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後漢書‧朱儁傳》

作者: Makucy (承先啟後)   2018-04-14 00:38:15
※ 引述《Makucy (承先啟後)》之銘言:
:     朱儁字公偉,會稽上虞人也。少孤,母嘗販繒為業。儁以孝養致名,為縣門
:   下書佐,好義輕財,鄉閭敬之。時同郡周規辟公府,當行,假郡庫錢百萬,以為
:   冠幘費,而後倉卒督責,規家貧無以備,儁乃竊母繒帛,為規解對。(1)母既
:   失產業,深恚責之。儁曰:「小損當大益,初貧後富,必然理也。」
:     本縣長山陽度尚見而奇之,薦於太守韋毅,稍歷郡職。後太守尹端以儁為主
:   簿。熹平二年,端坐討賊許昭失利,為州所奏,罪應弃市。儁乃羸服閒行,輕齎
:   數百金到京師,賂主章吏,遂得刊定州奏,故端得輸作左校。端喜於降免而不知
:   其由,儁亦終無所言。
:     後太守徐珪舉儁孝廉,再遷除蘭陵令,政有異能,為東海相所表。會交阯部
:   群賊並起,牧守輭弱不能禁。又交阯賊梁龍等萬餘人,與南海太守孔芝反叛,攻
:   破郡縣。光和元年,即拜儁交阯刺史,令過本郡簡募家兵及所調,(2)合五千
:   人,分從兩道而入。既到州界,按甲不前,先遣使詣郡,觀賊虛實,宣揚威德,
:   以震動其心;既而與七郡兵俱進逼之,遂斬梁龍,降者數萬人,旬月盡定。以功
:   封都亭侯,千五百戶,賜黃金五十斤,徵為諫議大夫。
:     及黃巾起,公卿多薦儁有才略,拜為右中郎將、持節,與左中郎將皇甫嵩討
:   潁川、汝南、陳國諸賊,悉破平之。嵩乃上言其狀,而以功歸儁,於是進封西鄉
:   侯,遷鎮賊中郎將。
:     時南陽黃巾張曼成起兵,稱「神上使」,眾數萬,殺郡守褚貢,屯宛下百餘
:   日。後太守秦頡擊殺曼成,賊更以趙弘為帥,眾浸盛,遂十餘萬,據宛城。儁與
:   荊州刺史徐璆及秦頡合兵萬八千人圍弘,自六月至八月不拔。有司奏欲徵儁。司
:   空張溫上疏曰:「昔秦用白起,燕任樂毅,皆曠年歷載,乃能克敵。(3)儁討
:   潁川,以有功效,引師南指,方略已設,臨軍易將,兵家所忌,宜假日月,責其
:   成功。」靈帝乃止。儁因急擊弘,斬之。賊餘帥韓忠復據宛拒儁。儁兵少不敵,
:   乃張圍結壘,起土山以臨城內,因鳴鼓攻其西南,賊悉眾赴之。儁自將精卒五千
:   掩其東北,乘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懼乞降。司馬張超及徐璆、秦頡皆欲聽
:   之。儁曰:「兵有形同而埶異者。昔秦項之際,民無定主,故賞附以勸來耳。今
:   海內一統,唯黃巾造寇,納降無以勸善,討之足以懲惡。今若受之,更開逆意,
:   賊利則進戰,鈍則乞降,縱敵長寇,非良計也。」因急攻,連戰不剋。儁登土山
:   望之,顧謂張超曰:「吾知之矣。賊今外圍周固,內營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
:   得,所以死戰也。萬人一心,猶不可當,況十萬乎!其害甚矣。不如徹圍,并兵
:   入城。忠見圍解,埶必自出,出則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圍,忠果出戰,
:   儁因擊,大破之。乘勝逐北數十里,斬首萬餘級。忠等遂降。而秦頡積忿忠,遂
:   殺之。餘眾懼不自安,復以孫夏為帥,還屯宛中。儁急攻之。夏走,追至西鄂精
:   山,又破之。(4)復斬萬餘級,賊遂解散。明年春,遣使者持節拜儁右車騎將
上面這一段〈朱儁傳〉傳文,
記載朱儁領兵討平南陽黃巾張曼成、趙弘、韓忠、孫夏的經過。
在演義的第二回「張翼德怒鞭督郵 何國舅謀誅宦豎」當中,
