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细雨甘霖 勝過一切的存在
褐色的長髮的女孩，在屋子的走廊上坐著，搖晃著小腳，無事可做感到相當的無聊。
凜風大人，真的一早就去金翅族了。
雖然之前就表明過，生死有命，就算他是醫生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
盡力救助命不該絕的人，但沒有必要介入別人的紛爭。
微風吹起，膝上書本跟著翻頁，停留在最後一頁，上面有著清秀的筆跡，她低下頭來仔細
看了一下。
○月○日
烈焰草的效果比想像中的還要強烈。
只是一個月而已效果就已經看得出來，看樣子劑量上、還有服用的方法，要稍微調整一下
。
不過殺生丸可以嘗試在鈴身邊聚集自己的妖氣，讓鈴習慣他的氣息，另一方面短時間之內
，也可以抵禦別的妖怪不好氣息與意念。
至於藥粉、藥丸、藥水……哪種適合，繼續研究。
○月○日
果然是藥粉比較好。
今天就先研究到這裡，等殺生丸回來以後，再將藥粉交給他。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不太擔心……
書上還有很多圖畫，與雜亂的筆跡，不過看到文字上的說明，女孩安心了許多，並用雙手
闔上書本。
過去總是到了看診對象住處，有需要才會叫她出來。
為了以防萬一，這次叫她出來在仙狐居留守，緊急情況可以先處理，要聯絡他也方便。
但是，在這裡或是去村子一起等著他們回來，不是更好？
輕嘆了一口氣，墨綠色的眼眸抬頭仰望天空靜待著。
澄澈透明的午後陽光，與一朵朵純白的雲朵映進她眼底。
————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下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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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七寶尾巴的矮樹叢，然後右轉！
「呼…呼….」
最後看到不久前經過，筆直茂密的白桃果樹，旁邊就是那座莊嚴的豺狗像。
輕輕的撥開落葉，再度見到紫陽花圖騰，她蹲下來並將圓形的徽章拿近，感應到徽章中的
力量的靠近，緩緩的吸引徽章嵌入凹槽之中。
眼前的豺狗像整個發出了白光，同時也發出靜電一般的電流，四處的流竄，並夾雜著混亂
的妖氣炫風。
「唔！」
對於突如其來的狂風與逼近的妖力，鈴下意識的想用手去阻擋。
不過在逼近之前，身旁的無形障壁就先將那些不穩定的氣流格擋在外面，只有微風輕撫臉
龐，她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轟隆！
尚未開始思考，就傳來巨大的聲響，鈴抬頭觀看晴朗的天空，隨著光柱一同出現烏雲。
之後森林四周所有的白桃果樹，也跟著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從白桃果樹下傳來水流動的聲音，然後樹頂開始冒出了巨大水柱，宛如暴雨一般的水，落
在整個迷途之森中。
湧出的大水淋濕了森林中所有的動植物，再大的樹葉與枝幹都無法阻擋，也漸漸的落在鈴
有些疲倦的臉龐，橘色的衣服經過了那麼多風波，早已滿是灰塵與自己的汗水。
『殺生丸大人，我成功了！』
即使如此，完成自己能夠做的事，還是讓她感到無比的喜悅，因此完全沒有注意到豺狗像
眼中所發出兩行的藍光，逐漸的匯聚在一處。
「？」
就在下一秒，一道有如電流的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心口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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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四處傳來喧鬧聲，升起淒厲的呼喚聲。
