GDP90%的危險的“門檻
”——剛一出籠，就受到激烈的批評。
2010年末，IMF用更好的資料對Alberto Alesina的理論重新進行了驗證，推翻了他們的發
現。早在我們知曉此次著名的Excel表格錯誤之前，許多經濟學家就從根本上對R&R理論提
出了疑問。同時，實際情況中，財政緊縮政策模範執行者冰島的經濟出現漲滯；被認為即
將面臨財政危機的美國還削低利率。這兩個事實很快就讓財政緊縮說的預測變得毫無道理
。
然而，在精英們的觀點中，財政緊縮理論的地位依然維持甚至得到加強。為什麼?
部分原因是人們普遍希望把經濟學看作一場道德劇，把它變成一個“多行不義必自斃”的
故事。按照這個故事發展，我們過去寅吃卯糧，現在正為此付出不可避免的代價。經濟學
家可以解釋一萬次這種說法是錯誤的：現在大量失業的原因不是我們過去花的太多，而是
現在花的太少；並且這個問題可以、且應該得到解決。
可是不管經濟學家怎麼說，許多人有一種深刻的感覺，覺得我們過去犯了罪，現在必須通
過受罪來尋求救贖。經濟學辯論中提到現在受苦受難的人根本不是在泡沫時期犯罪的人，
可就連這樣說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然而，這不僅是一個情感和邏輯的問題。不談階級和不平等，人們就無法理解財政緊縮理
論的影響。
人們究竟希望什麼樣的經濟政策？答案取決於所你問的人。最近由政治學家Benjamin
Page，Larry Bartels和Jason Seawright撰寫的一篇研究論文中注意這一點。文章就政策
偏好問題在普通美國人和美國富人人之間做了比較。結果然讓人大開眼界。
普通美國人對財政赤字有點擔心，鑒於新聞媒體上充斥著恐怖的赤字新聞，這點並不令人
意外。然而，大量的富人卻認為，赤字是美國面臨的最重要問題。那麼如何減少預算赤字
？富人支援削減在醫療保健與社會保障上的支出，而廣大公眾實際上希望看到這些項目上
的支出增加。
所以你明白了：財政緊縮計畫看上去很像在嚴謹的學術外衣的包裹下，上層階級偏好的簡
單表達。社會頂層1%人士的想法，成了經濟學說我們必須做的事情。
持續的經濟衰退實際上符合富人的利益嗎？這一點令人懷疑，因為一般來說，蓬勃發展的
經濟對差不多所有人都有好處。然而，真實的情況是，我們轉向財政緊縮後的這幾年，工
人階級日子非常艱難，但對富人卻並非完全是件壞事。儘管長期失業問題令人煩惱，富人
卻從大幅增加的利潤和股票價格中獲得好處。1%的階層可能並不是真的想要經濟疲軟，可
他們現在過得非常好，足以繼續自己的偏見。
這不禁讓人懷疑財政緊縮學說理論崩潰會帶來什麼變化。某種程度上說，我們的政策是由
1%階層制定，屬於1%階層，為了1%階層的利益，難道不會出現“舊瓶裝新酒”的情況嗎？
我希望不要出現這種情況，我相信思想和證據至少還是有一丁點的意義。不然我這一輩子
都在做些什麼？不過我想我們會看到犬儒主義是有道理的。
3.心得/評論(必需填寫)：一般人都沒錢了 怎麼可能消費 或是經濟成長
貧富差距當然是經濟成長不利的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