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像中還要難纏
還沒有…還沒有…完全的陷入黑暗…
第十七章 晨曦
鈴的意識飄浮在幽暗的森林之中，不知過了多久，越過一個高大的樹頭，立刻看到那始終
如一的飄逸身影，是她所熟悉的那位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大人危險！！！
想開口大聲呼喚他，讓他能及時反應閃避襲來鋒如刀刃的利爪，但是即使焦急萬分還是無
法發出聲音。
利爪緊緊將殺生丸左肩攫住，鈴心臟也像被它抓住一般，全身不禁因此顫抖起來。
看著隨後從爪子飄出紫黑色的霧氣逐漸襲向殺生丸，驚駭感襲遍鈴全身。
讓鈴擔心不已的是，即使只有短短幾秒，從表情一貫波瀾不興的殺生丸眼神中看到了一絲
岔異，緊接著擴散的黑暗將他的身影完全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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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殺生丸離去後不久，邪見再度尋問了關於銀華珠事情。
「生死與共，銀華珠確實能夠讓鈴和殺生丸同生，但如果殺生丸意外身亡，那麼鈴也會同
死。」
看著邪見驚的說不出話，凜風倒不怎麼擔心。
「這也沒甚麼好驚訝的吧？不論做什麼事總要冒點風險，又因個人情況風險不一，而有所
取捨。」
犬大將尋找真正強大，同時夾雜著許多矛頓，還記得多年前，。
———『在戰場奔馳的傢伙，肯定不是長命的那一個，以我一命做抵押就夠了。』
「他當初不願嘗試製作銀華珠的主要原因，是認為如此一來便連累月華夫人。」
直到遇到身為人類的十六夜，才體認到盲目追求強大，身邊的人事物會在一瞬間逝去。
相反的，不願失去才能引導出強大力量。
可惜體認到這點的他已經無法做到，未成之事只能靠留下來兩個夫人完成。
而殺生丸極其幸運，在遇到鈴之後，就了解她是他願意用生命守護的人。
「殺生丸會做出這個決定，有他的考量。」
「每人際遇不同，彼此之間相處找到平衡就好了。」
「我們兩個也是這樣，不是嗎？」凜風不經意的反問一旁收拾茶杯的真珠。
「少…少臭美了！那是因為只有我才受得了你。」
「呵～～～」
「笑什麼？再笑我就回去睡覺，凜風大人自己收拾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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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沒有道路的蹤跡。
不像剛才還能感受到另一匹妖怪帶著鈴逐漸遠去的氣息。
但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在封閉的空間裡找不到出口。
與冥道不同，這黑暗由外力所行成。
為了專注尋找它力量的來源，剛才一時分神，讓它得以擾亂他的心思展開異空間
就在殺生丸再度集中精神尋找這妖怪憑依的事物，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只是一時被你所迷惑
─這一個月沒來找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潛藏在心底的疑慮，化作言語竄入他的腦海之中。
─不像上次坐騎受傷，在臭狐狸那邊休養，這次它可是一直陪在她身邊。
─如果她真有那麼在乎你，應該迫不及待騎著它來找你，就像那次去不顧危險跑到陌生的
楠山。
─認清事實吧！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她隨時有可能拒絕你，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在黑暗中潛行，攫取殺生丸心中對未來的不安，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血惑妖放聲尖笑，開心地望著不發一語的殺生丸，煽動的話語顯然在他心中造成了影響。
那隱藏在銀白瀏海下的雙眸緊閉，殺生丸無法否認這些可能性，越是不願面對不願承認，那些令他動搖的畫面就一幕幕浮上腦海。
腦中閃過許多曾經和他談論過鈴的事的人，別人的想法與看法，攪動他寧靜的心湖，讓他
不禁懷疑自己一直以來是否過於自負，忽視了自己可能根本做了錯誤的決定。
直到，那個聲音傳入耳中—
『殺生丸，銀華珠形成皆因你心所想。』