也有描述朱儁南陽討黃巾的過程,
不過朱儁的功能是提供劉關張三兄弟一個舞台,
讓三兄弟能夠有機會立下軍功。
下面把演義第二回的這段文字貼出來,
板友可以與〈朱儁傳〉對照看看:
  (張角、張寶、張梁三兄弟敗亡之後)
  時有黃巾餘黨三人──趙弘、韓忠、孫仲──聚眾數萬,望風燒
  劫,稱與張角報讎。朝廷命朱儁即以得勝之師討之。儁奉詔率軍
  前進。
  時賊據宛城,儁引兵攻之,趙弘遣韓忠出戰。儁遣玄德、關、張
  攻城西南角。韓忠盡率精銳之眾,來西南角抵敵。朱儁自縱鐵騎
  二千,逕取東北角。賊恐失城,急棄西南而回。玄德從背後掩殺
  ,賊眾大敗,奔入宛城。
  朱儁分兵四面圍定,城中斷糧,韓忠使人出城投降。儁不許。玄
  德曰:「昔高祖之得天下,蓋為能招降納順;公何拒韓忠耶?」
  儁曰:「彼一時,此一時也。昔秦、項之際,天下大亂,民無定
  主,故招降賞附,以勸來耳。今海內一統,惟黃巾造反;若容其
  降,無以勸善。使賊得利恣意劫掠,失利便投降:此長寇之志,
  非良策也。」
  玄德曰:「不容寇降是矣。今四面圍如鐵桶,賊乞降不得,必然
  死戰,萬人一心,尚不可當,況城中有數萬死命之人乎?不若撤
  去東南,獨攻西北。賊必棄城而走,無心戀戰,可即擒也。」
  儁然之,隨撤東南二面軍馬,一齊攻打西北。韓忠果引軍棄城而
  奔。儁與玄德、關、張率三軍掩殺,射死韓忠,餘皆四散奔走。
  正追趕間,趙弘、孫仲引賊眾到,與儁交戰。儁見弘勢大,引軍
  暫退。弘乘勢復奪宛城。
  儁離十里下寨,方欲攻打,忽見正東一彪人馬到來,為首一將,
  生得廣額闊面,虎體熊腰,吳郡富春人也:姓孫,名堅,字文臺
  ,乃孫武子之後。年十七歲,與父至錢塘,見海賊十餘人,劫取
  商人財物,於岸上分贓。堅謂父曰:「此賊可擒也。」遂奮力提
  刀上岸,揚聲大叫,東西指揮,如喚人狀。賊以為官兵至,盡棄
  財物奔走。堅趕上,殺一賊。由是郡縣知名,薦為校尉。後會稽
  妖賊許昌造反,自稱「陽明皇帝」,聚眾數萬;堅與郡司馬招募
  勇士千餘人,會合州郡破之,斬許昌并其子許韶。刺史臧旻上表
  奏其功,除堅為鹽瀆丞,又除盱眙丞、下邳丞。今見黃巾寇起,
  聚集鄉中少年及諸商旅并淮泗精兵一千五百餘人,前來接應。
  朱儁大喜,便令堅攻打南門,玄德打北門,朱儁打西門,留東門
  與賊走。
  孫堅首先登城,斬賊二十餘人,賊眾奔潰。趙弘飛馬突槊,直取
  孫堅。堅從城上飛身奪弘槊,刺弘下馬;卻騎弘馬,飛身往來殺
  賊。
  孫仲引賊突出北門,正迎玄德,無心戀戰,只待奔逃。玄德張弓
  一箭,正中孫仲,翻身落馬。朱儁大軍隨後掩殺,斬首數萬級,
  降者不可勝計。南陽一路十數郡皆平。
  儁班師回京,詔封為車騎將軍、河南尹。儁表奏孫堅、劉備等功
  ,堅有人情,除別部司馬,上任去了;惟玄德聽候日久,不得除
  授。
:   軍,振旅還京師,以為光祿大夫,增邑五千,更封錢塘侯,(5)加位特進。以
:   母喪去官,起家復為將作大匠,轉少府、太僕。
:     自黃巾賊後,復有黑山、黃龍、白波、左校、郭大賢、于氐根、青牛角、張
:   白騎、劉石、左髭丈八、平漢、大計、司隸、掾哉、(6)雷公、浮雲、飛燕、
:   白雀、楊鳳、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繞、畦固、苦唒之徒,(7)並起山谷閒
:   ,不可勝數。其大聲者稱雷公,騎白馬者為張白騎,輕便者言飛燕,多髭者號于
:   氐根,(8)大眼者為大目,如此稱號,各有所因。大者二三萬,小者六七千。
:     賊帥常山人張燕,輕勇趫捷,故軍中號曰飛燕。善得士卒心,乃與中山、常
:   山、趙郡、上黨、河內諸山谷寇賊更相交通,眾至百萬,號曰黑山賊。河北諸郡
