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的小巨蛋故事未了演唱會，曾經在與舞台相當近的距離，
被壯闊盛大的視覺聽覺猛烈撞擊撼動過，因此在前兩週釋票意外票
時，對這場將臨的重溫抱有很高的期待，期待再一次迎接那層層穿
透皮膚、直刺入心的動人顫音，期待那一首首或深沉凜冽、或輕柔
撫慰的詞曲，撩撥出不同的感觸波動。
沒想到由於颱風緣故，原本週六日兩場的演出被擠壓到同一天進行。
擔心著團員及演出者精神體力狀態的同時，原先的期待也不由地添
上些許忐忑。
當天下午，在中山堂外圍廣場排隊等待下午場觀眾散場完畢後，終
於進場坐到俯瞰著舞台的二樓座位。經過片刻的等待，舞台螢幕上
開始播放去年演唱會的剪輯影片，當初的記憶再次鮮明躍動。
影片中呈現的不止台上我們見過的華麗恢宏，更多是集中在幕後籌
備階段的珍貴記錄。看著曾受到無數讚嘆的舞台燈光如何搭建、演
出者如何排練磨合，看著畫面跟隨演出者從幕後走到台前，走過那
段短暫、卻令人感到沉重壓力的路程。
跟著影片中的步伐前進，完全難以想像台上的演出者究竟要鼓起多
大的勇氣，才能讓自己踏入聚光燈下，挺起胸膛面對場中萬人的注
視，然後盡情演唱著歌曲、彈奏著樂器、綻現屬於他們的美麗風華，
毫不吝嗇地將滿滿的感動澆向台下每一個專注聆聽的心窩。
影片的回顧，以中山堂裡歡聲雷動的驚喜作結。
接著，〈痛快的哀豔〉樂團合奏揭開當天第二場的硬梆梆演出。
必須承認，在上半場的前幾首歌曲，其實我是有些分心的。或許是
由於坐在二樓倒數排數的位置，音樂歌聲聽起來感覺帶著些許空洞
距離感，或許是由於不停掃掠場中的冶麗燈光、襯著視線正前方場
地原有的木色古典紋樣，對比起來有點微妙的違和感，因此有幾首
歌的時間，我沒有辦法完全專注地投入音樂中。
為我拉回全部心神的，是〈他舉起右手點名〉一曲。
這首歌是我在冬專輯裡最為偏愛的一首歌，銳利卻痛快的詞曲，帶
著令人凝思的深意批判。短促的弦音、低沉的歌聲，在當晚的場中
層層堆疊，當歌曲進入第一段高昂時，青峰帶著強烈力道的演唱瞬
間抓回我原先遊晃的視線和注意力。
穿透距離撞入耳鼓的歌聲，送來讓人震慄的生命力。瞠目俯瞰舞台，
彷彿可以看到無形的力量正在有形地突竄而起，阿龔高舉的琴弓、
團員的搖擺躍動，以及灌注了靈魂、陣陣騷動激昂的弦樂及歌聲，
視覺聽覺的力道鋪天蓋地的傳遞。
如同開場影片中德國音樂家們不斷重覆的一句話：So powerful!
So powerful.
因為這首歌曲，我終於能夠拋開雜緒，在接下來的時間盡情沉溺在
音樂之中。〈Everyone〉的溫柔關懷、〈牆外的風景〉中揪疼的畏
怯期盼、〈未了〉帶有獨特意趣的無盡綿延、〈Must Keep Singing〉
披著過往繼續前行的堅強，再次畫出新的鮮明印記。
下半場的歌單對我來說大半是親切熟悉的，而其中最印象深刻的，是
弦樂四重奏版的〈飛魚〉。比起專輯版本，弦樂四重奏版的〈飛魚〉
添了令人為之雀躍的輕巧靈動，阿龔才華卓然的編曲讓歌曲中的悠然
愉悅更具感染力，拂出的笑意在曲畢之後仍持續。
這一夜的結束，也為漫長巡迴最硬的一週畫下句點。這天連續兩場演
出的蘇打綠，在屬於他們的舞台上展現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潛力與意志
力，讓有幸親耳聆聽這份堅持的我們，收穫到更多無可比擬的美好。
you've already shown yourself where to 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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