這個聲音使有形的生命，變得焦慮不安。
陸陸續續出現，之前就來到迷途之森的妖犲族族人來助陣。
但是，每當那個魑魅丸和其他族人，斬殺一隻獨刺獸以後，他們的遺骸身上冒出黑色氣息
，往煉魄丸的身上聚集。
就算殺生丸的爆碎牙性質特殊，在斬擊之下的獨刺獸，隨著青光一同消失，但也有些微的
黑霧往煉魄丸飛去。
緊接著，原本被殺生丸所傷的地方又快速的復原。
真是沒完沒了。
「殺生丸，你也不過是逞口舌之快。」
殺生丸復原的衣袖與裝備，短暫的時間之內又變的破破爛爛，右肩上的毛皮也破了一個大
洞。
涔涔的汗水將他手臂弄濕，也可以看到他肩膀起伏晃動，氣喘吁吁，呼吸相當急促。
————看樣子可以動手了。
沙沙！
沒想到剛才原本在煉魄丸身邊的慎司，突然從樹幹後面衝出，直直的把刀對準了魃身邊的
鈴，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刀推刺過去。
「！」
「死吧！」
在小刀即將觸及鈴之時，殺生丸的利爪已經先一步將小刀打落，並將他撕碎成兩半。
不過，在他失去意識以前，還是看到呼嘯而過的力量把稻草人銷毀。
「呃！」
最後發出了一聲低吟就倒臥在地上，原本習於察言觀色的眼珠，失去了光澤，也失了焦距
，並且再也無法闔上，但是依舊嘴角上揚，顯示做了這麼多惡事不後悔。
對於跟隨在自己身邊許久的部下死亡，煉魄丸眼中沒有任何一點惋惜和同情。
「小姑娘去哪？偷偷摸摸的做些什麼？」
撼動大地的震動與響聲與耀眼的光柱，在森林的另外一處出現。
地面劇烈震動，四周的樹頂上，出現了一道道巨大的水柱，從森林四周的白桃果樹樹頂衝
出，並以雙眼可見的速度直衝上天。
「什麼？」
以前只見過雨從天落下。
由下往上衝出的大水，任何人都是第一次見到。
場面異常壯觀，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突如其來的水柱上。
瞬間，豆大的水滴滴落下來，整個山谷發出一陣陣“滴答聲”。
即使不是真實的雨，來的比一般還要猛烈，暴水潑灑而下，整個青薙山被雨水沖刷著。
周圍的獨刺獸顯得相當驚慌，想趕緊找個地方避水，但無處可逃。
橫屍遍野的大地，鮮血所染紅的土壤由水沖刷著，血被水沖淡而漸漸的暈染開來，整座山
也發出清脆的沖刷聲。
「啊啊啊啊啊啊！！！」
這場大水意味著，過往的誓言將被破除，他發出了低吼。
————該死的妖豺族統領（拓磨丸），都已經死了那麼久，還是要阻礙我嗎？
感受到身體之中強烈的另一個意識開始渙散，因為水的衝擊而跌入潛意識中，舉起的左手
想要抓住些什麼，力量卻隨著大水的沖刷而流失。
長達一刻的大水，像是要把所有事物洗淨一般，不停的打在眾人身上，力道之強，打在身
體上令人隱隱作痛。
下…雨了……
雨不停的落在鬼沼丸的身上，他也緩緩睜開眼。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察覺到其中有熟悉的妖氣。
然後，感覺有一隻大手輕輕的摸著他的頭。
在青薙山橫行無忌的黑色瘴氣，彷彿在這一場大水中被沖刷乾淨。
雨落許久，烏雲散去。
純淨地下水帶來的洗禮，使得整個山谷變的異常清新。
殺生丸不自主的深呼吸，並鬆了口氣。
鈴，成功了嗎？
主要是因為，剛才的光柱與大水的落下，也都顯示鈴平安的到達啟動的地點。
「呼…..喝喝……」突如其來的衝擊，讓煉魄丸臉龐更加扭曲。
一方面讓我全力對付殺生丸，一方面讓後方的獨刺獸去追擊魁斗丸，目的是讓小姑娘啟動
設施。
這就是魑魅丸剛才逃跑時的計畫嗎？
不對，最該死的應該是殺生丸和小姑娘！！！
要不是他們願意合作，魑魅丸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垂死掙扎。
煉魄丸用左手將臉上的水拭去，火紅的瞳孔瞪視著，看起來比自己年輕的殺生丸。
「………」
森林中上百隻的獨刺獸，早已全數動彈不得。
