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舒服的姿勢，還可以維持多久呢？」
鞋跟擦了不少泥土在座位上，但卻無意為了擦拭而移動嘗試許久才發現的舒泰坐姿。
為了這樣的念頭似乎感到愧疚而看向窗外。高聳的軌道，列車帶著溫度在天上移動。在天
上時總是望著地下的行人，試著猜測地面的人們在想些什麼，又為了什麼而倉促的行走；
在咖啡店裡、在斑馬線上，有時也會怔征的盯著在天上飛逝的車廂，想著今天在裡面的都
是什麼樣的人哪，於是就這樣發起楞來。於是地面上的我們與天空上的我們，不停在兩個
不同的角色之間轉換，同樣的疑問卻永遠得不到一個像樣的解答。這不公平。若說一個企
業必須為使用者的疑慮做詳細清晰的說明，捷運公司勢必會為了這樣的狀況而感到困擾，
而月台邊也會豎起「乘車時請勿思考」的直立式告示。
半夜11點59分的列車，以令人難以忍受的緩慢步調確實的行進至12點。黑色的視線裡
站與站之間的空白益發明顯。一列沒有人的捷運車廂。
我坐在捷運裡，兩手交疊擺在腦後，兩腳舒適地跨在對面博愛座上。列車在12點16分
的時候，終於上來了一個女生。看起來像是大學女生，看不出來有沒有化妝的臉頰因為一
下子從冷空氣中進到溫暖的室內而潮紅，頭髮短到看起來像個小男生似的，總之是具有讓
人感到舒服而且想摸摸看的能力的頭髮。解開厚重的外套與圍巾的層層包裹後，像老狗吐
著舌頭一樣散發陣陣的熱氣。無聊之下我試著跟她聊天。
「請問台灣的捷運上可以喝東西嗎？」
我確信這是個愚蠢的問題。