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乾脆做完這學期,你這樣臨時說不當班長
老師也是很困擾內,補選很麻煩
當初看你被提名也是很開心阿,怎麼說不要就不要?"
"老師,你放過我吧
之前是我搞不清楚狀況,現在我真的當不下去了
你可以直接把副班長扶正,反正班上沒副班長沒差..."
"你是不是受委屈?被什麼人欺負
這個可以想辦法,不要因為這種狀況就逃避"
"每個老師都會講這樣,但其實沒人解決過我的問題
我早就看開了,那是我家裡不同意,其實我早就想轉學了
是我爸媽一直在那邊要我忍耐,說什麼都國二再撐一年就過了
從一開始讀這間就不是我要的,結果問題一堆也只會叫我忍耐"
(上面這段對白的最後一段是講給一些喜歡操控小孩子的父母聽的
雖然時空背景是三十年前,但我覺得跟現在沒差多少
真的不要擅自替小孩決定,然後出狀況後又一直強調忍耐跟習慣
大人的自私與自以為是,一覽無遺~)
回到班上,迎接我的,是好幾雙充滿惡意的眼睛
當初,我是校園霸凌的受害者
應該很多人在求學階段,尤其是國中那段
班上都會有這種被壞孩子盯上,可能是懦弱,可能是沒主見,也可能是不敢表達自己
也有的是因為在團體裡面總是被孤立,弱勢的孩子
每個班都會有交群結黨的屁孩族,靠著自己一整群人多
被盯上的人,最常見的結果,就是下課要你跑腿
這個人要你等一下幫他去福利社買早餐
等你回來,另一個人又說他口渴,不然就是其他牆頭草同學總會附合,要你順便幫忙一下
我的國中,就是這麼不堪的年代
"呦呦呦~班長,聽說你去跟老師說你不幹了哦?"
A同學這樣說
"你不當班長沒關係,但你還是要當一個熱心替大家服務的人,知道嗎?"
說完,B同學掏出一張100元,接著又要我去替他買東西
'等一下,順便一下,都要買了,順便替我買兩罐阿薩姆奶茶..."
C同學跟在後面應聲
"大家有什麼需要的,趕快交錢,不然等一下又要叫MARK跑第二趟多不好意思"
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甚至第九個第十個同學也跟著陸續掏錢
這間學校是在市區裡的
其實我是隔壁鄉鎮的人,但小學畢業的時候
父母總說讀當地的學校人口太少,沒競爭就沒進步
沒經過我同意就直接幫我遷戶口換學區,要我到這間學校來
我們當地的國中,那個年代全校大概2000人
就算是這樣,我爸媽還是說
你想直升是因為你小學多數同學都直升,上去了還是可以玩在一起
但我們為你好,不能讓你有這種想法
然後,就這樣,把我送來這間人數有5500人的男女分班學校
壓力跟競爭是有了,但沒有進步,只有不斷加深的不愉快跟衝突
(這邊再強調一次,自以為是的父母真的很噁心)
我還天真以為,是因為我當班長太顯眼才會一直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麻煩找上我
等老師同意我卸下職務,班上的那群屁孩還是繼續找上我
我才知道,跟我擔任什麼職務無關,他們就是吃定我了
無奈的拿著一堆人要我買的東西,連福利社的人都看得出來我應該是被欺負的那種
因為正常情況下,不會有哪個學生每節課都來買東西,還一次都買好幾人份
東西太多不好拿,福利社的人同情我,還給我一個紙箱把全部的東西裝起來
算是讓我好做一點
早上到學校,沒來由遇到蠍男失戀心情不好,鼻子挨一記正中直拳
接著是日復一日,沒完沒了被逼著跑腿
回到班上,把東西交出去,那群人拿東西拿得天經地義,絕不會跟你說謝謝
(我也不需要那句謝謝,因為這些都是被逼的不樂之舉)
坐回自己位子上,喘口氣,離上課鐘響只剩不到三分鐘
等一下上課的時候,還是趴在桌上睡吧?
至少能喘口氣...
老師來我們這種班教課,看到一堆人全都把外套蓋起來當棉被趴著睡也不會多管
"MARK,我肚子餓了,去福利社幫我買個麵包吧?"
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又出現了,然後講的內容是我最討厭的那種內容
早上才對我遷怒的蠍男,兩眼惺忪,看起來才剛睡醒
回頭看我已經趴在桌上,很自然就對我說出上面那段話
(裝睡好了...他看我叫不醒大概會等下節課
我現在真的不想再往外面跑了)
"你鼻子應該很挺很耐打,要不要我再招呼你第二次?"
蠍男客意靠在我耳朵旁邊小聲講這句話
"你想幹什麼!?"
聽到對方的話,我馬上醒轉,動作很快挺起身子看向在我前面位置的蠍男
"裝睡阿,你再裝死嘛...一句話就馬上讓你打起精神了"
蠍男臉上出現那種,惡作劇整人成功的得意笑容
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1000元丟在我桌上
"我要吃那種有夾肉的麵包,三個
飲料要草莓口味的XX奶茶,兩罐,現在去"
"下節課可以嗎?已經剩不到兩分鐘,你這樣會害我被老師點的..."
不甘心又不甘願,但這時候我的口氣已經感覺得出來,我快受不了了
"不行,我現在就要吃,馬上去,別又讓我不高興"
(這一刻,我真的想哭,到底是誰規定國中要念三年的?為什麼不能兩年就畢業?)
怕等一下老師上課點名被點到
剩不到一分鐘,只能用衝的,火速跑到福利社去把蠍男要的東西買回來
這次換福利社裡面的打工阿姨要發牢騷
"同學,怎麼又是你?
你一天到底是要跑幾次阿,之前校長有在念內
說要我們這邊以後上課鐘響就不可以再賣東西給你們這些學生..."
"阿姨,拜託你,你也知道我是被逼的"
唸了幾句後,對方還是心軟給過
"快快快快快..."
拿到東西,馬上又以最快的速度朝教室跑回去
回到教室,雖然時間有拖到
但幸運的是,這節課的老師會習慣性遲到幾分鐘,所以沒被點到
"你的東西,拿去"
把蠍男要的麵包跟飲料放在桌上
唯獨找零,錢是敏感的東西,我都會跟對方當面確認過才離手
確認沒問題,我真的要趴下睡覺了
"等一下,你這麼急著睡幹嘛?"
才剛臉部朝桌面放平身體,蠍男又叫我
"你以為我吃得下這麼多阿,三個麵包兩罐飲料?"
蠍男一邊吃,一邊把一個麵包跟一罐飲料放在我桌上
"請你的,吃吧"
"我不要你的東西,我要睡了,請別吵我"
用不耐煩的口氣與眼神,搭配著極度不想理睬對方的表情
"不領情是嗎?我還在吃東西補充體力,等我吃完你就知道了..."
蠍男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眼睛看著窗外
但話中的意思卻一點也不從容,而是滿滿的警告
"你到底想怎樣?你要我買東西我也買了,我也沒開口跟你要任何東西
為什麼你就是要找我麻煩!做人不要太過分"
當下實在是氣炸,再也忍不住,我在全班面前歇斯底里對蠍男大吼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