但是眼前煉魄丸並沒有出現行動遲緩，或是脫離重音劍控制的情形，讓一旁的魃、魑魅丸
與其他妖怪顯得有些洩氣。
而殺生丸則一直維持警備狀態，因為早就知道即使純淨的水，也無法洗淨憎恨的意念與那
污穢不堪的靈魂。
要完全解決掉這傢伙，勢必還是要靠自己的能力！
「真是意外啊！」
「殺生丸，原來你捨得讓她離開身邊？」
「……」
殺生丸沉默不語，但眉頭稍微皺了起來。
「不過。」
「在青薙山所有設置，都是由強大的我們全神貫注妖力形成，啟動時四散的妖力，只有慎
司不畏懼。」
「拓磨丸臨死之前，灌注妖力的同時，必定夾雜不少遺憾與不甘的意念。」
「低賤的人類，能夠承受的了這兩種東西嗎？？？」
眼裏帶著勝利跟嘲弄，彷彿看著殺生丸被自己踩在腳底下，露出了得意跟怨恨。
對著過往的同伴，問出了殘酷的事實。
────「魑魅丸，你不是不知道，是裝作不知道吧？」
這個混蛋！這種時候還想要挑播離間！
魑魅丸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對於他現在還要耍這套卑鄙的手段，感到憤怒。
原本以為殺生丸聽到他那樣說，會不顧一切的轉身找魑魅丸算帳，或是衝過去剛才出現光
柱的地方，但是卻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忽然之間，只覺得眼前青光一閃。
「輪不到你這個更加卑賤的東西說話！！！！！」然後聽到殺生丸粗啞的怒喝。
比起剛才還要兇暴數十倍，憤怒、破壞、吞噬一切的力量如波濤般，毫無預警的迎面而來
。
煉魄丸下意識的操控著眼前的獨刺獸，想要阻擋攻擊，但詛咒的力量消失，只有三隻呼應
他的力量，使得他原本用來吸收獨刺獸的左臂受到爆碎牙嚴重的創傷。
空氣中瀰漫著腐敗的氣息，並且青光持續不斷的往肩頭延伸。
「混帳東西！！！」
唰！！
情急之下，他只好舉起重音劍毅然砍斷左臂。
頓時，暗紅黑的液體噴灑而出，已經完全搞不清楚是他本身的血液，還是被吸收的獨刺獸
身上的體液，被他切斷的左手臂殘骸掉落地面，過了不久便化為一攤死水。
煉魄丸元氣大傷，剛才的雨水與身上流下的汗水遮蔽了視線。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殺生丸沈穩的聲音，迴響在耳邊。
為了確定剛才聽到他所說的話不是幻覺，煉魄丸吃力的集中精神觀看眼前的男人。
————因為她是我所中意，並且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不會讓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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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光即將射到鈴胸口之前，原本握在左手的另一項東西，立刻發出警戒的耀眼光芒，硬
是將藍光擋住，不讓它有機會傷到她一絲一毫。
「沒關係。」
「沒有害人的意思，我想觸摸看看。」
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那藍光並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反而充滿了柔和和體貼的感覺。
在鈴的話語之下，原本籠罩她全身的白光漸漸退去，讓減緩了速度的藍光可以靠近她。
鈴感覺到許多記憶的碎片流入腦海之中，閃過了不認識的面孔，也有些是今天在青薙山見
到的婆婆和其他妖怪，不過出現頻率最高的還是鬼沼丸和那個女孩。
『讓青薙山下雨嗎？很有趣的想法。』
『是嗎？如果能幫上忙就好了！』
有著烏黑亮麗、及肩短髮的女孩，對於自己的小小意見能獲得認可，顯得很開心。。
『不過有些意外，你不討厭雨天嗎？』拓磨丸意所指的笑了一下。
聽到他的問題，她反而侃侃而談前陣子的發現。
『大部分人不喜歡雨天，因為就像生命中悲傷的事，總是在不定的時刻與地點發生，無法
阻止。』