『你是我看上的男人，所生下的孩子，我可不許你輕易放棄。』
瞬間的電光閃爍在腦海中。
那是母親在他取得銀華珠準備離去之時，對他唯一說的事。
堅定心中意念，倏地抽出腰間佩刀，雙手握往刀柄，猛然將刀直直插入地面。
噗叱的聲響，突兀地劃破四周不自然的死寂。
———什……什麼！！！！！？
被抽出來的天生牙，一半的刀身穩穩的嵌入殺生丸所立的土地。
原本逐漸變暗的四周，此時以地面為中心出現扭曲，無形的波紋瞬間擴散開來，音波似潮
水般向四周四散開來，以他為中心，空氣出現一絲絲扭曲的紋波。地面上，所有的草木土
石，在瞬間彈起，並當即炸裂開來。就連腳下的大地都豁然抖動了一下一樣。
找到了嗎？
天生牙在手中不停搖晃，發出嗡嗡的鳴叫聲，剛才感受到的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氣息，並
非錯覺。
雖是左肩先感受到一股扭曲的力量箝住自己，但卻是從腳開始失去知覺，然後一直沒有踩
踏在實地的感覺。
這個血惑妖在很早之前就被僧侶重創，身體與靈魂與另外一個世界只有一線之隔，但他利
用這個特性，將一部份身體與土地融合，引誘獵物踏上已與身體同化的土地，迷惑對方後
再從底部侵襲。
握著刀柄的殺生丸，也注意到原本要隱沒在黑暗之中的雙手輪廓逐漸清晰，低頭看著被天
生牙刺穿的地面尋找光源，但不只雙手，全身隨著隱隱發光。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堆積在他胸口的熱源，是銀華珠從內部散發著的熱，一直護著胸口，從未消失過。
像是聽到他心中的疑問一般，從內部發出光與熱，乳白色的銀華珠飄浮到他的面前。
〝並非在形成之時。〞
〝更早之先，當第一道晨曦照進你心，你就宛如吸收著太陽光與熱之月一般，持續不斷接
收她身上散發的光芒。〞
〝如此一來，就不只日在白晝發亮，月也照亮夜晚。〞
〝生命相連的兩人，靈魂之光不滅，宛如日月，命盡之時，同歸於天〞
〝如此一來，便無所謂輪迴轉生，你可願意？〞
答案早已存之於心，銀華珠回應他心中所想，再度回到他的懷中。
殺生丸從容的握住刀柄，將天生牙從地面拔出，帶起強勁的氣流，驅趕籠罩在四周一切的
污穢與黑暗。
「嘎嘎嘎嘎嘎！！！！」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死寂，黑霧伴隨著轟隆聲響，逐漸往中央聚集，視線中出現了血惑妖被
天生牙腐潰的身體，胸膛呈現紫黑色還低著血水。
「混蛋啊！！！」
被天生牙重創的血惑妖眼中閃爍著瘋狂與殺意，發飆似的開始狂爆的發出無數的風刃襲向
殺生丸。
「你憑什麼認為那女孩會答應？」
「人類都是軟弱的生物！妖怪的生命太過沉重，你會被她拒絕！」
又塑造出了一道強勁的風刃，口裡也不斷說著尖銳的話語，意圖將殺生丸那顆才剛獲得力
量的心，隨同身體刮得遍體鱗傷。
「被拒絕也無所謂！！！」被風刃刮過的痕跡在臉上，殺生丸眼中浮現出的是無比的執著
與堅定。
當年他不也是多次拒絕鈴的好意。
從髒污的臉龐與破舊不堪的衣服，可以看得出來她孤苦伶仃。
無人可倚靠的情況下，三餐不濟是司空見慣之事，也導致她營養不良，身體又瘦又小。
但自己還是對她的好意作視不見，冷淡的出手打掉不知道花了她多少時間抓到，可以稱之
為”食物”的東西。
「你會被拋下！而那正是你最懼怕的事物！！！」陷入絕境的血惑妖，瘋狂的將四周黑暗
的力量往身體內部捲起，恐怖的吞噬力散發出来，彌補被天生牙所創巨大的傷口。
確實曾經懼怕失去，但一直以來驅使他前進，並不是對失去的恐懼。
胸口不斷發出光能與熱能，不斷的告訴著他。
鈴帶給他的溫暖，與過去一同度過的美好時光，任何人也奪不走。
不論上天給我們多少時間，也絕對不允許就在現在結束！
「放棄的理由，我不需要！！！」
發出強而有力的宣言後，殺生丸將手中的天生牙用力一揮，強勁的力道一刀劃破血惑
妖的胸膛，噴出大量污穢不堪的血水，腥臭味也漫延四周。
「呃啊啊啊！！！」
血惑妖被一分為二的身體，再也無法癒合，鮮血在狂風中噴射而出，被破壞的身體碎裂四
散，觸到天生牙的淨化之光後，所有的惡意與來自另一世界的力量都被驅散，連同土地也
不再被低沉的不祥氣息包圍，一切回歸純淨。
一點聲響都沒有，只剩下冷冷的夜風繼續吹。
天還沒有破曉，但此時思想透澈心靈，宛如雲散天開。
放回懷中的銀華珠依舊散發著溫暖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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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鈴再度醒來之時，發覺自己手腳被反綁在身後。