:   縣並被其害,朝廷不能討。燕乃遣使至京師,奏書乞降,遂拜燕平難中郎將,使
:   領河北諸山谷事,歲得舉孝廉、計吏。
:     燕後漸寇河內,逼近京師,於是出儁為河內太守,將家兵擊卻之。其後諸賊
:   多為袁紹所定,事在〈紹傳〉。復拜儁為光祿大夫,轉屯騎,尋拜城門校尉、河
:   南尹。
:     時董卓擅政,以儁宿將,外甚親納而心實忌之。及關東兵盛,卓懼,數請公
:   卿會議,徙都長安,儁輒止之。卓雖惡儁異己,然貪其名重,乃表遷太僕,以為
:   己副。使者拜,儁辭不肯受。因曰:「國家西遷,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東之釁
:   ,臣不見其可也。」使者詰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問徙事而君陳之,其故
:   何也?」儁曰:「副相國,非臣所堪也;遷都計,非事所急也。辭所不堪,言所
:   非急,臣之宜也。」使者曰:「遷都之事,不聞其計,就有未露,何所承受?」
:   儁曰:「相國董卓具為臣說,所以知耳。」使人不能屈,由是止不為副。
:     卓後入關,留儁守洛陽,而儁與山東諸將通謀為內應。既而懼為卓所襲,乃
:   弃官奔荊州。卓以弘農楊懿為河南尹,守洛陽。儁聞,復進兵還洛,懿走。儁以
:   河南殘破無所資,乃東屯中牟,移書州郡,請師討卓。徐州刺史陶謙遣精兵三千
:   ,餘州郡稍有所給,謙乃上儁行車騎將軍。董卓聞之,使其將李傕、郭汜等數萬
:   人屯河南拒儁。儁逆擊,為傕、汜所破。儁自知不敵,留關下不敢復前。
:     及董卓被誅,傕、汜作亂,儁時猶在中牟。陶謙以儁名臣,數有戰功,可委
:   以大事,乃與諸豪桀共推儁為太師,因移檄牧伯,同討李傕等,奉迎天子。乃奏
:   記於儁曰:「徐州刺史陶謙、前楊州刺史周乾、琅邪相陰德、東海相劉馗、
:   (9)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沛相袁忠、太山太守應劭、汝南太守徐璆、前
:   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鄭玄等,敢言之行車騎將軍、河南尹莫府:(10)國家既遭
:   董卓,重以李傕、郭汜之禍,幼主劫執,忠良殘敝,長安隔絕,不知吉凶。是以
:   臨官尹人,搢紳有識,莫不憂懼,以為自非明哲雄霸之士,曷能剋濟禍亂!自起
:   兵已來,于茲三年,州郡轉相顧望,未有奮擊之功,而互爭私變,更相疑惑。謙
:   等並共諮諏,議消國難。僉曰:『將軍君侯,既文且武,應運而出,凡百君子,
:   靡不顒顒。』故相率厲,簡選精悍,堪能深入,直指咸陽,多持資糧,足支半歲
:   ,謹同心腹,委之元帥。」會李傕用太尉周忠、尚書賈詡策,徵儁入朝。軍吏皆
:   憚入關,欲應陶謙等。儁曰:「以君召臣,義不俟駕,(11)況天子詔乎!且傕
:   、汜小豎,樊稠庸兒,無他遠略,又埶力相敵,變難必作。吾乘其閒,大事可濟
:   。」遂辭謙議而就傕徵,復為太僕,謙等遂罷。
:     初平四年,代周忠為太尉、錄尚書事。明年秋,以日食免,復行驃騎將軍事
:   ,持節鎮關東。未發,會李傕殺樊稠,而郭汜又自疑,與傕相攻,長安中亂,故
:   儁止不出,留拜大司農。獻帝詔儁與太尉楊彪等十餘人譬郭汜,令與李傕和。汜
:   不肯,遂留質儁等。儁素剛,即日發病卒。
:     子晧,亦有才行,官至豫章太守。
:   論曰:皇甫嵩、朱儁並以上將之略,受脤倉卒之時。(12)及其功成師剋,威聲
:      滿天下。值弱主蒙塵,獷賊放命,斯誠葉公投袂之幾,翟義鞠旅之日,
:      (13)故梁衍獻規,山東連盟,而舍格天之大業,蹈匹夫之小諒,卒狼狽