『不過，就算下雨，一直都在，不是嗎？』
看到女孩笑著所指的方向，鈴恍然大悟。
最後，和在一旁的拓磨丸一樣，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並再度緊握著剛才保護著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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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生丸不疾不徐的回答與傳來的意念，讓煉魄丸露出了彷彿被打一巴掌一樣的難堪表情。
對殺生丸毫不掩飾的表達出對小女孩的重視，大感意外。
原以為殺生丸只是比較在意她，甚至有可能不承認自己對人類有這樣深的感情。
沒想到，他不只知道，還敢當著其他人的面承認。
「這次可真是踢到鐵板了吧？」
「殺生丸甚至不顧危險，也讓那個東西離開自己身上。」
看著煉魄丸吃驚的表情，魑魅丸提出了關鍵。
剛才一直覺得，殺生丸似乎和鬼沼丸對戰時有些不同。
原來是因為那個！！！
————天生牙不在他的身上。
「而且，誰像你一樣，如此卑鄙下流。」
「答應別人的事，我可是說到做到。」
要一起合作，就不應該隱瞞。
魃將鬼沼丸之前緊握在手中的徽章，向鈴遞出之前，就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我擔心……妖力的衝擊，鈴承受的了嗎？』
事實上，殺生丸也注意到了，只是不動聲色，想觀察他們是否有誠意合作。
最後默默的讓妖氣往他們兩人身上捲，自身恢復原狀的同時，把腰上的另一把刀抽出來交
給她。
『帶上它。』
『但是殺生丸大人，這樣……』
『帶著，否則不准走！』
『不論成功與否，讓她回來，辦得到吧？』那是殺生丸經過思考過後，對他所說的唯一要
求。
這次……是真的筋疲力盡了……
轉頭望向殺生丸，他身邊出現了耀眼的光芒，身穿著橘色和服的小姑娘，緊握著天生牙的
身影逐漸清晰，殺生丸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緩緩落在自己身旁。
隨著鈴出現在殺生丸的身邊，魑魅丸額頭上的光芒也逐漸的消失，最後跌坐在地上。
「怎麼了？」
注意到鈴閉著眼睛，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表情，殺生丸立刻開口詢問她的狀況，。
「我沒事。」
再次張開眼，堅定的望向他，並將手中的天生牙提起。
「殺生丸大人，這個還你！」
看到她露出像以往一樣笑容，他才默默將刀收回腰間，再次面對狼狽不堪的煉魄丸。
「不夠啊！」
陰冷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恨意，看著站在前面的殺生丸和鈴，眼裏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有
的就是想狠狠撕碎，咬破敵人那種深入骨子裏的恨！
「即使將你剝皮拆骨也不夠，我要讓你痛不欲生！！！」
眾人原以為不過是危言聳聽，但煉魄丸的泛黑光額頭上，立刻竄出彷彿能樂面具一樣蒼白
的臉孔，與略為駝背和頹廢老者的前半部身軀。
在臉上沒有鼻子、眼睛和耳朵，只有一個裂開的血盆大口，並從裂口中間發出了一陣狂笑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兒啊！我將為你獻上血祭！」
魃見到此情此景大感不妙，此等怨念來自融入身體，被雨淋濕而進入淺意識的重音劍，其
中一部分掙脫了身體的束縛，直接衝出來，而且難不成想像當年那樣，要下咒嗎？
「殺生丸！你將！」
具象化的邪念，張牙舞爪、快速的衝向並肩而立的兩人。
(第二十四章完)
呀~~~~~~~~ 快結束啦~~~~~
直到最後一刻 都要堅持到底不放棄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