而且不只這樣，全身無法動彈，。
眼前是傍晚遇到的那個血惑妖，此時他已經變回原來的模樣，揚揚得意的看著鈴。
「看來是醒過來了，已經沒想到幻影對你無效，還想掙脫。」
一心想享用更上等的美食，不斷侵繞她的意識，想讓她陷入恐慌與絕望之中沒能成功，意
外的讓她意識飄移到。
「不過一切終究是白費力氣。」看到思念的人來救她卻陷入險境，使得她心神大亂，
，鈴吃力的抬起頭想看清楚四周的環境，這是不久前找到啟太和春香的水漾森林，但她也
搞不清楚是一開始就把自己引來這裡，還是她昏過去之後才把她帶來。
「一定很訝異我怎麼找得到你吧？多虧了這一段切下來的衣角。」
「而當你衝進我的妖氣之中救那兩個小鬼之時，就已經讓我捕捉到你內心最大的牽掛。」
(所以才會變成殺生丸大人的模樣嗎？)
(沒看到邪見大人的時候，應該就要起疑的……)
「你那勇猛的坐騎，我已經將牠迷昏，不可能像下午那樣趕來救你。」
鈴責怪自己過於大意，連累了阿哞，甚至連趕來救她的殺生丸大人，。
無視於鈴內心的焦急，血惑妖一把抓起鈴的頭髮，拿到鼻子前面聞了聞。
「不得不說，人類的味道真的很香啊！」
「不過你的殺生丸大人真是愚蠢，放在身邊這麼久沒吃掉，反而讓別人捷足先登了，要是
我就不會犯這種錯誤。」
(殺生丸大人強大又溫柔，哪能和你比！)
鈴聽到他對殺生丸大人的評價，非常不高興，倔強的瞪著他。
「這傢夥，該不會戀上自己的食物吧？」
妖伸出細長的手指，來回的摸著她的臉頰，思索著這人類女孩除了拿來吃以外，有什麼其
它的附加價值，讓這樣一個大妖怪迷戀呵護至極。
「唔……」
這樣不懷好意的觸碰讓鈴覺得非常的不舒服，可是麻藥的效果真的太強，她連避開的力氣
都沒有。
正當他的手扶著她的身體，露出白牙準備往她的肩膀咬下去之時，突然被強烈殺氣給震的
停下動作。
「放手！」一聲怒吼像箭一樣傳入血惑妖的耳中。
沒想到，原本在鈴的心境中看見，那個眼神態度溫柔無比妖怪，居然殺氣騰騰的出現在自
己面前，眼前的殺生丸丸宛如修羅。
(差別也太大了吧…哪裡溫柔了…)
血惑妖不禁暗自吐槽。
今天他真倒楣，吃頓飯一波三折的。
看來要把這礙事傢夥處理掉才能安心吃飯。
然後他收起玩心，聚集自己的妖氣。即使看到殺生丸，他還是信心滿滿，畢竟這裡可是他
安排好的妖氣陷阱中，有著地利之便，他不可能輸。
「喝！看招，血炫之刃。」
這時他巨大化的妖爪，跟著四周妖氣結合，飛出了血紅色的風刃，從四面八方襲向殺生丸
。
但是對於血惑妖發出的風刃，殺生丸連躲都不躲，直接用自己的妖氣震飛他所有攻擊。
並且在震飛風刃的同時，瞬移到血惑妖的身後，伸出毒化的利爪準備給他最後一擊，血惑
妖在情急之下抓了旁邊的樹木逃開他的攻擊。
不過即使這樣，剛才血惑妖所在的位置，已經出現一個大窟窿。
───會被殺死。
即使手臂只被劃傷了一下，但從剛才他瞬移的速度之快與下手之狠準，讓血惑妖一下就瞭
解實力的差距，更別說眼前的殺生丸已經被激怒，看來不把他解決絕對不會罷手。
但他的妖氣還是有察覺到，殺生丸內心對鈴的重視。
即使自己有可能會沒命，狡猾的他還是想拖鈴陪葬。
他再度集中四周的妖氣，異形化的兩爪便無限延伸，而且散發出不祥的紫色霧氣，往鈴那
邊攻去。
而殺生丸即使在盛怒之下腦袋還是很清醒，從他異樣的眼光便知道這妖怪打不贏他，就想
來個玉石俱焚。
「沒用的﹗」
殺生丸怒吼一聲並立刻拔出爆碎牙，切斷一切汙穢之物。
隨著爆碎牙的散發青光與不斷的破壞，血惑妖的身軀化為塵土，飛灰湮滅，而他形成混濁
的妖氣漩渦也消失不見，四周的樹木雖然經過剛才的激鬥而東倒西歪，不過景色已經恢復
成清晨的樣子。
收回爆碎牙，殺生丸立刻到鈴的身旁，揮手將束縛鈴的繩索切斷。
手穿插在鈴漆黑的秀髮，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雙手緊緊的將鈴抱在自己的懷
中。
「切！」
鈴看不到殺生丸的表情，但是聽到殺生丸咬牙切齒的聲音，而且殺生丸抱著她的力道異常
的強大，感覺不這樣做就不能確定她的平安一樣。
「好痛。」力道之強，讓她忍不住發出聲音。
憤怒、緊張、擔心、害怕。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一想到鈴可能會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有什麼三長兩短，還
是讓殺生丸感到無比心痛、氣憤。
殺生丸大人………
雖然麻藥的效果還在，鈴還是很不舒服，不過她還是虛弱的舉起手回抱殺生丸。
抱歉讓你擔心了。
太陽升起、黑夜消逝。
昨夜的狂風，卻給早晨帶來了黃金的平靜。
第一道陽光灑下，彷彿賜福給經過風暴的兩人，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