:      虎口,為智士笑。(14)豈天之長斯亂也?何智勇之不終甚乎!前史晉平
:      原華嶠,稱其父光祿大夫表,(15)每言其祖魏太尉歆(16)稱「時人說
:      皇甫嵩之不伐,汝、豫之戰,歸功朱儁,張角之捷,本之於盧植,收名斂
:      策,而己不有焉。(17)蓋功名者,世之所甚重也。誠能不爭天下之所甚
:      重,則怨禍不深矣」。如皇甫公之赴履危亂,而能終以歸全者,其致不亦
:      貴乎!故顏子願不伐善為先,斯亦行身之要與!(18)
:   贊曰:黃妖衝發,嵩乃奮鉞。孰是振旅,不居不伐。(19)儁捷陳、潁,亦弭於
:      越。(20)言肅王命,並遘屯蹷。(21)
:   (1)規被錄占對,儁為備錢以解其事。
:   (2)家兵,僮僕之屬。調謂調發之。
:   (3)《史記》曰:白起,郿人也,善用兵,事秦昭王為大良造。攻魏,拔之。
:      後五年,攻趙,拔光狼城。後七年,攻楚,拔鄢、鄧五城。明年,拔郢,
:      燒夷陵,遂東至竟陵。樂毅,趙人也,賢而好兵,燕昭王以為亞卿,後為
:      上將軍。伐齊,入臨淄,徇齊五歲,下齊七十餘城。
:   (4)西鄂故城在今鄧州向城縣南,精山在其南。
:   (5)錢塘,今杭州縣也。《錢塘記》云:「昔郡議曹華信議立此塘,以防海水
:      。始開募,有能致土石一斛,與錢一千,旬日之閒,來者雲集。塘未成而
:      譎不復取,皆遂弃土石而去,塘以之成也。」
:   (6)《九州春秋》「大計」作「大洪」,「掾哉」作「緣城」。
:   (7)《九州春秋》「唒」作「蝤」,音才由反。
:   (8)《左氏傳》曰:「于思于思,弃甲復來。」杜預注云:「于思,多須之貌
:      也。」
:   (9)馗音巨眉反。
:   (10)蔡質《典職儀》曰:「諸州刺史上郡并列卿府,言『敢言之』。」
:   (11)《論語》曰:「君命召,不俟駕行矣。」俟,待也。
:   (12)《春秋左氏傳》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脤
:      ,宜社之肉也。《爾雅》曰:「舉大事,動大眾,必先有事於社然後出,
:      謂之宜。」
:   (13)《新序》曰:「楚白公勝既殺令尹、司馬,欲立王子閭為王。王子閭不肯
:      ,劫之以刃。王子閭曰:『吾聞辭天下者,非輕其利以明其德也。不為諸
:      侯者,非惡其位以絜其行也。今子告我以利,威我以兵,吾不為也。』白
:      公強之,不可,遂殺之。葉公子高率楚眾以誅白公,而反惠王於國。」投
:      袂,奮袂也,言其怒也。《左氏傳》曰:「楚子聞之,投袂而起。」翟義
:      ,方進之子,舉兵將誅王莽,事見《前書》。《詩》曰:「陳師鞠旅。」
:      鄭玄注云:「鞠,告也。」
:   (14)山東連盟謂上云群帥及袁氏也。《書》稱「伊尹格于皇天」。《論語》曰
:      :「豈若匹夫匹婦之為諒也。」《莊子》云:孔子見盜跖,退曰:「吾幾
:      不免虎口。」
:   (15)華嶠《譜》〈敘〉曰:「表字偉容,歆之子也,年二十餘為散騎常侍。」
:   (16)《魏志》曰:「歆字子魚。」
:   (17)斂策,不論其功。
:   (18)《論語》曰:「顏回曰:『願無伐善,無施勞。』」
:   (19)《老子》曰:「功成而不居。」
:   (20)謂平許昭也。於,語辭,猶云「句吳」之類矣。
:   (21)蹷猶躓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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